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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世界一25 我尊敬的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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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佩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奥莉薇视线的方向，赫然指向希斯旁边的银狼！
佩洛定睛再看，不对，是它身上的球果！
精灵母树的树根缠在银狼周身，却像顾忌什么一样，踌躇不前。
球果漂浮在半空中，用来充当双眼的两根刺服帖地垂下，巨型生命花王的微光投射在它身上，令它仿佛沐浴在圣光里。
希斯随手捡来的树叶给它了小衣物，映在光中，竟显出了晶莹的味道。
佩洛转不开眼睛，定定盯着球果，须臾，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她听见奥莉薇和伊尔着急的呼唤：“佩洛！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想这么回答，但是嘴唇和声带完全不受她的控制，就连脑海中的精神触丝都狂乱地挥舞起来。
“嘶……”佩洛捂着脑袋，痛得浑身颤抖。就算如此，她还是移不开视线。忽然，一条树根猛地刺入她的眉心，她瞪大双眼，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佩洛！伊尔、芝芝，不要看！”奥莉薇试图按住耳畔的触丝，但只能听到滋滋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
伊尔听话地闭上双眼。树根徘徊在他身侧，竟一时没了目标，转而一头扎在毫无知觉希斯和佩洛身上。
尽管精灵女王似乎丧失了斗志，球果也出现了难以解释的异状，但这些并没有阻断接下来的神降。
阴沉的神殿内更显阴森，幕布上攀爬血一样的深红，被打断的颂神乐曲再次低低吟唱……窸窸窣窣的呓语借着满场挥舞的精神触丝唱着迎神的歌。
不知名的存在降临了。
“滋——滋——”在场诸人诸精灵耳边时断时续地传达着扰人心智的信息。
神降，法阵再无用处。
没了法阵的束缚，精灵女王率先扑到球果身上，伸手去抱，却穿过了球果，栽在了银狼身上：“薇拉！”
“我呼唤的，我的神明不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与此同时，一股清澈的凉意，带着浓郁生命的神力涌进米芝的食道，将被“暴食”烧灼的仓鼠冰得清醒无比。
“奥莉薇！”米芝跳下生命花王，吱吱叫着扑向奥莉薇。
“没事吧，小鼠。”奥莉薇接住米芝，捏捏，没发现什么伤，却摸到了仓鼠圆鼓鼓的肚子。
“没事。”米芝心疼地扒在奥莉薇身上抱着她，舔了舔她被风刃割开的伤口。
在场不受树根控制的竟只有她们和伊尔五个。但伊尔紧闭双眼，嘴角有血液渗出，不能动作。
“奥莉薇……失败了吗？”米芝沮丧地问。
话语间，树根竟开始吸取能量，精灵和队友缓缓消瘦，就连精灵们带来的几只战宠的身影都变得虚幻。
不好！
来不及多说，奥莉薇抱着小鼠，捡起掉在地上的生命重剑，指尖凝聚神力，劈头盖脸地向控制队友们的树根砍去。
“汪汪，球果汪汪！快命令这些树根回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薇拉……维塔神说话！”精灵女王猛然转头，恶狠狠地望着她。
就算她现在是个孩童身体，就算奥莉薇平时从不对小孩子说狠话，见到她这样，奥莉薇也快被气死了：“你还有心思吵架，不如想想怎么救人！你还有那么多同族都快死了！”
“你！臭鼻噶！做坏事！还凶！”见有人凶奥莉薇，米芝不甘示弱地咬牙瞪回去。
一精灵对一人一鼠，迅速落于下风。精灵女王哼了一声，转头又痴痴盯着球果，不再理她们。
……被精灵女王盯着，明明是诡异无比的画面。
球果却还能淡定回答奥莉薇的问题：“它们已经彻底转化成黑暗生物，我无法命令它们。”
屠戮布莱德村的正是黑暗生物，仇神相见，分外眼红。
奥莉薇一边一剑斩断佩洛周围的树根，一边问：“是黑暗神吗？”
她单手搂过差点跌倒的佩洛，拉过伊尔，将他们放在一处，又迅速画了一个圈，点上火焰，将他俩围起来，隔绝周围剩下的蠢蠢欲动的树根。
她要将米芝也丢进去，米芝却死死扒着她，时间紧迫，人只好选择放弃。
“不是，祂窃取了神的力量。”球果耐心地说着。
祂身上再次涤荡一阵温和的神力，震断大部分树根，树根还未落在地上，就消散成了黑雾。
精灵们和人脱离树根的控制和支撑，软趴趴地跌在地上。而被树根掩埋的希斯最能受益，都能看到身影了。
有这技能不早用！害她多斩几剑。
奥莉薇正要开口，却惊觉不对。
她甫一回头，就连忙一跳，躲开生命花王的巨型叶片。
……差点被变大的生命花王压倒在地上。
悬在空中的精灵干尸们遭了飞来横祸，零零散散地砸了下来。
有一个干枯的东西抓了抓她的脚，隔着单薄的冒险裤，还能感受到冰凉粗糙的触感。
“啊！”奥莉薇短促地轻叫一声，心脏狂跳。她猛一缩脚，一低头，就和一个漆黑的丑陋干尸直直对上了视线。
那干尸伸着手，离她一步之遥，它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在阴森恐怖的神殿的愈发诡异。
“来吧，和我们一起，为吾神诞生献上生命……来吧……快来！”干尸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诡异的呓语疯狂地乱窜，要钻进她的脑壳。
“……吓我一跳。”奥莉薇倒吸一口气，急忙移开视线，一脚踢开了干尸的手。
她转头去看花瓣：“它怎么变大了？”
生命花王膨胀了好几圈，大部分花叶不堪重负砸在地上，掩埋了不少人。说着，它其上甚至再次腾起了黑雾。
就连球果下的银狼苏尔，都隐约腾起氤氲的黑色。
这场景有些熟悉。
之前米芝咬碎生命之花，那黑雾也让银狼苏尔变大了一圈！
是树根！树根变成的黑雾并未消失，都钻到生命花王身上去了！
“停！停！”奥莉薇连忙叫停球果的动作。
疯了！都疯了！
精灵女王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趴在银狼苏尔身上，痴痴去触碰球果：“维塔，您要求的，我都做到了，现在您终于要再次眷顾我了吗？我的神明……”
球果身上的光芒有些黯淡，温和的神力缓缓沿着她的手，注入她的身体：“西尔芙，你被祂影响了，清醒些。”
祂接着道：“西尔芙，吾……我曾经最虔诚的信徒，呼唤你的，并不是我。”
精灵女王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抗拒地收回手，又被神力强行定在原地：“不可能……不可能……”
她将没被控制的手指向那朵巨型的生命之花，不由得拔高声音：“生命花王，那朵花，只有生命之神才能赐下，怎么可能不是您在呼唤我呢？！”
“西尔芙！”球果，不，维塔神，声线中带了严厉，“冷静点！”
见精灵女王仰着头不再说话，维塔神温柔地放出一点多余的神力，摸了摸她的头发：“生命之神，自然能赐下生命花王。”
“所以……这不就是您赐下的吗？”
“这不是我。我最宠爱的孩子，你没发现，我只能借着这颗果子降临了吗？”
“薇拉……维塔，您怎么会变成这样？”精灵女王担忧地望向祂，眼睛里盈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维持精灵女王神智的神力已经足够，维塔神收回动作。祂冰冷地说道：“有人窃取了吾的权柄，现在，他快成神了。”
如遭雷劈，精灵女王愣住原地，被嘈杂情绪冲昏了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只能看得到维塔神明的阀门忽然打开，污水倾泻而出，清水一拥而入。
她环视四周，深埋地下的神殿里，一片狼藉。
西鹿芙，她的首席侍卫兼弟子，抱着战宠松子昏倒在地上，面带担忧，朝着她的方向；众多精灵已经不成人样，像枯萎的花朵一样七零八落地散着；精灵母树的树根还在袭击她的子民；勇者们七窍带血，倒在火圈里。
奥莉薇和米芝正冲向生命花王的花芯，身上血迹斑斑。
真古怪，刚刚，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她怎么会变成之前那般模样？
她闭上眼，泪水沿着稚嫩的脸颊滑下，带来刀割般的痛意。
她说：“所以，是我。是我供奉了伪神……他才有机会窃取您的权柄……是我……精灵一族才会惨遭大祸……”
“在这片大陆上，没人能拒绝所信仰的神的命令，而祂，伪装的是我。”
曾经的生命之神语气温和，却并不过分宠溺自己的信徒：“你有一部分的责任，但主要责任，在祂，亦在我。”
“维塔……我现在该怎么做？”精灵女王擦了擦眼泪，站起身，直视自己信仰的神。
她自小就有直视神明的特权。
维塔神不容拒绝地回答：“去帮她们。”
“……她们？”
“伪神降临在花芯，想要成神，还需要借生命花王的孕育。你是精灵一族千百年来最受生命权柄眷顾的精灵，生命花王不会拒绝你的靠近。”
“你去帮她们……屠神。”
以凡人之身，怎能对抗神明？
就连奥莉薇她们，原本也是打算召唤光明神，借力对抗伪神。
但精灵女王没多质疑，她站起身，权杖从手中浮现。
她毫无杂念地虔诚信仰自己的神明。
“是，尊敬的维塔神，谨遵您的号令，我将以此、以余生赎我永生永世的罪。”
精灵女王转身的片刻，身后传来低声的神示：“……西尔芙，不要再信仰神了。”
那声音太轻，太淡，慢慢消失在了空中，似乎她是听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