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养成系? ...
-
两人就被带到了所谓boss的车里，面对面交谈着。
一身黑衣的组织成员，比之更盛的是这个组织的boss，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黑得密不透风。
“呵呵呵呵……”苍老暗哑的笑声响起，姑且认为是老头的家伙抚摸着他的银白色拐杖。
“我想，逃出孤儿院的小家伙们，你们需要一个安身之所……”
话还未说完，千籁在黑泽阵震惊的目光中，果断的答应下来。
“好啊。”
boss的笑声一下子随着汽车疾驰而去。
……
“走了，千籁，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黑泽阵皱着眉看着她，从今天早上开始，这已经是她第六次发呆。
作为杀手的基本素养被她吃了吗？！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已经有了比训练更重要的事情。”
千籁眯起眼笑着，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兴趣，伸出手，她用食指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嘴唇，似乎还在回味着什么，然后转头对黑泽阵抛了个飞吻。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避开，在看清她的神色后，毫不吝啬自己嘴角的嘲弄。
他才不在意她每晚特地翻墙去做了什么，又是什么人被她盯上，他甚至有些微妙的快意。
要知道，被这个家伙盯上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宛若毒蛇一样的目光，并不会怜悯弱者。
千籁嘴里哼着歌，握着他的手往前走着。
真是令人厌恶的眼神。
但无论对谁都一样……这样就好，只要确认她不会变，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
相握的手慢慢收紧，黑泽阵如此坚信着。
——
训练，吃饭，训练……
自从被组织的boss带回这里，黑泽阵的日常就变成了这样。
千籁要比他自由，可能是源于她那神奇的能力，很受boss的看重，连带着他一起，但这种自由会给他带来麻烦。
组织里允许打斗的发生，不会有人阻止。
妒忌在她身后的黑泽阵能够享受重视，在千籁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一群人欺负起来毫不手软。
直到那一次，千籁不知道什么原因提前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切。
蜷缩在地的黑泽阵仿佛受到了侮辱，一动不动的仿佛人偶般僵在原地。
不要……看我……
墨绿色的瞳孔愈发深沉。
曾经也有一次，他把手腕的伤口给她看过。
“阵你真弱啊~”
得到的是她毫不留情但困惑的话语，仿佛她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但很快，那双眼睛里就染上了一层同情。
那种目光，实在太刺眼了。
他恍惚间似乎明悟了什么，猛然粗暴的用绷带缠绕住伤口，歪着头皱眉瞥向她。
“只是给你展示一下怎么包扎伤口。”
他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伤口展示给她看。
就像他不明白，明明两人之前在同一个孤儿院里生活，毫无交集，为什么着火的那天她会冲进来救他。
只救了他。
满天火光中，并不算宽阔的后背，却是他感受到的最温暖的时刻。
所以这一次……不要看我。
绝望就像烟尘一样堵住了喉咙，他说不出任何话语。
时间仿佛凝滞，他只能煎熬的沉默着等待着她的宣判。
“等等……不是……”
“你听我解释……”
千籁一巴掌拍上去。
“啊！！”
碰！碰！啪！啪……
迎来了毫不留情的殴打。
呼救声，撞击的摩擦声印入了黑泽阵的脑海里，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被单方面碾压的一场战斗。
或许谈不上战斗，只是千籁一方的肆虐。
千籁最终来到他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把他一步步拉到由人群组成的小山上，两双眼睛在极短的距离下相望。
黑泽阵甚至可以在她眼里看到自己狼狈的倒影。
此时，她站在这里，让他完全移不开视线。
“啊，打的我的手好痛啊~”
正经不过三秒，千籁嫌弃的甩了甩手，然后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脸上，用力一拉。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软乎乎的腮肉被她拉到变形，千籁紧皱的眉也舒展开来。
千籁用力的对脚下的人踩了踩，张扬的声音响起。
“他是我的人，听懂了吗？”
千籁弯腰，对着被揍成猪头的领头的人说道。
“嗯嗯……”脸上布满大包，被踩在脚底的人欲哭无泪的呜咽着。
黑泽阵沉默的看着她不在意的坐下，看着她用神奇的「术式」把他身上的伤口全部愈合。
手掌不由得慢慢攥紧——他想要力量。
千籁看着他，如他所料说出了那句话。
“还是很弱啊，阵。”
然后她勾唇一笑，十分兴奋的抱住了他，就像对洋娃娃一样，她轻柔的问他：“想要变强吗？”
“想……”
怎么能不想。
墨绿色的眼睛暗含着已然明了的野心。
但是，失败了。
黑泽阵感受着身体里几乎要把他融化的力量慢慢流逝，他的心也一点点冷下来。
千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把他举起来，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一脸为难。
“阵……原来你没有术式啊。”
千籁可以通过提高普通人体内的咒力，来达到突破他们身体的极限，使天生的「术式」显现。
术式是天生的，所以不可避免，有一部分人没有术式。
而黑泽阵，就是其一。
弱小，将成为他在她眼中最深的印象。
黑泽阵瞳孔猛缩，心脏砰砰砰直跳，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可名状的恐慌和阴暗在内心疯狂增长。
——
如此普通的一天，两人走在路上，千籁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头。
“阵，我要成为咒术师，要离开组织。”
没有理会黑泽阵愣住的神情，千籁充满笑意的继续说道：“哦，对了，咒术师都是群比你强大的家伙，不要去招惹他们，我还不想替你收尸。”
“咒术师？”黑泽阵听到这个称呼，下意识皱眉。
那个男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收留了他们，因为千籁的「术式」……
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合被别人听到，黑泽阵冷冷扫了一眼竖起耳朵隐隐聚集过来的人群，拉着千籁跑向了训练室的休息室里，锁上门。
作为组织里最为亲近她的存在，千籁做出的任何行动都会被组织送到他这里，某种意义上，他是组织用来困住她的枷锁。
虽然黑泽阵认为他困不住千籁，可当千籁每次消失后，不久后她还是回来了。
而且她只叫过他的名字。
倒也没有自大到认为是自己的原因。
但是……
黑泽阵紧握着她的手，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她，真的要走了？
他是她的玩具，和被她随手丢掉的玩偶没什么不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比那些玩具要更加能够忍耐，只要她还没玩腻。
想到这，似乎她走掉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抓的我的手好疼。”千籁虚假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黑泽阵有点嫌弃的松开手。
这家伙……这些年，演技还是这么浮夸。
千籁瞥向面前比她大三岁的男孩，他很快就会成年，到时候，组织会进一步接纳他。
不是看在她的份上，而是他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和对组织的忠诚。
有时候千籁甚至怀疑黑泽阵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好不容易玩的养成系，结果对她的忠诚度竟然比组织还要低。
当年是谁救的他啊！混蛋！
冷哼一声，千籁抬起下巴。
“你就好好待在组织吧。”
黑泽阵眉头紧锁，说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起千籁离开后他的处境，很微妙……惩罚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只要她存在一天，应该是要被当做叛徒处理的，他会杀了她。
天才……黑泽阵并不否认这样称呼自己，但他的一切在拥有非人能力的千籁面前，根本不够看。
所以，打不过。
很挫败的感觉。
“阵，你知道吗？我看到的那双眼睛真是无与伦比的瑰宝，就像美丽的海洋和天空……已经成熟了，我很快就会得到它的。”
完全在状况外的家伙还在他面前高谈阔论……黑泽阵随意嗯了两声附和。
“虽然之前一直觉得咒术师什么的都是群怪物，但其实也没有很强啊。”千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嚼着。
“当然只是对我来说。”
她不忘对他补充了一句。
因为被她检测到不能变成咒术师，就被她永远当成弱者。
黑泽阵低下头，不甘心的握紧双手。
他会证明，咒术师也不过如此。
“还有，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千籁困惑的歪头看着他，“真奇怪，明明很喜欢我吧，为什么会想杀我呢？”
“谁喜欢你？！”黑泽阵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彻底炸毛。
喜欢谁？
黑泽阵后退两步，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嘴巴，眉头紧紧缠绕在一起。
真是恶心……
但是，让千籁爱上他也是他的任务，如果他能利用一下她这个想法……
“呕……”他弯腰干呕起来。
还是算了吧……在她面前连一丝情绪都容易被发现。
千籁看着他这样，轻笑一声。
即使不看面板上的好感度，也能明显感受到。
她可以轻易分辨出所谓的真心，但看到黑泽阵，她就知道，真心也不是多么可靠。
要是让他开枪杀死她，他一定不会有任何犹豫。
唯独在她的大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大人才是特殊的啊。
她再次感受到仿佛初次见到大人的心动，是那个被誉为神子的身上，残存的珍惜之情让她放弃了即刻动手的打算。
他叫什么？
五条悟。
拍了拍黑泽阵的后背，千籁看着他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双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是足以震撼人心的美丽。
“百年才出现一次的六眼……”她喃喃道。
看着彻底沉入自己思绪里的千籁，黑泽阵感觉自己手很痒。
想开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