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一场梦》予玟玟

12、第 12 章

　　朝他们走来的男人，神情严肃、嘴角紧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息素。
　　傅白浪头皮发麻，赶紧搬出袁绪这个救命符，他双手指向她，“三叔，这是孟开哥的未婚妻，你也认识一下。”
　　圈里传闻孟父逼儿子娶已孕的赵承赛，这个节骨眼冒出来一个未婚妻，傅以恒并不吃惊。
　　况且孟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或许这是他的招数。
　　“爷爷、孟伯父，对不起各位，我抓这粗鲁无礼的臭小子回去。”
　　傅白浪巴不得开溜，只是不能跟三叔回去。
　　他抓住袁绪的小助理，“三叔，我要去趟外地，我爸给安排的。”
　　看看孟开那对又瞥一眼侄子这对，傅以恒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也不大明朗。
　　“傅白浪，趁我还没怀疑你的理由，赶紧滚。”
　　傅白浪脚底抹油开溜，顺便拖走死活不愿走的小助理。
　　“你什么来头啊？”小井接了好基友的工作，继续问东问西：
　　“我生日派对上见到了你，莫颜汐带你来的、藏在二楼，看到了一出好戏。”
　　袁绪哂笑，“我没有来头。”
　　“你没来头，到顶只能是未婚妻，要是大有来头，孟家会更上一层楼。姨父，你说对不对？”
　　小井的话直击灵魂。
　　孟开心里窝的火再次烧沸，他给了表弟一脚，“废话真多！”
　　“孟开，我们父子需要好好谈谈。”
　　对于半路杀出来的袁绪，孟父得先查清她的底细。
　　袁绪瞬间明白了妈妈的坚持，她不适合子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中生活，难怪爸爸跟妈妈吵了多少架，她都坚决不退让！
　　“喂，那个谁！”
　　小井冷哼：“我是孟开的表弟，不是那个谁！”
　　“我爸爸是沐清辉，算不算有来头？”袁绪突然抽疯。
　　“哇唔”小井吹了声口哨，冲表哥眨眨眼、竖起了大拇指。
　　“你长点心！”孟开挨着她耳语：“别被人小鬼大的孩子带着跑、着了他的道。”
　　关于袁绪的说辞，孟父希望是真得。
　　他知道沐清辉有两段婚姻和两个女儿，倘若对方没撒谎，他们家可算捡到宝了！
　　这几十年，他一直唯赵、李两家马首是瞻，之前孟开好不容易搭上李御人，婚都订了却黄了，他很不满。
　　孟氏企业如有幸搭上沐清辉的圈子，届时开疆拓土、冲击海外！还用看那两家的脸色！
　　原来他唯一的儿子也不完全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孟开！怎么不把沐小姐介绍给我们认识就订婚了呢？不懂礼数！”
　　这光速变脸的水准，绝了！
　　孟开心里在冷笑，鉴于沐清辉对他的态度，他想劝孟父不要想得太美。
　　“此地不宜久留。”，袁绪脑子里装满这句话，她捣捣孟开，向他求助。
　　“小绪没时间，她约了爸爸吃饭！”孟开随意找借口拒绝。
　　孟父面上带笑，“不急，改日再约！”
　　袁绪不愿和心机深沉的老男人斗法，再次向孟开眼神求助。
　　孟开了然，紧紧抓住她的手，给与安慰。
　　这边几人各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谁也没注意挣脱保镖的欧慧琪。
　　她红着眼眶扑向小井推着的轮椅，用尽毕生力气推出去、嘴中尖叫着：
　　“去死吧！是你抢了我的位置！”
　　昏睡中的姚安慈听不到周围大声且紧张的呐喊，她只是和轮椅一并砸进泳池，缓缓沉入池底。
　　霎那间，孟开脑中反复闪放着欧慧琪得知自己不能生育后，遣开佣人和孟父，将他按进泳池里的场景。
　　死亡阴影，再次笼罩。
　　他大脑一片空白、定在当下。
　　“扑通”一声，袁绪像条美人鱼扎进泳池，她和小井奋力游向姚安慈，把人救上来。
　　“妈，妈！”孟开紧紧搂住姚安慈，“袁绪，打电话给医院！”
　　“哥，医生就在这里！”小井提醒“受惊过度”的大表哥。
　　孟开急忙抱起母亲，经过孟父身旁，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你们会遭报应的！”
　　看顾姚安慈的医护人员，一天之内体验了两极人生：人被“劫”走、挨骂；人被送来，还是要挨骂！
　　庆幸只是虚惊一场，姚安慈并无大碍。
　　孟开瘫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
　　“袁绪，你为什么这么善良？”
　　小井一脑门的问号，他说得什么话啊？泳池的水灌进他脑子里了？
　　“谢谢。如果你没把我妈救上来，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
　　他还保有理性、知道感恩，袁绪被阴霾覆盖的坏心情，透进一丝光亮。
　　所以，该不该和他聊聊所谓的未婚妻一事？
　　“哥，救下大姨，我也有份！怎么不谢我？”小井十分不忿。
　　“还有，哥，我和你说，赵承赛这位小公主，她这次的骚操作，但凡听过的人下巴都会惊掉。”
　　小井似乎不会看场合聊天，硬要刷存在感。
　　“你爸宣你过来，肯定是要你应承下这事，哥，你千万别再被赵承赛的眼泪骗了。”
　　孟开并不说话只阴侧侧盯着他笑，小井后知后觉起身、借口有事要办、踱着小碎步靠墙溜走。
　　这家的情况，比自己家更为复杂，袁绪本就不定的心摇摆起来。
　　“要走？”
　　“嗯，真得约了我爸吃饭！”袁绪也学会睁眼说瞎话。
　　孟开没有戳穿她，只是好心提醒：“要不要先洗个澡？顺便把衣服烘干？”
　　袁绪这才意识到她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
　　“我带你去。”
　　袁绪跟着来到客卧，交代了一些事后，孟开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要洗澡喽。”袁绪下逐客令。
　　“袁绪，不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
　　“成为我的未婚妻。”
　　在袁绪奋不顾身跳进泳池时，孟开肯定了自己的内心。
　　“好啊。”袁绪脱口而出的答应就和“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自然。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本该拒绝的表白，可她似乎被下了降头，莫名其妙应承下来。
　　得亏袁莉娜不在，袁绪心想：“不然妈妈会气得拧下她的头。”
　　幸福来得太突然，孟开措不及防。
　　“可是，我现在真的要洗澡，所以还请您，孟先生，先回避比较妥当。”
　　袁绪难得俏皮一次。
　　整个人恍若陷进柔软的云朵里，孟开回味着成真的美梦。
　　医生打电话给他，说姚安慈神志短暂恢复正常，嚷着要见他。
　　“风雨之后终见彩虹。”孟开想起这句俗得掉渣的话。
　　他步伐轻快下了楼梯，小跑着穿过庭院，阳光撒在身上，这栋曾让他倍感压抑的房子，变得温暖起来。
　　袁绪从孟家出来，坐上小井的车。
　　她临时约了爸爸。
　　沐清辉殷切希望大女儿回归沐家，可袁绪提出先帮孟开的要求后，他真实地感觉棘手。
　　“爸爸认识很多青年才俊，他们不比孟开差。”
　　言外之意是：爸爸不喜欢孟开，不要和他交往。
　　“爸，我知道你有不看好他的理由，可为了我，能不能帮他？我看到孟开被人拿捏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孟开这小子，哪里学的能耐？这才认识多久？女儿就胳膊肘朝外拐！
　　沐清辉心里又酸又气。
　　“如果不是为了他妈妈，孟开早就逃离此处，他很孝顺的，爸。”
　　一直本着脸的沐清辉难得展颜，他眼角皱起的细纹，让整个人温和许多。
　　袁绪恍神，难怪和妈妈闹脾气时，袁莉娜总是气到捶胸，“和你爸真像，要被你气死！”
　　“爸，你可以为了让我妈、外公开心，放弃争夺我的抚养权，拉孟开一把，举手之劳啊。”
　　这戳中沐清辉的痛点。
　　“小绪，第一，谢谢你能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其次，孟开的事不能与之混为一谈。”
　　沐清辉似乎不想同意，袁绪开始上演苦情戏码：“爸，我从来没求你办过事。”
　　“我一直都过着枯燥的生活，有时候会感到无聊，碰到这个还算合心意的男人，想拿他调剂生活，不过他现在苦哈哈的，我开心不起来！”
　　沐清辉：……
　　“爸，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沐清辉敛住心神，“小绪，爸爸最想看到你愿意投入一段感情，不过……”
　　“爸，我不想‘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袁绪忙打断他。
　　沐清辉面露不虞之色，袁绪心里犯嘀咕，担心自己说错话。
　　“我在家里的杂物间看到的，一张纸上写的。”她飞来一笔做解释。
　　沐清辉眼底的光消失，“这样啊，勇敢一点的确很好。”
　　袁绪羞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