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老山川

26、第26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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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 ”郑玮上前一看：原来美丽的小别墅前荒草平台中，出现一条小蛇！

　　方新退了一步，说道：“不要紧张！等一等就跑走了。 ”

　　方新走进宾馆大厅，习惯性地找前台。可左看右顾：空空的大厅，正门左边大墙上贴着“睡眠康养基地项目规划 ”三米高、五米宽的大彩图。
　　对面大墙挂着“石头村国有林场办公综合楼示意图”。正对大门的后墙高处挂着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 中国睡眠康养示范基地 ”。
　　可是，大厅里连一张桌子一个椅子都没有，只发现墙脚下边有一个开着口的黄色编织袋，露出红黄白色的垃圾。

　　大厅没人，是不是找错了接待处？

　　方新有些内急。他通过大厅，走到大厅后面，往左看到“洗手间 ”，一推门，探头进去，一张网蒙住了他的头：到处是蜘蛛网。他没了解意，倒退出厕所。

　　丽明站在大楼门口叫道：“方新！那边有人！ ”

　　他俩通过大楼前的道路，走到了最里面的一座两层小楼下，看到里面有三个人。
　　经询问得知：两个男的是林场正式职工，还有一个村里雇来管房间和厨房的阿姨。

　　这间应该是值班室，可没有挂牌子。他们泡茶拉呱，应付上班时间。见到方新他们，也不理睬。

　　丽明看到门外有几个簸箕，每个簸箕上都晒着一块的金黄色的大糕饼。

　　“这是什么？ ”
　　“酸枣糕， ”阿姨起身走了出来。
　　“我们想在这住两天别墅，能安排一下吗？ ”
　　“一般没人住，如果要住也可以安排……”
　　“我们想在这住几天，享受一下睡眠森林。 ”

　　阿姨上了木制台阶，方新尾随其后，到了离地好几米高的木制小平台，平台被松枝绿叶紧紧围着。紧连着平台的是一座酷似树屋的小别墅：那房子被挂在高处，由四根几十公分粗八米高的水泥柱子撑着，周边紧靠着六棵十多米高的松树。

　　方新环顾四周，略有高处揽胜之感：南面是百米宽的山沟，顺着沟底由近望远，近处丝丝绿草未能成荫，远方个个山峰显而易见；摇头左右，山梁水杉重重叠叠却绿中带黄。抬头望，蔚蓝天色没一丝云彩。哎！好久没下雨了，干旱啊！

　　阿姨用食指往门把上轻轻一按，然后摆动金色的门把，带指纹门锁的房门开了。

　　房内古朴典雅：中间放着黄色雕花木床，窗上挂着白色暗花布帘，窗两侧相向摆着一对南国特色的竹木沙发，对着窗口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小茶桌。

　　“房间似乎有点霉味”，方新对阿姨说道，顺手掀开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用鼻子嗅嗅，“哇—— ”被子潮湿发霉了。

　　“这个房间好像都没人住过。 ”阿姨笑笑说。
　　“那其他房间呢？ ”
　　“也差不多。 ”

　　方新推了洗手间的门，不料，却碰了点蜘蛛网。他甩了甩手腕，“那没法住了！ ”

　　方新从房间出来，手抚了一下栏杆，发现原本美丽的木栏杆却是粗糙开裂，差点刮到手掌。

　　这是一个紧连着木屋的木桥，木桥十五米处是通向一个十米见方的平台。

　　方新想看看平台，刚伸出一只脚，便觉得脚下有些不寻常，仔细一看：木桥好像开始腐烂。

　　“先不要过来！ ”方新对丽明摆摆手。丽明停住了走向平台的步子。方新自己却继续往前走。

　　但他却是低着头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脚下的木板，试一下走一步，手抓着栏杆小心前行。

　　刚到平台，方新就止步不前了：原本平整的木板平台局部腐烂，已经出现好几个洞！
　　阿姨这才不好意思地说了真话：前两个月“好睡眠森林宾馆 ”也是偶尔来几个人住一两天，不过现在常常是空楼空房，经营不下去。

　　半年前，受领导的指派，专科医生轮流来过半个月义诊值班。第二个月因为没什么可诊，就撤了。

　　不能住，怎么办？

　　方新想，因为是五一假期，难得放假几天，全家一同出来享受森林氧吧，享受山野的美丽。可是没法在这个“睡眠森林 ”，进行“森林+睡眠康养 ”了。

　　既然来了，就随便和翠绿山景、湛蓝天空合一张影，上山观赏观赏树画，走走林荫小道，吸吸这里清新的氧气，品品奇花异草和珍贵的中草药。

　　“上山啰！ ”方新招呼着老婆和孩子们。

　　方新刚到上山的路口，前面立着一块路牌，牌上画着，沿山下弯弯曲曲的森林步道，直至仙岩峰顶的路线。

　　大家一步一个台阶，走上由花岗石板砌成的台阶和用防腐木板铺就的小路，几千米的步道两侧的松林下密密麻麻种满了一盆盆的“富贵子 ”幼 苗和小树。还有几小块“金线莲 ”苗地，石斛、草珊瑚、麦冬等也有种植。

　　仔细一看，盆里的“富贵子 ”小树有一市尺（33.3 厘米）以上高，叶黄欲枯，整坡皆同。走在高大浓密的松林下，似乎没有什么阴凉之感，中午的阳光从树缝射下，却感到有些许燥热。

　　继续前行，“机关党办责任区 ”、“共青团责任区 ”的牌子立在路旁，看上去有些逊色，有点开裂。牌下面的草药已枯死。

　　连续干旱一百五十天，几乎没下什么雨了。

　　到了仙岩峰顶，只见一个美丽精致石亭，围着亭子十多米半径，形成一片平台小广场，好像可以停十多辆汽车。

　　广场边上，对着亭子，立着两米高，五米宽的宣传屏，屏面最上头写着“ 中药材生产基地平面图 ”，屏中便是放大的彩色卫星地图，在上面标注了中药材种植点、建筑物（房子和亭台及卫生间）、道路等。

　　小广场的另一边，郑玮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下的水泥车道。下山的路口有个洗手间。
　　他有些内急，便去推那扇门。
　　不料，门却弹了回来。他又用力推了一下，并使劲用身子顶住。却从门缝里掉出几粒东西。俯首下蹲，拾起一看：应该是酸枣。

　　原来，附近的村民在周围捡拾酸枣，一包包的酸枣临时存放在此。而厕所早就没人用了。
　　哦，丽明想起来：原来阿姨也是来山上检酸枣，做酸枣糕的。

　　美丽的睡眠深林建成的第一个年头，没有几个游客来村庄“睡眠”。

　　轮流抽派来的县机关各责任区的干部，在周末来了两次，替中草药基地浇过两次水，后来因为忙，也抽不出人来。

　　村里的草药种植户也不来了，没有工资补贴又没事做，好一段时间没来。

　　从远处看过来，两座雄伟的大楼和几座错落有致别墅式宾馆，十分融洽地镶嵌进翠绿美丽的森林中，在蓝天的映衬下，展现着绝美的画面。可现在一旦进入睡眠森林，却发现问题。

　　睡眠森林变成了到处杂草丛生的山野，好一派凄凉景象！为什么这新建成不久的美丽村庄变得如此模样？

　　这县政府财政投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就此打了水漂？

　　领导是不是仅仅做了短暂而非凡的表面业绩，没有实际效果，却浪费了不少的资金（用财政拨款就是用老百姓纳税的钱）？

　　其仁好像几个月领不到工资了。他也就没什么事要管，整天到处游荡。

　　可是他很想发财，这当然靠卖苦力是不行的，也自知吃不了那份苦。但是，他想着能不能通过歪门邪道发财呢？

　　于是跑到山上去盗砍原生红豆杉，一根四米长碗口粗的红豆杉原木，可偷偷卖得几百元。

　　可他运气不好，才刚砍了十来根，还没拿到钱，就被人发现，抓去坐了 15 天的牢，还罚了几千元。

　　哪来的钱？他只能找人借了高利贷交了罚金，这样一来又欠了债，他也真难，钱，钱，钱，就是缺钱。

　　真是无可奈何啊！只好又到外头去转转，想想办法。

　　他到了城里，也只是找了一些苦力活，干不了两个月也不想干了，于是又重新转回到了村里，还是整天无所事事。

　　到了春节，打工的人都回来了，但一些人常常不在家，到哪去了呢？

　　原来都躲到深山里赌博去了。

　　他很快也就上山去了。真没想到，才两天功夫，居然赢到五千块！心里大喜，信心大增，朋友给他算了一卦：近日会发财！

　　他就有些相信了。于是，通宵达旦，吃和睡都在山上那简陋的小屋里。可没过多久，不但把原来赢得五千元都输回去了，还又再输了一万元。因为自己确实一点积蓄没有，只好又向人借了高利贷。

　　月香看到此景，劝他别再赌，好好找个活干，他哪里听得进去？还是继续在上山赌。

　　其仁真是“气人”！月香气不过，便跑去找景春。

　　景春从小就喜欢和月香在一起，虽然月香比他大五岁，但是他却非常喜欢她。
　　你看他眼中的月香：一米六五高挑又苗条的魔鬼身材，白洁的瓜子脸上方，一对弯弯的秀眉，挂着下面两只水汪汪的大大圆圆黑眼珠，笔直的鼻梁下方，长着不大不小又不厚不薄的红唇。
　　尤其是月香退去衣服露出仙女般的玉体。

　　月香看那景春一眼的俊秀：快一米八的个头，鹅蛋形白脸，壮实的身体，说话沉稳，对她从不大声哼哈。
　　尤其是月香和他在一起总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温暖和无人可比的体贴备至。

　　清明时节，天气一阵雨一阵晴的，很多人到河边折小春笋，这小春笋似乎折也折不完，这边折那边又长。

　　雨后的竹山，大片的竹笋，好像一瞬间都从土里冒出来。

　　大部分竹笋都是由本村的承包主人管着，自己叫人采挖，别人是不能乱挖的。

　　景春约了月香，找了没人管的山去找竹笋。南山那几个山头，好多年没人管了，也就没人种树种竹，但却自然长出不少野竹子。

　　昨天又下了几场小雨，自然又长出不少竹笋。

　　景春拿着一把锄头，黄月香拿着一个编织袋。他们刚翻过山坡。景春看到道路右侧有一草地，郁郁葱葱。
　　景春坐在草地上，感觉柔软舒适，喊 道：香，来吧，坐下休息！

　　景春抬头一看，周围没有人，他对黄月香说：“我想亲你的！ ” 他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张开嘴，轻轻地亲了她。

　　“嗖嗖，嗖嗖—— ”月香好像听到了什么？尖叫：这是什么！？景春抬起头，看到一条黑色的大蛇在一米开外移动！
　　“蛇！ ”
　　“唰 ”的一声，俩人同时都爬了起来。

　　景春和月香因为害怕，突然没有心情继续了。
　　“嘿，让我们继续挖竹笋！ ”

　　不到半天，就挖了不少毛竹笋。月香背的那一袋，也足足有五十斤。她走在前面，景春在后面，只听得：
　　“等我一下，下山的路找不到啊！ ”
　　“这里平平的，鉆过前面的芦苇丛，应该就可以下山...... ” “啊！ ”月香突然脚下一滑，连人和袋子一同往下坠。

　　景春寻着叫声，往前一看，没见着月香：“香，香! ” 跑前看，还是一片浓浓的芦苇草，不见人影。

　　正在着急，却听到脚下：“阿春！快！我掉进洞了！ ”

　　他低头一瞧，浓密的草丛中居然有个黑洞，也不知那洞有多深。

　　他拨开了草，仔细一看，哇！那黑黑的洞至少有四米以上深度！隐约 看到，月香委曲着身体躺在洞里。

　　“我的腰不能动了！ ”

　　景春看了看洞里的月香，又望望四周，有些茫然：我们不明不白在这
　　山上干啥？却又出了事，让人看到会如何笑我们啊？

　　他不敢喊人，定了定神，心想：先把她救上来再说。

　　景春抓着洞边的草根，将肚皮贴着洞壁往下滑。
　　到了洞底，景春抱着 月香使劲往上顶，月香叫着“好痛！不行！ ”月香痛的昏死过去，景春急的不知所措，就朝洞上方大声喊: 快来救人！ 快——来——救——人——

　　没见有人回音。哎！这山顶根本就是四下无人啊！景春只好继续使劲去托月香。

　　但是，手够不着洞顶，光靠景春一人还是没办法把月香托上去。
　　托了几次，最后景春肚子也饿了，更没了力气，就只能在那喘气。

　　后来，他也就顺势躺在了月香身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