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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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克斯六岁那一年，他的骑士父亲出差从精灵王国带回来一只元素兔子。
这个生物的外表五彩斑斓，体内奔涌的各种元素透过皮毛，发出流光。
莫克斯兴奋地从父亲手中接过兔子，双手托着它一路奔出家门，到西林的房间邀请他一同观赏。
西林观察完，写下了一篇《元素生物观察》：
土元素比较稳定，是组成它身体的支架——骨头、肌肉、血管，但它的外表并非土黄色 。
由于奔涌的血流中也有火元素与水元素，分别占据静脉与动脉，所以它的外表是在红色与蓝色光芒中轮流切换的。
它的体表，风元素把自己拧成细丝“长”在上面，这种特殊结构的细丝并不发光，红色与蓝色流光在其中若隐若现，属于“风”的性质使得它的毛发长期悄悄地自由摆动，用手摸上去有皮毛独特的柔软触感。
这是一只特殊的、不由物质颗粒构成而是直接由元素构成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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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注释道：
课本上对于“生物”的定义是“有掌管这具身体的精神、不由元素直接构成，能够完成一定的物质颗粒生产工作的大型或者小型物质颗粒集合体。”
物质世界不由元素直接构成，元素们会集合成稍微大一点的物质颗粒，所有他们实际摸到的空气、水、物体都由这些物质颗粒组成，它们有着不同的基础元素配比与排布，表现出不同的外在属性。
但是显而易见，这只兔子不满足上面的定义，却有自己的灵魂、行为，有着自己的生命，它就是生物。
还有可能是第一人类王国没有这种生物的野生栖息地，所以并未被编入他们的通识课本中。
他们从莫克斯的父亲那里学到如何喂养它：每天需要从食物中获取他们一根手指头那么多的基础元素就能存活。
这对两人来说很轻松。
至于兔子的离开，早已显现迹象。
最开始是一些风元素对莫克斯生出异心，从兔子外表逃逸，却没能加入莫克斯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但这使得兔子外表变成坑坑洼洼的泥巴小兔。
失去毛发没有影响到它作为生物的本能或者精神本质，它没有表露出任何疼痛或者其他症状。
年幼的莫克斯十分担心，想要让它食补以能够重新长出漂亮柔软的毛发。
他找养猫的邻居讨要散落的猫咪毛球，与风元素捏合在一起喂给兔子，它一无所知地吞进肚，外表却无法恢复如初。
——到最后它都是一只光秃秃的小泥巴兔。
兔子朋友彻底消散的那一天，莫克斯很早地醒来，是他人生经历中起来得最早的一天，他感知到兔子离开了他。
他对西林说：我感觉得到它就在这里。
西林牵着他的手认真与他对视：那是“死亡”。
他没能留住那只兔子，即使已有预兆，但他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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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能救下西林，是他轻视了那些新号。
“西林！”
莫克斯在光明教会的休息室座椅上醒来，刺眼的灯光把他带回现实。
一个逆光的人形轮廓，头发金色夹杂白色，针尖般向上竖起，身上的白色铠甲让他对莫克斯来说看起来就像一颗白色灯泡。
“西林很安全！倒是你，骑士长大人同我告状，说你带着西林不顾劝阻，非要用空间魔法进入他们戒严的区域！”
“西林他还好吗？！”莫克斯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半眯着，适应强光，环视周围，这里除了他与父亲没有别的人。
他蹦下座椅，发麻的脚跟差点没支撑住他的身体，精神力消耗过度让他脑袋依旧眩晕，西林在哪里？
“回来！”骑士装扮的中年男人熟练地抓住他的后衣领，“他很安全，就在隔壁睡觉，就是他老毛病，消耗过度晕过去了。”
“那不是老毛病！我明明见到他......”差点“死掉”......
不行，这里是光明教会，父亲是教会骑士。
“他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你，现在给我写检讨！”他被用力塞到桌前，纸笔拍在他的面前。
“我要见到西林！”肩膀被满是茧子的大手死死按住，莫克斯奋力挣扎到衣服撕裂，也没能从父亲手下解放。
“提拉夫妇已经守着他了，他现在很安全，一会儿醒来就能回家。”
“我要见到西林！”
“写完才能见他。”
“我要见到西林！”十二岁的孩子，还没有经历变声期，尖锐的喊叫声中混上一丝哭腔。
肩膀上的手停顿的一瞬间被莫克斯抓到，奔出早已瞧准的门口，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在空气中寻找那个熟悉的波动，有了！
“西林！”他冲进那个房间。
坐在床边的女人抬头望向声音来源，衣服最上面两颗扣子已经不见踪影 ，狼狈地套在他背后，金色发丝东一簇西一簇的在头上矗立着，眼珠满是红色血丝，带着泪光，一眨不眨地牢牢锁定床上的红发少年。
太好了，西林没事。
眼睛酸涩到将近麻痹，莫克斯抬手用力擦掉眼泪。
“西林没事，别哭，他醒来看到你这样肯定会难过的。”提拉夫人站起来给莫克斯理理头发。
“你给我回来写检讨！”莫克斯的父亲匆匆赶来，准备把他带走。
“让他在这里陪陪西林吧，有两个孩子的感情在，说不定西林可以早点醒来。”
“那就在这里写，我看着你写！”
“写就写！”莫克斯从父亲手边夺过纸笔，随着他把笔用力戳上去，他趴着的柜门发出一声巨响，他赶紧扭头看床上的人，还好，没有醒。
熟练又迅速地写完“我真心实意认识到我触犯了校规，下次一定不再犯”等话语后，递给黑脸等在门边的父亲：“给。”
“明晚回家收拾你。“他带着纸离开，转身沉入黑暗的长廊，脸上的表情透出一丝疲惫。
莫克斯搬来另一把椅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坐到床边，观察睡着的西林。
至少目前露在外面的身体和他平常睡着的样子毫无差别。
元素正常地在他体内流动，与“兔子”有着生与死的天壤之别。
西林还好好地活着，只是普通地晕了过去，一切都没有发生。
那一切都是个梦，但愿。
检讨写完了，不知道明天到学校有什么样的惩罚。
全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提的冒险，没及时把西林带离危险，传送魔法也是自己发动的，西林已经很虚弱了，不能受到任何一点惩罚。
保护......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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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帘，西林睁眼便被金色的发丝糊了满脸，他从被子里伸手的动静被感知到，这团金色毛茸茸突然升高，露出下面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睛。
西林把头往另一个方向扭过去，又扭回来，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俩。
“抱歉莫克斯，我又睡了多久？”
“现在是早上了，你不用向我道歉，都是我害得你晕倒的。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你......”莫克斯急促地解释，话音顿住，还不知道西林昨天为什么突然那样，精神力量被突然吸走，是受到了光明教会的某种秘密精神攻击吗？会有残留吗？
“我们偷跑进入戒严区域，被抓住了。”
“我的记忆只到我们第二次发动空间魔法。”
“是，当时我不顾骑士的劝阻，强行拉着你发动了空间魔法去那边，到达的那一瞬间，你已经晕倒，靠在我身上。当时我有点慌张，卷轴也彻底失效，被正门那边巡逻的骑士抓到，送到这里来。”他隐瞒了光柱的事。
“我记得是我......”
“不，是我，是我念的咒语发动的魔法，你是被我连累的。”莫克斯止住他的话语。
以两人的默契，说到这里足以让西林明白莫克斯的意思，他沉默。
“可是你从来背不下这些咒语。”
“这不重要，西林。”被戳中缺点的人敲敲烧红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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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有人敲响了房门。
“早上好孩子们，我准备了早饭，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回家，你们今天就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吧。”
“抱歉，提拉阿姨，我今天得去学校。”不能让西林知道惩罚的结果，自己还要去调查一下昨天那里。
“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休息。”
“我会去。“西林的脸色在一夜过后已经恢复如常，红润、有弹性。
阳光趴在西林背后，从他的侧脸爬到了西林身上，莫克斯凝视那双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双眼，败下阵来：“好吧，一起去。”
提拉夫人在门外叹了一口气，没说别的，只推门进来给莫克斯带了一套新衣服，安静等待他们吃完早饭，与他们一道穿过传送阵，确认他们进入教学楼后，独自离开。
西林单手翻着讲义，另一只手在同桌怀里。莫克斯双眼放空，在纸上画绿色的草莓、红色的兔子。
按照课表，今天是一位修女老师来教授“向光明神祈祷的仪式，动作与祷词初识”。
——那位前天把“校园经典探险项目”当做玩笑话在班里传播的雪莉修女。
学校作为光明教会的合作学校，会给低年级的同学安排较多的这类课程，以期从孩子期为光明神多发展一点信徒。
两家家长都不是很虔诚，他们从小对此一窍不通。
这位老师前天勾出了莫克斯多少探索欲，他今天就有多不想见到她。
时间不会随着莫克斯的希望而静住，穿着修女服的年轻女性准时踏进教室。
“同学们，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还请您站到我这儿来。”
向来活泼的年轻女性一反常态地严肃，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
“你抓得有点太用力了，莫克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