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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修复账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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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却一反常态再度确认:“你当真选择修复这些账册?吾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即便你想反悔也没有机会。”
许清清毫不犹豫点头:“我答应你。”
“账簿已经全部被修复在柜中了,你们可前去察看,此事经过你和男主一致同意,没有反悔余地。”
宋玥也迫不及待起身打开角柜查看,里面果然简单陈列着所有被炼为灰烬的账簿。
只是系统修复时压缩了文字排版,大大减少了负重。
许清清松了口气:“修复好之后便要更为小心保管,实在不行让夏邑他们先带回大理寺吧。”
“此法可行。”
宋玥胸腔中怒意翻涌:“……许清清,你有事瞒着我。”
没想到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居然都让宋玥瞧出来了。
看她缄默不语,宋玥冷笑:“我自然知道你的顾虑,毕竟穿越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你不过是傍身于我,咱们各取所需。”
虽然不知宋玥此言何意,但他说得没错。
许清清徐徐点头:“我如今身为贪官,家产被查抄身无分文,而你身为大理寺丞本身就站在我的对立面,我无法全然信任你,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
宋玥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
他冷不丁问:“如果最后活的人只能有咱们中的一人,你会怎么做?”
许清清征愣:“……对不起。”
这是她下意识的答案,她想活,再问她多少次也是这样的答案。
但她不想牺牲宋玥……
宋玥听到她的回答,心里一沉僵硬起身:“我知道了,昨夜之案还未水落石出,我先去查案,你且好好休息,若有事让夏邑转告于我。”
看着他身影落寂,许清清如鲠在喉。
人性向来自私,若是许澈,只怕她不会犹豫半分。但从云城到岁城兰城一步步走过来,宋玥并未作出伤害她的举动。
他反而做出了许多改变。
许清清还记得那日刚入洞房时宋玥想掐死她,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之后一路,此人虽毒舌恶劣,但需要他做的事他尽管尽力去做,也未曾做何幺蛾子。
虽不知他是因为受到系统惩罚,还是本身想去改变,但比起当初他已经进步了许多。
许清清甩甩头,不想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搞得心绪难宁。
无论如何,在这里她都是被排外的人,必须要为自己谋划。
一方轿辇晃晃悠悠停在衙门。
夏邑察觉到房内因宋玥气氛再度降至冰点,不敢开口。
大人从嫂嫂那里回来便脸色绷紧,手上动作也重了几分格外暴躁。
几人心不在焉的翻阅资料,昨夜纵火痕迹全无,唯一目击者皆被烧成焦炭,似乎陷入了死胡同。
那张魁倒是有几分嫌疑,只是并无明确证据指向,他们也是无端猜忌。
“大人,张魁求见。”
宋玥仿若未闻。
门外传话的小厮抬高音量又讲了一遍,众人皆竖起耳朵难以置信。
宋玥这才反应过来,抬手示意知道了。
张魁此时为何忽然出现?
人未到,一大堆账簿文书先到。张魁特意让人装在造型精致的大木箱内,命人一一排列开来。
此人这才大踏步走进来,面带笑意。
该男子四十出头,身长八尺有余偏又生得魁梧粗壮,面相黢黑威严,非笑似笑笑面虎,步步生风颇具气势。
他乍一进来给在场之人皆暗暗施压。
宋玥虽也八尺出头只是身子单薄,皮相更衬苍白,只是桃花眼上挑五官深邃,独具一番气势。
张魁原本武将出身,五大三粗可谓正常,宋玥不曾在意他略冒犯的举动,拱手行礼:“张大人。”
“宋大人可是想见本官?”
“张大人日理万机久久不曾露面,本官本以为大人不会出现,走水之事只能在下处理。”
“怎会如此?莫非是大人下榻之处走了水?”
张魁装出难以置信的模样,扭头与衙门之人确认,这才诚惶诚恐再度拱手赔罪。
“多有冒犯,何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大人动手!大人还请放心,昨夜损失皆由本官承担,本官定派人加快查案进度,还大人一个公道。”
“哼,这些虚礼大人不必再言,在下已多日向上呈递诉状,张大人一封不回丝毫不顾本官颜面。
且不久前本官不过依据大理寺指示,在街上宣传一二,便被大人手下打得人仰马翻,如今在下夫人还卧床不起,手下皆有挂彩,大人这知县做得好生称职啊。”
宋玥接着道:“如今本官险些命丧火海,大人才终于出现,本官能否认为大人与这些事情有某种关联?”
大理寺丞果真直截了当。
张魁早有预料,道:“近日灵城屡有百姓引发动乱,大人此举实在不便在下治理,至于大人身边人受害,皆是在下教导手下不周,在下给大人赔罪。”
宋玥并不言语,张魁行事难定,定没憋何好事。
“听闻大人在查云城偷税一事,虽不知大人为何会查到灵城,只是在下清清白白,并不畏惧大人搜查,为方便大人公务,在下特意将近年账簿文书整理一处遣人送来,以示歉意。”
他这样做,的确滴水不漏,让宋玥抓不住破绽。
那些账簿只怕也早早被动了手脚,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此时许清清不在身边,但依据之前经历,宋玥也对这些人大致有了了解。
他们皆是两面三刀之徒,和父亲生意场上那些狡猾的老狐狸一样,不走寻常路。
未曾牵涉他们利益时皆来巴结你,一旦涉及他们利益便翻脸不认人。
宋玥不是不能斗,他只是厌倦了争斗。
如今置身这场案件,他却不能不为了自己和许清清去斗。
“既然如此,在下谢过大人好意。”
“许夫人伤势可重?听闻大人当夜亲入火海将夫人救出,真是感人。”
宋玥抬眼看他,眼神充满警告意味。
张魁丝毫不曾畏惧,继续道:“许夫人虽为罪臣,毕竟与在下相识一场,在下那日不过请夫人前去闲聊了两句,大人可别往心里去,自然大人也别误会了什么。”
“姓张的适可而止。”宋玥冷言相对。
“本官的夫人,还轮不到外人关照,你做了何事心里清楚。”
宋玥道:“兰城百花宴,有位叫幺娘的舞娘诬陷我二人并开堂审理,之后幺娘装傻避开事端,想在半夜潜逃却被人杀害,此事大人想必心知肚明。”
“在下的手恐怕伸不了这么长。”
“我自然知道你阴险狡猾不会承认,不过是想警告你。”
“大理寺和你们地方官员不同,我身为大理寺丞可不会被这些事牵着鼻子走,你只以为自己做事毫无破绽,那你只怕想错了。”
夏邑将一些书信呈递上来:“这些暗语只怕张大人很熟悉吧?”
这些皆是一月前张魁吩咐幺娘做事时,为掩人耳目所特制的书信。
幺娘当日死后,郑萍当即派人保护幺娘尸首,并将其带回搜查。
果真在她身上找到这些尚未销毁的往来书信。
只是这些符号古怪如鬼画符,宋玥多日百思不得其解,来到灵城才得知这符号含义。
张魁变化了灵城方言的书写方式,除了当地土著只怕没人能认出来。
还要庆幸当日狱中之人给他了一些思路。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再狡辩证据确凿,更何况幺娘和另一个男子都是你的手下,他们二人皆想返回灵城是不争的事实,你想狡辩也没用。”
“即便这样又能如何,你们大理寺依旧没其余证据,能将在下抓起来。”
张魁满是嘲讽。
“更何况你包庇官府罪官,只怕大理寺还不知晓此事吧,你此时还帮着那罪官说话,莫非与那女人同流合污,想陷害在下为她脱罪?”
“许澈已有悔意,更何况官府文书只是奉旨查抄家产,并未取她性命,既然她知道不少证据,本官何不将其背后主谋一道抓出?”
张魁闻之笑道:“大人果真以为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发掘这些事情?休怪本官没提醒大人,就此收手便好。
此事皆因许澈而起,和其余三县全然没有关系,许澈真以为凭借四县亲笔文书向上呈递状告,便能洗清自己的罪孽?她真是太天真了。”
“本官心里自有决断,不必劳烦张大人指手画脚。”
张魁:“既然如此本官还有政务要处理,便不陪大人在此处浪费时间了,本官手下会帮大人清查账册,在下告退。”
待他离开夏邑不禁淬一口道:“一个小小的知县,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尾巴傲得能翘到天上,连大人都不曾放在眼中还出口妄言!”
“无妨,本官早晚要让他知道厉害。”
宋玥止住他。
夏邑大着胆子问:“大人,张魁当夜给嫂嫂说了什么,为何您今日老是心不在焉?”
“我有心不在焉?”宋玥难以置信反问,见其余人也默默点头,气急败坏起身离去。
“你们几人核对账簿,我且去散散步。”
“大人失恋了?”
“看着不像,像是被嫂嫂骂了。”
“难道嫂嫂是因为大人未曾及时赶来生气?”
“要换成我我也生气。”
他们谈论完觉得宋大人实在咎由自取,便任由宋玥离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