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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他荡漾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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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几处有伤。
看来是跟孟和祥的保镖打过一场。卢乐清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孟家世代做生意的,就算是后辈读过书,也出过像是孟和祥这样混娱乐圈的人。
但装修房子的品味,真是有待提高。
这别墅房间确实是很有格调——费钱、难看。
也不能太苛责了,卢乐清自己心里说,孟家整个除了孟友恭的住的大平层能看之外,其他的房产,都是一个比一个浮夸的。
孟友恭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只看了一眼孟和祥就有些嫌弃地挪开了眼。
“孟家人没几个能守住身的,谁身边不是人来人去,老头子的旧账到现在都捋不清,我爸就不用说了,孟敬宾作为一个私生子,生生大我两岁。”
他嗤笑一声,似乎更嫌弃了。
“双宜的父母怎么死的,你我都不知道,一把大火从房间里面烧出来,房子烧干净了,警察捡出来四五具尸骨。外面都说是情杀,但是是谁为了谁的私情杀人,我们都捋不清。
“家里稍微好点的,就是二叔,二叔年轻时爱了一个人,后来那人意外死了,二叔心也死了,自己跑到美国躲起来了。
“老头子逼得紧,二叔索性收养了你,算是完成了任务,更加躲着孟家了。咱们这一辈更不用说了,孟敬宾的父母脏,自己更脏,你在外面多少花边新闻你心情门清,关上门来选妃选了几次不用我说。”
卢乐清脸上毫无表情,内心的震惊程度一次比一次夸张,大瓜!这么大的瓜!孟友恭不愧是孟家这一代最能赚钱的精英,什么瓜都一清二楚。
孟和祥脸色有些挂不住:“被下药拍裸照的人可不是我。”
“你想是你吗?”
孟友恭话锋一转,孟和祥嘴唇都有点打哆嗦。
他强装镇静地开口:“不管我床上躺了几个男模,传到老头子那里,也比双宜看上了庄家这个私生子要好。老头子三年前就给双宜敲定了庄家老大,俩家日期都定上了,双宜看上谁不好,偏偏睡了自己的小叔子,这是老头子知道,高低要气出脑溢血来。”
卢乐清瞥了一眼孟双宜,原来瓜这么大,怪不得事一出,孟双宜急的方寸大乱。
“条件你们自己谈。”孟友恭大半夜被叫起来,现在看上去大约是烦了,话冷的跟冰碴子似的。
孟双宜双眼猩红地盯着孟和祥,声音都有些发抖:“你的黑料我连夜让删了,钱不用给,你我两清,你把庄嘉手机里的视频给我。”
孟和祥嗤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孟双宜皱了皱眉:“你还要什么?”
“我要你影视公司的全部股份。”
孟双宜看了一眼孟友恭,慌乱至极。
孟友恭看上她,跟她合作,都是因为她手里攥着影视公司20%的股份,孟敬宾和宁时揽的局,她让出了好几个大项目才吃上这一口肉。
孟和祥竟真的敢,要一口把这块肉全部咬走。
如此僵持之际,保镖突然敲门进来,凑在孟和祥耳边说了几句话。
孟和祥先是看了一眼孟友恭,神色有些局促,自言自语说:“他怎么来了?”
“拦吗?”保镖谨慎地问。
孟和祥摇摇头,亲自起了身。
“请进来。”
卢乐清正想着是谁面子这么大,门外走进来的,是个相当眼熟的身影。
西淮左个子很高,身材修长,常年泡在书里的人,身上自带着沉静的气息。
人与人的气场真的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卢乐清总觉得,他一进来,这个原来到处都透着奢靡浮夸的房间,竟然离奇的有品味了起来。
西淮左扫视了一圈,目光先是在地上的庄嘉身上稍作停留,紧接着又在孟友恭身上停了几秒,最后,稳稳地把目光落在了卢乐清身上。
是秋天了的缘故吗?
卢乐清莫名觉得有些冷,然后紧了紧身上的西装。
“西教授。”孟和祥刚要上前去凑近乎。
孟友恭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一把把孟和祥又按下去了。
然后他挪了两步,在众人的注视中走到了卢乐清身边。
卢乐清不解地看着他,自从西淮左进来开始,她就觉得孟友恭开始变得——怎么说呢——荡漾起来了。
对,是荡漾。
有风从门口吹进来,卢乐清觉得更冷了,然后下一秒,身上的西装外套,被孟友恭抽走了。
卢乐清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孟友恭。
孟总高昂着头,拒绝了保镖要过来接西装的举动,把西装挂在臂弯上,然后走了回去,没有坐,靠墙站住了。
孟和祥干笑着说:“淮左哥,你怎么来了?”
西淮左抿了抿嘴,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淡:“接人。”
孟双宜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松了一口气。
孟和祥看上去很想维系脸上的笑,但是……似乎又笑不出来,挣扎着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来:“淮左哥,我们这家事……”
“还没完”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孟友恭已经在旁边冷冷地打断了:“他说他来接人。”
孟和祥的眼神在这二人身上来回挪腾,眼神逐渐不甘起来,只是这不甘看上去摇摆不定,似乎随时就能没有了。
孟双宜换了一种口吻,依旧说:“黑料的事情依旧能一笔勾销。”
原先类似哀求的口吻,如今只剩下冷漠了,这话说的,更像是她在让步了。卢乐清又多看了西淮左一眼,这人这么厉害呢?
孟和祥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依旧在犹豫。
西淮左看了孟友恭一眼,孟友恭就像是身上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连忙抛出自己的条件:“跟孟敬宾说,我同意空出一个经理的位置来让他的人来。”
卢乐清和孟双宜都有些吃惊,孟友恭都跟老爷子抗争这么久了,现在动摇了。
卢乐清反应很快,这才是孟友恭今晚的底牌,他和孟双宜一样,不能接受影视公司的股份让出,这是他给孟双宜留的退路。
毕竟孟双宜在倒戈到他这一边开始,孟双宜的东西,就已经等于是他的了。
卢乐清只是好奇,谈判结束了吗?这么轻易亮底牌,怎么看都不像是孟友恭能干出来的事情。
孟和祥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直按,然后他抬头说:“好,视频删了,今天的事,就到这了。”
他站起来,走到孟友恭身边,突然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在孟友恭耳边说:“这是宁时说的。”
卢乐清扶着孟双宜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刚才的房间,房门一下子关闭了。
隐约间,她只能看到房门关的那一瞬间,孟友恭一把拉住了西淮左。
卢乐清愣了一瞬,孟双宜不住的在车上抽烟。
“刚才那人是谁?让他接走庄嘉合适吗?”卢乐清多嘴问了一句。
孟双宜的神色依旧奇差无比,今天晚上只差一点点,她就死定了。
“庄嘉被下药了,不能送回他家去,庄家的家法……”孟双宜有些惊惧地闭上眼,眼前全是从小到大庄嘉身上的伤。
“只能西淮左来,也只有他来能保住庄嘉。今天运气实在是好,西淮左从来不爱掺和这些事……”
孟双宜的手指都在打哆嗦。
“西淮左……”
“他是庄嘉的表哥,西教授的母亲是庄嘉的阿姨,这是庄嘉仅剩的亲人了。”
“问题是,”卢乐清疑惑地说,“既然是姐妹,为什么兄弟两个的身份差这么多?”
孟双宜艰难地说:“因为宁时。”
卢乐清微微收回了思绪,宁时,宁时到底是谁?
孟双宜来不及详细说明,就接了一个电话,对面不知道是谁,孟双宜电话刚挂,就气的大哭,双手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
“双宜……”卢乐清轻声提醒她。
“孟友恭要让庄嘉去宁时那里,送到姚湖别墅,孟友恭这个混蛋!宁时和孟敬宾是一伙的!”
孟双宜生气地推开车门,就要去找孟友恭理论,就看到孟友恭黑着脸从别墅里出来。
“孟友恭!”孟双宜冲过去,抬手就要打。
孟友恭脸色难看地捏住孟双宜的手腕:“庄嘉死不了,他刚才醒了,对老子这个提议没有任何异议,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他大步走到自己车前,关门之前又回头对孟双宜说:“孟双宜,老屋的管家刚才派人过来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老头子交代吧。”
卢乐清看着孟友恭的车子驶远了,很快,西淮左从别墅里出来,身后孟家的保镖把庄嘉塞到他的车里。
卢乐清看着他的车子,觉得眼熟极了,她突然惊醒——西先生,就是西淮左!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姓西的,压根,那就是一个人!
西淮左明天有一堂大课,他推了推眼镜,继续敲教案。
晚上十一点,西淮左出了书房门去喝水,看到宁时叫来的阿姨还守在客厅等他。
“你先回去吧。”西淮左放下水杯,对阿姨说,“我会告诉师哥,你的工作按时完成了。”
阿姨恭恭敬敬的走了。
西淮左放下水杯,大落地窗倒映出了他的脸,线条分明,五官出色。
他从小就被星探搭讪,和庄嘉待在一块时更为夸张。
没有人不想一下子签下他们两个——好看的男孩如过江之鲫,但是遇到好看到可以混饭吃,并且一下子碰上两个的机会微乎其微。
西淮左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脸,他很少这样注视自己,今日,是为了检查。
西淮左一直很清楚,孟友恭当初不要脸不要命的爱上他,是因为他这张脸。
手机响了起来,西淮左扫了一眼,消息都来自于宁时——
“表弟已经安置好了。”
“今天听他说见到了姓孟的依旧在纠缠你,十年了,我会让他安分守己的。”
西淮左扣下了手机,门铃响了起来。
他特意看了一眼门外,寒露已经过了,秋日落了雨,凉意很重。
他开了门,孟友恭像一只大狗一样缩在他的门口,雨水从他的头发上落下来,头发都是恹恹地趴着。
“我专等阿姨走了才过来的。”
孟友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站在那里长开双臂等着西淮左给他擦水。
西淮左扔给他一条毛巾,孟友恭接了过来,自己进了主卧浴室。
出来的时候,西淮左正坐在客厅喝酒,书房的灯已经关了,西淮左没有什么工作了。
孟友恭兴高采烈地凑上去,和西淮左头碰着头,滴水的头发蹭在西淮左的脸上。
孟友恭丝毫不在意,他凑上来,开始亲吻西淮左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