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子龙出山 ...
-
白天我和赵云一起去砍柴、种田,随便学武功,晚上就给他们说书讲故事;说完“三英战吕布”我不敢接着往下说了,幸好我对春秋战国和楚汉争雄还比较熟悉,也不愁没得讲。疯婆子还是喜欢和我斗嘴,但是不像以前那么尖酸刻薄了,我猜是喜欢上了我——的评书,每次她都听得很入神,爱屋及乌也就觉得我不那么讨厌了。如果能这么悠悠闲闲的过下去,再讨个老婆,也很不错。可惜我得假扮疯婆子的未婚夫,村里的大姑娘就算看上了我也不敢对我放电,更可惜的是有一天我看到山上冒着股清烟。这是我和周家寨约定的信号,他们要打下来了。
果然,不多时便听见村中钟鼓齐鸣。赵云叫我立刻回家跟着疯婆子走,我却执意叫他跟我一起回去;我将那匹白马送给了他,然后和疯婆子去了茶摊。我们到的时候这儿已经站满了人,楚雄正在清点人数。
“爹,人都到齐了!把朱畅绑在大柱上,我们便可起程!”
疯婆子最先反应过来:“为什么要绑他?”
楚雄一面吩咐家丁动手,一面说:“他还没和你成亲,所以不算我们村的人。既然不是我们村的人,就不能带他一起去!”
“不带我走就罢了,干嘛绑我?”我死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麴义,这肯定他的意思,“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别假借山贼之手!”
“怕你跟踪我们,暴露了行踪!”楚雄不耐烦了,“快点,别磨蹭,没多少时间了!”
有些村民替我求情:“我看朱先生也不像坏人,就带他一起走吧!”“都相处这么久了,我们相信他!”“村长啊,以后我们听谁说书啊?”……
“糊涂!坏人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吗?活命重要还是听书重要?” 楚雄一脸正气凛然,真是当演员的料,“爹,为了周全起见,我们不能妇人之仁啊!”
老头子终于被他说动了。我不会对命运低头,我告诉自己我要反抗……
“放了我相公!”疯婆子果然是疯婆子,她居然拿了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我跟他去另找地方藏身,如果我们被俘,我先杀他再自杀,我拿我赵家世世代代的名誉起誓绝对不会出卖大家。否则,我就陪朱郎死在这里!”
时间不容他们长久考虑,在众乡亲的劝解之下,楚雄只得作罢。
就在这一刹那,我觉得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这比我矮半个头的疯婆子。如此的仗义,在男儿中也是少见,真是虎兄无犬妹。赵云教我武功,疯婆子又以命相救,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报答他们兄妹俩。
“不想死就快跟我走!”
“去哪儿啊?”我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夕阳高挂。
“我们一直往南走,等日落了再回来!”
“两条腿能跑得过山贼的马吗?”我抓起她的手,“跟我走吧!”
“你要去哪?”她连忙挣脱,“你这是去常山的路!”
“我们去土地庙!”
“你疯了!那不是送死吗?”她眉头紧锁,不知道是焦急还是生气,“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山贼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那儿!”我又抓起了她的手,“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她又想挣脱,可是凭她那点力气绝对是徒劳的。土地爷的背后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理想!如果我俩横着站,即使肩并肩的挤在一起,也很容易被发现;如果纵着站,就只能紧贴在一起。
还在犹豫之际,我已微微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我赶紧捂住疯婆子的嘴,将她拖了进去。疯颇子哭丧着脸,像针刺般难受,双手使劲的将我向后推,根据力的传递作用,除非她能推倒我身后的墙壁,否则她就是白白消耗自己的ATP。我发现和她这么贴着就像拥抱一样,只是彼此没有用手箍紧对方。这在我那个年代是见惯不惊的,别说搂搂抱抱,当街接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问题是这是疯婆子的年代,男女是授受不亲的,虽然这是逼不得已,可毕竟对她算是一种侵犯。所以别说推我,就算打我、踢我,我也忍了;这么小的空间,她不好施展身手,怎么打怎么踢也不会很痛的。哪知道我还是漏算了一着,她揪我的手臂和肩膀;我做出极其痛苦的表情,是为的满足她的虚荣心,让她适可而止。哪知道她却惊恐失措,赶紧捂住我的嘴。我屏住呼吸,注视着她的眼睛:开始是杏目圆瞪,然后两个颗眼珠子左晃右晃,捕捉到我的目光后她居然毫不回避,我这才知道女人从生气到内疚再到茫然是如此变化的。我很想将目光移开,眼睛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了。她的眼睛蛮好看的,就像瀑布之下的两汪深潭。可她毕竟是女儿家,不多时便低着脑袋不敢看我了,接着脸颊就泛起了红晕,很快就传染到了耳朵。
我尽量压着嗓门说:“困的话,就靠在为夫的肩上睡一会吧!”
“为了救你才说你是我相公!”这疯婆子用匕首抵住我的小腹,“你若再对我无礼,可别怪我不客气!”
疯婆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我不敢再去捂她的嘴,只能将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低声:“干嘛救我啊?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我……我是……我哥把你交给我,我当然不能让你死!”
“这么伟大?弄不好你也会没命!你想过没有啊?”
她淡淡的一笑,非常的伤感:“死就死嘛,死了就不会客死哥哥!”
她这么迷信,如果我再否认,她还会以为我是在安慰她:“或许我算错了,我们重新算一卦!”
“少说话,倘若被发现了,后悔就迟了!”
不帮她解开心结,我心里难受:“虽然你是天煞星转世,没有人救得了你,但是你却能自救!”
“你说什么,如何自救?”一听这个话题,她啥也不顾了。
我笑道:“娘是生你而死,爹是养你而死,如果你能自生自养,他们又如何会死呢?”
“屁话,我怎么能自生自养?”她又亮出了匕首。
“自生,的确没人能做到;自养,你以前年幼不行,现在长大了还不能做到吗?”我想尽办法自圆其说,“用我们专业术语来说,爹娘之所以死是他们以你为中心,只要你以你周围的人为中心,那人就会平安无事!”
“怎么才算以周围的人为中心?”
“很简单,只要你多克制自己的私欲,多迁就周围的人!”我笑道,“本来打算等你给了酬金再告诉你的,谁叫你今天救我,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今天只是一次短暂的扫荡,目的是让我探出村民的藏身之处。然后给我五天时间布置好不容易被村民发现的路标,第六天就不用我多说了。这也是我决意不跟疯婆子南逃的原因。回家后疯婆子要我发誓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有人问就说我们南逃。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再说我也根本不相信誓言。
日已偏西了,赵云才回来,奇怪的是衣服破得很严重,脸上也有打斗留下的伤痕。我以为这是跟山贼苦战的结果,正打算询问战势。他却将心爱的木柄枪扔了,他一手抱紧我,一手抚摸疯婆子的头。然后才知道,他一回来虎头就将今天的事告诉了他,他找楚雄理论,麴义却在一旁出言不逊,然后两人就打了一架。
“你们没事就好!”赵云很严肃的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杀麴义和楚雄不可。”
“哥,我们还种着麴家的田呢!”疯婆子很担心,“你打了他,会不会……”
“他已经把田收回去了!”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呢?”疯婆子这样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行,我再去求求麴老爷,看能不能……”
“不准去!”赵云喝道,“以后我上山砍材、打猎,我们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疯婆子还是愁云不展:“那太危险了,万一给山贼盯上了……”
“我以后白天和大哥上山打猎,晚上说书,挣够盘缠,咱们一起离开这儿!”
疯婆子似乎想咬我一口:“都是你害的,你……”
“好了!”赵云说道,“雪儿,听哥一句,不要去找姓麴的。咱们再穷再苦,也不能丢了骨气!”
当夜,赵云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突然他翻身而起,要我帮他算一卦。若是换成别人我不敢说,给你赵云测字我绝对是姜子牙复生,东方溯在世。
“我姓赵,就测这‘赵’字!”
“测什么?”
“命运!”
我略思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赵,左边是‘走’字,大哥你终究会离开这儿!”
赵云一愣,然后大笑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打算!”
“你现在不想离开,可是你能保证将来不离开吗?大哥,岂不闻风云变幻莫测?”
赵云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离开了之后呢?”
我故意抑扬顿挫的说:“右边是一个‘×’,像是兵器相交,预示你将兵戎一生。可能会做镖师,可能做剑客,也可能当兵打战……”
“你越说越玄了!”赵云呵呵大笑,“你说说看,我会去哪儿?”
“都在这个字上,但只能看出第一步!‘走’在左,‘×’在右,男为阳女为阴,‘走’在左边所以你该‘阳位’”我摸了摸下颔,“这样解就是纯粹扯字而测字,犯了大忌……”
“那怎么解才对呢?”
“‘×’在右边,也就是说你在右边与敌人交锋;你站在‘×’的位置,那么‘走’就在你的右边。所以你该走的是阴位!”终于自圆其说了。
“阴位,是什么,怎么走?”
“山南水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此处是常山,山北为阴。大哥该去北方!”公孙瓒为蓟侯,北平太守,就是河北一带,我是不会算错的。
“九霄,你别跟雪儿说。其实我也想去参军,不说像关云长一样一战成名,光宗耀祖;至少能为天下之太平,尽点微薄之力!”赵云叹了口气,“可是我就雪儿一个亲人了,我怎能扔下她不管呢?”
“大哥,你有没有听过花木兰的故事?”我先将木兰从军的前前后后简单的说了一遍,“得胜归来以后,她的部下都叹道‘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赵云还有些犹豫:“这是个好办法,可是万一泄露……”
“哪能那么容易泄露?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我笑道,“等你做了大将军,还愁她找不到好归宿?”
“呵呵……大将军哪是那么容易做的!适当的时候我会跟她说。”赵云叹气道,“其实村里大部分人是很好的,可惜外有山贼,内有恶霸,也不知道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
这一夜,赵云倒是睡安稳了,而我却失眠了,就因为赵云那句——“也不知道这安稳日子还能过多久”。只有五天时间,周家寨会采取什么行动?我肯定被他们示为头号公敌,如果他们择日实行另一套方案,新仇加旧恨,到时候楚庄有灭顶之灾。把真相告诉他们,麴义肯定会杀了我。楚庄再也不能留了。可是我就这么走,无辜的村民们怎么办?
连续三天,我都没有去说书,于是天天都有村民们来看我,走到哪儿都有人问寒问暖的。我跟他们说我没有病,只是书读的有限,知道的故事都说完了。他们问我是什么样的书,他们去真定买,真定没有他们就去信都(冀州的州府)买。我说过几天我自己去买,他们就像往常一样硬拉我去喝两杯。他们真的是很善良的人,瞧见别人的穷困,就忘记了自己;他们笑着,讨论着今天的收获可以买多少肉,打多少酒,至于明天——明天只是另一个日子,他们从来不为明天烦恼,明天纵然有不幸的事,纵然没有饭吃,纵然村破人亡,也等到明天再去烦恼,今天先喝了酒再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周家寨派来的奸细,他们还会向往常一样听我说书,还会像今天一起请我喝酒吗?今天的酒,我感觉是苦的,苦得让人心痛!
虎头一点都没看出我心情很乱,带了一大帮孩子来,要我帮他们一人做一个竹蜻蜓。孩子的面孔是最耐人寻味的诗歌,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澄亮的小溪,孩子的声音是人间最美丽的音乐,孩子的梦幻是天上最绚丽的彩虹。我怎么能让诗歌失去韵味,小溪丧失灵气,音乐缺少旋律,彩虹黯然失色呢?竹屑在刀下乱飞,在我眼中却变成了人头在大刀下滑落。一不留神就削破了手指,看着血往外冒竟一点都不觉得痛。大眼睛的小女孩毫不犹豫的将手指塞进自己嘴里,然后解下漂亮的红丝带一圈一圈的缠在上面,每缠一圈我的心就被狠狠的勒了一下。
“你们先回去吧,哥哥明天一定做好!”我不希望孩子们看到我流泪。
“畅哥哥,伤好了再做吧,我们不着急!”
我忘记了是怎么送走他们,又怎么走回家的。在门口撞见疯婆子,她问我:“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过的,只要大哥不赶我,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我非常的诧异,“大哥要赶我走?”
“谁说赶你走了?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原来是没故事讲了。”疯婆子笑道,“哥听说你要去信都买书,他正在帮你做马车!”
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的信任我,爱护我?大伙对我越好我那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态,高尚儿又卑微的个性,刚强而又脆弱的感情使得我在这个格格不入的社会越难做出选择。
“我还从来没去过信都,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大不了,我赶车,你在后面睡觉!”
去信都买书,的确是一个很体面的借口。可是我这人是藏不住半点内疚的,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那对我来说比死还难受。
“我不去了,你别为难了!听说信都的簪花很漂亮的,能不能带一支给我?”
“你托别人吧!”我闭上眼睛才鼓起了勇气,“我哪儿都不去!”
我连夜将竹蜻蜓赶制好,次日吃早饭的时候,我将我怎么入周家寨,怎么忍辱偷生的过的这三年,怎么被黄鹏看中,为什么来到这里,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兄妹。他们两兄妹都出奇的平静。
疯婆子先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你不声不响的走,我们谁也不会拦你的!”
“我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考虑过后果吗?”赵云的声音很低沉。
“我一个人的牺牲,可以挽救整个村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是条汉子!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你!”赵云将手放在我的肩上,“你走吧!你没做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我不能让你死!”
“我走了,他们怎么会相信你的话?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们!”
“我叫你走你就走!”赵云有点语无伦次了,“这儿的事我能处理!”
“谁?”还是疯婆子细心,“别跑,我看到你了!”
“云哥哥,为什么要赶畅哥哥走?”虎头根本就没打算逃,“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他没听到多少,我笑道:“你听错了,云哥哥是催我赶紧去信都买书!”
“虎头啊,你吃过饭了吗?”疯婆子赶紧用馍馍堵住他的嘴。
他愣了三秒钟,然后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说道:“放哨的张二哥说有大批官兵包围了周家寨的山头!”
“打的什么旗号?”我想起了小三,“局势怎么样?”
“帅旗是‘袁’,将旗好像是‘颜’。”他开始吃第二个,“这会儿恐怕已攻到半山腰了!”
“虎头,竹蜻蜓都做好了,你帮我送一下!”
看着他走远,我关上门,很严肃的说:“如果没有猜错,领兵的是袁绍手下的大将颜良,周家寨这次在劫难逃。”
“那你就不用走了!”赵雪喜上眉梢,可是马上她又崩起了脸,低下头小声的说,“我是说,你不会死了,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了!”
“他必须马上走,而且我们也得跟他一起走!”赵云和我想到了一块,“如果有人供出了九霄,官兵肯定会来拿人;九霄是以你的‘未婚夫’的身份住在这儿的,你说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跪在地上说:“大哥,我连累了你们……”
“麴义对雪儿心怀不轨,我们迟早都要走的!”赵云扶起我,“来,我们去套车!雪儿赶紧收拾!”
赵云也很信谶语,于是我们决定先去信都,然后商议。为了避人耳目,我们选择了从安邦到信都的路线,那知道还是被人发现了!
“虎头,你怎么躺在路道上啊?”疯婆子连忙下车去扶他,“快起来!”
赵云喝道:“虎头,别闹了!”
虎头死活都不起来:“我知道你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虎头一向很听我的话,我希望这次也一样,“但是我们必须离开!”
“那你们带我一起走!”虎头的眼神就像草原上迷失的小羊羔 ,“从小到大雪姐姐是最照顾我的人,云哥哥一直是我的偶像,畅哥哥在身边的日子是最开心的。你们都走了,还有什么值得我留念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只好让他上车。说真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他好,还是害了他。我唯一不担心的人只有赵云,因为我相信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可是历史从来没提过疯婆子、虎头和我,我相信等赵云发达后我们能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不知道我们能否逃过今天这一劫。
赶了好一阵路,疯婆子终于打破了沉闷:“虎头啊,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走?而且是走这条路?”
“我听得很清楚,云哥哥叫畅哥哥走,但是你们都否认,我就知道有问题。畅哥哥叫我去送竹蜻蜓,为避免再被我碰上,你们只能走这条路了!”虎头人小心不小啊,“可是我没想到你们会一起走!到底是为什么,出了什么事啊?”
“虎头,你很聪明!”我摸着他的脑袋说,“但是你还小,有些事情哥哥以后再告诉你!”
“不用等以后了!”赵云握紧了木柄枪,“他们来了!”
大哥的听觉的确比我好,渐渐的马步声越来越近!赵云将马鞭和缰绳递给我,叫我带着疯婆子和虎头先走。
我是绝对不会接的:“让我去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们了!”
“你的枪法尚未练熟,怎能拦住他们?只能是白白送死!”
赵云纵身就要往下跳,却被疯婆子死死的抱住:“这样的马车是跑不过战马的,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并肩作战可能还有一丝生计!”
没想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疯婆子头脑清晰。我惭愧之余也想出了一计:我们不能拿兵器,这样可以令追兵放松戒备,虎头藏于车中,关键时候把兵器扔出来。
十余黑骑已经将我们围住,为首的大声喝道:“快快束手就擒!”然后又轻声问他身后的人,“是他们吗?”
楚雄探出脑袋:“陈将军,正是他们!”
赵云也很镇定:“将军至此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 陈将军笑道,“奉命捉拿山贼朱畅及其余党!”
赵云也笑道:“将军肯定弄错了,我们都是良家子弟,何来山贼?”
大哥想和他讲理?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哪是讲理的人啊!不过这样也好,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我觉得该向虎头发暗号了。
“朱畅就是山贼!”陈将军转头叫道,“那个叫什么的,你也来认认!”
“将军弄错了!”从最后面穿出一个没穿盔甲的,他走到赵云面前,“这个朱畅不是我们寨中那个朱畅!”
“不可能!最近我们村就来了他一个外乡人!”楚雄指着我说,“这个才是朱畅,你看清楚!”
“以前从没见过他!”没想到小三这么会演戏!
“他们见了官兵就居家迁移,不是心虚又是什么?”楚雄还不肯罢休,“将军,要不带他们回去,让其他山贼再认认!”
“万一真抓错人,颜将军会怪罪的!”陈将军沉思后说道,“给王副将发信号,叫他带人过来!”
看来在前面的岔路口他们是兵分两路而行,等王副将一来,他们的兵力增加一倍,那我们就算想反抗也没有机会了!我示意赵云该出手了,可是他早被小三的演技弄糊涂了,根本理会不到我的暗示;我又假装咳嗽,虎头也一点回应都没有。罢了,罢了,趁现在还有口气,先坐下来让我颤抖不停的腿休息一下吧!
另一路人马很快就到了,这次陈将军唤出的是一个山羊胡。山羊胡看了看小三,然后走到我和赵云面前反复打量,还用手摸我们的下颔和额头,最后还是摇头说:“将军,的确不是朱畅!”
王副将说道:“这人叫黄鹏,是山寨的三当家,他应该不会认错!”
楚雄也无话可说了,陈将军只好放我们上路。
等走远了,我才把小三和我的关系慢慢讲给他们听,赵云称赞他讲义气。然后说黄鹏,可是我说不清他为什么要帮我?到了信都我也没想明白。赵云劝我别想那么多,只要记住他帮了我们,别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