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路狂花》忍冬2004

5、第 5 章

　　“嘿，我看到咱们的国旗了！”
　　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石英兴奋地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哨站，在那个小小的哨所上有一面玛格玛的国旗在微风中起起伏伏。
　　石英拐下大路，开上沙丘，想要看得更清楚。
　　“我靠，你想把我颠出去是吧！”
　　离开主路的结果就是坐在副驾驶的某人被颠得东倒西歪。
　　“谁让你不系安全带。”
　　过于兴奋的石英根本顾不上坦茜被撞疼的脑袋，只顾着抻着脖子看国境线的另一边。
　　巴拉希亚人对自己的战士们很有信心，因此在边境设立的哨所很少，玛格玛则因为附近有跨国铁路通过而加派了军队。
　　站岗的官兵向她们行了军礼，石英也探出车窗向她们招了招手。
　　国境线向西不远就是沙漠的边缘，那里有大片草地和防护林，有通往首都的铁路，有停放着轰炸机的机场。石英笑着继续加速，沿着国境线一路向前。远处的石油厂中铁塔耸立，贴着玛格玛邮政标志的货运火车从厂外轰鸣着飞驰而过。
　　“我好多年没来这边了，发展真快啊！”
　　“那可不，多亏了你在那个强*奸*犯身边吹枕头风，要不然我们拿不下这么多石油和钢材，还有那么多黄金和银子。”
　　石英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弯起的眉眼像受力后的弓弦。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坦茜知道石英一向很好哄，这女人最愿意看到的就是战舰下水和妓*女解放，最喜欢听的声音就是抽油机咣咣响和金银碰撞的叮当声。她贪婪、疯狂、淫*荡，但永远会把自己最清澈的爱献给祖国和女人们。只要让她看到有人因为她的付出而过上更好的生活，她就高兴的不得了。
　　为了让石英兴致再高一些，坦茜决定再讲个有意思的消息。
　　“你还记得芷兰吗，那个被你救助的巴拉希亚人。”
　　“我记得，她说她每个月都要挑一天去维尔庄园的苹果树下等我。”
　　“是啊，那个痴情的小姑娘已经去会计师事务所了，她弄丢了你的联系方式，只能让我给你带话。”
　　“她说：现在我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我没法每个月都在那里等你，如果你会回来，请提前告诉我，我会尽力赴约。”
　　“很好，我已经想象到她用怯懦的声音说话的样子了。”
　　听到坦茜夹起嗓音学巴拉希亚口音的通用语，石英饶有兴趣地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憋不住的笑声扑哧一下喷出来。
　　“审计很累啊，不过她喜欢就好。”
　　石英把速度又提了一档，她把油门踩到底，丝毫不在乎路上摇摇欲坠立在一旁的限速牌。坦茜一边劝她慢点开，一边盯着曾经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现在石英脸上，心里放心不少。她很怕石英想不开，怕石英在那个罪犯横行的地方把自己活抑郁了。更何况昨天刚见面的时候石英浑身难受的样子像是要死了，让她担心了一晚上。
　　而对于石英来说，其实自己真正的老家离这里还要坐八个小时的飞机和一天的船，还要跨越过高山和冰海，但这样就可以了。
　　这是来自家乡的印记，这很好。
　　红发女人从兜里掏出那块小小的留声石，放在座椅上，用魔力启动了它。那里存了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来自一部讲述两名女性横穿西合众国戈壁的电影。

　　【I felt it when the sun came up this morning
　　破晓时分这种感觉降临
　　I knew that I could not wait another day
　　我深知我不会再等待】

　　嘶哑的男声响起，炽热粗糙的旋律在车内回荡。
　　“你的下面怎么在唱歌？”
　　石英半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是这个石头在出声，傻货！”

　　【Darling, there is something I must tell you
　　亲爱的，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说
　　A distant voice is calling me away
　　远方的声音在召唤我】

　　“我要把顶棚打开了，准备好吃沙子吧！”
　　热烈的音乐让两个人心情大好，迎面扑来的灼热的风更是让人心里一阵舒坦。
　　这是一首流行于合众国的歌曲，坦茜听得滚瓜烂熟，熟练到记得每一句歌词之间空了几秒。石英在深宫里欣赏不到外面的音乐，她只是欢呼着，尖叫着，仿佛这样能将自己多年以来积累在心底尘埃和伤痛都置于呼喊之中，然后让它们随风而去。

　　【Until we find the bridge across forever
　　直到我们跨越桥梁到达彼岸的永恒
　　Until this grand illusion brings us home
　　直到华丽的幻觉引领我们重归故土
　　You and I will always be together
　　你我将永远相伴
　　From this day on you'll never walk alone,
　　从今往后你不会再独行】

　　“操*所有人！！！”
　　坦茜在歌曲间奏时冲着天空大喊，举着一瓶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瓶酒，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操*所有人！”
　　石英也跟着大喊。

　　【You're a part of me, I'm a part of you
　　你是我的一部分，我是你的一部分
　　Wherever we may travel
　　无论我们驶向何方
　　Whatever we go through
　　无论经历何种艰险
　　Whatever time may take away
　　无论时间如何冲刷
　　It cannot change the way we feel today
　　此刻的感觉永不改变
　　So hold me close and say you feel it too
　　所以抱紧我吧，告诉我也你一样
　　a part of me and I'm a part of you
　　你是我的一部分，我是你的一部分】

　　坦茜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很神奇。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飞行员，石英是和亲到巴拉希亚的公主，国王的妃子，但此时此刻她们却能坐在一台车上，听着同一首歌，一起喊操*所有人。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她们大笑着，继续一路向前，而路就在前方。
　　“敬自然，敬我们未被驯化的祖先！”
　　石英在车上高声喊道。她的声音浑厚有力，回荡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