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齿痕迹》路东法

5、发烧

　　下一次的机会来得很快。
　　舍友是团委转接团关系，全班就K的没完成，一问才知道，这小子忘记密码了……
　　因为是无限次尝试，我本着乐于助人的想法陪舍友试了一下午，最终用他的名字缩写+某一年的生日试开了密码。。。
　　舍友震惊得嘴都合不上了。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很快，舍友们都认为我暗恋K。
　　。
　　K有段时间在健身，无氧和有氧一起，我也顺势参与到了健身房活动，晚上一起在操场跑步或者散步。
　　那天很热，我举铁一身汗实在受不了，于是我申请先回去洗澡，如果回来K还在就陪他散步。
　　他答应了。
　　我刚好回去试了一下狗狗沐浴露。这是我脑子抽了网购的新产品。金毛专用沐浴露，稀释30%后人也可以用，我看上了它的健康配料，大试特试。
　　洗完后我一身金毛味出了门，我觉得味道不算呛，还挺治愈的。我兴冲冲地走到K身边跟他分享，并说，“你闻闻我有没有小狗味。”
　　他木木地答应了一声，凑到我脑袋边上嗅了嗅。动作极其缓慢，慢到我能感觉到我的发梢滑过他的鼻尖。
　　他说，“挺好闻。”
　　那会儿我的小脑已经直连小腹。
　　这是我第二次对他起反应。
　　。
　　我洗了个冷水澡，又思考了一晚上。第二天，喜提感冒。
　　在流感盛行的时期，理所当然，我被隔离了。
　　我像个流浪汉拉着我的拖车上面装着我的被子倔强地走到了隔离宿舍楼。虽然我知道我不是流感，但我依旧要守规矩，和另一位流感同学共处一室。于是为了防止二次伤害，我戴上了口罩。
　　当天晚上我烧到了39度，同宿舍的大哥让他哥们送了条烟，说是以毒攻毒。我在这个烟雾萦绕的屋子里差点背过气去。
　　宿管阿姨都睡觉了，嘴硬的我实在扛不住了，骂了大哥两句，裹着被子蹲走廊上了。
　　我沉浸在卖火柴的小女孩的凄惨经历了，并盼望再过两个小时回去大哥能把味儿散干净。等着等着，等到一双詹姆斯球鞋出现在我面前。
　　妈的，化成灰我都记得这双鞋。
　　我一抬头，果然是K，他拎着袋水果直勾勾看着我。
　　我赶忙把自己裹得死死的防止传染他。他以为我是冷，皱着眉毛问，“外面这么冷，你在这干嘛呢？”
　　“你呢？这隔离楼能让你随便进？”我反问。
　　他把我拉起来问我房间是哪个。
　　我死命挣扎，最后败下阵来，承认道，“隔离那哥们在里面抽烟呢，我不想回去。哎草，等一会儿就好了，你先走吧，谢谢你的水果。”
　　我拿起他的水果摆在门口，推着他把他送下电梯。他依旧死皱着个脸，我走到楼下的椅子上裹着被子坐着，继续扮演卖火柴的小女孩。这里能看到对面的设计部教室，一群人正没日没夜地忙活着，给我一种死了算了的体感。
　　K坐到我旁边。
　　也许是晚上风挺凉爽的，也许是烧迷糊了，我叹了口气望着天说，“那次我妈跟我说，让我别给她惹事。”
　　“……”K很快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嗯了一声。
　　“其实一开始我怀疑过我取向的问题。朱弟每次一靠近你我他妈就挺烦躁的，但我又觉得看上自己哥们儿这件事挺荒诞的，所以我就又觉得我那是看不惯你和他走得近，毕竟咱俩先认识。”我脑子不怎么清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后来东窗事发，我又开始怀疑自己，也挺好笑，那么多人说我是，我还真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
　　“所以你是吗？”
　　我看了他一眼，但没对视，视线扫过他的衣领就落到地上，“不是，大概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把你当铁子了。”我瞥过头，非常别扭地说，“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你没错，是我不是东西，把气撒在你身上。但我就这脾气，我也说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良久沉默。K点点头。
　　我才转过去看他，这会儿我的瘾又上来了，简直神经病一样，我借着发烧纯当自己发病了，说，“能咬你一口吗？”
　　K默许。
　　就当他是默许吧。
　　我凑过去隔着衣服咬他的肩头。我又想到写生那天他当着我的面换衣服，小麦色的皮肤，反着苍灰的日光。我狠咬了一下，他嘶了一声。
　　“靠，不好意思，劲儿使大了。”我没敢看他的表情，又换了个地方咬，咬着咬着，咬到肉了，满足的同时，我发现我已经移动到了他的锁骨。
　　我满含歉意地在自己的牙印上舔了舔，我看到他皱眉了，在他忍不住打我之前，我决定离他远一点。于是我裹紧被子，继续卖火柴。
　　牙痒，我又没办法。
　　K陪我坐了一会儿，拉我往校门外走，我一边问干什么去哪儿一边跟着走，校门口停着辆滴滴。感恩的心，这辆车开到一家酒店楼下停下了。
　　这会儿我的困意达到了顶峰，甚至有点起床气反刍了，我觉得在我发火前如果睡不到一个温暖的房间我就要因为气火攻心烽火燎原了。
　　好在，K即时地把我送进酒店的床上，我爬进被窝里的一瞬间就睡得像死猪。迷迷糊糊感觉到K也爬了上来，于是我好心地分了点被子给他。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这次我们面对面，中间没有尼莫的格挡，非常不幸地交枪了，但这很正常。我又合上眼睛等待枪杆滑落的下一次苏醒。但我的牙比我先醒，于是我顺着本能，闭眼咬醒了睡在我旁边的哥们。
　　他用鼻子喷了个气很是无奈，拿起手机刷小视频。
　　再次醒来我的面前是我将要消失的牙印以及口水，我十分抱歉地用K自己的衣领擦了擦他的锁骨，然后从他暧昧的怀抱里钻出去，警惕地看着他。他依旧在专心看手机，没事人一样。
　　于是我放心了。
　　我们真是知音。一个天选牙精，一个天选磨牙棒。
　　下午K就走了，我给他转了五百块作为两天的房费，然后我独自躺在酒店，很快又睡着了。梦里我是只狗，追着K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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