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陈岁》冬山隅

2、第二章陈总

　　那怎么着，真不用我替你去说说？”祝辰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来，陈梓林停下翻看合同的手，顿了顿才回道：“不用，我等会顺路过去一趟就行。”
　　祝辰又说道：“内部票给你送来了，你要是不愿，就当去听个演奏会，打声招呼也就得了，悦一姐还是很好讲话的。”陈梓林揉揉眉心，轻叹一口气：“知道，行了你忙吧。”
　　挂了电话，陈梓林将视线转到桌上一张门票，上面地址赫然写着省剧院，似乎是勾起了脑海里那天夜里的经历，犹豫片刻还是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此时剧院后台，所有人正在为预备开场的舞台忙碌着。崔瑾岁站在舞台边，借着舞台的灯光检查着麦克。李原走进后台，环视着身边的人，目光很快聚焦在崔瑾岁身上，大步走过去，扬起笑脸道：“瑾岁，怎么还在检查呢？这么不放心？”
　　崔瑾岁闻言抬起头，看到来人抿唇笑道：“经理，也是没事做，我多看看。”说罢，又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麦克。李原无奈，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肩：“崔编剧，已经很好了，不用这么紧张。”崔瑾岁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向后台：“只要不出差错就好了。”
　　李原看着他转过来的脸，愣了愣神，又急忙避开了视线，轻咳一声推推眼镜，笑道：“放宽心，这次也只是内部演出，到场的大多是我们的人，出点差错不要紧。后台也差不多了，去前面坐着吧。”崔瑾岁环顾四周，见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便也点点头。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地朝观众席走去时，李原偏过头正要要再次说话，便看见崔瑾岁突然有了笑容走上前，他有些错愕，抬头看时便见迎面过来一个身着黑色鱼尾长裙的卷发女人，舞台正在最后调光，后台的灯光也随之变得昏暗，但即使如此，女人举手投足间的端庄娴雅依旧能一下抓住人的眼球。
　　看见两人，她笑着开口招呼：“李经理，崔老师。”崔瑾岁停下脚步，笑着应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杨悦一闻言眉眼弯弯对着崔瑾岁有些调侃道：“能帮到崔老师我可是很高兴的，您就别再客气了崔老师。”“行，那等你忙完了，咱们好好聚聚。”
　　崔瑾岁在剧院编导的首场戏剧今天首演，添加了现代交响乐的因素，但他始终觉得提前录制好的乐音效果不够好，于是找到杨悦一这个大提琴手现场演奏。劳烦她一个首席，却来为戏剧伴奏，崔瑾岁始终觉得过意不去，但看到杨悦一丝毫没有勉强之意，自己也是放下心来。
　　目送杨悦一去侧台准备，崔瑾岁和李原回到观众席。李原忍了忍，还是问道：“瑾岁，你和悦一认识啊？”
　　崔瑾岁看到老朋友，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闻言语调有些轻快：“之前去京城听课的时候，悦一刚好在那边比赛，我们就认识了。”顿了顿还补充道：“悦一很有才华。”
　　李原想也没想，接过话道：“瑾岁你也很有才华。”
　　这样突然的一句让两人都卡机了，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但崔瑾岁只当时场面话，笑道：“我不算的，李哥你就别说笑了。”
　　几人这边说着话，观众也陆续进场了。舞台正式开幕。
　　崔瑾岁这时也不再像之前的云淡风轻，开始紧张起来，坐在第一排一动不动地盯着舞台的灯光变化，双手紧紧交握着，还未正式开始，就浸了一层薄薄的汗。李原坐在他身边，递去一瓶水，时不时转头偷偷看他的反应，奈何换不回一次对视。崔瑾岁整颗心全挂在舞台上，从开场、高潮，直至杨悦一的琴声准确无误地响起，配合着主角的独白，最后余音绕梁，全场灯光再次变化，首演顺利完满地结束了。
　　掌声响起时，崔瑾岁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紧握的手也随之放松下来。尽管只是第一场内部首演，但也让他能暂时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鼓着掌，随后跟着李原去往后台慰问演员。在没有注意的身后，陈梓林坐在位子上，眸子看着人走进后台。从舞剧开场，陈梓林便看到那晚的清瘦青年坐在自己的前一排，全场紧张地绞着手，直到结束后才匆匆喝了口水，快步走去后台，就连步子都有些慌乱。他不免有些失笑，倚在座位上撑着头，懒懒地想：怎么会有人紧张到结束了都是同手同脚走路。
　　后台，一众人欢呼着圆满结束。崔瑾岁也笑出来：“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去聚餐。”又是一阵雀跃。杨悦一收拾好琴，笑着看他说：“崔老师下次给我补上吧，我这次约了人的。”看着她要走，一个人穿着礼裙也不好背琴，崔瑾岁急忙提出要送她，杨悦一本也不太方便，便没有推辞。
　　两人走出后台，身后还充斥着大家的喧闹。崔瑾岁小心地扶着人，将已经打包好的大提琴背上，两人便从后门走了出来。打眼便看见了门外等着的人。同样的地点，那人又是差不多的穿着，崔瑾岁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陈梓林等到人，上前几步。看到崔瑾岁时也不免挑挑眉，像是打了招呼般，让人知道他也记得，但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他背上的琴，说道：“我来吧。”杨悦一浅笑着，离开了剧院昏黄的灯光，此时更显得十分精致漂亮，她开口介绍道：“这是崔瑾岁崔老师，我们剧院的编剧。这是我朋友，陈氏的陈总。”
　　崔瑾岁伸手：“陈总，幸会。那天也谢谢您了。”陈梓林笑着回握：“哪里，一点小忙，崔老师客气了。”杨悦一问道：“你们见过吗？”“剧场搬道具，陈总帮了忙的。”杨悦一点点头，笑道：“也是缘分嘛。”
　　说着，李原也追了出来：“小杨要走了吗？”杨悦一应了一声，道：“那瑾岁你们去吧，我们先走了。”崔瑾岁点点头，朝着陈梓林微微颔首，目送着两人上车远去才转身。
　　陈梓林开着车，目光却移向后视镜，看着两人依旧并排站着，只一眼便收回视线。
　　杨悦一坐在副驾，看了一眼正开车的男人，思索良久，才说道：“小辰已经跟我说过了，陈总你放心，家里的安排在我们这只是走个形式，我和你是差不多的态度。”陈梓林车速慢下来，也开口道：“麻烦你了，我现在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杨悦一笑道：“这没什么，正好我也没有，一举两得的事。”
　　听到她这么说，陈梓林心下松了一口气，沉默片刻，像是不经意般又问道：“刚才那个崔老师，怎么之前没见过？”
　　“哦！崔老师是剧院从邻省聘过来的人才，到这边才两个多月，也就是跟经理熟悉些……就是刚才那个。”陈梓林点头应了一声。
　　夜深，祝辰刚洗过澡出来，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欣赏自己的美貌，便听见手边的手机“叮”地一声，随意拿起来一看，瞬间睁大眼睛，陈梓林对话框上，一分钟前发来转账25000元。
　　“票钱。”
　　祝辰“靠”了一声，急吼吼地发了个语音过去：
　　“哥！你不会看对眼了吧！这不行的啊！”
　　下一秒消息弹出：
　　“……滚。”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喜欢，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