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泰是向星葵》予玟玟

5、第 5 章

　　车子一个急刹，王云鹤被吓醒，惊慌地看着“罪魁祸首”。
　　顾轸坏笑着打趣：“睡美人，我们到了。”
　　王云鹤理好裙子下车找新娘，“让你失望了。”她对张瑛坦白。
　　“我这助攻，把人给你送上门，你还把握不住，活该单身。”
　　婚礼开始，底下人吃喝玩闹，司仪在台上走流程：已经到考验新人默契程度的环节。
　　司仪清了清嗓子：“假如新郎惹新娘不开心，被删了号码拉黑，新郎要怎么做，才能哄回新娘子？”
　　前面的环节新郎被折磨半死，他上气不接下气，手搭上顾轸肩膀：“哥们，帮忙猜猜，我缓一缓。”
　　“申请小号去加她？跟她道歉。”
　　张瑛笑到合不拢嘴，“老同学，错了哟。”
　　新郎和伴郎团又被恶整一番。
　　顾轸叫苦不迭，大声嚷着：“明明是有用的啊！”
　　张瑛瞄了一眼伴娘群里企图隐形的某人，意有所指：“可是，吃这一套的不是我啊！”
　　王云鹤撇过脸，置身事外的样子，顾轸恨得牙痒痒。

　　张瑛看人比好友准那么一丁点，卫薇领到奖学金，第一件事就是请大家吃饭，饭店是她兼职的那家，老板还来了包厢，笑着说会算便宜一些。
　　饭桌上她特别真诚的道歉，说她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没想太多，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提前堵住你的嘴，让你无话可说，王云鹤自叹弗如。
　　再说大家都看着呢，台阶都铺好了，你还不顺着下吗？
　　随意吃了两口，王云鹤表示服装店老板急着要她过去顶班，独自去了学校附近的网吧。
　　一登上□□，顾轸居然在线，王云鹤心情好了许多，有些不可与他人说的期待。
　　顾轸发了个笑脸过来。
　　“饭吃得开心吗？”
　　王云鹤纳闷，他怎么知道？
　　“卫薇是我学长‘大善人’的女朋友，他也是一中的，比我们高一届。”
　　这信息量，王云鹤要理一理：“他们交往多久了？”
　　“哇呜，你还是很八卦的嘛？”
　　“好像是高考结束后吧？填志愿的时候，卫薇联系他帮忙选学校，其他我就不清楚。”
　　“你们军训结束，卫薇还来我们学校玩过呢！她说跟你一个寝室，你不知道？”
　　顾轸对王云鹤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知道她无缝对接。”
　　“什么意思？”
　　王云鹤不想回味奖学金泡汤的伤心事，但是顾轸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听说，你争取奖学金输给了卫薇？”
　　“不是输给她一人，是四个人，OK？”王云鹤纠正他。
　　“卫薇跟我学长视频时说了，你误会她把你夜不归宿的事捅给了辅导员。”
　　王云鹤无语，“不是误会，好吗？”
　　“你有证据证明吗？”顾轸真不怕死。
　　“需要证据吗？以前都知道我指站牌是什么意思，单就那一天失忆？”！
　　“因为你手机没电关机了，担心你啊。”
　　王云鹤想把顾轸揪过来打一顿！可惜对方全然不知，并继续在作死边缘没心没肺地试探。
　　“王云鹤，我见过卫薇，快人快语没有坏心，主要是你心思太细腻，这件事你像有被害妄想症似的，别这样，会让人不喜欢。”
　　“我要你喜欢！”
　　顾轸抓狂，这是为她考虑，学校也是小社会，他在开解她！
　　气不过的顾轸想问清楚，却发现王云鹤已经把他删了，删了！他忍不住仰天长叹。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在他捶胸顿足之际，‘大善人’满面春风过来，他要回去看女朋友，问顾轸要不要带些特产回来？
　　如果可以，他希望学长能把王云鹤带到他面前。

　　王云鹤把拉黑顾轸的事告诉张瑛。
　　“他怪倒霉的，躺着也中枪。”
　　“你居然站顾轸？他信任卫薇，觉得我小心眼。”
　　“那他活该。”张瑛立马倒戈。
　　“他还教育我！说学校也是小社会，大一就和室友闹翻，以后怎么办？”
　　“说得也有道理。”
　　王云鹤暴跳如雷，“你是墙头草吗？”
　　张瑛忽然智者上身、语重心长地劝慰好友：
　　“小云，话说回来，我们已经进入大人的世界，要会隐藏真实情绪，要会装！你和卫薇闹翻，的确对你不利。”
　　“我已经隐藏了！不然不会去吃那顿饭。”
　　“但你演技太烂啦，大家都看出来你是赶鸭子上架！后面三年还有奖学金可争取呢，犯不着和她置气，况且她还有辅导员撑腰，不要因小失大，什么都争取不到！”
　　王云鹤气馁，卫薇的确很会收拢人心，除了费红，宿舍其他人都和她一条线，连顾轸都觉得她不是故意的，再和她僵持下去，就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小云，这人就是你成长路上的一道坎，‘凉席’呢，是我感情路上的障碍。”
　　她言语俏皮，但依然掩饰不住其中的失落。
　　“唉，”王云鹤叹气，恨恨道：“我们俩是流年不利吗，怎么都碰到猪一样的男人。不过，我好像，还是比你好一点点。”
　　“王~云~鹤~！”
　　“哈哈哈”捏着张瑛扭曲的脸，王云鹤笑得更大声。
　　“你下次登□□时，记得加\'拧掉仙鹤的脑袋’，那是我小号。”
　　王云鹤抱怨，“你到底多恨我？取这个网名！再说你又没有十万八千个分身，整那么多小号干嘛？”
　　张瑛笑而不答，她受人所托嘛。
　　又是一节电脑课，王云鹤在发呆，脑子里突然冒出重加顾轸□□的想法，吓了自己一跳。

　　王云鹤在张瑛的软磨硬泡下加了这个小号，这对顾轸来说无疑是针强心剂，趁着元旦假期，他回到如真市，准备给王云鹤一个惊喜。
　　可从没为金钱发过愁的顾少爷，绝不知道元旦是赚钱的好时机，王云鹤找了两份兼职：服装店临时工和连锁花店的推销员。
　　宿管阿姨见到金毛样软乎乎又笑眯眯的顾轸，一脸慈祥叨叨个不停：
　　“哦，王云鹤，我知道那个女生！又漂亮又上进，平时做兼职赚生活费和学费，不打工的时候就去自习室学习……”
　　顾轸心机地同宿管哈拉，想要探听更多的消息。
　　阿姨说，军训结束有好几个男生在追她，都被拒绝了。
　　顾轸嘴角要咧到耳朵后，连这该死的雨夹雪天气，都不再那么讨厌。
　　他还想跟阿姨确认最近有没有新追求者时，正主出现，手里拎着一份外卖。
　　看清来人是顾轸，王云鹤心中五味杂陈。
　　“你来这干嘛？”
　　顾轸有些恼火，他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句话！
　　“不可以来啊？学校是你家的。”
　　“幼稚男！”
　　“喂！我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来找你，不是要听你讲我幼稚的。”
　　“那要干嘛？”王云鹤有点愧疚。
　　“我们一起去跨年，听说天仙湖有人放烟花。”
　　王云鹤哪里都去不了，她吃完饭要去服装店上班。
　　“去不了，为什么？”
　　“要去做兼职。”王云鹤的语气里有一丝丝失落。
　　顾轸斜倚在墙边，灵机一动：“不然这样，我去跟你老板说，把你的时间卖给我，我付她工钱。”
　　“卖”这个字狠狠刺痛王云鹤，她厉声回绝：“我不卖！”
　　进进出出的学生将目光投向他俩。
　　顾轸自知失言，大脑高速运转，想着如何挽回。
　　恰巧，卫薇和他学长‘大善人’手牵手过来。
　　“你也来了。”学长话里尽是八卦意味。
　　顾轸点点头。
　　卫薇接话：“我们等下去看电影，你们准备去哪玩啊？”
　　顾轸看了眼王云鹤，等她的答案：
　　“哪也不去，吃完饭，要去服装店上班。”
　　“上班好啊，今天跨年，肯定能成好多单，让这位也跟你去，”卫薇指着顾轸，“长这么帅，能吸引好多小姑娘，小云，下个月生活费不用愁咯。”
　　两个男生知道她俩因奖学金闹过不快，见此情形，赶紧打圆场带过。
　　“我先回宿舍吃饭。”王云鹤待不下去。
　　卫薇松开‘大善人’的手，“等我哈，我上去换双鞋。”
　　她瞄了一眼顾轸，把真心话玩笑着说出来：“帅哥，出去玩可以，但不要过夜，毕竟，我们师院的学生，家里还有学校管得都很严，如果小云这次还夜不归宿，我依然会告诉老师。”
　　女生间的暗流涌动，顾轸不好多言。
　　男生们在楼下等着，不一会儿，卫薇换了件土黄色连衣裙出来，挽着男友有说有笑去看电影。
　　王云鹤却像人间蒸发，死活不出现，电话也打不通。
　　宿管阿姨看不下去，头从窗户伸出头，“小顾，她可能从后门出去了。”
　　顾轸火冒三丈，一掌拍在公告栏上。
　　阿姨没好气教训他：“别拿它撒气啊！我跟你说，那间服装店一出学校正大门就能看到，快去吧。”
　　顾轸憋着气离开，阿姨叮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情侣有话好好说啊，别闹分手。”
　　八字都没一撇，他俩算哪门子男女朋友！
　　气冲冲来到靠近大门的艺术楼，顾轸和一人撞了满怀。
　　对方吓到尖叫，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只是他还在气头上，手一松，王云鹤摔坐在地上。
　　“好玩吗？”顾轸质问她。
　　王云鹤不忿，后门溜走是她的错，可到了服装店，心里更加空落落的，她在店长的抱怨声中请了假，专程回来。
　　她默默爬起来，从帆布包里拿出纸巾擦着身上的泥水。
　　干干净净的顾轸，冷冷站在那，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细密的雨雪连绵不断，王云鹤弯腰去擦靴子上的泥点，只是大腿外侧和后腰隐隐作痛，使不上力。
　　手里的纸巾被躲走，顾轸蹲下来帮她清理。
　　他穿着白色羽绒服、围着灰色围巾。
　　王云鹤想：“这衣服一定很贵。”
　　她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旁边的冬青树丛，残留着一层薄雪，王云鹤抓了一把塞到顾轸围巾里、又抓了一大把揉到他头上。
　　顾轸跳起来、脸涨得通红：“发什么疯？”
　　王云鹤眼中含泪，“你委屈什么？我不是回来找你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