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Scintill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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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撒尼尔将凌川放下后，格雷戈里就在舱室的门上敲了敲，二虫一起离开了这里。
舱室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凌川调出光脑，眼中是难掩的欣慰，上次编写的程序成功了。
他决定一鼓作气完成接下来的事情，第一步得先将义眼完全连接至自制光脑上。
望着静静躺在精神海里的光脑，凌川给它取了个名字。
就叫Scintilla吧，取星星之火的意思。
然后他靠在床边，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力，开始准备建立二者的联系。
随着精神力的注入，光脑幽蓝的光芒更盛，义眼上搭着的神经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与燥热。
……
长时间的疲惫与伤痛终究还是将凌川拖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看到了林瑶光，她的笑容依旧那般灿烂动人。
二人牵手漫步在熟悉的中心大道上，周围是醉人的城市夜景，小吃的香味、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切都很美好。
转头，身后还有自己早已过世的父母。
父母亲的面容慈祥，他们都向凌川伸出手，召他回家。
凌川满心欢喜地奔过去，想要抓住他们温暖的手，可每当他快要触碰到父母时就消失不见了。
空间扭曲，只留下凌川在空旷的黑暗中绝望地呼喊。
境随心灭，心随境无。
“啊！”
凌川从梦中惊醒，他被身上如影随形的疼痛折磨的快要发疯了。
因为长时间的忍耐胃痛，他的全身肌肉紧绷，皮肤泛起一片潮红，不停的出汗，掀开被子还螚看到冒出热气。
腿上被纳撒尼尔弄脱臼的地方更是钻心地疼，像是有条冰冷的毒蛇沿着经络缓缓爬行，整条腿都无法正常用力。
除此之外，凌川感觉后背也有一道莫名的伤口似的，不知道是自己已经越发神经质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导致的不适，他鬼使神差地向后摸了摸，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但那股劲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缓缓爬行，麻痒之感在肌肉里穿梭，带着阴湿粘腻。
他的精神海此刻也突发狂躁，汹涌澎湃，控制不住的力量似乎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凌川双手紧紧抱住头，试图压制那股闷疼。
舱室的门未关，亚雌的精神海暴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这股剧烈的精神力波动迅速扩散开来，甚至开始影响到了这层军舰上的部分雄虫。
雄虫们原本平静的精神海瞬间被搅乱，一种莫名的渴求在心底涌起，他们渴望得到安抚，身体也不自觉地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反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躁动。
纳撒尼尔正在军舰指挥室里与其他将领们商讨作战计划，突然放下了笔。
格雷戈里以为他精神海的老毛病又犯了，正准备叫虫去喊凌川过来安抚一下，就听见外面有骚乱声。
“报告！”
“请进。”格雷戈里回道。
“上将大人，您的雌君似乎精神海暴动了。”还没等士兵说完，纳撒尼尔已经冲出了指挥室了，他顾不上众虫惊愕的目光，朝着凌川所在的舱室奔去。
亚雌在满是雄虫的军舰上面精神海暴动是什么概念他很清楚，再晚点凌川可能会被其他神智不清醒的雄虫撕碎。
不出所料，已经有一堆雄虫忍不住内心的暴虐在那扇未关紧的门前踱步了。
纳撒尼尔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强硬压制了周围的虫，迫使他们进入了半昏迷状态，随即冲进舱室，反锁上门，就这么看到了凌川蜷缩着满脸痛苦的表情。
雄虫没有说话，只是将凌川拥入怀中，亚雌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那虚弱的反抗在他的怀抱中显得如此无力。
纳撒尼尔紧抱着凌川，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则紧紧按压在他的后颈上，亲吻怀里的亚雌，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安抚凌川躁动的精神海。
雄虫的眼瞳本是银中泛蓝的，此刻却隐隐有些黑气缠绕。
他强势打开了凌川的精神海，紧紧扣住双肩，把亚雌的双腿岔开放置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释放出自己霸道的精神力，朝着对方的精神海席卷而去。
命定之番的精神海陷入暴动，作为其中一方的纳撒尼尔也没好到哪儿去，本来就一直没完全修复的精神海被勾起了躁意，他有些忍不住去侵略的暴虐想法。
纳撒尼尔的眼神紧紧锁住凌川，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气息炽热浓烈，全数喷洒在面前虫的脸上。
他的精神力所到之处都在凌川的精神海里以强相逼，宣告为王。
原本紊乱的精神海能量波动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也被迫开始臣服。
纳撒尼尔不断深/入探索着，意志如同利剑，直直刺入精神海，霸道地驱散着其中的躁动。
凌川只觉一股炽热又强大到极致的力量在脑中肆虐，想要抗拒却又被不自觉地吸引与压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攻城略地。
异样的舒爽从深处蔓延开来，难以言喻的感觉，每一丝每一毫精神力的融合，都像是在他的灵魂上轻轻拨弄，带着他无法抗拒的掌控感，被毫无阻力地割开了理智防线。
凌川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对这种安抚产生了依赖。
这是让他上瘾的毒药。
……凌川在纳撒尼尔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痛苦的表情也略微舒缓，雄虫见状将其带回了自己的专属休息室。
把凌川带上军舰的时候，他考虑过亚雌平时的精神海表现和测试情况，都很好很平稳，还能随时安抚他的精神海，才放心将其带上来，没想到一来就暴动了。
舱门由厚重的金属打造而成，闭合时发出沉闷而坚实的声响，里面的舱室并不大，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类似Mendittorosa。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将将好够纳撒尼尔一虫休息的床。
床铺的四角有着特殊结构，紧紧抓握着地面，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颜色属于深沉压抑的暗色系，和四周的舱壁有点类似。
凌川被放了上去，然后纳撒尼尔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舱室中间摆放着巨大的投影桌，一套办公用具和几份文件整齐地放置在左下角，旁是一把高大厚重的椅子，椅背高耸，扶手宽阔。
四周摆放着武器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兵器，从锋利的佩剑到先进的能量枪械，每件武器都被擦拭得锃亮。
顶上是刺眼而明亮的白光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挺像它主人的。
凌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纳撒尼尔，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虚弱的很：“什么时候能接好我的腿？”
“会接好。”纳撒尼尔没有正面回答，凌川耸了耸肩，要了点止痛药算是妥协。
“我的精神力就能压制你的痛感，不用吃药。”纳撒尼尔没同意凌川的请求。
亚雌也对雄虫的话没什么意见，反正每次都会是这样，有点心累，“有镜子吗？”
“……没有。”纳撒尼尔有点惊讶，实在是凌川平时主动开口的次数太少了，每次不逼着点，亚雌能十天半个月不张嘴修闭口禅。
“检查下我的后背，挺痛的。”
凌川掀起了衣服，示意纳撒尼尔看看，雄虫也从善如流。
纳撒尼尔看了眼，说道：“什么都没有。”
凌川回忆起自己之前有没有伤到过背部。
背部……
后背……
想起来了，之前遇到机械异形的时候被伤到了后背。
凌川还记得当晚去医院的时候明明就有一条很大的伤口，第二天就完全找不见了。
这事和艾利克斯脱不了干系。
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没注意到一旁的纳撒尼尔眼瞳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雄虫一点点凑近了凌川，随即将身体压了下来。
***
随着凌川精神海暴动的影响逐渐消散，军舰上的雄虫们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事却在军舰上激起了不少水花。
这儿的士兵最少都是D级的精神力，B级以上的也不在少数，本以为亚雌就算是精神力A级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整到失智。
明明在普世价值观里，亚雌算是半个精神海残废啊。
没虫对纳撒尼尔带他的亚雌雌君上来有异议，而且上将大人需要安抚精神安抚的事在第九军不是秘密，但经过这事之后也还是让他们选择对凌川敬而远之。
他们的布鲁克斯上将不仅能忍耐亚雌的精神力影响，还能用精神力把他们压制到昏迷再进去。
里面那位又是上将的雌君，还是莫兰研究院检测出来的命定之番。
一个能安抚他们暴君上司的亚雌，九成九稀罕物啊。
几个月前在瑞恩连昂，上将精神海暴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当时，瑞恩连昂星系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纳撒尼尔率军深入，能量光束纵横交错，硝烟弥漫，他的精神力凝成实体，肆意盘旋，切割异形。
对面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冲击了他们3S级精神力上司的精神海，瞬间引发了一场可怕的暴动。
在纳撒尼尔的精神海深处，原本平静的能量漩涡被激怒，疯狂地旋转、扭曲，黑色的雾气如通水龙卷，将代表着理智与秩序的黑金色光辉迅速吞噬。
他的双眼瞬间被血红色所充斥，眼神中满是杀戮的欲望和失去理智的狂暴。
在这癫狂的状态下，他的战斗力陡然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那些巨大而丑陋的异形被轻易地撕裂碾碎，肢体四分五裂，各种颜色的血液如雨点般飞溅在周围残骸上。
雄虫横冲直撞，所到之处，异形们纷纷倒下，发出凄惨的嘶鸣。
当他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第九军将士时，眼中的嗜血光芒并没有减弱，而是朝着自己的部下扑去。
他的攻击迅猛，招招致命，士兵们的量子护盾发生器脆弱得如同纸糊。
就在纳撒尼尔真的快要杀尽身边虫的时候，他却猛地停住了手。
血液喷溅在他脸上，雄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握着离子光剑，却迟迟无法再次挥出。
他在狂暴与清醒的边缘痛苦地挣扎着。
格雷戈里终于拿着抑制剂赶来，纳撒尼尔的这位副官似乎总是这样姗姗来迟。
副官向他发射了多支脉冲信号炮意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其实他很清醒，只是控制不住身体了。
然后远处的能量脉冲枪向他投来了攻击，像制服野兽一样捉住了他。
一番事情结束后，纳撒尼尔回莫兰述职领罚，特别是第五军的总长要他留在帝都星。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Scintill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