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莫问前程》天云

12、第十一章

　　山林中不时出现几只一晃而过的动物，广利在前手提薙刀开路。

　　“不用这样紧张嘛。”五条悟看着两个式神浑身紧绷的样子，忍不住嗤嗤的笑着。

　　五条悟生气起来打架的样子，两个式神也算是见识了个通透，他们打定主意不能让五条悟再一次发火，这打架的架势，简直可以用无人能挡来形容。

　　大开大合的风格。

　　于是他们更是认识到，五条悟喜欢全力施为，不需要考虑太多的那种快感。

　　有时候会很有安全感不错，但总是一往无前奋不顾身，作为式神他们只会觉得很失败，否则为何需要主人亲自上场？

　　“我觉得，还是要谨慎点才好。”含云板着声音，生硬的转折话题，“那个笛子，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广利一直保存着那根笛子，听到含云的话，配合地把那根笛子拿了出来，但是不过几天时间，上面就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广利难得吓了一跳，“是小僧保存的有什么问题吗？！”

　　“大概是因为妖怪已经死了，受到他力量影响的笛子也跟着一块报废了吧。”五条悟说着，“之前就感觉这根笛子跟那个家伙有联系，大概是所谓的本命武器？”

　　五条悟根本不在意死在自己手里的妖怪，事实上，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除妖除的早已让京都周边的妖怪们闻风丧胆。

　　于是当五条悟让广利扔了那把笛子的时候，就看到一只镰鼬妖怪突兀闪现在了高处树枝上。

　　“你们终于知道来了。”

　　言下之意，就在说我等的很久了。

　　镰鼬对他恭恭敬敬的，五条悟特征实在太过于明显，有组织的妖怪基本消息都会很灵通。

　　“首领听说了大人到来，特地让我等兄弟三人前来迎接。”

　　镰鼬三兄弟还特地观察了他们一段时间，五条悟敏锐的察觉到了，两个式神也感受到若有似无的被盯上的感受。

　　不过他们都毫不在意，因为这道目光并不携带恶意。

　　这里的妖怪聚集的相当繁多，因为有一只强大的妖怪在此坐镇，所以许多弱小的妖怪都来到了这里寻求庇护。

　　甚至于这里也有一道将妖怪和人类隔开的结界，而五条悟他们则站在结界旁，既没有向前走也没有破坏它。

　　五条悟也无意于为难这些小妖怪，他听了镰鼬的话只是点着头，“既然如此，那还不带路吗？”

　　于是一行人总算穿过那道结界，进入一个妖气浓郁弥漫的世界。

　　时不时就有小妖怪穿来穿去，在准备什么美食。

　　“这是在准备为大人接风洗尘。”镰鼬里的老大说着，一边和周围的妖怪们打着招呼，一边介绍着身后的五条悟，“那位就是来自京都的阴阳师五条悟大人了，是首领特地吩咐要好好对待的。”

　　于是那些妖怪们一个个全都好奇的张望着。

　　五条悟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妖怪同时聚集在一处地方。

　　那些妖怪竟然还有自己的摆件装饰。

　　一个个挂在树梢上仿佛张灯结彩，感觉和过年差不多。林子里的空地中央还摆放着各种几案，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都是很正常的水果蔬菜之类的东西。

　　“我们可不是那些专吃人类的妖怪，大家都很讲究。”镰鼬老三骄傲的挺胸抬头，“大家都是在寻求庇佑，首领大人虽然不怎么管我们，可到底保护了我们的安全，所以大家都一致尊奉首领为首领。”

　　大概是看出了五条悟的好奇，老二接着老三的话茬说道：“因为首领说有客人要来，是来自京都的阴阳师，得好好招待，大家对阴阳师都很敬畏，自然不遗余力的要招待好大人。”

　　五条悟笑得打跌，“是害怕我生气了就杀了你们吗？其他阴阳师到底给了你们多么可怕的印象啊，太好玩了吧。”

　　镰鼬老大早就去找此地的妖怪首领，所以和他对话的只有老二和老三。

　　“大家都没怎么见过阴阳师啊。”老三说着将他们引入一众座位的主座上，老二还专门跑去为他们斟满妖酒，“我们都是为了躲避那些可怕的，嗜血的大妖怪才来到这里的，没见过阴阳师，但是阴阳师可怕的传言还是很响亮的。”

　　五条悟看着那盏酒，“我可不喝酒哦。”

　　“没事的。”老二摆着手，手里拿着妖酒的陶罐啪嗒一下放在了桌上，“妖酒可是和人类的酒不一样，首领大人专门吩咐过，让我们把这坛酒拿出来，因为它很甜，是用水果酿造的，不过不会醉人哦。”

　　五条悟神色莫名，“你们首领连这事都知道？”

　　镰鼬的两兄弟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讷讷的不说话，接着一声颇为清亮的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他们也都是听我的话做的。”

　　“首领！”两只镰鼬惊喜的喊道。

　　那首领也是妖怪，还是大天狗，一对翅膀在身后格外的显眼。

　　自从来到这里就一声不吭的两个式神都用着警惕的眼神看他，大天狗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妖啊。

　　大天狗还是那一套山伏装，缓缓走上来，坐在了五条悟身边。

　　“是贺茂元光，他说他收了一个徒弟，资质特别优秀，就是滴酒不沾，实在可惜。”

　　没想过老头子还和大天狗这样的妖怪认识的五条悟，一时不知道该感慨这一人一妖之间难得的情谊，还是该感慨老头子嘴上的不把门。

　　贺茂元光喜欢酒水，平安时代的酒和果汁差不了多少，但五条悟可不敢去轻易尝试，万一真喝醉失去对力量的控制，以他如今的力量储备，恐怕整个京都都要遭一场大难。

　　“喏，给你，那家伙觉得到处打听你动向麻烦，干脆给我了，说反正你迟早要来这里。”大天狗从怀中掏出好几份信件，既有贺茂元光的也有贺茂保宪的。

　　五条悟把所有信件都打开，充分彰显自己一视同仁的态度，这模样让在场的妖怪们不由自主嘴角一抽。

　　“哇。”五条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真的假的，贺茂忠行收徒弟了吗？”

　　听了一耳朵关于贺茂家事情的广利，忍不住出声道：“贺茂忠行不是一直都在教导弟子吗？”

　　“这位可不一样。”五条悟抖着两张纸，看起来无论是贺茂元光，还是贺茂保宪，都在信件中提到了这件事。

　　“那个徒弟是安倍晴明啊。”

　　一时间整个场合都凝固着尴尬的气氛，显然众妖怪不明白安倍晴明究竟为何会让五条悟感慨非常，大天狗呵呵笑着，“老夫只知道安倍家有个人和葛叶诞下一子，这安倍晴明，可是葛叶的儿子？”

　　“是啊。”五条悟点着头，“白狐葛叶的儿子，唔，据说不到十岁，但是贺茂忠行对他格外看重，保宪还说那家伙对于灵力的掌控简直出神入化。”

　　“那也难怪。”大天狗说着，大概并不觉得安倍晴明的话题还值得继续聊下去，反而又提起之前得知的一件事，“元光那家伙说你想找几个能打的妖怪签订契约式神。”

　　说着这话，大天狗却看向在五条悟身后乖觉坐着的广利和含云。

　　“倒是没想到你游历还能找到合眼缘的妖怪。”

　　五条悟对他的态度感到奇怪，“你不觉得妖怪委身于人类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吗？”

　　大天狗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嘈杂声不知何时也全部消隐，“妖怪讲求弱肉强食，你强，自然服你，你不强，哪怕花样百出，也看不起你。”

　　含云很是赞同的点头，不然，他也不会心甘情愿任由五条悟驱使。

　　大天狗唱着一首五条悟感觉很有趣的歌谣，大抵上也和妖怪有关，不过是一个妖怪和一个人类的友情。

　　其他妖怪呼喝着，然后小妖怪们头顶巨大的盘子，从中端出一盘盘鲜美的熟食。

　　“可别以为妖怪不懂得享受，哼，这些东西我想就算那京都的天皇，恐怕也很难尝到，我这的烤肉更是一绝，大家不时就会聚在一起搞一场宴会，一般老夫喜静，不愿意参加，看在元光的面子上，你既然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招待。”

　　说着这话，他揪下一条腿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很自然的就接了过来。

　　这种体验是独一份的，他可从来没这么散漫的席地而坐，嘴里啃着超大份的烤肉，眼前是光怪陆离的盛景，众多妖怪熙熙攘攘坐在一起，推杯换盏之间醉意朦胧，间或还吹牛打屁，一副市侩模样，这不同于人类的氛围反而让五条悟更加舒适。

　　“是不是很自在？”

　　大天狗同样喝着妖酒，那酒光是闻着就十分清香，不过并不适合五条悟。

　　他喝着那称作妖酒实际是果汁的饮品，听着大天狗问他的话，不自觉点了点头，接着又微微顿住，“自在确实自在，不过有个问题。”

　　“嗯？”大天狗好奇了，这个人类倒是胆大的很，不过也确实有胆大的资本。

　　“你很强吧。”

　　这话一出口，广利和含云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含云更是用一只爪子捂住了脸。

　　他们就知道，不喜欢一直压抑自己的主人绝对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大天狗瞬间会意了五条悟的意思，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有趣的孩子。”

　　这般说着，他放下酒盏站起身，身躯足有三米多高，“小子，你若真的可以在我手底下过招。”说到这里，大天狗环视一圈，众多妖怪都安静了下来，屏息看着这一幕，大天狗又简简单单点了其中几个显得斗志昂扬的家伙，“这些慕强的妖怪们，绝对会有愿意跟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