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私生女》蜘蛛糕

18、图书馆二对一扶贫

　　“喜欢一个人是显而易见的，比如，你喜欢王子清？”一句问句，但是语气肯定，女孩还未破土的心思被人赤裸地看穿。

　　祝无忧坐在一旁红着脸嘴硬着不啃声。

　　-好看，真会拍。唐明拿起手机给王望湖回消息，问祝无忧：“明天周天，妹妹你还要去图书馆吗？”

　　这个年纪，很多时候爱上的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特征。
　　或者说自我意识的投射，在合理的距离里接触，才能撤下那一层粉红泡泡的滤镜去看一个人的整体。

　　“去”祝无忧不知道话题这么转变的这么快，只是如实回答。
　　“好”女孩害羞的样子被唐明看在眼里，“那要不你把酥饼带给王子清，他们家就在市图书馆附近。”

　　唐明接下来的话更让祝无忧无措，“喜欢人家，就去接触接触。”少女的心事背大人明晃晃地摆在台面上。
　　“姐姐你不担心吗？”等脸上莫名的红热退下，祝无忧才缓缓开口。

　　唐明眼里带着笑意，揉揉祝无忧的脸，问：“担心什么？担心你成绩下降？”
　　“嗯”祝无忧听大人说要不是她成绩话不错，可以辅导家里的孩子，否则是没有人愿意收留她的。成绩差意味着，她没有饭吃，没有地方住的。

　　“你成绩挺好，有很大的下降空间。”唐明开玩笑道。
　　“再说了，读书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也没有义务。”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会逼着你的，我当年读得也很累”淋过了雨，唐明就不想让孩子继续那么累。祝无忧这孩子需要得不是压力，而是心态上潜移默化的改变。

　　“当然了，你要是考得好，姐姐也为你开心。”考得好，就能逃离，能自己选择。
　　“所以，你是承认你喜欢人家了？”唐明眯着眼睛凑到祝无忧身边，看着眼镜下女孩躲闪的眼睛。
　　“可以”祝无忧默默点头，心想：“顺手的事，这没有什么别的”
　　“那你们俩联系，合照你挑几张，我发你。”唐明起身准备去洗澡。
　　“姐姐，你说”低头攥着睡衣的女孩抬起头看唐明，“我明天要不要打扮一下。”
　　“好啊”唐明笑笑地看着祝无忧，等两人洗完澡，唐明去卫生间把自己的水乳和面膜给拿出来，正好在祝无忧脸上试试她网上刚学的美容按摩手法。

　　祝无忧躺在沙发上闭着眼，问道：“姐姐，你和李医生就这么断了？不觉得可惜吗？”长着痘痘的脸覆上了一层泥膜，唐明在帮她去角质。

　　“不可惜不可惜”每一个了解唐明这段感情的人都会这么问，唐明都回答烦了。
　　“遇见都是缘。”同行这么久了，他只是下站了，不能和自己一起下一站了。

　　“你现在还小，如果遇到了喜欢的，就去接触吧。”早点撞南墙，早点经历也好。
　　俩小孩这才高一，两人才认识多久，能有什么羁绊？
　　关于这点情愫，还是早点认清的好，不要让泥沙再一次构成大陆。

　　“我没有，没有想做什么的。”越说越小声。不打自招，前面的脸红和现在的结巴就是证据。

　　去三楼另一端的饮水机打水时，一旁的五班是必经之路。

　　只是偶尔，透过半人高的教室的窗看向人群中的那人，她也不知为什么就那么巧。

　　没有想做什么的，成绩一直上不去的祝无忧没有想什么别的，她还是更担心自己的成绩，祝无忧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祝无忧没有点开今天新加的微信，她只是继续低头写着作业。

　　天杀的福安一中，安排艺术节过后月考。

　　王望湖看着手机那一端断了声响，两人的聊天停在了晚安的表情包，王望湖出于礼节也道了晚安，默默地放下了手机。

　　临睡前，王望湖点开了唐明的朋友圈，半年可见，发了很多风景，小说和游戏。没有李上野的身影。
　　没有点赞也没有评论，是二人没有共友，还是......锁住朋友圈等想起来再解锁，和王望湖一般的习惯，只等有心人点进去。
　　毕竟，只有关心自己的人才会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里这里！”王子清一身便装，黑T恤，黑色球裤和一双球鞋。
　　像是刚打完球回来，今天降温了，有点冷，但这人还是穿着短袖短裤。
　　见面时他喘着气，冒着汗。

　　王子清没有提祝无忧今天打扮得不同，毕竟两人只见过一面，而这只是第二面。
　　王子清伸手接过装着酥饼的盒子，看着祝无忧问：“欸？你背着书包，这是要去图书馆自习吗？”

　　“你成绩咋样？”文静的女孩，应该都很会读书吧。反正在王子清活了16年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哦，除了林淮安，不文静，但很会读书。

　　“还行，不上不下。”年级前50，入学考祝无忧考了年段第66，班级第17，而二班有40人，她的成绩确实是不上不下。

　　祝无忧在重点班，一到四班都是被中考成绩筛过的第一批人。

　　而高二选科会再一次筛选，那时候只会剩下一个重点班。别的科目组合是没有的，重点班向来都是物化生组合的。
　　物化生按惯例都是占最大比例的，相对的历史组合是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班的。

　　“还行，那就是很行了，肯定比我行。正好我也下午也要去图书馆，那我先回家换身衣服，等下再去图书馆找你。”王子清自说自话挥手走了。

　　到来的人坐在对面，压低声音说着：“林晓盼，你见过的，他正巧也要来。”
　　王子清是勾着林晓盼的脖子进门的。王子清求林晓盼救救他的月考，带他一块复加紧突击一下。

　　祝无忧穿着绿格子背心裙。
　　在二楼扫了一眼，王子清坐到了祝无忧对面，祝无忧用书包占的位置。
　　二人来之后，祝无忧银灰色的书包被放在她同侧的木椅上。

　　下午三人一块自习，两个大佬带自己读书，王子清就不信自己还能读不进去了。

　　白色衬衫系着黄色蝴蝶结，很亮眼，穿得很小清新，林晓盼没有见过这样的祝无忧。
　　甚至昨天都是他第一次见她穿校服以外的衣裳，平时梳着马尾的女孩今天把头发乖顺地放下，身上还带着浅浅的香，是他在昨天的那个姐姐--唐明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祝无忧点点头：“嗯，我认识他的”
　　唐明他们班的学委，年纪前20 ，班级第5，成绩很好，至少比她好。

　　祝无忧下意识间，单依据排名就很浅显地就给林晓盼贴上了标签，并做出了比较。
　　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在乎什么，比如成绩，比如，很多很多的朋友。
　　比如，出众的外貌，比如，美满的家庭。
　　眼前同龄的两人，似乎都或多或少拥有那么一两样。

　　-彭老师有说这次作文考什么类型吗？
　　课作业纸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出峰利落，和白嫩的长相很不一样。

　　-议论文
　　最近他们在教议论文格式，只是林晓盼不记得是这次还是下次开始改考议论文了。

　　王子清歪头用手指指着自己。意思是，你为什么不问我。
　　林晓盼皱眉看着王子清，意思是，你？

　　-你听课吗，我问你？
　　-你在，质疑谁？
　　-质疑第二单元单词没背完，然后被抓去办公室的那位。

　　那天是周五，王子清硬拉着林晓盼等他，然后二人才去打的球。
　　两人低头在手机上回着消息。

　　书页声中，时钟慢慢从一点半转向了五点。

　　王：你们要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三人拉了一个微信群，王子清在里面报菜名，焖面，烤鱼，炸串，砂锅，烤肉。

　　王：选个？

　　林：才4点，吃个鬼，午饭都还没消化完。

　　王：这不是先看嘛。那就喝奶茶吧。@祝无忧怎么样？

　　祝：我都可以，看你们的。
　　一直潜水的祝无忧被点名出列。

　　林：柠檬水吧
　　王：天天柠檬水，喝不腻你。

　　王：祝同学你呢？你看下小程序有什么爱喝的，我这边一起下单。
　　祝：那我也柠檬水吧。

　　王：受不了你们两个，学霸都爱喝柠檬水吗？
　　王：我不会是喝糖精喝傻的吧。

　　林：我觉得有可能。
　　林晓盼秒回。

　　王：你滚，爱吃炸串的，地沟油早晚把你这张嘴搞烂。
　　王子清对坐在右手边的林晓盼竖中指。

　　林晓盼无语，王子清就抓着那天炸串的事情一直念叨他。
　　林晓盼当时处于好心，说着要吃炸串来解围。
　　当时的情景，再没有人说话场面只会更加尴尬。林晓盼感觉当时几人心思各异，才出的口。

　　王子清这倒霉催的东西，一直揪着林晓盼最近口腔溃昂的点，一直叨叨叨，这人烦死了，所以桌下林晓盼往右边踢了王子清一脚。

　　王子清去取奶茶了，桌上只剩下林晓盼和祝无忧两人了。本是同班的两人，只是默契地低头，一个继续写作业，一个看着手机。
　　一个是来到新班级不适应，是个慢热的人。
　　林晓盼是随缘交朋友的人，班级那么多人呢，交好的有那么几个便足够了。

　　林晓盼在翻班级公示的全班成绩表，他有做成绩分析表的习惯，只拍了半张。
　　在图片接近底端处找到祝无忧的名字，一排成绩扫过去，她的英语成绩异常醒目，班级第33，倒数第7。
　　“难怪刚才一直在写英语”林晓盼心里了然。
　　林晓盼放下手机，继续复习他的化学。
　　重点班的进度更快，老师们不会为月考停下教学进度，复习这种事就交给学生自己了。

　　灯祝无忧拿起手机准备搜物理题，手机解锁，平日里没有什么消息的微信上一个醒目的红点，在屈指可数的app中显得格外醒目。
　　好友申请，来自群聊“二对一扶贫”，“我是林晓盼”没有什么别的话，祝无忧同意了申请之后也就没有后话了。
　　林晓盼看着王子清和唐明接触，看着王望湖和唐明，现在又看着祝无忧和王子清。
　　这几人真是有缘分，他这么想着。

　　两人无话，直到王子清带着两杯柠檬水和一杯蜜桃四季春，两人共同抬头接过那两杯柠檬水。

　　祝无忧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林晓盼做出谢谢的口型，接过就直接喝了起来，拿起手机把钱给王子清转过去了。

　　王子清看林晓盼这样，直接把手背甩在林晓盼肩膀上，一脸无语，压低嗓子说：“都说了我请，死东西，你在装什么？”
　　谢谢不是王子清想从林晓盼嘴里听的。
　　平时请对方一点什么东西，都是要叫义父的，这才是王子清想要听的。

　　喝着奶茶，王子清撑着脑袋，眼睛被扒拉成吊梢眼，欲哭无泪地看着数学题。
　　好烦，天杀的数学。

　　王子清兴致勃勃地解题，然后对答案，之后便被打击到趴在桌上。

　　-数学让人血压飙升，SOS。
　　王子清凑过去看林晓盼回了些什么。

　　-你血糖也飙升。
　　林晓盼瞥了一眼递过来的纸条，接过来写上。

　　在王子清要翻白眼前，林晓盼便越过王子清的头，把写得花里胡哨的数学卷子拿了过来。
　　林晓盼皱着眉，脸远离了鬼画符一般的卷面，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王子清这字是真的潦草。
　　林晓盼只能另拿一张课作业纸给王子清演算了一遍。

　　王子清撑着脑袋背着语文，百无聊赖地等着祝无忧写完物理卷子。

　　看着低头写作业，稳坐座椅上的两人，王子清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定力不够，所以才考不过这两位的。
　　自己今天找来的这两位真是坐如种，站如松。
　　这两位是钢铁脖子吗?和铁焊的膀胱吗？这两位半个下午都没有去一趟厕所的。
　　果然自己读不过他们是有道理的。

　　关于祝无忧，王子清不清楚，但林晓盼这位不知道初二时突然中了什么邪，成绩突飞猛进，就那么把王子清甩在后头，很烦。

　　兄弟手牵手，谁先抛弃谁是狗。
　　林晓盼这狗东西，初二减肥，成绩飙升，真让人不爽。

　　小时候王子清罩着林晓盼，后来变成王子清追赶着林晓盼的身影。
　　但还好二人没有走散。

　　林晓盼对王子清不耐地说着：“看什么？我脸上是有《劝学》吗？”会背吗，就乱看。
　　“看傻逼啊”王子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声音有点大，周围有几位转头盯着他看。

　　祝无忧和林晓盼低头嗤嗤地笑着。

　　林晓盼做着口型问道：“去哪？”
　　站起来的王子清转头用特别夸张的嘴型回答：“厕所”

　　烦死了，课文背不下来，上个厕所还要问。

　　“我也去”一旁的祝无忧也起身了。

　　小姐妹一块上厕所，林熊安盼脑子里莫名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穿着灰色卫衣的王子清侧头向走在一旁的祝无忧问道：“你物理卷模拟一写完了不？等下借我看看呗”
　　“好，我有整理物理笔记你要看看吗？”
　　“要看，要看。”两人凑近低头说着悄悄话。

　　祝无忧今天带了物理和英语的材料，林晓盼则是数学和化学。
　　两人是挑着科目复习巩固基础，王子清是科科漏风，门门头疼，无从下手。

　　祝无忧今天只是来完成复习任务的npc，从日头正上到天光微微她都一直在复习，下午的任务完成，晚上回去看语文。

　　五点半的时候，王子清抬手戳戳对面祝无忧的胳膊。

　　祝无忧抬头猛地就对上剑眉下一双漂亮的眼睛。
　　总是带着笑意看人，她对上便下意识躲闪的两点。

　　王子清指指祝无忧倒盖着的手机，示意那人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