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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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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的命一定比你的硬。”散兵背对着博士，微微侧过脸，灰白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始终萦绕着潮湿与阴冷的气息，与博士这种人给人的印象格外相符，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但注定永远与冰冷和黑暗为伍，并甘之如饴。
??散兵不了解博士，哪怕是他还在至冬期间，两人还维持着表面的和谐时散兵依旧对博士的成见很深，虽然愚人众的每一位执行官都十分有“个性”但博士无疑是其中翘楚。他不是没听说过博士的故事，天才学者反而备受歧视，须弥学者落后腐朽无法接受最前沿的研究方式与成果，恪守古板的道德观。
??每次听到这里散兵就想放声大笑，嘲弄他们将博士描述得如此被动可怜。
??血腥气并不美妙，墙角上还有积年不退的血渍。散兵盯着那处，皱眉。这里总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博士不置可否，并不打算与散兵争这口舌之快。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命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我也不喜欢你，我可以把你清理掉么？”
??博士居高临下玩味地看着散兵，“如果您能做到的话。”
??散兵心中怒气更盛但脸上却愈加不动声色，沉默得近乎石塑。博士用余光扫到散兵当下的神情心中了然，只是略一挑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旅行者的归来确实令这段时间的散兵不再安分，但他必须要让散兵明白他的命脉依旧紧紧地撰在自己手里，他必须与自己合作方可破下小吉祥草王布下的迷局。
??登神之路再度开启，如果散兵真的想要挽救旅行者可悲的宿命那他就必须忠实履行自己写下的剧本。
??智慧之神么？这场属于我们的棋局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过你所布下的破局之人，寄托你全部胜算的旅行者终究不过是我控制自己棋子的一个有力工具罢了。
??狭长的地下通道里密布着与沙漠截然相反的潮湿气息，散兵嗅了嗅地道中的奇异味道并不能分辨出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分外刺鼻。真想不到，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多托雷阁下竟然有如此糟糕的卫生习惯。散兵刚想开口嘲讽博士，目光一转却瞄到博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条洁白的手帕。
??散兵转念即开口道：“真想不到醉心于学术的博士也会与女人私会么？”那条手帕洁白无瑕质量上乘，只是怎么看都与多托雷的气质不符。所以散兵自然而然就想到是不是博士手下某位女“研究员”所赠。竟能被博士珍而重之以至可以随时拿出来的程度，散兵想想便想笑。博士这种人，怎么看都与温情搭不上边，多托雷不配拥有爱情这种柔软温暖的东西。
??“嗯？”博士将那条雪白的手帕系在脸上，护住口鼻，起先似是疑惑，随后又如恍然大悟般：“活力之家储存了不少实验用的尸体，也有不少受伤濒死的实验体，为了保存这些尸体或者是维持实验体的生命体征，自然少不了各种药剂，种种药剂混在一起难免产生毒性，我只是在防范而已。不过斯卡拉姆齐阁下无需担心……”博士说到这里拖了个长音：“想您这种人偶，没有肉体凡胎的束缚，区区毒素自然伤害不了您。”
??散兵悄然握紧拳头，博士无非是在嘲讽他只不过是一个人偶罢了。
??那边博士丝毫没有停嘴的意思。
??“不过让您失望了，并没有什么浪漫的邂逅，正如我之前所说，带口罩不过是为了隔绝毒素。毕竟我不像您，虽为人偶，但依旧情感丰富。这点哪怕是我也十分敬佩。”
??“多托雷！”散兵高声道：“激怒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也没有坏处不是么？毕竟你若真的想登神，便还受制于我。”
??“不，只要你想解救旅行者于不幸的命运便得受制于我。”博士笑道。
??散兵深深看了一眼博士，那眼神中似蕴含无尽愤怒与不甘，但又化为深邃海洋，深埋海底。
??散兵深吸一口气，忽然放松下来，现在的确不是与博士撕破脸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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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
??“多托雷你最好做足准备，若我真正登神，定会叫你付出惹怒我的代价。”
??“随时恭候。”
??狭长逼仄的甬道终于走向尽头。幽暗的烛火终于退场。
??应当是来自枫丹的技术，他们头顶的灯并不以燃油或蜡烛作为光源。但亮度远比二者都高，且为白炽，光从四面八方打来，本来被烛火拉得修长的影子缩成一寸，屈居脚下。
??猛一进入这宽阔的大厅确有豁然开朗之感。
??此处空间早就有好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忙碌，他们步履匆匆早操纵设备。
??这件屋子里有一样东西最为惹眼。
??不知名的巨大机械赫然占据室内三分之一的空间。
??这件市内与静善宫内部大小相当，可想而知这机械有多么巨大，简直就像是噬人的金属巨兽。
??数条粗壮的管道与其相连，尽管这机械看上去如此巨大，但真正的核心却只是一张狭小的座椅。那座椅镶嵌在巨兽的上方三分之一的核心处。并不像什么高高在上的王座，更像是行刑的囚椅。
??椅子上方垂下数十条管道，正等待什么东西去链接。
??只是凑近便已经可以感受到来自于巨物的压迫感。
??散兵走进，伸手抚摸“巨兽”下方链接着的几十个玻璃管道，浓稠的无色液体被血液染成淡粉色。
??入手冰凉滑腻。玻璃很厚实，明明不可能透过这厚实的玻璃与液体传递出任何一丝细微的震动。
??但管道中的尸体却仿佛受到了滔天震动般，肢体开始簌簌掉落，散开，骨架挣脱开已经脆弱得如同棉帛一般的肌肉与皮肤，争先恐后漂浮在液体里。
??其实这些尸体恐怕都是这幅样子，早就脆弱的近乎散架，被纤薄的肌肉与皮肤固定，勉强维持住一个形体。
??“这些都是这个大家伙的试验品，但他们都无法承受住过于磅礴的力量，于是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索性我就叫他们发挥出最后一点余热，让他们链接到‘神座’下提供能量。”
??面对这样癫狂的博士，饶是散兵也感到一丝语塞。
??多托雷那家伙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这行为很值得夸耀吧。这些破烂尸体能提供什么能量，满足他变态欲望的能量么？还是说，很不愧是“博士”？
??散兵此刻真的庆幸自己是个人偶，不然每次见到博士时就以他的皱眉频率，怎么都会在眉间印下深刻的纹路。
??散兵不希望这样，倒不是说他多么在乎外貌，只是他希望自己在空面前可以尽可能的完美一点吧。毕竟现在的空已经如此抗拒自己，散兵不会再给空一个排斥自己的理由。
??“我把你留在静善宫的‘正机之神’的残骸运送此处，建成这座助你登神的‘神座’。该说真不愧是神的造物么？无论找来多少人，哪怕是顶尖的强者，也没法承受住它的力量。果然，只有你可以承受住吧。”
??“你真是太完美了。”博士说，即使透过面具散兵都能感受到博士狂热的目光。
??若是博士能以平静的立场去见巴尔泽布的话……
??他俩怕不是当场就会将对方引以为知己。想到那滑稽的场景，散兵只觉得可笑。
??“你所谓的强者也包括你的切片？”
??“我不会把自己的切片浪费在这种结果注定的事情上。”
??“所以，说什么实验体，你找来这么多人不过是想满足自己嗜杀的变态欲望罢了，不是么？”
??博士面具下双眼眯起，通火通明的灯光下，博士并不能完全藏匿自己的反应。
??他不置可否。
??散兵嗤笑，笑多托雷的虚伪。
??散兵足下无尘，覆盖在黑色布料的躯体骤然亮起冰蓝色的纹样。
??他缓缓浮空，向上飘去，目的直奔所谓的“王座”。
??“还有一件事。”但是在即将坐到王座上时，散兵突然发问。
??“空的力量……”
??博士明白他想问什么，便没等散兵继续问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封印住旅行者力量的人曾是我的某个助手，围观过我的实验过程。旅行者力量暂失只不过是他通过媒介封印住旅行者和七天神像之间的元素联系。这很好解决，先前不为旅行者恢复力量只不过是因为他身体过于虚弱，哪怕是自己的力量，他的身体都无力承受，现在旅行者拥有的全新躯体自然没有这种问题 。”
??“需要我去回复旅行者的力量么？”
??“……”散兵用余光睥睨博士。
??“不用。”
??现在这样很好，折断空的翅膀，散兵已经没有心力再承受一次意外。
??那些手腕粗细的金属管刺穿“皮肉”链接在散兵身上。
??散兵被固定在金属椅子上动弹不得。
??饶是如此，但散兵的神情依旧暴露出他此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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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被摄取出灵魂。然后又被从头到脚灌输进难以驯服的狂暴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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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登神之路，痛苦比起前次更是几何倍数增加。
??“空，你那时也是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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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兵昨夜匆匆离开，至今也没有回来。空被关在这密不透风的牢笼里一天一夜，只觉得头脑昏沉。
??似是长了教训，那些仆人除了送饭不再与他产生一点交流也叫空颇为头痛。不过这些人着实是误会他了，实际上空已经断了逃出去的念头。
??经此一难，空已经明白看上去风平浪静犹如一潭死水般的须弥到底有多么危险。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在没有拯救须弥，没能救出妹妹之前他绝不可以倒下。
??现在他失去全部力量更是不能贸然行动。不如就安心接受散兵羽翼的庇护，养精蓄锐，找到破局办法。
??想到这里，空反而不在焦虑，事已至此也不会有什么比这更坏的局面。
??空现在的状态犹如老僧入定气定神闲，被别人伺候总好过被追杀。
??虽然被关在连个窗子都没有的房间里很不爽就是了。
??空下地转悠两圈，观察周遭，这散兵防他还真跟防贼似的，一点空隙破绽不留。
??正当空失神之际，门却突然传出巨响随后被破开。
??谁有本事敢打开前任执行官的门？难道是愚人众，不对，难道是博士？
??该死，自己怎么偏偏现在一点力量没有。
??不过来者让他失望了。
??那人看向空，空看清楚来者的脸时骤然放松下来。
??“怎么有人回自己家还搞得人仰马翻声势浩大的。开门需要踹吗？”空吐槽着。
??本着名义上客人的礼节，空决定去上前走两步迎接做做面子。
??只是没想到散兵竟然直接瘫在他身上，空的脖颈间竟还能感受到散兵打在上面温热的呼吸。
??又来了，都是男人有么便宜好占啊。
??“你可是真不客气。”
??空面无表情地将某人往下扒。这一碰不要紧，散兵着实把空吓了一跳。
??散兵的身体有这么凉么？
??感受到散兵此刻状态似乎不对。
??散兵却紧紧抓住空的手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空也没管那么多，直接将散兵抱起来，放在床上，这才完全看到散兵此刻的脸。
??苍白如纸。
??此刻的散兵脆弱得如同玻璃人偶。
??尽管如此，他的嘴还是不停呢喃着。
??空凑近去听。
??“不要丢下我，不要留我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顿时翻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情绪。
??“呵呵，咱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我出事就是你出事，我这还勉为其难打算让你罩我一段时间呢，现在倒是我得照顾你。”
??说罢，空便吩咐守在外面原本是监视他的仆人去打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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