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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快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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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银白色电龙嘶吼着撕裂夜空,狂风怒号着,似乎要将大树连根拔起,天地晦暗,阴沉的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整个世界瞬间笼罩在密密匝匝的雨线中。
撑着雨伞的年轻姑娘,踩着高跟匆忙的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转身走进巷子里,就像走进了人生的岔路口,红裙摇曳的光影倒映在水洼中,一闪而过,顷刻间消失不见。
叮铃铃……
谢时微被一阵铃声吵醒,身体的本能驱使他从床上一跃而起,窜进卫生间,站在洗漱台前,谢时微动作一顿——
白汗衫,下巴胡子拉碴,像被薅断了的青草,脸型粗狂,鼻梁高挺,眼睛下一圈青黑,和浓黑的眉毛隔着眼睛深情对望,头发又短又密,像层黑色毛毯盖在头皮上。
镜子里的陌生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圆球Duang的坐在他肩膀上,没有嘴巴但能说话:
“原主谢时微,男,24岁,生身父母不详,唯一的亲人是收养他的老奶奶,死于三年前。”
“原身现为S市锦江区派出所民警,毕业于Z省警察学院。工作两年,不是处理鸡鸣狗盗,就是调解情感纠纷,目前处于职业幻灭阶段。但就在今早,原主谢时微接到师父电话,要他赶紧出外勤,他们辖区内出现了一起恶劣奸杀案。”
“谢时微顿时感觉找到了工作的意义,发誓要找到凶手。然而,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他们一无所获。直到相同恶劣奸杀案发生,凶手多次作案。省公安厅派出专家赴S市协助侦破案件,他们根据线索建立了犯罪嫌疑人画像,派出警员挨家挨户寻找,然而凶手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消失匿迹了。”
“半年后,专案组解散。一年后,公安局封存了卷宗。然而,原主并不甘心,他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蹲点多个案发现场,终于某一天傍晚,他发现了一个疑似犯罪嫌疑人的人,原主当即跟了上去,但是他被发现了,在追击凶手的路上,发生械斗,凶手当场死亡,谢时微重伤,不治而亡。”
“那个人到底是凶手还是犯罪嫌疑人,警察没有证据,即使原主的师父极力证明,那个人终究只被认定为犯罪嫌疑人,他不仅没抓到凶手,还给警局惹来麻烦,原主既后悔贸然行动,又很不甘心。”
谢时微懂了,脱口而出道:“没了吗?”
白色圆球上下弹跳了一下:“没了。”
谢时微条件发射的问:“他的诉求是什么?”
似乎他早已习惯,尽管谢时微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白色圆球又跳了两下:“678号圆梦系统发布任务:
一、抓到凶手,绳之以法。
二、加入刑侦队,破获更多案件。
三、做一个守护正义的好警察。
四、好好生活。”
谢时微刷牙的动作一顿,感觉这个原主好像有些不一样。
漱了口,谢时微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你是678?”
678上下跳:“废话。”
谢时微:“为什么我的记忆一片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叫谢时微,大概是个老师?
678似乎已经习惯了,波澜不惊的解释道:“接手他人愿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高维生物进入低维世界,记忆只会扰乱世界秩序,放心,等完成全部任务,你会恢复记忆的。”
谢时微并不相信,这看起来像个flag,或者一个并不好吃的饼。
没有记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多少任务,还需要做多少任务。
也许他早已完成任务,只是自己不记得,也许他才刚开始做任务,但自己并不记得。
座机电话一直在响,谢时微接起,一阵咆哮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怎么才接电话?!年轻人不要老是睡懒觉!赶紧起床!不用去分局了,十分钟内赶到毓秀商业街12号背面!搞快点!”
“知道了。”谢时微条件反射答到,加快了穿鞋速度。
穿上外套,拿上钥匙,谢时微快速跑下楼,瞪上自行车,一阵风似的刮出去。
昨晚大暴雨下了一整天,路面还积着连片的水洼。
在路上里买了几个肉包子,三两口吃完一个,其余的挂在车把上,投胎似的登着自行车冲出去。
连摊主和他打招呼都匆匆忙忙应付过。
晨雾朦胧,烟气缭绕,时间还很早,街上行人稀少。
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到目的地,现场已经围着一些警察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警察,穿着布鞋,胳膊下夹着公文包,正苦大仇深的站在一条窄巷的出口。
他一眼就看见了谢时微,冲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这就是原主的师父,张国宁。
谢时微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把自行车靠墙一停,早餐递给师父:“师父吃了吗?这家肉包子很好吃。”
他似乎早已习惯于这样的生活。
张国宁骂道:“吃吃吃!天天就记着吃!出大事了!”
他不吃,谢时微只好又把早点挂回自行车把。
派出所的同时把尸体运走了,张国宁和谢时微套上鞋套,张国宁走在前边,“跟我来。”
这条巷子说好听点是巷子,其实就是几栋楼之间的夹缝,不足一米宽,两个人并排走路都不行。
巷子里积水不少,汇成一股慢慢的流动,水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那是血液被稀释之后的颜色,还没靠近死亡地点,就已经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张国宁一边走,一边观察两侧的地面墙壁,一边指挥徒弟,“遭了,两侧墙壁三楼之下都没窗户,昨晚又打雷下雨,楼里的人估计都不知道。”
“两侧墙壁没有任何痕迹,难,难。”
“那户人家开着窗户,你记一下,走访的时候多问问。”
他指的是四楼的一家住户,抬头看去,窗户装着铁栏杆,上面放着一些花盆。
谢时微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翻出笔记本,乖乖记下。
两人拐过两道弯,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很快到了案发地点,尸体已经被带走,现场只留下尸体的位置。
对面是警局的同事,谢时微的师兄,张国宁的另一个徒弟许延武,看到两人打了个招呼:“张队,小谢,早。”
张国宁点点头问道:“废话少说,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一边说一边四处查看。
许延武道:“现场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昨晚十一点,具体时间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死亡原因初步为利刃割破颈动脉,窒息死亡。死者生前疑似遭到虐打,全身青紫。另外——”
确实,两侧墙壁上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迹和深深的抓痕。
张国宁皱眉道:“怎么了?继续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
许延武一脸不解的说道:“死者□□被切割带走,现场没发现,警局的同事正在搜索周边范围。”
张国宁道:“死者身份呢?确认了吗?”
许延武道:“已经确认了。死者李时月,女,27岁,单身,独居,工作地点正在确认,S市香椿镇人,通讯科已经联系她父母了。”
“目前住在商业街后面的毓秀小区G栋304,租房,这条巷子能缩短二十分钟的路程,出口那边就是毓秀小区南门。”
张国宁道:“谁是第一发现人?”
许延武:“同一个小区的住户汪月芬,她上早班,起晚了想抄近路,就从这条巷子走,结果就——人已经吓傻了,女警正在安抚,和她丈夫和居委会、保安等人核实过,昨天下午汪月芬就下班回家了,只在五点过出去买菜,其他时间没出过门。”
张国宁皱眉,“你确定她被割破了颈动脉?”
许延武道:“确定。”
张国宁有心考一考自家徒弟,便问:“你们俩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许延武愣道:“哪里不对?”
张国宁看向谢时微:“你今天怎么回事?呆头呆脑的?没休息好?”
谢时微忙道:“我觉得是血迹痕迹不对。颈动脉被割破的瞬间,鲜血一定会飞溅出来,又是在这么狭窄的巷子里,墙壁两侧、犯罪嫌疑人身上一定会喷溅上血液。即使被雨水冲刷过,也会留下痕迹。但死者头两侧的墙壁很干净,没有任何血迹,只有靠下的墙壁出现血迹,这不正常。”
许延武诧异的看向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师弟,突然发现他竟然懂得挺多。
张国宁点点头,“不错,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谢时微说出自己的猜测:“这里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两侧墙壁上的划痕说明死者死前剧烈挣扎过,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性很大。那么,我怀疑凶手借着雨水清洗过墙面。师兄,鲁米诺做过了么?”
许延武道:“我马上联系人。”
张国宁点了点许延武,“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谢。”
“对了,凶器找到了吗?”
许延武又是一脸吃屎一样的表情说:“死者身上遗留着一柄水果刀,但是不是凶器存疑,还需要等法医确定。”
张国宁道:“行了,这里交给你,小武,先在周边扩大搜索范围,寻找一切可以行迹,如有必要,可以申请配犬,如果能找到死者肢体就最好了。”
许延武点头道:“师父你放心,我亲自带人搜查。”
张国宁点点头,“有死者照片吗?小谢跟我去走访周边。”
许延武拿出一个证物袋:“目前只有这张身份证。”
谢时微:“是。”
张国宁掏出诺基亚手机,近距离对着照片拍了几张。
像素不好,但能看清楚。
谢时微也接过来看了一眼,证件照上是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瓜子脸,大眼睛,嘴角带笑。
两人没有回头,而是顺着小巷走出去,出口处正对面,过一条人行道就是毓秀小区南门,张国宁四处张望,指着一家药店说道:“那有个监控探头,先去看看。”
两个人脱了鞋套,包好塞在公文包里,走进那就药店,外面有个监控探头正好对着巷口方向,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有用信息。
药店服务员打着哈欠,明显刚刚起床,精神不济。
面对警察的询问,她精神了一些,仔细辨认过照片后说:
“认识,这人长得挺漂亮的,我对她有印象。她啊,好像是一家公司的文员,工资好像不高,不过这小姑娘很爱美,每个月一发工资就去后面商业街买衣服,买化妆品。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看不惯她,觉得她穿得少,背后说她不正经,勾引男人什么的。不过,她这人不错,看着冷淡,其实挺热心的。有一次,我被一个无赖纠缠,还是她仗义执言,帮我赶跑了那个人。警察同志,她是出事了吗?”
“没什么,你跟她很熟?”
“其实也不熟,就是遇见了会打声招呼。她在这住挺久了,感冒生病回来这边买药,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但实际上我并不了解她。”
“她有男朋友吗?”
“这倒没听说过,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过,有人说她是人家包的二奶。”
“你不信?”
“我信什么?警察同志,你别怪我多嘴,有些人就是嫉妒恨,女的恨她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就说她没男人要。男的看她长得漂亮,追求不到,就造她黄谣。真要是被人包养,那还出去工作啥呀?不得天天车接车送?更何况也没看见有钱人送她回家过。”
“最近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前天早上,我上早上的班,中午就走了。”
“最近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哪有人可疑的,流浪汉倒是挺多的。”
“监控能保持几天?”
“七天就换了。”
“方便拷贝一下吗?”
“您随意。”
从药店出来,两人进了毓秀小区。
这是个老小区,房屋老化严重,到处是私拉电线,砖墙斑驳。
居委会大妈带着两人进了G栋,一边走一边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抓她的?她犯什么事了?”
“少打听,你认识她吗?”
大妈笑道:“认识倒是认识,就是这姑娘吧风评不怎么好。”
“被包养?”
“哎,是有这么个说法,真真假假的也没人知道。她也没男友,一直一个人,时间久了,难免有些闲话。”
“她人怎么样?”
“还行,看着没什么表情,看着挺冷淡一个人,但挺热心的,小区有什么事啊,她遇上了就会搭把手什么的。”
“这就是她租的房子了。”
“打开。”
大妈犹豫道:“这不好吧?虽然我是房东,但毕竟租给人家了,你们有搜查证没有?”
谢时微瞥了她一眼,这大妈倒是很负责,而且很时兴。
张国宁道:“警察办案,可以打开,不用你负责。”
大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门打开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单身公寓,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