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韵心弦》火炎炎炎

13、旺角街头

　　饭后二人漫步在旺角街头，随着人群，感受着街边的烟火小店，鳞次栉比的霓虹灯牌，川流不息的巴士，的士。

　　二人都打算明天再去正式游玩，没必要赶着时间，既然决定来了，那就随着时间慢慢流淌，游玩也慢慢流淌，细细品味一朝一夕，香江之风。

　　这是顾文昭和江瑶彼此离得最近的一次，现在是晚上十点零八分，旺角还热闹的紧，人潮涌动，正是好机会，江瑶以怕顾文昭丢了为由，手牵着她，这是二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这个借口烂吗？顾文昭这么大人了还怕丢？江瑶不在乎，烂也好，不烂也罢，手牵到了。

　　借着夜景，江瑶暗暗观察着顾文昭，自打她牵了顾文昭，她就宕机了，任由她牵着，自己像个铁桶亦步亦趋的随着江瑶走。

　　散步，是独属于烟火气的浪漫。　　“听于梦说，你觉得我港？”

　　“………………”

　　“嗯？你不打算回答我吗？”江瑶歪过头故意直勾勾的盯着顾文昭的眼睛，她的眼睛跑开，她就俏皮的跑去追。

　　“…突然想回去打于梦了…”

　　“嫌弃她什么都和我说？”

　　“嗯。”顾文昭重重的点头。

　　“看来你吃港风这一套。”

　　“啊？！”被说中了心中所好，顾文昭渐渐冒出了汗，面上被羞恼所侵，原本正常的心跳此时就像狼见了肉一样无法自抑，迅速奔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

　　江瑶心里冒出了一只小魔鬼，怂恿着本体再加大力度挑逗她，“你吃不吃？”江瑶知道顾文昭又要支支吾吾，便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手拉着顾文昭，眼睛狩猎着顾文昭的眼睛，逼得她退无可退，“你吃不吃？”

　　顾文昭没办法，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碰到江瑶就没办法，就好像自己碰到她自己的一切都失效了。

　　江瑶的一切都统治着她，奇妙的是她生不起来反抗的心，只能臣服。

　　“…吃…”

　　顾文昭回答了，然后便进入一片暖黄，暖黄中她看到江瑶笑的满足，带着勾人的坏，一下子勾住了她的心，干涩充斥着口腔，喷出的鼻息也烫着周围的空气。

　　她知道江瑶知道她的不自然————

　　是啊，我无法自然。

　　顾文昭只得傻呆呆的随着思绪瞎飞乱走，明明只喝了一瓶啤酒而已，倒像是喝了白酒一样眩晕的不行，她毫无招架之力，任由江瑶迫近她，红唇在暖黄中风情增色，吐出文字，“既然来了，一定会让你吃到的。”

　　文字声音皆是诱惑。

　　看到顾文昭快红温到爆炸，江瑶明白要适可而止，于是及时拉开了些距离，放过了她，手当然一直是牵着，现在也还是牵着，继续漫步在街道。

　　“你之前来过香港吗？”

　　“来过，演出的时候。”

　　“那你没玩一玩？”

　　“没有，演完出睡了一觉就走了。”

　　“那你小时候有去哪里玩过吗？”

　　“有，但是不如没有。”

　　“为什么？”

　　“如果一个人去哪里都是战场，即便是挂了个旅游的牌子，也不会是真的旅游。”

　　江瑶知道顾文昭说的是她的家人。回想起程大夫的话，“她家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在打架，节日和生日会故意打的更热闹，出门在外也是随地大小打。”

　　“对了，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是十月三号出生的。”

　　江瑶注意到顾文昭回答自己出生年月日的时候语气生硬，好像在背书。于是继续试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文昭，今年三…”顾文昭机械的回答，猛然发现自己回答的多了，于是及时停止了回答。

　　看她这幅样子，江瑶心里面有数了。

　　“你喜欢什么礼物？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

　　“呃…谢谢，但是我不过生日。”

　　“哦？为什么？从来都不过吗？”

　　“…也不是，小时候过过，但…我希望不过。”

　　“因为你的家人？”

　　“…是。”

　　“那你以后想过吗？特别是…和我在一起过？”

　　顾文昭闻言，本就浆糊的脑子更加浆糊，她不会装傻到感知不到江瑶心意，实际上，如果她俩双方有一个没心意的，现在都不可能在香港。

　　“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不快啊，就是自然而然而已嘛，”江瑶恶趣味水灵灵的冒了出来，勾引着她，“昭昭，你三十岁了，是个成年女人了。”

　　顾文昭有些害怕，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哪怕是和朋友，她都尽可能保持着距离，她很少和人有肢体接触，如今这么快就要面对亲密关系，她是真的怕。

　　见顾文昭充满警觉的看着自己，江瑶内心的小恶魔笑的更欢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顾文昭在一起，她总想坏她一坏。

　　于是她得寸进尺，“食色性也，你也没出家，尝一尝人间滋味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到这，江瑶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渴了，也饿了。”

　　顾文昭受不了了，她脑子快烧爆了，于是赶紧下台阶。

　　“我给你买！”

　　刚刚是江瑶牵着顾文昭，现在顾文昭牵着江瑶。顾文昭宛如狂牛一般拉着江瑶迅速锁定一家饭馆，直冲进去，义无反顾，江瑶被她拉得风中凌乱。

　　算了…好歹手没松开…

　　江瑶被拽进饭馆时自我安慰。

　　随意闯进了一家麻辣香锅店，顾文昭稀里糊涂的拉着江瑶落座，心不在焉的点了吃的。这期间也不敢再看江瑶一眼，生怕她又说出什么让自己把持不了的话，她可不想因为太过激动而把菜肴给人家掀了。

　　江瑶也觉得刚刚自己是否过火，是不是剂量下的太猛了？

　　二人怀里揣着自己的心思，直到上了菜，才回过神。

　　选的香锅是肥肠，四季豆，莴笋，鸡软骨，牛肉片，花甲。

　　辣汁包裹着每一样食材，刺激着味蕾，不只是辣，更加的香。二人不是太能吃辣的人，此刻也沉浸在香锅的世界中畅游。

　　牛肉虾仁炒饭，米饭粒粒分明，牛肉鲜嫩，虾仁饱满，三者混在一起，即便刚吃完饭没多久，一口下去，又变得饥肠辘辘，仿佛能吃他个三碗。

　　冻柠茶解渴又提神，菠萝冰冰凉又解腻。

　　夜市的烟火气，长歌纵酒，热闹有生活，人身上的孤独感都跟着被磨灭了许多。

　　方才二人慌里忙张的闯进来，在双方的尴尬中又风卷残云了一餐，终于安静了下来，坐在凳子上缓着神。

　　还好是美食缓解了顾文昭的无法自持，还好是美食缓解了江瑶的自我怀疑。

　　此刻二人静静的坐着，嘴里嘬着自己点的饮品，彼此既心知肚明又要装作不明的欣赏着旺角每一个人的故事。

　　但总不能一直沉默下去。

　　“咱们回去吧，早些休息，明天要有精力玩儿啊。”

　　尴尬正煎熬着顾文昭，江瑶一开口，顾文昭马上答应。

　　双方回到了酒店。

　　进门，还没来得及插卡，江瑶就将顾文昭挤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顾文昭直接懵了。

　　江瑶摸着顾文昭的胳膊，把她往墙边推，随后轻压在她身上。

　　她能感受到顾文昭的心脏快跳出来了，引动着她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度。黑暗的房间，温度迅速升温，江瑶猫似的蹭着顾文昭，“我身材还是不错的，你想看看吗？”

　　顾文昭被这一句话吓傻了眼，还好黑，看不见她这副模样。

　　“不，不用。”

　　“没关系的，又没开灯。”

　　“那更不用了，没开灯，我看不见。”

　　“哦～那开灯我给你看好不好？”

　　顾文昭快疯了，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是开灯看，还不开灯看？”

　　“我，我两个都不看。别闹了，洗澡准备休息吧。”

　　“哦，我懂了，你想洗澡的时候看。”

　　我的妈啊———怎么江瑶来香港突然跟换了个人一样，是香港里的空气有什么嘛？

　　顾文昭心里狂喊。

　　“不是，我不看你洗澡。”

　　“好吧～”

　　江瑶从顾文昭身上起来，拿过她手里的电卡，插了上去，房间一下子明亮，照的二人短时间睁不开眼。

　　两个人缓了缓，江瑶看向站在墙边的顾文昭，衣服微乱，满脸狼狈。

　　就她这幅样子，江瑶觉得不该怀疑自己是否剂量下得太大，反而应该加大剂量，不然就她这窝窝囊囊的样子，想和她关系进一步得猴年马月了。

　　于是江瑶拿了洗漱用品，慢悠悠朝浴室走去。

　　顾文昭见她终于可以暂时和自己不在一个空间里了，松了一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完，直接被江瑶下一句话给噎回去了。

　　“我在被窝里给你看。”

　　她进了浴室，留下顾文昭抓耳挠腮心里大呼苍天放过我。

　　淋浴下，江瑶冲刷着自己一天的疲惫，今天到此为止，她不打算再逗弄顾文昭。

　　复盘了一下，她确实发现顾文昭有背诵重复自己信息的迹象，这样的迹象，有极大的可能顾文昭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时候生人，她只是在尽可能的背过记住而已。

　　还有根据程大夫的分析，她的家庭没有一日安宁，大概也是她为什么不过生日的原因，故意在特殊日子打闹的更凶，这只会让顾文昭在她生日的时候加深创伤，导致她一过生日就应激想起过去种种，这只会不断的激发的她的创伤。

　　不过生日，是顾文昭大脑做出的决定，是大脑对自己的保护。

　　洗完后，江瑶擦着头发出来，她看到顾文昭见她出来后瞬间绷紧了身子，便柔声说到：“这样，你帮我吹一下头发，我就不逗你了。”

　　顾文昭欣然答应，老老实实过来给吹头发了。

　　似乎这一天经历了江瑶的“猛药”，情绪不断过山车的顾文昭睡得很香甜，旁边的江瑶看着她，也慢慢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