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可以》Demoklesz

13、第十三章 恶心

　　“班长，门外有人找！”
　　陶哲抬头一看，居然是那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眼中盛着惊喜，连忙起身朝来人走去。
　　“你怎么来了？校长不是让你回家休息了吗？”符生看了陶哲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回走。那一眼很平淡，甚至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陶哲心跳频率却骤然加快，像受到了牵引，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符生往外走。
　　陶哲前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奇怪地想，“欸，不是说不熟吗，这看着也不想呀。”
　　陶哲跟着符生来到学校一处僻静的地方，这地方他很熟悉，是学校的监控死角，几乎没人知道这里。之前他跟着符生来到这里，在这里拥有一段舒适幸福的时光。
　　“符生你知道吗，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看见你跳舞。你舞动起来的身影非常轻盈，身体看起来是那么的纤细、柔软，令人心生爱怜，想要呵护。你跳了很久，久到月光为你镀了一层纱，像我寻找已久的新娘，独属于我的新娘。”
　　“符生，那支舞是你专门为我跳的对吗？”陶哲期翼地看着符生，目光专注而充满爱意。
　　符生并不领取陶哲的爱意，泼冷水道，“与你无关，是为活动准备的。”当时龙乐举办校友联合会，校长有意讨好这些社会名流，就让被资助的学生都上台表演节目。小符本是孤僻安静的性格，不会参加这种活动，更别说上台表演了，但他一听说他那从未见过面的资助人会来，就丝毫没有犹豫，当场答应下来，甚至还选了对他来说难度很大的跳舞，只是为了表达对资助人的感激以及不可告人的能与其见面的小小期待。但这一切在陶哲的眼中就完全是另一番解释，陶哲认为这是小符对他的背叛，尽管他没有这样想的资格。
　　陶哲的面容变得狰狞，“你居然将跳给我的舞，跳给别的男人。”
　　符生面无表情，“那支舞本来就不是给你准备的，你有病吧。”
　　“是，我是有病，从遇到你开始我就得了相思病。”符生听得想吐，想起小符生命最后的经历，而这居然是陶哲口中的爱，就令人感到荒谬。如果因为爱而不得而将所爱之人杀死，这种爱不要也罢，更何况陶哲这种行为根本谈不上爱，顶多是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然而陶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深情里，“自那以后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你很努力，每天都会练习那支舞蹈，有时候脚崴了，忍着痛也会继续练，跳得累了，会停下来歇一歇。我看着你从笨拙逐渐熟练，最后能流畅自然地跳完一整支舞蹈。你知道吗，你就像月下精灵，美得不可方物，牢牢吸引着我的目光。”
　　“可是你为什么拒绝我呢，是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性别吗？”陶哲试图靠近符生，“这不难的，我会说服我父亲，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去国外生活，国外对同性恋的包容度很高的。”陶哲想牵符生的手，一大片黑雾从符生的身体涌出将陶哲困在其中，凄厉的鬼吼和冷到骨头缝里的寒冷让陶哲不敢轻举妄动。
　　陶哲望向符生，僵硬地撤出一丝微笑，“符生，这是什么？”
　　“符生已经被你杀死了，你不知道吗？”
　　陶哲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符生死了，符生的尸体还是和他许越一起处理的。只是当听说符生重新回到学校，虽然他也曾经惶恐不安，但当符生真的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那么鲜活的样子，他的眼睛仍然不受控的贪婪地注视着符生。他发现他错了，死亡不能让符生永远属于他，失去他的日子，他还是很想念他。
　　“可是他不喜欢你，他喜欢的是龚思成，你只是一个小丑哈哈哈哈。”无数蛊惑的声音在陶哲耳边响起，“你做的是对的，要想得到符生就只能杀了他，杀了他你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
　　“杀了他，杀了他！”魔音灌耳，无数黑雾疯狂地往龚思成身上涌，妄图在其精神错乱之时逮住时机将其吞噬殆尽，寒冷如蛆虫之附，冷汗从脸上流下，陶哲恐惧地双腿发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来。
　　“我给你两个选择”符生冷冷低睨，“要么你去自首，承担应有的法律后果。”
　　“要么你现在就死在这里！”符生松开对黑雾的部分限制，黑雾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开始吞噬陶哲身上的阳气，陶哲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生命力在流逝，他终于知道害怕，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不不不...不要杀我！！”
　　“宝贝，手下留情，留他一条狗命！”龚思成一脚将陶哲踹出黑雾的控制范围，他故意没有收住力道，陶哲被狠狠撞在墙上晕死过去，“别脏了你的手，他才不配呢。”龚思成嫌弃地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陶哲，仿佛他是一个脏东西。
　　黑雾被重新纳入身体，符生双手插兜，看着龚思成的目光中再也没有动情地神态，“那又怎样呢，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还是有天壤之别的”龚思成拿出手铐，将陶哲拷了起来，回头向符生伸手，“宝贝，玩也玩够了，跟我回去吧。”
　　“谁是你宝贝。”符生看着现代装扮的龚思成，与印象中的正道领袖形象大相径庭，一种倒错感油然而生，又想起这人带人将他封印在恶灵谷却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他一直以为龚思成会让他灰飞烟灭的。符生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很难说清对龚思成到底是什么的感受，“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封印我以及我的记忆呢，龚队长。”
　　龚思成一愣，“你记起来了？”
　　符生点头。
　　“你记起来多少？”
　　“全部。”符生本以为会看到龚思成或愤怒或惊讶或有那么哪怕一丝丝的愧疚，会跟他解释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但是都没有，龚思成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嘻哈神情，反而严肃异常，眉头越皱越紧，他几步走到符生面前，伸手一探，符生的巫力果然不受限制了，但奇怪的是符生的身体就像个漏斗一样，在不断地流失生命力和巫力。
　　龚思成咬牙切齿，“我费劲心力救你，你就这样糟蹋自己？！”龚思成的手像铁一样紧箍着符生，符生挣脱不开，“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样就怎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龚思成单手抽出一根烟，发愁地吐出一个烟圈，“宝贝，当然需要我的同意，你这整个人，包括头发丝，都是属于我的。”
　　“不过你知道吗小符生，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得不到关注就无理取闹的孩子，作为你的监护人，我认为我有必要对你进行适当的爱的教育。”
　　龚思成拨通弦的手机号，“弦，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过来把陶哲送到龙乐公安局刑侦科，人我已经拷起来了，你就跟刑侦科说他们现在正在头疼的案子的杀人凶手找到了，让他们赶紧完善侦查手续，提起公诉。”
　　“另外，帮我跟老韩请两天假，我这两天有事不去所里了。”弦那边安静了一下，没有立马回话，龚思成挑眉，“怎么，你边上有人吗？”自己的成员是什么鸟样子，他清清楚楚，平常都老韩老韩的叫，当着老韩的面就装乖，叫人声韩主任，倒不是说他们真就怕这官大一级，只是不想给龚思成添麻烦罢了。
　　弦恭恭敬敬地回话，“是的队长，韩主任有事找你，就在我边上。”
　　“你把手机开免提”弦将免提打开，他边上就站着老韩和走马上任的新副队。
　　“喂，老韩，我跟你请两天假哦。我跟你说我这两天是真忙呀，跟个陀螺似的一个星期连轴转，连眼睛都没闭上过，这养孩子的钱是真难赚哪！”
　　“你之前跟我说会给我一个待遇好，活少、工资高的好工作，过来了才知道是当牛马。唉，我就算了，还苦了跟着我的这帮兄弟唉，我真是对不起他们呀。”龚思成惆怅又苦恼地长长叹了口气，最后还假惺惺地补充道，“啊老韩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亏待了兄弟，心里过意不去。”
　　老韩想到每次都得额外批给特动队的房屋修缮款以及忙得脚不沾地给特动队善后的於柯，以及前不久才借着要监管符生的由头，狠狠给自己放了将近2个月大长假的龚思成。老韩额角就忍不住地抽搐。
　　老韩接过弦的手机，他深吸一口气，以免自己控制不住破口大骂，坏了在沈怀林面前建立起来的好领导形象，“你听我说......”
　　“哎，符生在叫我了，老韩就这样先挂了哈，记得给我批假！”手机提示对方已经挂断，老韩一口气下不来，气得手指直哆嗦。
　　弦在心里偷笑，老韩每次对上他们队长都会被气厥过去，所以一般情况下老韩也不爱来他们办公室。弦偷偷看了眼沈怀林，他没想到老韩会亲自送人过来，看起来对沈怀林很重视。沈怀林对视线很敏锐，在弦看向他的第一时间就向弦看去，看到是弦，他回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弦点点头回应，就再没看过沈怀林。
　　符生第一次见到龚思成这样无耻的样子，简直叹为观止，“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样无耻的一面。”
　　龚思成对符生抛了媚眼，娇嗔道，“说什么呢，人家还不是为了和你过二人世界！你这个薄情汉！”
　　符生鸡皮疙瘩抖落一地，“你给我正常一点！”
　　“不要嘛，人家受伤了，要和小符生贴贴才能好！！”你能想象一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跟你装娇小可人的嗲妹是什么感觉？符生胃部上涌恶心的酸水，感觉自己眼睛、耳朵和心灵都受到全方面的荼毒。
　　“恶心吗？”符生点点头，为龚思成居然有这样的觉悟而惊讶。
　　“恶心就对了，记住这种感觉。”龚思成箍着符生的脖子将人狠狠带到身边，低头凑近符生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符生脖颈边，说话的语气却寒凉无比，“因为我现在也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