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可以》Demoklesz

11、第十一章 停尸间

　　地下停车场偏僻的角落，标着太平间字样的提示牌发着暗淡渗人的光，顺着昏暗的绿色指示牌走进去，最外面是保安值班室，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吵醒已经睡着的守夜人。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走廊两边是停尸间，停尸间入门两侧是停尸柜，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都装着尸体。符生扬雾一抽，08号尸柜被拉出来，尸柜内的凉气随之冒了出来，里面正是许越的尸体。
　　“许越的尸体在第一人民医院太平间5号房间8号柜，您看到尸体应该就能知道您想要的答案了，这是我们向您呈上的礼物。”符生在拘留所收到一张奇怪的纸条，没有落款。
　　这是一群不明目的的人，一直关注着符生，了解他的情况，在他与龚思成闹矛盾分开后及时递上橄榄枝，是一群像苍蝇一样的东西。
　　停尸间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来自尸柜内的小灯，符生大部分身影都隐藏在黑暗中，只有鼻尖至下巴下部分暴露在灯光下，他的唇很薄，紧抿时显得分外冷漠薄情，肤色在暗淡的光线下苍白如雪。
　　黑雾缠绕许越尸体一圈，不一会儿一缕黑灰色的魂魄便被抽了出来。人死如灯灭，一般死亡的人魂魄是银色的，在死亡的那一刻就会自然消散，但非正常死亡的人，魂魄颜色会变暗，发灰发黑，颜色越重，怨气越重，化为厉鬼的概率就越大。
　　可怜如疗养院那个女人，被研究、被怀孕、被破肚，死后才会怨气那么重，魂魄不愿离体，想要化为厉鬼复仇。
　　黑灰色的魂魄被投入符生身后张牙舞爪的黑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黑雾吞噬殆尽，这一点残魂根本不够它们塞牙缝的，只见黑雾膨胀将符生圈在中间，妄图得到更多的养料。
　　“哼！”符生一声冷哼，手一抬，黑雾如退潮般被团成一个黑雾球，黑雾球表面有百万伏的电流来回不断地鞭打黑雾，黑雾传来撕心裂肺地惨叫，直至缓缓消散。
　　许越的记忆被提取，符生看到了小符死前的遭遇和凶手。
　　心口再次传来剧痛，这次的疼痛比以往更具有真实性，因为符生感觉黑色的獠牙已经刺入他的心脏了，这符咒确实厉害，符生其实没动用多少巫力，他本以为自己还有时间寻找解咒的办法，谁知龚思成却将他防得死死的。
　　被窥伺心脏的感觉很不舒服，冷汗从符生苍白的脸上划下，于下巴处汇聚滴落，很快就洇湿了脚前的一小块地。符生心一狠，左手粗暴地贯穿胸部，将心脏掏了出来！！肌肉撕裂的瞬间，血溅了一地。
　　胸口赫然出现一个窟窿，心脏消失后，黑蛇果然因为丧失目标而变得暗淡直至消失。而六芒星和眼睛因为缺失的一角也失去作用。在身上的符咒功能被破坏后，破裂的魂魄与本体魂魄之间的裂缝被弥合，符生短暂地失神后眼神逐渐清明，所有失去的记忆在这一刻向他涌去，其中最刺眼的身影，前不久才在拘留所见过。
　　因为心脏的缺失，符生的巫力正在飞快地流失，似是察觉到符生的虚弱，消停没多久的黑雾再次蠢蠢欲动，意图噬主。符生干脆把黑雾球连带封印一起封在心口的位置，随即离开了停尸间。
　　符生离开后，停尸间彻底回归黑暗，但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发出了淅淅索索的隐秘声响。
　　龚思成满脸寒霜地冲进於柯的办公室，於柯双脚搭在办公桌上，晃着椅子在悠闲地剪指甲。龚思成一脚踹倒椅子，把於柯踹到对面的墙上摔下来，於柯起身吐出一口淤血，裂开满是血的牙笑道，“哟呵，什么风把咱们特殊行动处的龚队长给吹来了，我这办公室可真是蓬荜生辉哪！就是咱们龚队长火气有些大，该喝些菊花茶降降火。”
　　“少废话！你为什么放符生走！”
　　於柯大吃一惊，“龚队长，刚刚你踹我那一脚，肋骨都断几根了，念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脚可以乱踹，话不能乱说哦，符生那么危险的监控对象，我是万万不敢随便放的，监控显示得清清楚楚，他可是自己跑的。”
　　“不是你有意放纵，他能轻易出去？”龚思成低吼。
　　於柯耸耸肩，双手一摊，“没办法，学艺不精。”
　　“把符生的监控权限给我，我亲自监管他！”
　　“我说了可不算，你得找老韩去。”
　　看到龚思成这杀神走了，於柯的下属才敢进来扶他，“老大，老大你怎么样？”
　　“去去去！”於柯翻个白眼，“刚刚你们怎么不来扶我，这会儿知道殷勤了。快去给老子找个担架来，我肋骨断了。”
　　“龚处长真是个畜生啊，下脚怎么也不知道轻重！”
　　於柯给气笑了，“合着活该我被踹呗。”
　　“那我不是这个意思，队长你怎么不跟龚处长说咱们拦了，但那情况根本拦不住。”
　　“去去去，”於柯不耐烦道，“赶紧找担架去！”
　　真是，没拦住就算了，还辩解没拦住，还不知道龚思成那狗东西要怎么嘲笑他呢，他於柯不要面子的嘛,他可丢不起这个人。不过那个符生......於柯想起监控中看到的符生雾化的场面，符生似乎并不像龚思成说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