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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林总真是爱猫心切 ...

  •   今天早上林山檐推着个轮椅来了,本来还在因为早起昏昏欲睡的三个人看到他立刻精神了。

      姜砚、谢泽和江柏昭三张脸上的表情是同款的目瞪口呆。

      林山檐指了指轮椅解释道:“这个结实点。”

      学校只有一把轮椅,年纪还比老头徐信俞大,看起来破破烂烂,也就只有勉强能坐的地步。江柏昭是打算着将就将就,反正他的体重也不至于彻底把这玩意坐塌。他扶着谢泽的手,表情大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意思。谢泽和姜砚还寻思着要不要给他租一个好一点的轮椅时,林山檐第二天就已经推着个新的轮椅来了。

      姜砚的眼睛微微睁大:“租的还是买的?”

      林山檐诚实地说:“买的,不贵。好用就行。”

      江柏昭扯了扯嘴角:“我好了怎么办,这玩意还能二手转出去吗?”

      林山檐无所谓道:“好了捐给学校。”

      姜砚:……

      江柏昭:……

      谢泽:……

      林总财大气粗,和以上三位市井小民确实是比不了的。

      看着三位无言的眼神,林山檐不得不强调了一遍:“不贵,你放心用。”

      盛情难却,说多了又显得矫情。江柏昭说了声“谢了”就准备站起来。他左手搭着姜砚,右手搭着谢泽,蹦了几下后坐到了崭新的轮椅上。

      平时没有考试和活动的日子简直是无聊透顶,除了姜砚和林山檐,一个坐在椅子上如同老僧入定,一个心如止水地该怎么过怎么过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躁动。

      有人路过就跟江柏昭说一声“哟,江哥有新车了”,有人还会直接不要脸地说“我也想坐坐”。

      江柏昭没骨头似的躺在椅背上,非常有病号的自觉,闲闲地一摆手:“林总买的,不用羡慕不用嫉妒,自己有腿自己走去别嚯嚯我轮椅。”

      谢泽是趁着江柏昭瘸,损他还不会被踹,一到下课就喜滋滋地把他推出去遛弯,好让全世界都知道林山檐给买了个新的轮椅。

      兄弟有钱等于我有钱。他们也是扬眉吐气一番了。

      姜砚看着这俩在走廊里疯,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把林山檐也拉出来:“林总,我们家两个傻孩子也是见到世面了。”

      林山檐有些无奈,但也没阻止:“俩笑值千金。”

      谢泽和江柏昭上课是极无聊的,开始上课飞纸条对歌词。江柏昭写一句谢泽就接一句。

      两个人扔纸团是要以非常高调的方式扔的,只要不被老师看见,谁看见都没关系。这不,又砸到姜砚了。姜砚坐在这两个中间,已经被砸第三次了。

      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人再怎么脾气好,也是有火气的。

      姜砚无语了,把纸团捡起来然后打开,开始默歌词。他把一整首歌的歌词都默了下来,然后再折好扔给江柏昭。

      江柏昭嬉皮笑脸地打开纸条,就看到他把歌词全写下来了。

      等他开了一首新歌,扔到了林山檐桌子上的时候,林山檐又把那一整首歌的歌词默下来了。

      但是他又新写了一首歌的歌名和第一句歌词,旁边用小字备注:在姜爷背后传,我是捕球手。

      姜砚上课向来是认真听的,江柏昭和谢泽也就想逗一逗他,看了纸团的备注之后当然也自觉地避开了姜砚传。三个人一节课默了好几首歌的歌词。

      下课他们把纸团给姜砚看,三个人的字迹都很好辨认。

      比如一笔一划像个小学生,写得跟头牛一样大的就是谢泽的字。

      比如清秀漂亮,略略有些潦草的就是江柏昭的字。

      但林山檐的字最好看,如同刀刻一般,笔锋锐利,筋骨分明,像书法作品。

      姜砚捏着这张皱巴巴的纸欣赏了一下这三个人风格迥异的字,最后看到了林山檐批注的小字,嘴角不明显地上挑。

      江柏昭拍了拍林山檐的肩,给姜砚介绍道:“这是智能小曲库。”

      林山檐配合地对着姜砚微笑点头。

      然后江柏昭指了指自己,手指点了点心口,优雅地颔首:“这是歌王。”

      姜砚在忍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

      江柏昭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指了指旁边的谢泽:“这是饭桶。”

      “我靠江柏昭你说谁饭桶呢,别以为你坐着轮椅我就不敢打你……”谢泽猛地扑上去掐江柏昭的脖子。

      姜砚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时肩膀颤抖,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本来就生得很好,皮相冷而精致,和优越的骨相相得益彰。

      林山檐瞥到他毫不掩饰的笑容,想起姜砚想起昨天摸自己头时,像摸到什么玩偶脑袋,然后又被手感取悦到的愉快的神情。那个笑和今天这个笑又不一样,那个笑更温柔,这个笑更开心。

      林山檐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和他一起看面前两个活宝掐架,想着还是不要把洗发水换掉了。

      姜砚的成绩在实验班虽然排不上号,但是在其他平行班面前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算不上有天分,最多也只是比别人勤快,是符合世俗标准的“好学生”。

      他上课总是很认真,遇到实在是不感兴趣的课题,他才会低着脑袋刷题。林山檐早就知道他的性子独,从来不会主动打扰。
      下课铃一响,姜砚也不着急,直到把自己手头在写的东西完全写好,才会放下笔收好练习册放回桌肚。

      “小卖部。”他言简意赅地敲敲林山檐的桌子。

      “一起去。”林山檐回答道。

      班上的人要么抱着外套继续睡,要么在走廊外面打闹。他们两个并肩走在走廊上,姜砚因为路过的阳光轻轻地眯了眯眼睛。

      “这是天竺葵,郁金香……”姜砚随手开始给林山檐介绍种在墙边的花。

      他很喜欢花花草草,几乎看到花的形状和颜色就能猜到花名。花影掠过他的瞳底,流丽得如同一幅画。

      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姜砚一一笑着摆了摆手。林山檐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他没有和姜砚同行,这些人会甚至会热络得为了姜砚转头再去一次小卖部。

      “姜爷人缘真好。”林山檐低低地说了一句。

      姜砚听到了,有些好笑地反问:“说我是交际花?”

      林山檐无辜的眼神在说“我不是我没有。”

      走进小卖部后,姜砚的手指划过面前的冰柜。

      冰柜的冷光照着他的脸,像过去老相机拍下的静止的失真相片,骨骼起伏有度,眉弓立体,唇珠饱满。然而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间,一切又变得生动起来。

      很多时候他看起来都很冷,淡漠而苍白。但又因为他的善良随和,且是出了名的好人,基本不会有人怕他,甚至屡屡因为得到过他的帮助和他出挑的相貌而想要和他结交。然而姜砚始终和这些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不会过多地走近。

      他从袖筒里伸出指尖打开冰柜,迅速地排除了一堆带颜色的饮料,然后清心寡欲地拿了瓶无糖的茶饮。在合上冰柜的时候,姜砚侧过头向林山檐笑了笑,直白而赤裸地说:“那些都是泛泛之交。”

      林山檐挑了挑眉。

      姜砚从来不会向别人解释那么多,一是因为他自觉这种想法太私人了,不便多说;二是因为他觉得无关紧要。他从来不需要向别人辩白什么,其他人误会也好,理解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但林山檐不一样。

      有时候姜砚看着林山檐的眼睛,会生出一种自己说什么都会被谅解的错觉。

      于是他向林山檐说话时,语气里总有种不加掩饰的孩子般的无辜和天真,像是恶作剧一样,他会说出一些平时不会对被人说的话,加以暗示性,然后等待着林山檐的回答。

      林山檐站在他身后,心想,如果在这时候反问“那我们呢?”的话,看起来会不会太沉不住气了些?

      这么小学生的话,从来不是林山檐的作风,但却能足够满足他的占有欲。

      下一秒,姜砚就眼疾手快地去帮一个个子不够高的女生拿下了货架上较高的零食。他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女生于是匆忙地走了。

      林山檐顺势从他的另一只手里收走了那瓶茶饮,去收银处结账。姜砚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把瓶盖拧开后再递给了自己
      林山檐问:“那同桌呢?”

      姜砚莫名觉得自己的恶作剧得了逞。他微微笑了笑,温顺地回答:“君子之交、生死之交、患难之交。”

      中午午休的时间很短,姜砚一般都会跟江柏昭和谢泽两个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后回教室刷题。林山檐偶尔会跟他们一块吃,偶尔不会。

      等谢泽和江柏昭回宿舍之后,姜砚才懒洋洋地踱步回教室。

      烈阳高照,G市的太阳常常给姜砚一种永远不会落下的错觉。他专挑有阴影的小路走,所以比起他男生皮肤偏白。一半是因为他和吸血鬼一样有着避光的习惯,喜欢阴凉的环境;一半是他常年穿着外套,长袖长裤。

      当姜砚慢悠悠地走过转角准备上楼时,他看到了一只猫和一只手。

      小猫浑身像雪,只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有着明黄和墨黑色混杂的颜色。它看起来圆滚滚的,像个被照顾得很好的毛球,正低着脑袋用心舔猫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耐心地等它吃,吃好了又挤出一点。

      姜砚往楼梯上走了两步,想了想又原路后退了几步。

      那只手的手表有点眼熟。

      他心念一动,放轻了脚步慢慢地向猫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果不其然在转角处看到了林山檐。

      林山檐的眼神柔软,看着小猫,单膝跪在地上也不嫌脏。他耐心地伺候着猫,姿态熟练。姜砚扫了一眼,在猫条旁还有个装了一半猫粮的小碗。

      看来准备齐全。姜砚在心里叹了口气。

      “林总好兴致。”姜砚轻声地说,声音招得沉浸喂猫的人仰起了头。

      林山檐仰着头看他,眼底含笑。

      小猫咪因为他没有及时挤出猫条不满地瞄了一声,林山檐低头把猫条挤出来,然后又用手轻轻摸了摸猫的后颈,低声道:“小姜中午好。”

      姜砚眨了眨眼,立刻唰地蹲了下来。他看着林山檐,又看看猫,微微皱眉:“这只猫叫小姜?”

      他蹲在猫的后面,耳扣被阳光照得耀眼,像只大猫。

      林山檐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下,但他这一次说话没有忘给小猫挤猫条,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当然不是,我是在跟你说中午好。”

      姜砚觉得他在骗人,但是姜砚没证据。他凝视着林山檐,眼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干净而纯粹,像内里在流动着的玻璃珠。他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最让人招架不住。

      “吃饭了吗?”姜砚不跟他计较,只是说。

      林山檐见好就收,过多的调侃倒显得失礼了。他把垃圾收起来,又把小碗挪到猫的面前,正正地看着姜砚一弯唇:“还没。”

      他站起来,向姜砚伸出手,把姜砚拉了起来。

      姜砚看了眼自己的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上课了,林总您真是爱猫心切。”

      林山檐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好脾气地笑了笑:“猫先吃。”

      姜砚啧了声。这个点食堂已经关门了,得带林山檐去外面吃。他开始怀疑,林山檐有时候不跟他们吃午饭就是去找猫了。

      猫奴。姜砚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是准备走之前,他又转过头跟小猫说了声“拜拜”。

      林山檐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早饭不吃会变弱智,午饭不吃就没力气干活,晚饭可以爱吃不吃……”姜砚领着林山檐走出校门,在小巷里找了家眼熟的店。

      林山檐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他们就着地毯旁的小凳子坐下,脚尖抵在一起。林山檐估计他吃过了,就给他点了瓶酸梅汁。

      “现在回去吗?”林山檐细心妥帖地用纸巾擦干净了桌子上的油,然后给酸梅汁插了根吸管推过去。

      姜砚说了声谢谢,咬着吸管喝了几口酸梅汁然后摇了摇头:“等你吃完。”

      “我何其有幸。”林山檐一本正经地说。

      姜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林山檐等饭的期间,他则慢慢地咬着吸管喝自己的酸梅汁。

      他在江燕花面前是孝顺又聪慧的孙子,在江柏昭和谢泽面前是万事体贴、随和温柔的朋友。他看起来总是万事无所谓,万事随缘。唯独在林山檐面前,他会在忍不住不经意间流露出“需要被照顾、保护”的一面。

      也许是因为林山檐对他所有的照顾都极其自然,替代了所有那些姜砚在常人面前扮演的角色,同时又对他有所偏袒。

      姜砚有时候觉得他作为一个“同桌”享受到的太多了,林山檐却又常常在他犹疑的前一刻就又收回了手。姜砚犹疑、警惕,前车之鉴一次次碾过他的心脏,时刻提醒着他不要轻信于人。他忍不住有些沉浸其中了,毕竟这样克制、温柔的好,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他狼狈地欠下人情,又付出一些代价,然后把之前林山檐提供的所有帮助都归功于林山檐良好的家教和品格。

      林山檐无论在什么地方吃饭、吃什么样的饭都极其斯文和优雅。除了主动夸赞过姜砚和谢泽之外,他从不会点评他在外面吃过的任何一道菜,很多时候只是安静地、面不改色地品尝。

      姜砚会看着他的饭量来确定他对这道饭菜的喜爱程度。他和林山檐已经一起吃过很多次饭了。

      当姜砚看着他剩了一大盘饭,而且后面勺起的饭越来越少时,眼睛微弯,含着促狭。

      林山檐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用纸巾擦干净了嘴后小声而无奈地解释:“油放得有点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林总真是爱猫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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