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闪耀》双潼

9、甜蜜

　　那天的天气预报说有雨，但赵晓白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等实验课结束，天色已经变得阴沉，乌云笼罩在头顶，仿佛下一秒就会倾泻而下。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她愣了一下，看着雨幕叹了口气。
　　她没带伞，而从教学楼到宿舍这段距离，足够让她全身湿透。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硬着头皮冲回去时，一把黑伞突然出现在她头顶。
　　“你总是不记得看天气预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看见李曜站在她身边，眉眼间带着一丝无奈和笑意。他的肩膀微微被雨水打湿，伞却始终倾向她这边，像是默默地为她遮挡了一切风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语气透着一丝惊讶。
　　“刚好路过。”他说得云淡风轻，却没再多解释。
　　他抬手将伞举高了一些，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走吧。”
　　她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着他走入雨中。伞下的空间狭小，她的肩膀不自觉地贴近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
　　雨水沿着伞骨滑落，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走得很慢，步伐有意放得和她一致。两人一前一后，肩并肩走在安静的校园里，周围只有雨声。
　　“其实不必特意来接我。”她低声说。
　　“我知道。”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坦然，“但我想来。”
　　赵晓白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她不擅长处理别人的温柔，但他的温柔，却总让她感到特别安心。
　　那天的雨下了很久，两人撑着伞到了餐厅。李曜提前订了位，这家小餐厅隐藏在校园附近的巷子里，环境简约又温馨。
　　餐桌上摆着小小的烛光，映得玻璃杯都泛着暖黄的光。赵晓白一边翻看菜单，一边偷偷打量李曜。他正低头认真看着酒单，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沉稳。
　　“看够了吗？”他忽然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
　　“谁在看你了。”她迅速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
　　李曜笑了笑，低声说道：“点个甜品吧，我记得你喜欢草莓慕斯。”
　　她愣了一下，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上次和你去咖啡厅，你盯着那块蛋糕看了快一分钟。”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她心头一暖。
　　他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记住她所有的小习惯，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给她恰到好处的回应。
　　晚餐后，李曜带着赵晓白走进了一条幽静的小巷。小巷尽头，是一间不起眼的艺术馆，门外挂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白色粉笔潦草地写着“学生作品展”。
　　“带我来看这些干什么？”她一边看着简陋的门牌，一边忍不住问。
　　“觉得你可能需要放松一下。”李曜语气平静，推开门，牵着她走了进去。
　　艺术馆内部却与外观形成了鲜明对比。柔和的灯光洒在洁白的墙面上，几幅画作依次悬挂，画风稚嫩却充满想象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馆内只有寥寥几人，整体氛围安静又放松。
　　“这里不错吧？”李曜侧头问她。
　　“还可以。”她轻声回应，目光在墙上的画作间游移。
　　两人走到一幅抽象画前，那是一幅线条粗犷、颜色鲜明的作品，看起来像是一个扭曲的小生物。
　　“这是什么？”赵晓白忍不住笑出声，“看起来像是一只摔倒的青蛙。”
　　李曜低头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她，神色认真：“可能是画家的某种自我表达。”
　　“你这么认真干嘛？”她轻轻推了他一把，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对你，我总是认真的。”他侧过头看向她，眼神专注，声音低而轻，却透着不可忽视的分量。
　　她的笑容微微僵住，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她不敢再看他，只是低头继续盯着画，试图掩饰心底那点突如其来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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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术馆的观展结束，李曜送赵晓白回宿舍。夜晚的校园安静极了，路灯投下柔和的光，四周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
　　“今天晚上还算愉快吧？”李曜打破了沉默。
　　“嗯。”赵晓白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慵懒，“那幅青蛙画挺有意思的。”
　　“果然记住它了。”李曜轻笑，声音低沉而温柔。
　　走到宿舍楼下，两人停下脚步。李曜低头看着她，目光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一切。
　　“早点休息。”他的声音低而轻，像夜风拂过耳畔。
　　赵晓白却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让这个夜晚这么快结束。她抬起头，视线掠过他的眉眼，落在他的嘴角。她的心跳加快，像是被什么鼓动着。
　　“晚安。”她低声说，却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轻得像羽毛，却让李曜彻底愣住了。他看着她，眼神从震惊到复杂，最后变成了深沉的笑意。
　　“赵晓白。”他低声叫她的名字，语气里透着几分低哑。
　　她的脸瞬间红了，刚想退后，却被李曜一把拉住。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顺势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现在想跑？”他低下头，气息近得让她无法呼吸。
　　“李曜，这里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封住了。
　　他的唇柔软而炽热，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深情。他的动作并不急切，却带着十足的专注和克制，仿佛早已等待了许久。
　　她的手轻轻抓住他的袖口，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这个吻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风声、灯光，甚至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好了。”他松开她，嘴角含笑，低声说道，“早点上楼，别感冒。”
　　赵晓白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李曜，你……你怎么这样！”
　　他笑意更深：“是你先开始的。”
　　她又羞又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宿舍楼跑。可在跑进门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曜站在路灯下，目光追随着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甜蜜。
　　赵晓白进了宿舍，背靠着门喘着气，手捂着发烫的脸颊。她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心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疯了。”她低声嘀咕着，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她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翻来覆去。虽然羞涩，但心底那股甜蜜却如潮水般涌上来。她闭上眼，唇角扬起了一个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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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校园恢复了晴朗，赵晓白一早便去了图书馆。她想趁李曜没到，先专心完成实验室的项目。
　　可刚打开电脑没多久，熟悉的身影便坐在了她对面。
　　“早。”李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早。”她低头看着屏幕，不敢抬头看他，耳根悄悄泛红。
　　两人安静地学习了一会儿，赵晓白埋头敲着键盘，试图忽略对面的存在。
　　不知什么时候，一张纸条被悄悄递到她面前。她疑惑地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你今天特别好看。”
　　她猛地抬头，看到李曜正假装认真看书，嘴角却扬着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你……”她咬了咬牙，耳根更红了。
　　“怎么？”他挑眉看她，目光带着一丝挑衅的笑。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把纸条塞进书里，低头继续敲键盘，却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那种心动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鹿，在心里欢快地跳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图书馆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安静，偶尔传来翻书的沙沙声。赵晓白埋头在笔记本前敲打着。
　　“春假准备做什么？”对面的李曜忽然开口，声音低而温柔，带着他一贯的平静。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停在键盘上：“还没想好，大概会留在学校，补补落下的实验吧。”
　　“留在学校？”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语气里透出一丝不赞同，“这么好的机会，不出去放松一下？”
　　“实验还没完成……”她的声音有些低，自己都觉得理由有点敷衍。
　　“实验可以等假期后继续。”李曜靠在椅背上，语气随意却带着一丝引诱，“趁假期，好好给自己放个假，去看看别的地方，也许能找到新的灵感。”
　　她低下头，假装继续敲键盘，却忍不住问：“那你呢？春假有什么计划？”
　　“有，但计划还没确定。”他目光直视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看你愿不愿意一起。”
　　她的手一顿，心跳不由得快了半拍：“一起？去哪儿？”
　　“附近有个温泉小镇，景色很美，正适合春天。”他放下书，双手交叉在桌面上，目光平静却透着期待。
　　“温泉小镇……”赵晓白轻声重复，目光落在屏幕上，却发现完全无法集中精神。温泉、小镇、旅行，这些字眼在她脑海里跳跃着，勾起了她隐隐的憧憬。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矛盾的情绪。她从未和男生单独旅行过，尤其是现在的关系……不禁让她心里生出一丝犹豫。
　　“我……”她迟疑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回去想想吧。”
　　李曜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好，我等你的答复。”

　　回到宿舍后，赵晓白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脑海里全是李曜刚才的提议。
　　温泉小镇，旅行，两个人……她越想越觉得耳根发烫。她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邀请她都明白。
　　“沈悠然。”她拨通了国内闺蜜的电话。
　　“哟，今天怎么想起我了？”电话那头，沈悠然的声音带着笑意。
　　“有件事想问问你。”赵晓白低声开口。
　　“说吧，我保证知无不言。”沈悠然笑道。
　　赵晓白顿了一下，将李曜提出春假旅行的事简单讲了一遍。讲到他提议“温泉小镇”时，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温泉小镇？两个人？旅行？”沈悠然的语气瞬间拉高，“晓白，你终于开窍了！”
　　“开什么窍？”她急忙反驳，耳朵却红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突然什么？”沈悠然毫不客气地反问，“人家都主动提了，说明早就计划好了。你要不答应，他多伤心？”
　　“可是，我们才刚开始没多久……”赵晓白握着手机，语气里透着几分纠结，“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快什么快？”沈悠然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晓白，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当然不是…”赵晓白小声嘀咕。
　　“那你在怕什么？”沈悠然语气缓了些，“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去？”
　　“我……”赵晓白握着手机，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有点想。”
　　“那不就得了！”沈悠然顿时拍板，“想去就去！你们都在一起了，还纠结什么？偶尔给自己一个机会享受恋爱，不好吗？”
　　赵晓白沉默了几秒，脑海里浮现出李曜认真邀请时的眼神，还有他说“我等你的答复”时隐隐透出的期待。
　　“嗯...这有什么，这很正常。”她低声问，像是在寻求某种确认。
　　沈悠然的语气柔了下来，“晓白，你一直很独立，我知道你对感情这件事总是慎之又慎，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的幸福都需要小心翼翼去守着。有些时候，你只需要享受它。”
　　“享受……”赵晓白喃喃重复，心里某根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些。
　　“去吧。”沈悠然语气轻快地总结，“别让我替你着急。”
　　挂断电话后，赵晓白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发呆。她闭上眼，想起李曜低头微笑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第二天午后，阳光洒在图书馆的长桌上，李曜依旧坐在她对面，低头翻着一本书。
　　赵晓白装作若无其事地敲着键盘，却时不时偷瞄他。她的手心有点汗，心跳也快了几分。
　　“李曜。”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他抬起头。
　　“嗯？”他目光平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个……”她垂下眼睛，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两下，“春假的事，我答应了。”
　　李曜的目光闪了闪，随即扬起一抹浅笑。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却透着深意：“好，我会安排一切。”
　　赵晓白抬头看他，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让她的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
　　“那我……”她正要说什么，却见李曜伸手递来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放心。”
　　她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笑了，心里所有的纠结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说

　　[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