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闪耀》双潼

23、暗涌

　　办公室内的光线明亮柔和，空气中仍残留着昨晚加班时冲泡的咖啡香气。

　　赵晓白坐在工位上，桌面上文件摊开，屏幕上的报表显示着项目上线后的核心数据。

　　忙碌的节奏逐渐放缓，团队成员陆续离席，去茶水间或讨论区小憩，偶有低声交谈从隔壁传来。

　　此刻，她难得清闲，目光落在屏幕上一组上涨的曲线，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淡笑。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会议提醒跳出：下午两点，部门周例会。她敲了几下键盘，熟练保存文件，起身活动僵硬的肩颈。

　　午餐时间，她刚走进公司食堂，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晓白，这里！”
　　循声望去，是刘畅。
　　他已经选好座位，旁边还坐着顾衡，正抬头看他。赵晓白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端着托盘走了过去。
　　刘畅爽朗地笑着：“好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今天咱们聊聊项目的事，放松一下。”
　　顾衡抬头，对赵晓白点点头，目光透着温柔：“晓白，这边位置不错，一起坐吧。”
　　赵晓白轻轻应声，放下托盘，坐在两人对面。

　　餐盘里的菜色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但桌上的话题不乏工作内容。
　　刘畅率先开口：“晓白，上周项目上线表现不错，周总很满意，你可是功臣之一啊！”
　　“这是团队合作的结果，我只是在其中尽了一份力。”赵晓白谦逊答道，眼神专注却不炫耀。
　　刘畅点点头，随即语锋一转：“对了，上周你和周总去一元资本谈合作，感觉怎么样？”
　　赵晓白一愣，抬起眼，视线掠过餐盘，尽量让语气保持自然：“整体不错，他们确实很专业。李总对技术问题很有见解，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有意向合作的。”
　　刘畅挑眉笑道：“李曜啊，他可是是个有意思的人。当年我们在T大的时候，他可是一年级就成了‘风云人物’。”
　　说着又是一顿，“说到这个，他后来去S大读的研。”
　　“你当年在S大，和他见过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一瞬。赵晓白低头摆弄着筷子，声音低下来：
　　“嗯，听过他的名字，但不熟。”
　　刘畅还想追问，电话突然响起。他皱眉看了眼屏幕，歉意道：“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到不远处，只留下赵晓白和顾衡。

　　顾衡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带着几分试探：“晚上有安排吗？华泰广场新开了一家本帮菜馆，据说味道很正宗，要不要一起去试试？”
　　赵晓白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笑：“本帮菜？我很久没吃了，听着不错。不过，要不叫悠然一起吧，她也喜欢。我们前几天还说到想这一口了呢！”
　　顾衡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恢复自然：“好啊，那我订个位置。你和沈悠然关系真好，之前她提到你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对，我们初高中同班，后来她考到A市，工作之后也一直住在这边。”赵晓白轻描淡写地补充，目光里透着一丝怀念。
　　顾衡点点头：“我听我妈说过，她家和我们家认识，但那时我刚回国，还不太熟。那次我妈催我请她吃饭，结果她还带着你一起来了。”
　　提到这段往事，赵晓白笑了：“悠然以为是相亲局，非要把我拉上。”
　　顾衡也跟着笑，却未再说更多。他的目光落在赵晓白脸上，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刘畅接完电话回来，坐下后语气轻快：“刚刚一元资本那边打来的电话，李总特地提到你，说你专业能力强，合作很愉快。”
　　赵晓白微微颔首：“谢谢刘总。”
　　刘畅又补充道：“这次融资对我们公司很重要，上周去美国也是想多接触一些合适的机构。周总和我一直在为这个事奔波。这是我们上市前的关键一步，压力不小啊。”
　　几人随口聊着融资的重要性和后续计划，直到食堂渐渐安静下来。

　　快下班时，办公室逐渐安静，偶有键盘敲击声回荡。赵晓白结束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关掉电脑，忽然看到顾衡在门外探头，随即走进来。
　　“忙完了吗？”他笑着问。
　　办公室外的同事们立刻对视了一眼，忍不住低声议论：“顾教授这是来找赵总监的吧？”
　　“肯定是！这两人看着般配得很。”
　　赵晓白抬头，对上顾衡的目光，忙低头收拾东西，掩饰着一丝不自在：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我两分钟！”
　　她快速整理文件夹，关掉电脑，匆匆拿起包，跟在顾衡身后离开。一路上，她低头快走，仿佛要甩开背后那群“目送”的目光。

　　两人刚到电梯口，顾衡正想按下按钮，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谈笑声。
　　赵晓白回头，看到一群人朝这边走来，刘畅在前，身旁是两个一元资本的员工，最显眼的，是走在中间的李曜。他穿着深蓝色衬衫，袖口微卷，腕上露出一只低调的黑色腕表，眉宇间依旧是那股稳重内敛的气息。
　　赵晓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掠过他，又迅速移开。她有些僵硬地站着，试图让自己显得从容。
　　李曜显然也看到了她，脚步微顿，目光波澜不惊地扫过。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只有在瞥向顾衡时，眼底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审视。

　　“赵总监。”刘畅热情地打招呼，随即转向李曜，介绍道：“这是顾衡，P大的教授，我们公司和他的实验室有合作。”
　　李曜伸出手，语气温和却带着试探：“久仰大名。”
　　顾衡微笑握手：“不敢当，李总谬赞了。”
　　“这位你应该见过了，赵晓白，技术部的赵总监”。刘畅接着又转向赵晓白向李曜介绍着。
　　李曜没说什么，只是抿唇向赵晓白点了点头。
　　被刘畅点到的赵晓白不得不转身看向李曜，努力用正常的语调。
　　“您好李总。”

　　很快电梯门开了。人群涌入，气氛一时有些拥挤。
　　刘畅故意打趣：“晓白和顾教授晚上有安排吗？”
　　赵晓白低头装作没听见，顾衡倒是大方：“是啊，听说华泰广场新开了一家本帮菜馆，我请晓白一起去尝尝。”
　　李曜微微皱眉，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却未开口。
　　“约会？”刘畅夸张地挑眉，语气轻松：“那可得好好吃一顿！”
　　赵晓白忙摆手：“只是吃饭，刘总别开玩笑。”
　　电梯里的人窃窃私语，但在李曜沉静的目光扫过时，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微妙。
　　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那份熟悉的压迫感让她呼吸微微一滞。

　　电梯到达一楼时，李曜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在原地，目送赵晓白和顾衡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眉间的微皱始终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说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