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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雷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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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已经打了许多通电话了。
吴力的手机被打了十几次,他又开始拨通于叶的电话,他们五个人的电话他一个接一个地试过去。
没有一个能应声。
不是已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大多数都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林老气得狂砸方向盘,吓得副驾驶的阿哲连忙摆手,赶忙劝他:“冷静冷静。”
“你和我换换。”
两人换了位置,林老专心致志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发信息,打字的手啪啪不停,好像停顿一秒就会有数不清的机会被错过一般。
他们刚刚从姚启文口中得知了如何处理冰虫,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这个时候一个个的电话都不能接通?
再加上之前从没有失联过,林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他们不会都被绑架了吧?”
阿哲皱了皱脸:“不太可能吧。”
林老缓缓将视野投放到了车窗前,远处长路漫漫,他们正在去往研学基地的路上。
本想着要带着姚启文一起的,但他强烈要求回去,至于回到哪里去,姚启文并没有明说。
只说如果真有什么需要的话,打电话好了,姚启文最后给他们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拿到电话号码之后,两人不好再挽留,他们也就分道扬镳了。
在水库前,姚启文告诉他们他知道解决办法的时候,林老还不太相信。
虽然他后来是雪顶的负责人没错,但林老总觉得这人知道的事情不一定会有那么多。
杀死冰虫的方法这种事,能随随便便让人知道吗?
他在南山集团的位置足以让他知道这么多消息吗?
结果姚启文说在某次会议上,因为自己难得进入实验室,所以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翻到的。
“你真是和你儿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姚启文笑得有点苦涩:“那怎么也是他像我。”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偷偷,姚启文没细说,但林老猜测估计是为了他自己的未来着想。
解决办法自然在南山——在南雪峰的冰虫上。
正巧那天他与吴力等人刚刚通过电话,得知他们刚从雪顶上采集了冰虫。
林老高兴得不能自已啊,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告诉他们:
只需要找到最开始的冰虫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始祖,所有冰虫的始祖,任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身份。
而这种始祖会消灭一切与自己不同类的冰虫,让所有冰虫都回归它最原本的模样。
但林老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这种冰虫,他急迫地联系着那几个人,但却都失了联系。
“停。”
车辆正在行驶当中,林老举起左手做出了中止的手势。
“这里不能停啊。”
阿哲四下环顾,这段路虽然车流量不是特别多,但一整段都是禁停区。
“咱们掉头。”
阿哲疑惑无比:“什么?”
林老看向阿哲,想着阿哲之前的话:“你之前是不是说过,他们会在水库做手脚?”
阿哲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刚刚姚启文不也确定了吗。”
“但我们不知道时间,水库也这么大一个,也不确定地点啊。”
林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是不是联系不上他们了?”
“所以——”
“快了。”林老信誓旦旦:“就快了。”
“不然实在没有道理为什么联系不上,不就是害怕我们这个时间点作妖吗?”
林老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停顿在原地,眯了眯眼睛,紧接着眼神又不断瞥向了远处几个地方,滴溜溜地转着。
他思考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好像可以加速思考过程,或者四处看看能给他带来一些灵感一样。
他伸出了食指,斩钉截铁地说道:“但他们忘了,还有我们。”
说着林老就赶快催促阿哲掉头,阿哲还在遵守交通规则,但林老已经管不上这么多了,看着周围没有车辆,这里又是一条双向道,替阿哲打了方向盘就踏上了回去的路。
“也就是在周围多等上一段时间,”林老解释道:“地点上咱们四处多加注意,他们肯定不会悄悄来,这毕竟是个大工程。”
林老深知,自己这个时间点去到研学基地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回去做点有用的。
至于这个“解决办法”,如果他们真的被抓了,哪怕知道也没有多大用处,没被抓的话,一定能看到他的留言。
铃声忽然响起,林老兴冲冲地接下,本以为是五个人当中的随便那一个,结果是来自研学基地的电话。
林老有些泄劲,但对面却气喘吁吁地,很是着急的模样。
出事了。
林老心想,对面就传来某位非常耳熟的研究员的声音,他说忽然来了一群人,将聂闻与安陆两个人都带走了。
果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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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分到了不同车上,坐在后座中间,左右各安排了一个人,好像生怕他们会跳车逃跑一般,就现在这两人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像可以跳车成功的样子吗?
只是不知道南山镇上的三人怎么样了,如果他们抓了他和聂闻的话,还会去找他们吗?
安陆不太确定,他暂时没有搞懂梅和泽的意图,确定了意图那就可以推测到底会不会去找他们三人了。
看着车辆并没有向南山驶去,聂闻暗自松了口气。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早就去了南山镇的话,这口气又没松下去,但总归不能直接对他们做什么吧。
聂闻左右环顾一圈,四周全都坐满了人,个个严肃得很,看起来并没有要说话的欲望。
他也就没再说话。
车辆缓缓行驶着,直到南山实验基地才停下,一直驶向了这里的停车场。
抓他们来的那几位除了面相上比较凶,倒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保镖带着两人进了地下的电梯,然后从电梯上又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房间,后面还跟了一串人,好像生怕他们中途逃跑一般。
这是安陆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正如之前所说,南山实验基地闲置区域很大,而安陆也从来两点一线,宿舍实验室两头跑,偶尔去两次食堂,其他的地方没怎么探索过,也没这个精力探索,或者说兴趣。
推开门之后才发现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面积不是很大,有床有桌有卫生间,奢华点来说像个酒店房间,简朴一点说那就是个小型监狱。
保镖将两人请了进去。
“这是要将我们关起来了?”
聂闻冷笑了一声,朝保镖扔了个眼神。
保镖笑了笑,客气又疏离:“只是保险手段。”
“等到了时间,自然会放你们出来的。”保镖望了安陆一眼,公事公办道:“毕竟还有离职的账没算清楚。”
这话听起来更像威胁了。
安陆也望了回去,没有丝毫退意。
门被关上,保镖移开了目光,正好从门上留出来的栅栏小窗上看到保镖离去的背影。
更像是监狱了。
安陆找了个地方坐下,只有床边还有椅子两个选择,他坐在了床边,坐着坐着又躺了下去。
他觉得他得歇歇了。
这次慌得却是聂闻,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想着有没有什么出去的办法,看到安陆闭上眼睛开始假寐,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嘴。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也就停下了步伐,将木椅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生怕造出一点声响,然后自己坐在了上面,盯着白墙皱着眉头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安陆没有睁开眼睛,他感受到聂闻也歇了下来,猜测道:“在想我们怎么出去?”
“在想他们要做什么。”
安陆睁开了眼睛,双手枕在脑后,眼睛望着天花板,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的手机是不是也被收走了?”
聂闻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两个人都一样,收走之前手机还叮铃几声,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那些人自然不会给他们一个接电话的机会,应该是他们嫌铃声太烦,关了机扔到了一个黑色袋子里。
他本来以为会直接从马路牙子上给他丢掉,但看起来他们还挺懂礼貌,聂闻不禁苦中作乐地想道。
“是不是难得这么安静?”
聂闻自嘲地说道。
房间很小,四面白墙,当两个人都不说话,静下心去听的时候,只能感觉到一片寂静,安陆预估他们还是在地下,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
安陆扑腾一声坐了起来,心想着以后别都这么安静就好了。
但口中却顺着刚才的思路说道:“这是在雪山实验室地下。”
从天花板上方传出有规律的机器震动声,一下再一下,近似于雷鸣,但却更有规律,没隔一段时间就会响一次。
“你听。”
两人安静下来,屏息倾听,这是安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每隔一段时间,当观察舱自动更新系统的时候,这种声音就会响起,伴随他许久的声音他不会分辨错的。
聂闻踩了板凳,查看起了屋内的通风系统,小小一个卡在墙壁上,恐怕只容得下一位三岁小孩的身体。
“太小了。”
“我们没办法过去。”
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安陆静静听着从上方传来的雷鸣一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