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逃脱x放映x交流（【】内为通用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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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色一凛，极速向后移动试图拉开距离，心中暗骂一旁不知名的隐藏者，对方却更快，如附骨之蛆紧随我的脚步。转瞬之间，离我不过咫尺。
侧腰堪堪避过对方直袭颈侧的手刀，随即一个跨步左手撑地向前抡腿。他双手格挡，半蹲降低重心，被我的一击蹬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意识到我看似平庸的体格中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眼中的轻蔑被认真取代。
他身后的高个子赶过来，见状吹起了口哨：“要我帮你吗，飞坦？”
“闭嘴，芬克斯。”我面前的飞坦似乎被他点燃了怒火，“不需要你插手。”
语音未落，飞坦再度进攻。他的速度比上之前还要快上一成。
我企图在胸前举起双手进行最后的挣扎：【等等，我只是路过！我没有恶意。】
没有高举是因为会让我身前空门大开，仅仅是因为片刻的双手缺位，我就已经被飞坦凌厉的攻击逼迫得左支右绌。
“嘿，那家伙在干什么？”芬克斯注意我异常的举动，神色一怔。“--（挑衅)吗？”
看来投降的手势无论在哪里都是通用的嘛！
见我高兴地点头，飞坦反而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我迅速收回手，险而又险地卸去他对准我腹部的重拳，又躲过对眼睛、下颌、肝脏几处要害的进攻。我于是察觉到事实和我想象的美好和解前奏有所差异。
天杀的流星街语。
我的求和行为并没有让情况缓和，反而使形式更为严峻。飞坦仿佛认定了我在单挑时左顾右盼不把他放在眼里，过于气焰嚣张，要给我一个教训。
我无可奈何，开始伺机逃跑。尽管单论飞坦我招架起来绰绰有余，但是一旁还有芬克斯在虎视眈眈。
他的体格虽然比不上窝金，但精瘦结实的肌肉怎么想也不是摆设。
而且我才刚来五区没多久，不想受伤，也不想给塞拉他们添麻烦。
再打下去我顶多借地形遛着两人放风筝，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何况垃圾山他们比我更熟，能不能成功尚且存疑。
高个子，即芬克斯长得和窝金一个风格——十分粗犷。发型宛如抻直了的方便面捆成扫帚根根直立。长方脸，没眉毛，三白眼，感觉上像八十稻羽没事找事的鬼火少年之流。
我的身高在同龄女生里已经比较突出了，他长得比我还高一个头，有了另一个世界疑似道上混混的高中生完二哥的前车之鉴，我并不敢随意判断他的年龄。
飞坦则比我还矮，看着和我差不多大。也是顶着一头像吸满煤灰的鸡毛掸子一样的黑色爆炸头。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礼貌，但他好像一只进击的小豆丁……只是非常有攻击力的暴怒的豆丁。
啊！他打到我口袋里的书了，他拳头不疼吗。
话说回来，算上侠客和窝金，今天已经见到两个黄毛两个爆炸头了，玛奇也是扎冲天扫帚辫，这是流星街的独有风尚吗？
“……咦？是个女孩？”芬克斯啧啧称奇，“飞坦你居然被一个小女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想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由于我一直使用卸力的攻击手段，大部分攻击通过步伐规避，飞坦简直越打越郁躁，整个人散发出阴沉的黑气。我随手从垃圾山抄起的厚实塑胶管被他踢飞，腾空七八米远才落地。
长久没有对我造成有效攻击，飞坦的路数逐渐肉眼可见地失去章法，整个人浮躁起来。
芬克斯探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逡巡，时不时活动双手关节。
我心下已有了计较，与飞坦的战场逐渐往这片垃圾山的建筑垃圾的堆放区偏移。
飞坦某次朝我右脸颊挥拳时，假动作后撤闪避诱使他收力，利用他前冲停滞还未反应过来的刹那，略微向左压下身体，一记结实的铲勾拳直中他的腹部。
飞坦呼吸为之一滞，五官霎时拧成一团，发出隐忍的痛呼。
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他背后。我单手擒住他双手手腕，在芬克斯察觉之前出腿，天女散花般冲他脸上扬了一片砖渣碎屑，模糊芬克斯的视线以及阻碍行动。
与此同时扭腰闪避飞坦软绵的后踢，膝盖猛击他的腘窝，迫使跪地，束缚住他的行动，拎着手腕强制他换了个朝向，然后蹲下。
芬克斯的拳头正中飞坦胸口，发出拳肉撞击的沉闷声响。
我“唰”地站直，把飞坦往芬克斯怀里猛地一推，趁他们面面相觑之时跃起，盯准战斗中定下的掩体，几次攀爬换位，偶尔露出几次奔跑的身形。
在遭遇两人地点大概二十几米的垃圾坡后隐藏，芬克斯追击的身影几度徘徊，最终缩小成远处模糊的黑点。
我收回头，背靠坡面，跌坐在垃圾堆上，耳畔心脏如梦初醒般轰鸣不止。
【“卧槽刺激。”】我自言自语，【“溜了溜了——啊！”】
令人心生寒意的反光透过余光映入眼帘，是碎玻璃片。我心有余悸，陡然往一旁挪动，结果头顶又撞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我瞳孔骤缩，压着头小心翼翼地前移，随后转身把罪魁祸首捉拿归案。
原来是一角录像带，它半身斜插在一丛纸质垃圾内，头刚刚就是恰好怼到它了。
尝试性地抵着垃圾堆一拉，还真没费什么力气就给它取了出来，也许我刚才那一下就已经把它怼得有些松动。
捻着录像带放到眼前仔细观察，看不出什么，标签早就被腐蚀磨损了。里面的磁条倒是簇新，兴许还能放吧。
本来打算把它丢回原处，眼前却浮现教堂音影室内录像带们的影子。
于是我转念决定把录像带交给教堂人员，将其塞进口袋。
*
天色渐晚，黄昏使所有静物镀上一层冬天特有的蒙着一层白霜的浑浊黄光，协同寒风催促我加速踏上归途。
这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孩子，和在墓地整理的修女打了个招呼，我双手插兜费力拱开门，成功在门缝闭合前挤进教堂大厅。
肩膀与胸膛相蹭，门后的养母似乎吃了一惊，踏着急促的碎步后退。
我瞪大双眼，下意识双手合十，鞠躬道歉：【“对不起，女士！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养母笑着摆摆手，好像被我过于郑重的道歉方式逗乐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健康的红润：【“没事没事，倒是你没有被撞到哪里？”】
【“来，孩子。让我看看你。”】
她的声音非常温暖柔和，给人以慈祥的感觉。我抖去身上的灰尘，听话走到她面前。她手背紧贴着我微凉的脸颊，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随后伸出宽厚的双手将我的双掌包裹在内，暖意从她的双手流向我的。
待我的双手稍微暖和一点，包裹着我的双掌改为不断摩挲。养母的手指骨节很粗，指尖和关节还有不同程度的茧皮，蹭得我有些发痒，害我嘴角上扬。
最后她终于放开我通红的手，一边摸着我的脑袋一边教我：【“这两天降温，比平常冷上不少，你们手嫩，容易冻坏，严重了还会生疮。”】
【“要像这样朝手哈气，多搓搓，促进血液循环……你是班杰的孩子吧？叫什么呐。”】
“班杰”，应该是班杰明吧。养母和他很熟悉？
【“我叫多伊，女士。”】，我回答。
“不过不是班杰明的女儿。”我无意解释，在心里暗自补充。万一她指班杰明带来的孩子呢，这没那么重要。
【“很高兴认识你，小多伊。”】
养母笑眼弯弯，【“我听班杰说你也要在教堂学和其他孩子一起上课，班杰在孤儿院的时候也钟爱学习，你们真是一脉相承……既然如此，你也叫我养母就好。”】
【“哇！班杰明小时候学习很好吗？”】
我一脸惊叹的样子让养母十分满足。她告诉我：
【“当然。班杰小时候可是我们这里的孩子王。他性格活泼，脑筋转得又快，专干各种坏事。各种鬼点子可是常常让我们头痛不已。”】
养母说着插起腰，她用着谴责的语气，刻意将嘴角下撇，态度却昭示着毫不掩饰的偏爱。
我想班杰明小时候一定很讨喜，至少很得这位养母的欢心。
没过多久，她放下手臂。
【“多伊口袋里是希拉的书吗？”】她指着我的口袋问道，由于整本书实在太大了，尽管我努力填塞，还是有大概三分之一的部分暴露在外。眼熟的人认出来并不意外。
【“是的，我正要还给她。养母知道希拉现在在哪吗？”】
养母思索片刻：【“本来这个下午她们应该在打扫大教室……不过听说希拉早上又摔了一跤，所以也可能在孤儿院的宿舍里休息。多伊去宿舍找找吧？或者到晚餐时间交给玛丽修女，让她转交就好。”】
玛丽修女，我记得是灰色短发那位。
尽管这个世界无人在意，我还是要再说一遍，班杰明滥用童工。
【“对了。”】我掏出垃圾山上袭击我的录像带，【“我还捡到了这个！我想把它交给教堂，请问该给谁呢？”】
【“录像带放到活动室就好。就是右手走廊最里面那间。”】
养母的神情怔松，显得格外欣慰：【“或者直接给我吧，我去放。”】
那就是之前看到的音影室。
【“谢谢您。我想我知道在哪了，我想自己放过去。”】我坚持道。
见我坚持，她乐见其成，也不打消我的信心，认为早些熟悉教堂是好事。
养母方才从忙碌中抽身，现在要继续回去工作了，我顺其自然地同她辞别，然后朝音影室方向走去。
顺路打开教室的门，扫了两眼，果然都黑洞洞的没什么人。
我心中有所预期，并不失望。
我继续向前，意外发现音影室里传来交谈声。尽管音影室有窗，从我的角度透过窗户看不到人影。随着门被打开，里面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到我身上。
我定睛一看，是两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两人坐在一起，扎着巨大双马尾的女孩更小，7、8岁的模样，另一个英气的高鼻梁女孩留着寸头，像另一个世界的外国人。大致年长一两岁。
她们的眼睛都好大啊，睫毛也很长。目前我见到的流星街女孩就没有难看的，是献祭这里男生的抽象外貌和审美换来的吗？
开玩笑的。
我脑中思绪纷飞，依然表现得镇定自若，脸上绽放出招牌的友好微笑。
双马尾的妹妹眼睛一亮，音调欢快地跟我说了什么。
可惜语速飞快，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对着两人点点头，我抽步走向两人身后作为音影室放置各种设备的隔间。
录像带的塑料壳已经被我用垃圾山的废纸擦得干干净净。依据我朦胧的印象，按压旁边小电视显示屏的开关，将录影带插入。我一眨不眨地注视录像带被放映机缓慢吞噬。
好神奇！
我挪得远些坐下，方便观看。小电视已经放了一段内容了，是立体声的黑白录像，上面一名美女正在念念有词，用通用语教授一门不知名外语。
这还是我第一次操作录像带放映机，本着这股成就感，我也津津有味地观赏了下去。
听着听着，脑中存在一直模模糊糊的既视感，终于在某一刻，窗户纸被倏然戳破。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英语吗？
开悟后我逐渐如坐针毡，国中必备单词第一页的“abandon”和英语老师严厉的面孔在我脑内交替盘旋。
遂出手关闭显示器和放映器，取出录像盘，一气呵成。
两声失望的“唉”声钻进我的耳朵，我回头，和两张趴在玻璃上的脸大眼瞪小眼。
寸头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玻璃后退，转头望向一旁的书柜，又慌乱地翻翻手里的书。双马尾则紧贴玻璃歪着头，冲我乐呵呵地笑。
我忍俊不禁。敲了敲她旁边的玻璃。
她眨巴眼，眸子偏转。我哈气，玻璃上形成一层薄雾。
“你好：D”。我这么写道。
她先是试着在我这边有雾的区域上写字，发现行不通，兴致勃勃地模仿我敲了两下玻璃，然后虔诚哈气，成功写下:“^v^！-----”
啊，我忘了，这么看字是反的。我哭笑不得，又如法炮制画了一个（爱心）。
双马尾一丝不苟在她要哈气的地方地敲打，似乎将其当作固有程序的一部分。
（爱心）
她回我一个爱心。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双马尾瞪圆小鹿般懵懂的双眼，慢慢被我感染，笑将起来。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就这么隔着透明玻璃笑得前仰后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逃脱x放映x交流（【】内为通用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