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探索x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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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孤儿院的孩子们都会先来取完加餐再离开自由活动，出去捡垃圾的占大多数。他们被规定不能跑出五区，因此五区的垃圾早就被翻了个遍，但偶尔也能找到不错的战利品——书、零件、破娃娃以及其他。
其中不可避免最受欢迎的是能让他们间接认识到“外面”的东西。
垃圾山就是流星街孩子们的宝山，属于人工环境的的馈赠，常翻常新。
有些孩子会组成小团体，并将一片区域纳入自己的“管辖区域”。这些区域没有具体的划分界限，但是大致的位置大家都在心里有数。
比如玛奇通常跟窝金一起行动。他们吃完饭在收拾灶台，随后便会回到窝金的领地守卫。
许多孩子会为了早点吃上难得的午饭抢跑，授课的修女通常对这些躁动的小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路上撞见养母便万事大吉，不然又要被教育一通——这样不仅失去先机，倒霉的话还不如按时下课的库洛洛走得快。
这些都是侠客告诉我的。今天的午休铃声尚未结束，我还沉浸在教堂回荡的钟声中，这小子就从拐角闪现在厨房窗口，餐盘差点怼到我的眼睛。
教堂厨房内的地面比外面要低一些，以我的净身高而言，我头顶翘起的头发堪堪到取餐窗口的下沿。一个踉跄，险些从踮脚的凳子上栽下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台面的边缘，没发出什么动静。
塞拉在一旁用充满鼓励的眼神为我加油，我只能恨恨地咽下嘴边的问候，给他按规定量打了一个饼和一大勺炖菜，并递给他一张纸巾。每个人凭干净的餐盘兑换个人份的水果。
流星街没有天然水源，并且唯一的河流污染非常严重，同时至今仍未与周围的区域达成正式供水协议，唯有七八区建成了部分自来水管道。水很难安全、大量在区间运输，属于珍稀资源。因此餐盘用纸擦后回收，工作人员统一用高压水冲一遍就算完成了清洁工作。
“谢谢。”捧起餐盘，男孩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说实话，头顶金发，双眼翡翠般剔透碧绿，他眉眼弯弯的模样其实很引人心生好感。
至少塞拉就表现得很喜欢这个小子，她站在我身后，透过窗口和他打招呼：“侠客，今天也很早啊！”
原来他叫侠客。
“他肯定逃课了。”我冷漠地想，“下次我要给他的碗里加辣椒粉。”
辣椒粉也是珍贵的调料，我不会占用其他人的份额，打算回去从班杰明家里搞点。小黄毛侠客就给我感恩戴德地等着吧。
侠客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滴溜溜地转圈。
针对塞拉的问候，他轻快地回应道“好久不见，塞拉姐姐！”，随后就端着盘子忙不迭地往食堂跑。
塞拉乐呵呵地注视他跑远，与此同时窝金和玛奇做完清洁工作向我们告辞。当然，主要是玛奇简单告别，窝金的脑子里好像没有这个意识。比起“向我们”更多的是“向塞拉”知会一声。
他们对我没什么敌意，但显而易见的这种无敌意的相处模式来源于不在意。
这样下去到底多久才能找到人陪我玩呢？我都要无聊死了。
塞拉是很好，但她与我相处的态度以照顾晚辈为主，就算我不愿意承认，实际上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年龄隔阂。
更何况随着我对流星街环境的适应，她回归自己助手的工作，越发忙得脚不沾地。
流星街有它独有的语言体系，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会说作为外界世界语言的通用语，而是使用方言交流对话。
流星街语作为小众方言没有标准的教科书，在我关在班杰明屋子里的日子里，除了帮助我恢复对通用语的记忆，塞拉就是在教导我熟悉常用的流星街用语。
作为平平无奇的语言小天才，我现在能勉强听懂部分流星街语的日常对话，但是认字和口语方面依旧任重而道远。
塞拉自认作为外来者口语学得一般，字也歪歪扭扭，不适合做我的老师，就提出让我和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上课。
我敏锐地察觉到这项安排下的深意，当即追问：“我们要在这里呆很久吗？”
“呃……你不是喜欢学习新语言嘛。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遗迹里出来，在此之前我们估计或多或少得在流星街停留一段时间。”
她支支吾吾地说，“再说……嗯呢，我们以后偶尔也要回来看看尼莱医生呀。”
看看这女人绞尽脑汁的样子。
不过她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塞拉到时候要和我一起走？”她不是班杰明的助理吗？
“当然是我的宝贝多伊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啦。”塞拉摸摸我的头，“班杰明这边我提前和他说好了。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多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怎么样呀？”
“太棒了！”，我顺势扑倒塞拉，“我会告诉我妈妈的，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环游世界！哈哈！”
*
一阵交错的脚步声将我从回忆中唤醒。很快我和塞拉在孤儿院孩子们的潮汐下忙得不可开交，最后重复着机械的接盘——打饭——递盘的流程。
作为流星街唯一的正规孤儿院，即使这里的儿童数占据流星街儿童的不到五分之一，依旧有两三百之多。我脚都已经站麻，手臂快要抽筋了。
这么多盘饭要打，仿佛看不到尽头。
幸好之后养母和下课的修女们过来接手，我连忙甜甜叫声“修女姐姐加油”。不假思索地把大勺塞到两名修女之一手里，然后一溜烟跑出去。
将塞拉哭笑不得“慢点跑”的叮嘱抛在身后，如游鱼般灵活地穿过人群，经过转角后我的速度渐渐放缓，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修女刚刚给我指明餐厅的位置，不过我现在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因此像只苍蝇一样沿着教堂走廊到处乱窜。
这里的房间多为上锁的木门，并且没有透窗。路过少数没上锁的房间，我经由缝隙向内窥探。
除了几间积灰的杂物堆放处外，还有一间较大的房间装配了玻璃和窗帘。其内围绕墙壁的两面紧贴着两排一米五左右高度的书柜。
之所以称其为书柜，是因为进门右手边最远的柜子上面按首字母顺序井井有条地摆放了五排通用语书籍。
有些书太破旧无法直立放置，被人用巧妙的平衡倾斜夹在几部保存较完好的书籍间。
更靠近门的两个柜子，一个装满流星街语的书。印刷本和手抄本的数量不相上下，印刷本的书脊与封面上多印有宗教意味的标志；
另一个柜子里，除了占据第一排一半左右数量的流星街抄本与五花八门语言的书，剩下的柜格里都是残本。
有些被撕毁只剩下半本或寥寥几页，有些似乎染上难以清理的污渍……
我最惊讶的是进门左手边三个柜子中间的柜子里居然有漫画。里面杂志和绘本之类居多，不过三本漫画居然有两本是同一系列的通用语连续单行本。
兴致勃勃地手用指按着封面，我逐字吐出上的推荐语：
“《集结！清扫战士/2》——风靡世界的超级战队！遵从内心的道德贯彻正义，以消灭所有污垢为己任，让所有的黑暗无所遁形！愈发焦灼的黑白之战，第二季火热连载中！知名漫画家富?二博倾情推荐，同名动画改编进行中……”
封面上是各色战士的战斗图，视觉中心神秘反派和一眼主角的红色战士背对背。战士紧攥双拳，面向读者，眼神坚定。反派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挑衅式微笑。
哇，什么嘛，搞得我都有点想看了。
最终我还是恋恋不舍地将两本《清扫战士》和另一本大概是少女漫画的单行本放回原位。
生物钟叫嚣着“午睡时间到了”，班杰明的办公室好像有床，我要早点回到班杰明的医务室睡床。
这个房间距离教堂偏远角落的医务室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加速环顾这个房间。
对面的墙体开了许多扇窗户，今天是流星街这几个月难的好天气，我猛地打开窗，阳光透过窗户暖融融地洒向室内，我不由自主眯起双眼。
室内的隔墙用整片玻璃代替半面墙体，能隐约看见其中的收音机、麦克风，还有一些黑色、灰色的扁盒子被摆在架子上，呼吸一般间或闪烁绿点。那是……DVD机吗？
感觉是音影室一样的功能，就姑且先这么称呼。
音影室的粗电线好像连入着右侧的门扉格外精致的上锁大房间内，里面应该有其他设备。
我估摸这是供孩子们使用的藏书室和音影室合并的活动空间。
如果作为教堂的资料房或者图书馆，这里面的书未免掺杂了太多无关书籍、太寒碜了一点。也不太可能这么随便放人进出。
自我感觉把这个房间探索得差不多了，我退出这间屋子，顺手轻阖上门。一路跟随记忆的指引，我成功抵达班杰明的办公室，即这个教堂的医务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探索x教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