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空】七日》Natsukiyou

5、第四日—色欲

　　（有删节）

　　“大圣爷就会，怀上我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如惊雷般在孙悟空耳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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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孙悟空是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在男人身下承欢对他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折辱了。

　　而通臂猿猴，竟然还想要，逼着他像个女人一样为他怀孕，为他产子。

　　他孙悟空，可是堂堂的齐天大圣，上天下地何人不惧他怕他，他怎么可能会为人生子，更何况，还是为一个妖精生子！

　　上次在女儿国误饮了子母河河水受孕，这件糗事至今还让他在众仙家面前不好意思抬头。

　　若是他真的被通臂猿猴搞大了肚子，他齐天大圣，从此以后，就真的成了众仙家口中的笑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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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眼中恨意愈甚，狠狠咬上口中的手指，尖牙穿破了皮肤，铁锈味在口中晕散开来，转瞬便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

　　通臂猿猴却是不恼，微一挑眉，“大圣爷，来，咬下去。“

　　“不过明日，唐三藏的手指，便会送到你的眼前。”

　　孙悟空死死地瞪着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此人，当真是卑鄙至极，以大哥一家人的性命要挟他自废法力，又以师傅的安危威胁他言听计从。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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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醒来的时候，入目是马车的蓬顶，马车颠颠簸簸，应是在赶路。他浑身酸痛地厉害，下身亦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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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嫌弃地拿开了身上的衣服，将目光在马车内转了一圈。车厢内似是不小，只有他一个人，旁侧的桌案上放置了些许水果，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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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忽而停止了行驶，车外似有嘈杂的争吵声，他集中起精神听了听，听起来像是老沙的声音。

　　老沙，孙悟空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师傅也在。

　　可是，孙悟空低下头，看着手中蔽体的披风。这是通臂猿猴的衣服，那便是说明，通臂猿猴也在。

　　帷帘被人掀开，一阵光透了进来（有删节）待看清来人后，他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醒了？”通臂猿猴将目光从孙悟空攥拳的手上移开，掠过那案桌上未动过的瓜果，平静地将手中的竹筒递到他嘴边，“喝。”

　　孙悟空扭开脸，这是拒绝的姿态。

　　“怎么，大圣爷喝个水还要人喂啊？”

　　孙悟空听着那讽刺的声音，淡漠地垂下眼睫，哑着嗓子回道，“我不渴。”

　　嗓子是昨晚哭哑的，喉咙干的冒烟般，他被通臂猿猴抓去这几日，也没怎么吃过东西。

　　若是说实话，他确是又渴又饿。

　　可是，孙悟空将目光下移，落在自己的小腹。

　　他绝对不能，怀上通臂猿猴的孩子。

　　通臂猿猴没了耐心，抓着孙悟空后脑的毛发逼他仰起脸来，灌了一口泉水便压上那苍白的唇，强硬的将含着的水渡了进去。

　　竹筒被扔到地上，通臂猿猴单手捏着孙悟空的下巴强迫他下咽，舌头强势地挤入探索着那湿热的口腔，更多的泉水混着津液沿着纠缠不休的唇舌流出。

　　不知是从何时起，这个本意单纯的喂食沾染上了些许情欲的味道。也许是孙悟空手脚并用地踢打着他，那俊俏的小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潮红。也许是那涎水莫名地比清冽的泉水还要甘甜，他贪婪地在孙悟空口中无度地索取着，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倒在身后的软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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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腔中本就微薄的空气正被人无休无止地攫取着。孙悟空渐渐地喘不上气，锤打通臂猿猴的手也没了气力，满是薄汗的小脸因为窒息而涨红。

　　通臂猿猴终于松开了那方唇，看他如蒙大赦般急促地呼吸着，讽道，“大圣爷不知道接吻的时候要呼吸吗？”

　　孙悟空好容易才缓了过来，牙尖嘴利地骂他，“人怎么会跟畜生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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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不是在万妖国。

　　“怎么，怕你师傅和师弟们听见？”通臂猿猴自是知他在顾虑什么，他就是要让孙悟空的底线一降再降，把他逼到退无可退，“大圣爷若再不出声，唐三藏可就是今晚的晚餐了。”

　　“来人，”通臂猿猴故意放高了声音喊道，“把唐三藏……”

　　“不要！”

　　孙悟空急忙打断那未说完的话。揽着通臂猿猴的脖子主动地贴上他的唇向他示好，那双含泪的金眸乞求般地望着他，“我叫，我听你的话。”

　　通臂猿猴轻柔地帮他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弯起含着笑意威胁道，“唐三藏活不活得过今晚，全看大圣爷你，叫得卖力不卖力。”

　　唐三藏眼见通臂猿猴抱了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正欲举步上前却被猪八戒死死地拉住了袖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出声唤道，“悟空……”

　　通臂猿猴轻视地瞥了眼唐三藏，嗤笑了一声，抱着孙悟空径直走进借宿的庙宇，压低声音对怀着的人说道，“你为了那几个和尚心甘情愿地任我摆布，可你看看，他们又是怎么对你的。”

　　听你叫了几个时辰却是无动于衷，明知你在受苦却无一人敢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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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怎么样啊？”唐三藏急切地迎了上去，看向推门而入的沙僧。

　　沙僧垂头丧气地摇摇头，“那个疯猴子就叫我去烧了几桶热水，不让我进门，也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样。”

　　向通臂猿猴投降本来只是大师兄的缓兵之计，待他回花果山练好法术后，再回来营救他们。可谁又能想到，现在孙悟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猪八戒叹息道，“现在也就只能指望观音大士救命了。”

　　“可大师兄怎么办啊，”沙僧一想到孙悟空身上的伤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今天下午大师兄叫得那么痛苦，“那个疯猴子，他会把大师兄活活折磨死的。”

　　“悟能，悟净说的也是啊，”唐三藏心忧悟空，不忍见徒儿受苦，“通臂猿猴背信弃义，将悟空抓了回来，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悟空。”

　　“这倒不会。”猪八戒贼兮兮的眼睛转了转，看了看门外把守的妖兵，小声道，“那个疯猴子喜欢大师兄。”

　　沙僧惊得下巴都掉了，张大了嘴巴，连连摇手道，“不可能吧，他把大师兄打成这样，大师兄身上全都是於痕。”

　　见唐三藏也轻斥他莫要妄语，猪八戒甩了甩袖子解释道，“我好歹历经千世情劫，成过亲洞过房的嘛。大师兄身上的伤，那可压根不是打出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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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迎上那道目光，和通臂猿猴对峙着。

　　通臂猿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因为一个破烂亭子就找上门要跟他拼命，他好心留他性命却只换来这个疯子更加疯狂的报复，为了打败他甚至疯到脱离正道与妖为伍。

　　这个疯猴子，压根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若是他反抗，通臂猿猴绝对会说到做到，把他扔到路边，就在他师傅面前操他。

　　孙悟空紧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穿。”

　　通臂猿猴望着那双被他逼到眼角泛红的眸子，泪水已是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着不肯落下。

　　像极了废他法力那日，七十二棒法力尽失，失去了金刚不坏之身，孙悟空痛得满额虚汗，金眸泛着水光，却不曾落下半滴泪。

　　正是如此，他不甘，他愤怒。

　　让孙悟空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滚回花果山，这算什么报仇？他要一根根折去孙悟空的傲骨，一步步击溃孙悟空的心理防线，让孙悟空向他下跪求饶，让孙悟空脆弱地落泪哭泣。

　　故此，他将孙悟空抓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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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身体忽而腾空，孙悟空连忙圈住了通臂猿猴的脖子。

　　禅房的墙上写着佛字，桌案上放置着佛经，不远处的佛殿之中僧众还在做晚课，经文的讼声隐隐可闻。

　　他是沙门弟子，即便是被人所迫，做这种事也是破戒。在佛祖面前破戒就更是大不敬，是要堕阿鼻地狱的。

　　“这里可是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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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被他这一掌打得眼前一阵发蒙，脸颊上印着通红的掌印。

　　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对上那双因为愤怒而染上猩红的眼，那张脸狰狞地可怖。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通臂猿猴在他记忆中，原先，应是很清秀很好看的。

　　在神猴将军亭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被那座金像吸引了。

　　他只是个猴子，向来看不出凡人的美丑，却下意识地觉得他好看，大抵因为是同类的原因吧。而恰恰正是因为是同类，他才在心里不由得和他比较，凭什么他打几个妖精就有人给他立像祭拜，明明他打的妖精比他还要多身好多，也还要厉害上好多。

　　他带着这份不满上路，看着那帮村民砸了他的亭子。带着这份压在心底的不满，他与通臂猿猴相遇了，在假的大雷音寺。

　　当通臂猿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本人长得原是要比那座金像还要好看得很多，可是他说的话怎么就可以那么气人，还话里话外地看不起他。

　　亭子又不是他拆的，雀像也不是他砸的，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全推到他身上。

　　于是，他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小气，胡搅蛮缠地故意惹怒他。

　　只要是他先动手的，他就可以借势而为，狠狠地揍上他一顿，就算他闹到佛祖面前，都是他孙悟空占理。

　　他真的只是想小小地教训他一下的，叫他知道下次见到他齐天大圣，说话要放好听些的。

　　可在通臂猿猴堕妖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不是他以为的小打小闹了。这事闹大了，还是以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也是，最不愿看到的方式。

　　连师傅都夸赞他佛性渐长，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顽劣的妖猴了。可他怎么会把一个神仙逼成妖猴呢？

　　他想要弥补他犯下的过失，帮通臂猿猴重回仙籍。

　　于是，他将通臂猿猴送回给了弥勒佛，给他诵念心经赎罪。

　　他赎的是通臂猿猴抢擎天柱祸害黎民的罪，亦是他一念之差平白惹出祸端的罪。

　　通臂猿猴仍在他身体里进出着，借他残破的身体宣泄着怒气。

　　孙悟空抬起被……涣散失焦的眼，无神地盯着那墙上的佛字。

　　若是如来佛祖真的普度众生，若是观音菩萨真的聆听众生苦难，那为何现在，不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