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7980公里》丞辞

19、有隐疾？

　　滚滚乌云压过半边天，天空跟城市的距离不断被拉近，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闷雷。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疾风暴雨猛烈来袭，雨点拍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响的声响，周围很快变得白茫茫一片。

　　楚风站在高高的落地窗前看着屋外地面溅起的水花，微微蹙眉。

　　卫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周围的一切似是被定格住，画面中的楚风仿佛置身于仙境，美得摄人心魄，让他舍不得挪开眼。

　　眼瞎了？直往这边冲来的是个什么东西？熊吗？市区怎么有熊？还跑到高档别墅区来。

　　楚风住的小区安保很好，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除非户主特别交代，不然不会轻易让陌生面孔进来，卫洲来的当天楚风就跟保安打过招呼，说他会在这住下。

　　但是看着那只“熊”畅通无阻地跑来，卫洲觉得有必要改掉楚门不管最外面那扇门的习惯。

　　叮咚～叮咚～叮咚～礼貌的“熊”按响门铃。

　　楚风啧了一声，有阵子没见黄成澄了，他几乎都要忘记黄成澄取代了自己在卫洲身边的位置这件事。

　　这“熊”比突然的暴雨还要让他不爽。

　　卫洲把一旁的摇摇椅搬到楚风身边，楚风并不想坐，他想静静。

　　“我去开门。”

　　“啊！卫洲？你怎么在这儿？你，入赘了？”

　　看到来开门的是卫洲，黄成澄脸上写满诧异，楚风对领地意识的强烈程度不亚于走到哪都要撒泡尿的狗，据他所知，他家到目前为止，除了楚风自己就三个人进来过，一个是他的什么哥哥，一个是定期来打扫卫生偶尔也给他做饭的家政阿姨，还有另一个就是他了。

　　黄成澄很难相信楚风竟然会把认识短短几个月，中间还闹过不愉快的卫洲带回家，虽然他们睡过……

　　没错，他们睡过！第一个男人总是会特别些的，就像初恋。

　　没错，他还是他的初恋！这么多的“第一”加在一起，带回家也正常。

　　“滚！”卫洲反手把门关了。

　　黄成澄及时伸出脚卡住即将关上的门，侧身挤了进来。

　　“楚风呢？那小子，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还以为又被外星人抓走了。”

　　“换鞋，外套脱了。”

　　家政阿姨昨天才来打扫过，卫洲可不希望被黄成澄弄得满地水。

　　“哎，卫洲，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个管家婆，哈哈哈，”黄成澄终于看到面玻璃思过的楚风，小声询问，“你俩吵架了？”

　　就在这时，楚风转过身幽怨地看着他，脸色不比外面的狂风暴雨好到哪儿去。

　　黄成澄再次压低声音，“不能是因为我吧？”

　　“你？”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卫洲懒得理他，反正不是来找自己的，他走到楚风身边，“别站着了，一会脚又该肿了。”说完他弯下腰将他横抱起来，走到沙发，将他稳稳放下。

　　“我操？我操！你俩……？啊？不是，你们就不能收敛收敛吗，好歹这还有个人啊，这么虐狗小心被抓，就这么几步路至于得抱吗，这服务，小公主啊，楚风脚是断了折了？哎？我操！你这脚怎么了，真折了？”

　　“您能不操了吗？再操就精尽人亡了，你要是再逼逼，我不介意串客一下白雪公主的后妈。”

　　卫洲哑然失笑。

　　黄成澄完全不理解笑点在哪儿，但这不重要，重要的都是……

　　“所以你脚怎么弄的？”

　　楚风不回答，接过卫洲剥好递过来的橙子，丢进嘴里。

　　“我的呢？”黄成澄盯着卫洲的手，看他跟喂兔子似的一瓣一瓣掰给楚风，两人都不厌其烦。

　　卫洲跟聋了一样没给他半点回应，直到手上最后一瓣橙子肉递给楚风后才对黄成澄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为什么？”虽然不明白他要干嘛，但黄成澄还是站起身。

　　卫洲却没有要动的准备，漫不经心说：“你给我车压一下，我也帮你剥橘子。”还给你洗衣做饭甚至还有陪睡服务……就算了，你有暧昧对象的，没有也不行。

　　“我靠，不是吧你，你竟然……”黄成澄啧了一声，眼神在他两之间来回，匪夷所思，“你怎么还活着？”

　　楚风双标在这一刻具象化，黄成澄死都不会忘记那次他和楚风走在街上，一个男的撞了楚风后不但不道歉还反咬一口说他走路不长眼，然后被他揍得就算亲妈来了都只会看热闹的程度。

　　然而这阵子卫洲几次三番把楚风弄伤，却依旧完好无损，楚风到底得多喜欢卫洲才能容忍至此，真是咄咄怪事。

　　黄成澄心想，卫洲啊卫洲，你可别太恃宠而骄啊，你真该向老天爷虔诚祈祷让楚风喜欢你久一点，或者让那个男人出现得晚一点，不然就你这天天在地狱门口蹦迪的模式，哪天被灭口了都不需要人去收尸。

　　“我该死？”卫洲说。

　　楚风漫不经意地斜了卫洲一眼。

　　也不知是自己太敏感还是已经习惯了关注楚风的一举一动，卫洲并没有错过这个眼神，他马上改了语气，“我该死！”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黄成澄终于舍得将视线从手机屏幕脱离开来，“哎，楚风，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晚上请你喝酒啊，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不行。”卫洲脱口而出。

　　楚风和黄成澄面面相觑。

　　半晌后黄成澄夸张地哇了一声，“我问楚风又不是问你，你抢答什么，还喊那么大声，吓得我差点儿灵魂出窍了，楚风，怎样，去不去啊？”

　　“去。”楚风的态度很坚明，他真的在家憋坏了，急需出去透透气。

　　“不行，你脚还伤着。”卫洲提醒他。

　　“哪个能人异士喝酒用脚啊。”楚风不满道。

　　黄成澄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不就是脚受伤嘛，注意些不就行了，“不是我说，卫洲你这家教也太严了些吧。”

　　“要是被人踩到呢？”卫洲也来了脾气，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点儿。

　　“那指定是个瞎子，非往我跟前凑，要真有人不长眼踩我我就把那人眼珠子抠下来当弹珠用行了吧！”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争得面红耳赤。

　　天老爷啊，我做错了什么，怎么让两座冰山在我面前直接变火山啊，黄成澄在心里呐喊，眼见形势不对，为了免受无妄之灾，黄成澄打消了晚点和他们一块儿去酒吧的打算。

　　“那什么，雨也停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啊，晚上见。”说完一溜烟没了影子。

　　房子里再次剩下他两，两人又对峙了一会，楚风坐在沙发一脚生闷气，卫洲万般无奈地摇头，温声问道：“为什么想喝酒？”

　　楚风冷着脸瞪他。

　　卫洲掰过楚风的身子，让他背靠着沙发扶手，将他受伤的脚放到自己腿上，“不想说？”

　　楚风没有正面回答，“我不喝多，就喝……两杯。”

　　卫洲不说话，明显在等他的答案。

　　“在家太无聊，我想看着你。”

　　卫洲有些意外，到底没再反对，楚风的脸色这才渐渐转晴。

　　看着窗外他面露喜色，目如悬珠，“哥，雨停了，我们去游乐场吧。”

　　竟然还没忘记，果然是小孩子，对这种事很执着。

　　“下了一天雨，游乐场卖冰淇淋的应该没出来，你要是实在想吃冰淇淋，我带你去旧街吧，那儿有一家冰淇淋还行。”

　　“是那条有很多好吃的美食的长街吗？”

　　抛开卫生问题，味道确实是不错，不过卫洲也并不常去。

　　“嗯。”

　　“好啊，那我们现在出发，买完冰淇凌我们就在那儿逛逛，顺便把晚餐也解决了，吃饱后就陪你去上班。”

　　“嗯。”

　　楚风的脚基本已经不肿了，坐摩托车没什么问题，但一路上卫洲还是开得很谨慎，生怕自己疏忽大意颠着他。

　　旧街很长，卖着不同美食的摊贩有序地靠墙排成两列，留出中间一条过道。

　　卫洲将摩托停在一辆房车前面，楚风已经伸着脖子在看口味。

　　“哥，你吃什么口味。”

　　“原味。”

　　“啊怎么办，我即想吃香草味，也想吃燕麦味。”

　　老板说：“可以双拼的。”

　　楚风将下巴抵在卫洲肩上，小声嘀咕：“我不想双拼。”

　　“要一个香草的和一个燕麦的。”

　　楚风眼神一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卫洲耳边说：“哥，可以分我一口吧？”

　　“几口都行。”

　　亲都亲过了，分享食物算什么。

　　卫洲付了钱后，楚风心满意足地一手拿着一个冰淇凌。

　　“哥，我们去前面吃吧。”楚风抬起下巴往路尽头的江边一勾。

　　“嗯。”

　　将车停好后，卫洲腿往车头扫过，斜靠着车站着，楚风依旧坐在摩托车上。

　　“哥，我先吃了啊？”

　　“嗯。”

　　楚风两个口味各咬了一口，然后把燕麦味的给了卫洲。

　　“哥，你带纸巾了吗？”楚风手忙嘴更忙，试图阻止冰淇凌的融化。

　　卫洲看了一眼楚风的手，真是吃得一塌糊涂。

　　“啊！哥，融了。”楚风抓着卫洲的手腕，低垂下头，在他的手背上舔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让卫洲心中一颤，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一时间忘了手上还拿着东西，冰淇淋掉在两人紧挨着的腿后滚到地上。

　　卫洲怔怔地看着他，顿时热血沸腾。

　　想亲他，现在就想亲他。

　　突然，大雨毫无预兆地倾盆泻下，滴在脸上冰冰凉凉，卫洲刹时被浇醒，拿起头盔戴到楚风头上，楚风刚抬起的屁股重新被按回座，卫洲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楚风身上，长腿往前一跨，拧着油门往楚风家赶。

　　他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愿意穿着这身脏了的衣服陪他去上班。

　　到家时卫洲早已浑身湿透，身上的衣服不需要拧都直滴水，但他无暇顾及自己，赶紧往浴缸里蓄水，楚风泡上澡后，他才到客房的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

　　卫洲边给楚风吹头发边说：“时间不太够，一会随便吃点，晚上回来再给你做宵夜行吗？”

　　“嗯，我自己吹吧，你也赶紧把头发吹干，别一会感冒了。”

　　“没事，我煮了姜茶，一会你多喝点儿。”

　　楚风猛地回头，讶然问道：“你什么时候煮的？”

　　“刚刚。”

　　楚风天生的深情眼常常让卫洲浑身不自在，他伸出手绕过楚风的脖子，捏着他的下巴让他重新面对镜子。

　　镜中的两人视线再次撞上，穿着浴袍的两具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

　　楚风邪魅一笑，恶作剧地往后一倒，后背紧贴上卫洲的胸膛，隐约能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

　　卫洲一把抓住楚风的肩膀往前一推，放下手上的吹风机，将他抱起来往外走。

　　终于……

　　卫洲抱着他往楼下走去。

　　我操？这都能按捺得住，他难道……有隐疾？楚风陷入深深的震骇中，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