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回：未来可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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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逃命。
沙地很软，脚步只要稍微慢些，就会被无边的、白色流沙所吞没。
若山栖乐撑着平子真子的身体，他体温越来越低，可这片茫茫的死寂之地里，抬眼望去找不到任何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
“还在追吗……亚丘卡斯。”
“灵压很飘忽，但一直保持着距离，它应该不会放弃杀掉我们。”
“……可恶，简直就是在玩弄猎物！”穷途末路了吗？
在虚圈被数十只大虚围攻，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却发现背后还有一只亚丘卡斯。这类仅次于瓦史托德的、拥有智慧的中级大虚，在平子全盛时期尚且要仔细对付，更别提是负伤的状态。
他费力撑起疼痛的身体，想要替若山栖乐减轻负担。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他看向若山栖乐。
从刚刚灵压就变得不稳定，是一直在克制着什么，苍白的脸上不断有细密的汗珠滑落。
“为什么要来呢？”任务并没有指名是谁，只说要四番队救助班进行协助。虚圈这样危险的地方，谁都要避之不及，怎么会有人上赶着？
“因为真子你在这里哦。”未经思索，回答已经脱口而出，栖乐脸上像被火舌燎过，急匆匆低下头。
“我不需要。”是意外冷漠的话语。“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吧，你的感情我理解尊重，但我无法回应，所以可以放弃了。”一定要为了狠心的男人把自己置于险境吗？
“……快点打开穿界门逃吧，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你也把我当成笨蛋，不要说出令人难过的话啦。”若山栖乐满不在乎，压抑的灵压却泄露了分毫，一缕极细的灰烬掠过平子真子的侧脸，流下一道灼伤的暗痕。
“……你？！”平子真子诧异地停下脚步，他顾不得背上撕裂的伤口，弯腰和栖乐对视。
清澈的蓝色里，有属于侵蚀的红光在跃动。
若山栖乐感到痛苦和绝望了，于是式虫的力量愈发强劲，强到身为斩魄刀主人的她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样被吞噬掉也不错。
清楚自己被式虫标记为“食物”的平子真子苦涩地想着。
至少这个固执的女人可以借着这份力量活下来。
吞吃殆尽吧，所有磋磨你的、令你痛苦的源头，通通撕碎。心中积累的，沉重的爱和因此生出的贪念、欲望，它们让你跌入凡尘的泥泞中哀恸翻滚。
丢弃这份爱吧……别让它杀了你……
可是到头来，为什么你仍旧失去了生命？
……
……
平子真子从睡梦中醒来，大汗淋漓。
心跳得极快，像有一把坚硬的锤子一刻不停地敲击着胸膛、脑筋，闷热的气息裹住了鼻腔，他需要大口大口地喘气，才不至于窒息过去。
逃离不开的、死亡的噩梦如影随形。
或许是要挣脱，他踉跄着拉开门，草木的气味一股脑涌进来。外袍堪堪披到肩上，人影已经从庭院中消失了。
十二番队灯火通明。即便战争已经结束，但战后结界的修复、友哈巴赫残余力量研究和清理、三界界限的稳固……每一件事都需要十二番队的大家费尽心力。连日工作的阿近终于有时间歇息，他熄了角落的灯，伴着仪器的轰鸣声昏昏欲睡。
队长的研究室好像打开了一条缝，有光在他的眼皮上一晃而过。
大概是出来透透气吧。阿近这样想着，彻底堕入睡梦中。
今夜的云层真是极厚，一点月光也瞧不见。放在漫画的背景里，必然要发生点什么阴暗糟糕的事情。平子真子踩着并不平整的石路，前方雾色蒙蒙，偶有番队高挂的灯笼，暖黄色的光也被晕成边缘不甚清晰的色块。
他弓着身子，漫无目的地走着。这位在部下面前夸下海口的队长显然并不像他描述中那样，能游刃有余地面对噩梦。
想见她，想待在有她在的地方……
越回忆过往，越被折磨。干枯的地块被撬起一角，整片土地都要因此崩塌，声势浩大得连他也未能预料到。
我终究不能平静地面对离去。
浓雾流动，远远的一片盈盈月光在靠近。
“起雾的无月之夜，是月光兰盛开的时间。很幸运欸，番队后山区域没有被战争波及，月光兰开得很好！”来人抿着唇，羞赧地笑着，她捧着怒放的月光兰，荧光映照得蓝色双眸似流动的水波，如此鲜活。
“名花赠美人，送给你，我的心上人。”
干旱的地面落下久违的甘霖，不知不觉站直身体的平子真子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笑了声：“还是很土味，你的情话。”
紧接着第二句是：“我们结婚吧。”
若山栖乐连着花被抱了个满怀，脸被埋在浴衣里，只觉得贴近皮肤的温度火热得吓人，一时半刻也分不清到底是她脸上的温度，还是平子的。
“主动坦诚是很好没错啦，但真子你要是再来几次毫无准备的惊喜，我一定会被砸晕的。”说着客套话的某人自觉地攀挂在金发男人身上，并且一副不打算再下来的样子。
平子珍重地环抱着若山栖乐，他害怕这又是一个梦，可是掌心下的跳动这样真实，少女偷偷摸向他头发的手法也这样熟悉。
“找到了！若山前辈，您现在还不能离开研究室——！！！”寂静的夜里，十二番队队士崩溃地哭喊，拿出替队长逮回私逃实验体的气势飞速朝你侬我侬的二人靠近。
开玩笑，要是找不回去，被队长干掉的就是他们了！
若山栖乐一秒收回痴汉表情，“呲溜”从平子身上滑下去，一把拽住他的手就玩命地往前跑。
“快跑，会被阿涅关进小黑屋的！”
“等等，你现在是恢复了吗？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放心放心，早好透了，阿涅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已！”
“……”
雾散了，有细碎的雪花落下。飘散的月光兰花瓣在雪夜里飞舞，这一夜的雪花也沾染了馥郁的香气。
……
结果还是被抓了回去。
在涅茧利队长的监控下，没有一只虫子能够逃脱控制。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初雪里浪漫大半夜平子真子队长发烧了。
“很丢人，但是你的话，倒也正常。”来看望病人的猿柿日世里大声嘲笑着。
“队长最近太辛苦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哦。”善良的副队长雏森桃解围道。
女主角盘着腿坐在床褥前，满脸挫败：“我还以为是我送的花让真子感到害羞了，原来是发烧啊……”
“下次我会更努力的！”
病号痛苦闭目：“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有奇怪的胜负欲？！”
门被用力拉开，散发着黑暗气息的涅茧利站在若山栖乐身后，用他那惨白的手提起某人衣领。
“很好，失去管教，你胆子大了不少，还敢从十二番队跑出来。”
栖乐努力获得氧气，换上讨好的表情：“我以为是阿涅你安排的放风时间，因为没人阻止我嘛！”
“嘿嘿！……嗷！”
头被狠狠敲了一下。
涅茧利露出标准的反派笑容，称得上轻声细语地说：“撩开你右边袖子，看你的手臂。”
灰发少女豪爽地将袖子一下撸到上臂处，自信瞧了一眼，裂开了，物理意义上的裂开。
只见她手臂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横生出一道蜿蜒的裂纹，灵子缓慢地从她身体里溢出，飘飘荡荡散开。
“怎……怎么回事？！”平子急迫地起身，想要去抓栖乐的手。
涅茧利像是不经意间拎着栖乐后退一步，就让他抓了个空。
“魂魄碎成那个样子，真以为是能轻易修复好的吗。一个个的……”
金玉般的眼睛环视房间里的诸位，他没有骂出声，但每个人都感觉像是被他从头辱骂到脚一样。
“二十一天，等到你完全恢复之前，要是再踏出研究室一步……”
若山栖乐抖了抖，被训得一句话也不敢说。雏森桃用回道稳住她的灵子，猿柿日世里负责押送她回十二番队。
日世里：“这么多年怎么就是不长进，现在是能随便任性的时候吗？！白痴的脑子再过一百年也还是白痴！！”
雏森桃：“前辈，一定要恢复完毕才能走哦。有些事……就忍忍吧。”
惹事精被带离了，涅茧利看也不看平子真子一眼，抬腿要走。
“她就拜托你了。”
“哦？你是在以什么立场托付我？”
他沉下嗓音，颇有些迁怒的意味：“因为怕你牵挂，所以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她是怎么产生这些可笑想法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她自己？”
“不要再害了她。”
身后一片沉默，涅茧利厌烦得不行，想把金发男人丢去手术台上好好改造一番。
“即使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应下承诺放弃。”
“以前做错的我会弥补，但她的今后，我分毫不让。”
只要，她还需要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回：未来可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