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的秘密花园》哪里来的狗贫道

10、难过的春生讨厌你！

　　春生怀着复杂的心情找到何老师，请求把比赛名额还给秋生。
　　何老师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些许无奈：“春生，我以为你们已经协商好了。这种事一旦决定，就不能轻易反复更改了。”
　　春生低头，声音带着歉意：“可是……”
　　何老师摇头打断她：“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全班的协调问题。你们必须拿出参赛作品，一个人代表全班参加比赛。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好，但现在不是纠结感情的时候，谁都不能把这件事搞砸。明白吗？”
　　春生愣住了，听得出何老师语气中的坚定与些许不满，只能低着头退出办公室。她的肩膀微微垂下，心里既有愧疚又有赌气：“既然他不愿意写，那就我来写吧。”
　　一连好几天，春生没有找秋生，也没有和他说话。她独自准备参赛作品，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课间，曾慧慧，八卦王者，行走的人形大喇叭。好奇地凑到春生身边：“你不是秋生背后的跟屁虫吗？最近怎么不跟着他了？是不是吵架了？”
　　秋生坐在不远处，表面上低头看书，但实际上已经侧耳倾听。
　　“谁是他的跟屁虫了！”春生下意识提高音量，抗议道。
　　然而，她的心虚又让声音迅速低了下来：“全都是因为他威胁我……”
　　“威胁？他怎么威胁你了？”曾慧慧眼睛一亮，像捕捉到一条大鱼。
　　“……你别问了！”春生低下头，心虚得要命，早就后悔了，可她还没组织好语言，秋生已经站了起来，径直走出了教室。
　　春生愣住了，看着秋生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慌乱：“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试图追上去解释，但秋生的背影决绝，头也不回。
　　慧慧撇撇嘴，小声嘟囔：“哎呀，他脸色可真不好看。”
　　春生的脸涨红，语气里带着懊悔：“慧慧，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一定是生气了。”
　　她咬着嘴唇，心里有点不满：他一生气就远离人群，真是个臭毛病，有问题不解决问题，总是先把人推开。
　　小曾女士的大嘴很快发挥了作用，不到三分钟，全班都知道秋生和春生闹矛盾了。
　　“秋生不要你了呗。”慧慧笑着打趣。
　　春生一时气急，猛地站起来：“谁不要谁了！”

　　可是话出口，她的情绪又慢慢冷却下来，低着头回到座位：“你们都不是好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
　　坐下后，春生忍不住偷偷看向秋生的座位，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她脑海中浮现出秋生给她补习时的画面，“你总能比我更快的。”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又那么认真。
　　春生与秋生的矛盾消息，直接传到了仇玉杉的耳朵里。
　　仇玉杉一个人低头摆弄手中的圆规。他划出的线条锋利而歪斜，就像他对这个世界的态度。
　　三人都来自同一福利院，但对彼此的看法各不相同。
　　仇玉杉厌烦春生的蠢笨，春生喜欢秋生，秋生平等鄙视所有人。
　　但还有一层关系，仇玉杉很喜欢秋生，他觉得他和秋生才是一类人，谁都不爱，也不爱任何人；远离人群，也被人群远离。
　　他一直感到孤独，无法融入他人的世界，可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暴戾因子总会把人推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拳头可能已经冲出他的控制了。
　　他总觉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被莫名的力量支配了。
　　他一直都想找机会接近秋生，但是秋生不太待见他。虽然仇玉杉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但秋生不这么觉得。
　　他目睹过仇玉杉那些令人作呕的行为——剥青蛙皮、泡温水、冷漠地看着生灵垂死挣扎，仇玉杉让他第一次认识到，不是所有的个体都会渗出血，比如青蛙。也不是所有个体都能感受到其他个体的疼痛。他的认识让他并不愿意与仇玉杉为伍。
　　仇玉杉从远处望着独自坐着的秋生，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机会来了。”
　　仇玉杉慢慢靠近秋生，语气带着一丝轻蔑：“你和随春生那个笨蛋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她又蠢又矫情，迟早会拖累你。”仇玉杉轻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渴望。
　　“不如和我一起做点新鲜刺激的事，怎么样？”
　　秋生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刺激的事？”语气中满是讽刺。
　　仇玉杉嗤笑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但他的目光让秋生浑身不舒服。
　　还是又张嘴了，真讨厌。
　　“你看，你和春生闹翻了，大家都不理解你。我才是懂你的人，只有我能体会你的孤独和痛苦。你在她面前做得多努力，最终还是会被伤害。我不会抛弃你，秋生。”
　　秋生知道，他是故意在挑拨，并不想回应他。
　　玉杉见秋生不搭话，眸子里的寒意更深：“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真正理解你。”
　　只要把秋生和他身边的人割裂开来，他们就会共同属于同一个世界了。只要两个人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那么他们就可以互相汲取温暖了，仇玉杉想。

　　秋生低声嘀咕：“我明明是为她好……我费尽心思挑礼物，结果她却说这些话。”
　　他越想越气，回到福利院后，把包装好的礼物随手丢到角落。礼盒上的字迹刺痛了他：
　　“随春生大笨蛋，生日快乐。”
　　秋生离开时，仇玉杉站在楼梯口，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留下的礼物盒。
　　“就这么容易放下吗？”他嘴角微微勾起，走过去拿起那个礼物盒，掂了掂重量。
　　等秋生回过头，发现礼物怎么也找不到了。
　　春生想找秋生，可是秋生这回，看了她就走，不搭理她。主动找了好几回，都堵不到人。
　　果然，只有人们愿意让人找到他们才会被找到。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总不至于还跟她闹脾气吧！再道一遍歉呗。
　　可是，等她回到福利院，她就看见了垃圾堆里的一个东西，让她难过和心寒了。那里有一张贺卡，被揉搓得很皱了，一看就是被粗暴对待过。上面还写着，“随春生大笨蛋，生日快乐。——秋生”。是秋生的笔迹，春生觉得头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浸到了心里。她觉得秋生一定会原谅她，因为秋生真的不是小气和会把事情放在心上的人。
　　虽然他已经好几天没搭理她了。
　　可是事实上，礼物贺卡都躺在垃圾堆里了。
　　他看见春生的时候，本来觉得事情过去了，还想拦住她，跟她好好聊一聊。
　　可是春生不看他，当他不存在。 “什么臭毛病？”，你埋怨我，还怪上我了？秋生的脑容量也不够用来分析春生的心思了。
　　秋生更忽略春生了了，结果春生更生气了。晚上坐在秋生房间门口。像个孤独的游魂、女鬼。秋生写完作业，打算出来透口气，被门口的一坨人，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吓我一跳。”
　　“我气不过，怎么就我一个人在生闷气。所以我要来问你，堵你，问你怎么回事。”
　　秋生被她的骚操作搞懵了，明明是她不理人还埋怨人在先，怎么现在倒成他的错了。
　　“让开，挡路了，活佛。”秋生没法从春生身上跨过去，干脆对她说。
　　春生不动弹，“不行，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不让。”春生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秋生，和秋生四目相对。
　　“什么问题？让给你机会也是问题吗？”
　　“你真是不识好人心——小白眼狼。”秋生感到心寒，瞬间就不想透气了，转过头去，背对着春生，想要推开门，进屋子。
　　春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牛头不对马嘴。见秋生要转身离开，下意识感觉从他腋下钻过，挡住门。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打算当你的作家，改行冲击门神了是吗？”
　　“你是想替代秦叔宝还是尉迟恭？”
　　“都怪你，全都怪你，讨厌你！”
　　“怪我什么？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你为什么把要准备送给我的礼物，扔到垃圾堆里！”春生情绪激动，抹着眼泪对着秋生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送你礼物，你是不是偷偷进我房间了？——还有，我有什么时候扔到垃圾堆里了？”
　　春生不理他，自顾自，一股脑把委屈顺着泪水都吐露出来了。
　　“还把自己的名额给我！我不需要。我不比你差劲！”
　　“那你到底想怎么？！”
　　“难道要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才是对你的尊重吗？”
　　“还是你认为，拿了第一我的水平就比你高很多？”
　　“你简直无理取闹！”
　　春生很少听到秋生吐露那么多话，她心里贱贱的想，要不再多骂两句？有一秒钟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来找事的。
　　“我无理取闹？”
　　“那你因为生我的气把要送给我的礼物扔掉就不无理取闹了吗？”
　　？？？“我没有扔过。”
　　秋生觉得自己太激动了，不符合自己的人设，调整了一下状态，淡淡地回应：“为什么你就这么执着，我扔没扔？”
　　春生没有办法跟他说出具体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总之她不高兴。
　　但得到了承诺，确定了他没有丢掉属于她的东西。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这张贺卡是怎么回事？”
　　“那我的礼物呢？”
　　秋生冷笑了一声，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被蹂躏得皱巴巴的礼盒：“如果我真的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去垃圾堆里捡回来？”
　　对春生说，“我不会丢弃任何一件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尤其是要给你的。笨蛋”
　　他快被气笑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脑子。
　　但是春生的眼泪还没有办法一下子收住。所以眼泪还在随着她的抽泣流下来。
　　但秋生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场面。但是也算是有长进了，没有被春生的眼泪带偏，拿出纸巾再抓着春生的头，给她上下左右擦那张脏兮兮的脸。
　　“本来长得就丑，一哭更丑了。”
　　“你才丑！”春生狠狠擦了擦眼泪，回嘴道。
　　秋生无奈地摇头，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