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对吧？对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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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最终事与愿违，门口的保安只是要求她和李亦打了通电话便帮她刷了门禁卡。
还是要面对的。
迈开腿，薛平进门往左手边走去。
好在初中部和高中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再加上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碰上前同学的几率不是很大。
——
薛平逆着离开教学楼的人流而上，一身花花绿绿的军训服在一众蓝白色校服中格外显眼。
她低头快步前行，没过多久就在初中部一楼的团委办公室门口站定。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李老师在食堂吃饭，估计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上去也是干等。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通气，薛平抬手敲了敲门。
——
“你好，我找冯涟老师。”
话音刚落，靠窗的右半边办公桌前，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老师抬头看向门口。
“我是。你是薛平吗？”
“是。”
“进来吧，刚把介绍信填好你就来了。”
新老师？
看起来像是刚毕业不久的样子，温温柔柔的，还有种稚气未脱的感觉。
薛平走到冯老师办公桌旁，一眼就能看到她办公桌上批改好的政治卷子。
看来还是身兼数职的那种。
趁着薛平走过来几步路的时间，冯涟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等到薛平在办公桌旁止步后交到了薛平手上。
“这是你的团员材料，入团申请书、团员证这些都在里面。系统这边我已经帮你申请转接了，你的系统账号和密码我稍后发到李老师那里。”
说完，又把桌上的一张纸递给薛平。
“这是介绍信。材料送到你们学校团委确认接收后记得把下面的回执交回来。”
也就是说，今天之后，薛平还是得再回来一趟。
意识到这一点，刚被她强行按下去的不安和想要逃避的冲动再次浮出水面。
“老师，拿到回执过后我可以邮寄过来吗？主要是这样来回折腾有点麻烦。”
薛平抓紧一线希望，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嗯……你最好还是亲自交回来哦。”
说着，冯老师对着薛平微微笑了笑。
“拿那么大个信封装这么小张纸条，快递还不见得会收呢。
顺便也多回来看看你们李老师，她对你可上心了。前天下午我刚在他们班上完课，还没走出教室呢，她就拿着手机小跑着过来，问我说你的团员转出材料最快多久可以弄好。
别看你们李老师平常严肃得像随时要吃人似的，其实比谁都热心。”
冯涟的声音带着一股甜甜的感觉。加上她温柔的笑容，这些都在恰到好处地抚慰着薛平的不安，也像是为她指了一条路。
——江临职高的放学时间是17:30，而旧都二中下午正课结束时间是18:00。
也就是说，李老师在那天看到她的消息之后特地等到打下课铃时直接跑去教室“堵”冯老师。
薛平从一团乱麻的思考中清醒过来。
她一直都知道李老师对她很关照，所以她一直以来都有些对不起李老师对她的这份关照。
但对李老师的歉意无法，也不能成为她逃避的理由。
咽了咽喉咙，她开口：
“我知道了，谢谢冯老师。”
“不客气～你上去找李老师吧，她这会应该回来了。”带着一点俏皮的语气，让薛平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某人。
曾湘现在应该准备上晚自习了吧？
我今天这么跟她说话，她之后会不会就跟我保持距离了？
不对。
我想她干嘛？
薛平突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谢过冯老师，薛平走出团委办公室，径直往三楼小办公室去。
——
刚在座位上坐下的曾湘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我这两天也没得罪别人啊？
不会是薛平这个小没良心的吧？
……不过她也没理由骂我啊？
再想下去都快被自己带迷糊了。
曾湘决定停止无意义的思考，从抽屉里把之前没看完的小说拿出来继续看。
——
这边，薛平已经走到李亦办公室门口。
在团委办公室的时候，薛平原本是想拿完资料以后直接以“突发有事”为借口溜走的，但冯涟的那番话多少有些鼓励到她。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兴许是因为其他没有晚自习值守的老师都下班了，一眼望过去，不难发现此时的办公室里只有李亦一人。
刚准备敲门，李亦正好抬头望向这边。
视线猝不及防地交汇，薛平故作镇定地首先打招呼：
“李老。”
李亦耳朵尖，听出薛平语气中带着的一丝心虚。她朝着薛平招招手，示意她赶快进来。
“杵门口干嘛呀？快快快，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去守那群小崽子了。”
“哦，好。”
薛平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走进来，拉开李亦旁边的凳子坐下，看起来像是刚捅了大篓子来认错的小朋友。
李亦看着眼前的薛平，心里有些难受。
这孩子，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每次面对她就是这样。
虽然在别人看来纯属就是薛平抗压能力太弱，但对于了解薛平的过往的她来说，薛平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
换作她是薛平，她可能当时就会狠心跳下去。
但如果她们以后每次见面都这样，那还不如别见了。
李亦思索着，开口问出目前为止她最想确认的一件事。
——
“听说你当班长啦？”
薛平猛地抬头，对上李亦的视线，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李老师的开场白是问起这件事。
而且，她还没有同李老师说过她的近况。
“我听你爸妈说的。”
像是猜到薛平的疑惑，李亦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
那应该是他们前两天就已经联系过一次了。
薛平了然，很不好意地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显得很是憨厚。
“嘿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选上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有点小小的骄傲和自豪。
自豪在于她终于有了些许进步，骄傲在于她没有让李老师太失望。
她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对吧？
想到这，薛平一下子松了劲，比起刚开始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很多。
李亦见状，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对嘛，我的学生出去了都是人才。”
像是在回应她心里的话，薛平在这个多雨的秋天感到一阵暖风吹过。
她又不好意思了。
——
一段对话下来，薛平先前的紧张感在此时已烟消云散。
于是李亦趁热打铁，开始关心起自己的学生来。
“当班长感觉怎么样？你之前都只是在做纪律方面的工作，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块。会觉得吃力吗？”
“还好还好，现在除了开会很多之外平常的工作其实跟以前差不太多。主要是我们的那个副班主任比较佛系，又选了个副班长，所以最终分到我头上的工作量就小了很多。”
“副班主任？”
“对，正班主任出差去了，听说下个月才回来。刚开学就只有副班主任在。”
正班主任出差？还下个月才回来？
嘶……
她的正班主任不会是那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的工作狂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亦顿时从关心学生的好老师转变成关心学生八卦的吃瓜群众。
“我记得……你是报的市场营销专业对吧？”
“对啊，怎么了？”
“你们这届市场营销专业有多少个班啊？”
“不算大专班的话，只有我们一个班。不过就算算上他们也只就有两个班。”
八九不离十了。
李亦心里开始悄悄打起小算盘。
尽量维持着淡定，先前在薛平身上的心虚现在已经尽数转移到李亦身上。
得赶快想个新话题，不然迟早会露馅。
“对了，你是不是还刚去就拿了军训标兵？”
“嗯，其实这件事还挺巧的。刚开始军训那天……”
——
还好薛平没有起疑心。
李亦彻底放下心来，继续和薛平交流近况。
一聊起天来，李亦便忘记了时间。
直到她班上的学生来敲门，李亦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去守晚自习了。
薛平也不好多留，便跟着起身准备回家。
“记得多回来玩啊。”临走前，李亦对薛平说了这样一句。
薛平点点头。
我尽量。
她在心里回答李老师。
——
晚自习上课铃才打了5分钟不到，偌大的校园里只剩下几个迟到的学生还在着急忙慌地往教室赶。
薛平转过头定睛一看，仍然挂着一点残阳的天空和地面亮起的路灯正好形成一幅油画般的景色。
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色。只不过以前的她每次在面对这样的情形时内心只会剩下慌乱，因为那代表着她为数不多的迟到。
而这次倒是可以停住脚步好好看看。
驻足原地欣赏了好一会，薛平才转过身子，继续快步往校门口走，但身形已经比傍晚刚进来时自然许多。
——
拿着没批改完的卷子和课本走进教室，原本吵吵闹闹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下来。
要是胆敢扰乱李老师的课堂纪律，那就等着抄单词加写检讨书写到手软吧。
李亦环视一圈，满意地走上讲台，拿过旁边的凳子坐下。
仔细把剩下的卷子改完，李亦接着又开始备课，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别的。
——
总算是熬到晚自习下课。
刚回到办公室，李亦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点进置顶对话框，两个拇指在屏幕上飞舞
——“大忙人，你几时出差归来啊？”
点击发送。
刚准备退出聊天界面，李亦的手机微微震了一下。
没想到这次对面几乎是秒回。
“30号”
“怎么了”
还有心情回问，看来是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挺好，你回来刚好赶上放假。有空吃个饭？我俩好久没出来聚了”
“……”
“也就不到一个月而已”
李亦隔着屏幕都能直观地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嫌弃。
不过她并不急着回复。
果然，过了几秒，对方又发来一条：
“我这两天事有点多，顾不上选地方，具体的你来定”
“那就3号在老地方”
“好”
李亦决定先忍一忍，管住自己的嘴和手。
这种事隔着网线说多不好，还是得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才稳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对吧？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