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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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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绮瑾直到坐上了责编开来的车之后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那么早出门。
“清醒一点啊故知老师！！”一边的责编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丝毫没有想要管她死活的意思。
而许绮瑾则被晃得晕晕乎乎，“啊……嗯，我挺清醒的，别晃了亲爱的，有……有点想吐。”
责编猛地收手，“别，你千万别吐我车上，我上周刚洗的车。”
责编名叫温浔千，名字听起来温柔似水，但本人确实个十足的急性子，做事情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留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上挑的眼型和半永久红唇看上去有点凶。
约定好的时间在下午四点，而现在……
“温大责编，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只是刚过早上十一点！！！”许绮瑾在驾驶座上痛苦地吐魂。
“你看你，又熬夜了吧。”
“出门见金主，你不好好保养也就算了，你甚至都不愿意为了你的钱早睡哪怕是一个晚上。”
责编叹气。
“本来我睡到下午两点起来也是精精神神的嘛。”
许绮瑾垂死挣扎。
“少废话，带你去化妆做造型。”温浔千打量了一眼许绮瑾的穿搭。“服装还可以，但你好歹也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头发吧。”
许绮瑾扯了扯衣角，扣好安全带端坐在副驾驶上不说话了，一副安静乖巧任凭摆布的模样。
车驶出小区，许绮瑾渐渐在一路的颠簸中阖上了眼睛，直到鼻尖嗅到了南瓜饼香甜的味道，梦中的她狠狠地咬下一口，却咬了个空，反倒把自己给磕醒了。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眼前还蒙着一层白雾似得，她的肚子随着香气叫了两声，才发现食物的香味不是来自梦中的错觉。
缓了好几秒，许绮瑾才想起来自己还坐在温浔千的车里。
她没睡醒而懵懂的表情配上这张看上去像是才十八九岁的脸倒像是不谙世事的学生。
温浔千在第一次见到许绮瑾的时候还在想，她要是没有画画而是进了娱乐圈，也可以靠这张脸得个白月光女神的称呼。
看着眼前这张几年都没怎么变化的脸，温浔千不由得感叹，岁月果然还是饶过了某些人的。
她将自己手里拎着的南瓜饼和豆浆递了过去，“刚给你买的，先吃点垫垫肚子吧，现在也不是早餐时间了，待会化妆做造型还久着呢，真怕你饿晕在化妆间。”
许绮瑾只顾着接她递来的食物，笑嘻嘻的。
“谢谢你我亲爱的编编——还是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温浔千伸手摇下车窗，“你别把东西撒我车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许绮瑾吃完饭才有心情去看外面的景色。
温浔千带她来的地方环境还算不错，周围的绿化看上去像是时常有人在精心维护着的，被剪出一个个精巧的造型。
车前是一栋三层的小楼，纯白的外墙上被人用不同色彩的油漆刷上“VK工作室”的字样。
大大小小的彩绘不显得混乱，既引人注目又别具特色。
霓虹灯带沿着涂鸦彩绘弯曲成不同的形状，此时还不是开灯的时候，许绮瑾也无法想象小楼在夜色之下的光彩。
“走吧。”温浔千锁好车，绕到许绮瑾的身边，抬头看着眼前的小楼感叹。“要不是我有朋友在这，可约不上今天的位置。”
“咱俩今天好好表现，说不准还能要到我男神女神的签名照。”
……
两人踩着三点半的时间走进茶馆，穿着浅绿色旗袍簪着发的服务生将两人引向提前预约好的包间。
三人停在门前，服务生轻轻敲了敲门，才伸手请两人进入。
原本许绮瑾和温浔千都以为她们到的足够早了，清影娱乐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提早半个多小时就到位，却没想到对方打了她们个措手不及。
半掩着的门被推开，她们才发现茶桌的一边已经坐了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其中一位侧着头在看窗外的竹林，周身的氛围冷冷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位则正在整理一沓文件，虽然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感觉却是个很和善的人。
两人的侧脸逆着光，看不清样貌，但很显然都是正式打理过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许绮瑾凝视着对方的侧颜，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整理文件的那位年轻男性应声转头，脸上的笑容可以算得上热情而亲切。
直面到这表情的温浔千只觉得背脊一阵恶寒，总有种被图谋不轨的人盯上的错觉。
她一下子停下脚步，等慢她一步的许绮瑾与她并肩时，她侧头轻声耳语。
“看他这表情，总觉得版权的价格会被压得很低，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等等条件更优越的金主……”
转头也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抬步快走两步，嘴上说着道歉的话。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两位久等。”
对面的人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不晚，是我们来太早了，失礼了。”
他伸出手想要同温浔千相握，“百闻不如一见，温小姐，幸会，我是裴总的助理，鄙姓肖，您叫我小肖就好，今天由我来代表清影娱乐和你们商讨《少年游》版权相关事宜。”
另一边，还没等温浔千同肖特助握手，就被先前他身侧男性的声音打断了对话。
在温责编没有注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窗的人默默将脸转了回来，金丝眼镜下的眉眼温和，唇角勾着笑意，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从门后走来的人。
嗓音温润清越，像是含着不化的蜜糖。
“阿瑾，好久不见。”
温浔千控制不住地将自己的目光一寸寸挪向发声的人，却又强行扭转回自己的注意力。
“肖总，幸会。”
总算还是握住了肖特助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许绮瑾看到他的面容时有些错愕，随后又平静下来，就像是面对一个还算熟悉的，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她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狡黠笑意，叫出了曾经对他的称呼，“好久不见，阿音同学。”
裴云舒的呼吸一乱，脸颊和耳廓都升起红霞，他狼狈地侧过头，不想让许绮瑾看到自己凌乱的表情，本来清冷的容貌却在此时柔软起来。
两人的动静并不算大，但说话的声音依旧被旁人听了个分明。
温浔千吃瓜的神色都没能被完全掩盖住，而肖特助这几天早已习惯了老板面对许绮瑾时的异常，见怪不怪地邀请温浔千到一旁详谈。
温浔千不放心地看了几眼两人，许绮瑾示意她自己没事，让她安心谈合作，她看了看两人一副旧相识见面的样子，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也不做那个不识趣的人，跟着走开了。
靠窗边的茶桌上终于还是只余下两人在面对面地坐着，相对无言。
裴云舒依旧是扭头看向窗外的姿势，一副高冷霸总淡定沉稳的样子，只是右手的食指不自觉地轻轻敲击着木制的桌面，透露着一种明快的节奏感。
许绮瑾知道他在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每次他在敲击时总会有一种节奏感，哪怕他的表情控制地再好，桌面上的细小节奏依旧将他此时的情绪透露得清清楚楚。
旁人或许察觉不到些什么，但许绮瑾在从前的时候便总能听出他乐声之中的情绪。
见他不说话，但节奏中依旧张扬地表现着的雀跃，许绮瑾先开了口。
“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了吗？”
裴云舒慌忙转过头，“不，不是，没有不喜欢你这样叫，只是，只是……”
太久没见，再听到你这样叫我，就好像我们之间的时间从来没有减少。
他默默把后半句咽下喉间，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想要喝点什么吗？”
“珍珠奶茶，有吗？”许绮瑾沉默半晌，终于还是决定放过自己，她一向不喜欢喝茶。
虽然在茶室喝奶茶好像有点奇怪，但既然都是熟人，也没必要遵守这些形式上的社交礼仪，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裴云舒没有答话，却是慢慢舒展眉眼露出了笑容，他侧身从一旁拎起了一个打包好的奶茶袋子，透明的袋子里装着的正是许绮瑾想喝的，他将手上的奶茶递过去。
“有。”
许绮瑾伸手接过奶茶，没有问裴云舒从哪买来的，又怎么知道自己想喝。
就如同从前习惯的那样。
许绮瑾将奶茶插上吸管，狠狠吸了一口，没急着讲话。
反倒是裴云舒没忍住先开了口，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调侃语气“你不想问问我今天为什么会在这吗？”
许绮瑾闻言抬起了头，眼里的疑惑分明，“难道不是代表清影公司过来商谈《少年游》影视版权的相关事宜吗？”
她没等裴云舒回话，紧接着又接了一句。
“还是说，你今天不只是想和我说这个？”
裴云舒的神色有些许沮丧，“你明明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许绮瑾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捧起奶茶杯子望向窗外，不再将视线落到对面人的身上。
落地窗外人工造景的园林里，竹枝郁郁葱葱，偶有鸟雀驻足，又簌而飞去，只余竹叶轻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