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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齐小姐中意的童举人,除了家境这个缺点,本人有才有貌,身长六尺,仪表堂堂;所以齐小姐对这个专为自己举办的赏花宴并不待见。
      母亲邀请了青年才俊,她就邀请更多的妙龄少女。
      县里人家接到帖子,积极响应。
      县令夫人拗不过女儿意愿,重新设置了赏花宴环节,暗地里给童举人铺路、拓展人脉。
      何欢和梁羽云回来时,宴会已经开始了。
      主家发了纸笔,让大家就眼前的花和景作诗和作画。
      刚好,童举人擅作诗,齐小姐擅作画。
      齐县令现在的府宅是其在连任县令后,就着手在祁县置办了大宅院,占地面积不小,园林布置更是大手笔。
      宅内有一池塘,其中安置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太湖石扮作假山。府中沿着池塘中轴线,在两边起了檐廊,将之分做两片区域。
      男女两方被分别安置在两边,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梁羽云见何欢好奇,拉了对方手,悄声绕过池塘,走到连廊处,透过墙与池塘衔接处的空隙观察隔壁。
      何欢好奇的看着那些洞隙,透过孔洞看对面显得小小的人影。
      作鱼的百年时光里,何欢见过很多人。
      有寺庙里的僧人,有上山参拜的香客。
      那时,人都站在岸上,它在水里,只能仰望,斜斜地看出去。
      何欢初时惊奇地与小伙伴分享,原来人都是斜斜的。斜斜地立在水之上,斜斜地站在天之下。
      山茶轻快的撸着它鱼身,说人是和它一样直直的立着的。视角不同,看到的景象便会有差异。
      就像现在,她透过小小的孔洞看出去,所有的人都又变得小小的。
      “那,阿欢将来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呢?”
      梁羽云头搭在何欢脑袋上,也看着对面,轻声问道。
      “夫婿?”何欢歪脑袋,很是疑惑:“你们为什么都说我要找夫婿呢?”
      寺庙里的僧人都没有夫婿、她的小伙伴们也都没有夫婿。
      明明大家都没有夫婿啊,为什么变成人后,大家都说她要找夫婿?还要为了找一个好夫婿,各种努力、筹谋、算计?
      那些复杂的问题,跟她一个记性差的鱼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到了年纪,都要找夫婿啊。都说嫁人是女孩子第二次投胎,如果,有选择的话,当然要慎之又慎,找个合心意的。”
      何欢瞅了瞅认真的梁羽云,也认真道:“梁姐姐一定能找到心怡的夫婿。”
      “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谢谢。”梁羽云眯了眼睛,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有个哥哥,今年十九了,高大英俊,还没对象哦。”梁羽云突然说起了自己哥哥,自夸让她脸红了下。
      “我有两个哥哥。”何欢开心的接话,也跟着介绍:“他们都有对象了哦。”
      “我的意思是,你想见见吗?”梁羽云直接说了出来。小姑娘接触后,甜甜软软的,好喜欢。哥哥也会喜欢的吧。
      “啊?!”何欢疑惑,这是互相介绍哥哥吗?可她哥她不一定能约出来唉。
      “他也参加宴会了,你等着,我指给你看,你先看看,中不中意。”梁羽云说着,认真起来,仔细透过墙洞找了起来。
      “啊,在那里!个子最高的那个就是我哥。”梁羽云眼前一亮,让何欢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
      何欢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玄色竹纹的长衫、昂藏笔挺的身姿、饱满圆润的头型、温文尔雅的笑容,书卷气十足。
      哈!熟人!苏远!
      这就是书上讲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
      “梁姐姐,你哥哥是那个黑衣服旁边的哥哥吗?”何欢笑眯眯的仰头问人。
      “对,就那个青衣服的。”梁羽云肯定道。
      “怎么样?长得帅吧。”梁羽云笑眯眯的,对自家哥哥的大高个很自信。
      “那那个黑衣服的,你认识吗?”何欢也笑眯眯的去挽小姐姐胳膊。
      梁羽云心里戈登了下:“你是讲苏公子吗?”
      “我听说弟弟说,苏府是当地大族,他们家大少爷苏远,才名远扬,是祁县有名的天才。”
      梁羽云内心有些挫败,苏府大公子苏远,祁县的人都听过,祁县少女们最想嫁的郎君,各府夫人心中的理想姑爷、金龟婿。
      她也曾少女怀春过,苏公子仪表堂堂,还是她哥友人。她曾借她哥名头,见过面,但人家直接明言:先立业,后成家;高中前不考虑儿女情长。
      呸,不就是没看上嘛,说的好听。真不考虑,天天往秦府跑,送花讨佳人欢心的,是鬼啊。
      “苏远公子嘛,十五岁就考上秀才了,少年才俊。”
      “不是说,他考举人,考了两次都没有中?”何欢好奇。
      “呵。”梁羽云挂上虚假的笑:“听闻苏公子今年才十九,还未及冠呢。这科举路漫漫,有的是时间。”
      “而且听说此次府试,恰逢大雨,苏公子感染了风寒,才发挥不佳。可不是才学原因哦。”
      “妹妹是看上苏公子了?”
      “想认识一下嘛。”何欢搅着双手,忸怩作态。
      “我听闻,苏公子早有心上人了。”梁羽云脸上没了笑意,难道真如其他姐妹讲的那样,这女子就是想攀高枝?
      何欢眨眨眼,他有心上人了?哈!搅黄它!我要他从内心感到痛苦!
      何欢仰头眨眼,微笑卖乖。
      梁羽云已不开心了,转头向宴会场地过去,“前面诗会,拔得前筹者,会被带到台前亮相。到时,你就能见到了。”
      何欢开心的跟在后面往前走。
      前方的诗画已经比出结果。
      众人对赏花会举办目的心知肚明,皆默契地称颂主家齐小姐的画作精美绝伦、栩栩如生,认同她的画为第一。
      诗词方面却没人让步。
      少年义气风发的年纪,周边不仅有许多妙龄少女,还有同龄人比着,各自暗自发力,词藻华丽、花团锦簇,明明是赏秋景、夸秋菊;愣是显得比着春日百花盛开还热闹。更有家境好的,借花喻人,明面写景,暗里自夸。
      新晋童举人未竞争过其他同窗,侥幸得了第三名。但在与心上人通气后,他也不生气。
      童举人笑着站出来,提出本次宴会,佳作频出,不如把它们汇集到一起,请县令大人作序,出版成册;也好叫其它地方的文人知晓祁县的才气。
      众人交口称赞,齐夫人也笑着默许了,让下人都赶紧收好各位才子的大作。
      何欢坐在人堆里,看着诗、画前三名聚于台前,死死盯着苏远。
      苏远的诗作得了第一名,唇角微扬,站于前台,乐呵呵的将得的彩头奉于“小青梅”。
      苏远本想拉着佳人寻处僻静地儿聊天,以慰相思之苦,但下方投来的视线过于灼热,让人忽视不得。
      “如云妹妹,那位姑娘你认识吗?她一直盯着我。”
      秦如云也许久未见到苏远了,乍一见对方撅嘴蹙眉的委屈样,只觉新鲜好笑。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标志性的红脸蛋,是“何二小姐”啊。
      “你这人可真是自信。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在看你?也许她是在看我呢?”
      “她看你也不行。”苏远展开折扇,人凑过去,以扇作遮掩。
      “我吃醋。”
      “噗!”秦如云笑了,“那是何府二小姐,何明珠的妹妹。”
      “我之前帮过她,她就总爱黏着我。”
      “你不是与何明珠最不对付了吗?”苏远惊讶的转过头,扫了几眼何欢。
      何明珠长相大气明艳,如明珠般璀璨动人;那丫头瞧着就小家子气感觉,真看不出姐妹俩之间的相似处。
      “我与她姐不对付,与她又没干系。我人好,不行吗?”
      “小姑娘可乖了,又软又甜,要给你引荐下不?”
      “不不不。”苏远扇子一拢,挥舞摆弄,“我有你这么个大美人作陪,哪有余光去看别人的?”
      “油嘴滑舌。”秦如云抿唇,眼睛瞟向下不看人,心里却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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