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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入狱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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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班的地牢只有幽蓝色的烛火照亮角落的一小块地区，阿罗忒斯却缩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她那双闪着暗光的竖瞳眼睛。
就算门外有人驻足，她也只是盯着前方的墙壁。
武器被夺走，就算在手里，也没有机会逃脱，现在该怎么办？她也不清楚魔苟斯的态度又是如何……
真的，还不如直接淹死在那条河里……
她垂下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石砖地上，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先假意同意索伦——等爬上塔之后再砍他也来得及。
不过魔苟斯怎么会是这样的形态——他这位大人物，不应该和书里写的一样，和山差不多高吗？怎么变成了人类体型大小。
无波的目光扫向囚笼外，原本路过悄悄打量她的奥克一个个缩回脑袋，连忙快步离开牢笼区域，她所在的地牢又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
石缝渗出的水珠第七次坠地时，铁栅外响起了皮靴碾压骨渣的脆响。阿罗忒斯数着来者的步频——比奥克轻盈，比人类滞重。她将后脑抵住石壁，竖瞳在黑暗中调整焦距，来人黑袍下摆的银线刺绣正在流动魔光。
“他们给你送过三次水。”来者卸下门口的锁链，用足尖拨走地上的陶碗，清水在容器倾斜时泛起不自然的涟漪，“但看起来，似乎你宁愿舔石砖上的冷凝液？”
阿罗忒斯的指甲在腿侧的地砖划出五道白痕，这是她“入狱”以来第一次变换姿势。对方袖口露出的手指让她想起河底错失的那枚金环，而胃部突然抽搐着提醒她还处在饥饿中。
黑袍男子蹲下身，铁链在地面拖曳出鬼魅般的轨迹：“魔苟斯陛下欣赏你的顽固。”他似乎是故意让尾音沾染蛊惑，“但更欣赏能够清晰认清现状的人。”
“……咳…”
许久没说话，阿罗忒斯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像是灌满了沙砾，“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这些话，还是免了吧。”
索伦原本只是对这位引起魔苟斯注意的黑发女子稍微好奇。昨日早晨时，原本还在王座上，紧握着王座扶手低头沉思的魔苟斯突兀抬起眼睛，下一秒消失在安格班，过了一时回来后他左手的袖子已经被刀刃砍断半截，手臂上也隐隐约约渗出血液，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还惊奇于谁能伤到这位阁下，他微微一瞥，看到魔苟斯肩膀上扛着个人型生物，被黑发挡住脸庞，从身形依稀分辨出应该是个女性——而出现在安格班的女子一定不会是那些远在贝烈瑞安德的精灵。还不敢有任何埃尔达们敢独自一人来到安格班。
他未继续看下去，魔苟斯将人带到地牢里后便扬长而去。
而在她醒来后，徒手掐死五个试图给她戴上枷锁的奥克后，魔苟斯下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阿罗忒斯勉强抬眼看过去，从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吸气声。索伦挥手将地牢门边的烛火点亮，才看清她的面容。
黑发女子的下巴瘦削，一双深蓝色的眸子藏在发丝中，虹膜纹路如同冰层下的裂痕，在光线变换时会泛起幽暗的金边，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而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淡青的血管。
她的嘴唇因为缺水起皮，没多少血色，却更加凸显出那对眼睛的奇特：眼尾微微上挑，却在放大成孩童般的圆睁时显露出脆弱的裂隙——像淬毒的薄冰，明知触碰会划破手指，仍让人忍不住想测试它的锋利程度。
整体来说，这张脸更有一种危险的脆弱感：越是可怜，越是可怖。
但在这一堆诡异生物中，她此刻倒是俏丽得出奇。
女子身上的银甲折射着地牢烛火，在石壁投下蛛网状的阴影。索伦屈指轻弹铁栏，声波震落她长发发梢凝结的水珠。
“五个奥克的命换一天清净，这买卖很划算。”阿罗忒斯转动眼珠，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低笑。
她说话声音微弱，使得索伦不得不轻微俯身去听。饿了半天的阿罗忒斯不知何处来的力气，伸手掐住他的手腕，冰冷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时间愣在原地。
也许是他第一次与近距离接近这种类人类生物，也许是黑发女子看起来足够虚弱憔悴，他没有立刻甩开她的手。
“你在模仿他的姿态。”女子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开口，破裂的声带震动着空气，“弯腰的弧度，停顿的呼吸频率......”染血的指甲划过他的手指缝隙，“可惜瞳孔收缩慢了半拍。”
索伦缓慢眨动双眼，右手将阿罗忒斯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扯开。“陛下留着你，允许你存活，只是因为你尚有价值。”
“呵呵……”她徐徐躺回原位，动作带来身上剑兰的冷香，那是与这片枯冷地牢绝不相配的气息。
索伦突然开口，“能伤到那位大人的存在，整个阿尔达不五个。”
阿罗忒斯并未正面回答，将后脑抵住石壁，之前和魔苟斯打起来时，后背被魔苟斯触碰过的地方正在发烫。
“你也在模仿他的力量波动。”
这句话轻得像在评价劣质赝品，但瞳孔的收缩却出卖了他没掩盖好的兴趣。
滚吧……莫名其妙的。
她为了减少耗费精力没说话，在心里骂了一通，随后闭上双眼。
“看来我的副官对你很感兴趣。”
索伦见魔苟斯到来后，自觉垂首退至他的身后，“陛下，我听说这位客人杀死了不少守卫，前来查看情况。”
演的真好，呸！
被掐着下巴强灌了半碗水后，阿罗忒斯的喉咙舒适了不少，清水随着她的嘴角流下，紧接着魔苟斯扯住她的手腕。
黑暗君主拉扯手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让脱臼声清晰可闻，又不影响血脉流动。他强迫阿罗忒斯以一种仰望的姿态抬起头颅。
“你的身手还算入得了我的眼睛……我尚且原谅你之前那些幼稚的小打小闹。”
“选吧。”是成为安格班新的魂火熔炉——还是...”血瞳直直凝视她的眼睛，“在重铸中保留可悲的自我意识？我会将你铸作成最完美的兵器。”
“咳……咳咳！”阿罗忒斯忽然挣扎起来，魔苟斯掐住她的咽喉，将她抵在墙壁上。
“我选择……”她的声音仍然很微弱，握住魔苟斯手腕的力度像要捏碎自己的掌骨，“让你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阿罗忒斯借着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将藏在腰侧的匕首刺向对方的胸膛。而魔苟斯只是冷着面孔注视着她的动作，将她丢在地上。
“这种武器能够伤到我分毫？我也拥有足够的耐心和你耗下去。”
他拔出匕首，随意丢在地上，立刻被火焰吞噬殆尽。而地上的黑发女子安然不动，未给任何反应。
魔苟斯又等了片刻，冷冷盯着她，也在怀疑阿罗忒斯是不是真的没了气息，让身后的索伦前去探查。
“……”
索伦俯下身，将阿罗忒斯的脑袋翻过来，手指警戒地试探鼻息——很微弱。对上魔苟斯带着愠怒的眼神后斟酌开口。
“陛下……她，她还活着。可能因为没有及时进食，饿昏过去了。”
“……”
魔苟斯却忽然挂起讽笑，“果然还是不完美的造物……把她弄醒，就算是撬开她的嘴也要把饭喂进去，我要她活着。”
——————
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她迅速睁开眼睛，挥手打开朝她伸来的手，几秒内立刻和来人拉开距离。
“啧……还真是不安生。”
没几步她就跌落在地上，脚踝已经上了枷锁，连带着手腕也被桎梏，黑袍男子负手站在牢笼内，凝视着她的狼狈。
鼻翼耸动，能闻到一股肉焦味，男子趁着阿罗忒斯愣神，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将她丢到石床上。
“陛下还要留着你的性命，就算是你想死也不行，乖乖把饭吃完。”
索伦边蹙着眉，用上些许力气，掐住她硌手的下巴，原本还以为女子会挣扎，反而颇为听话地顺从张口，双眼微抬，飞速瞥了自己一眼。
副官……魔苟斯的副官，早知道来之前多看点历史书，黑暗魔君的副手，这家伙不会是索伦吧？
黑发女子的眼睛里快速闪过很多情绪，索伦挑眉看着她立刻愤恨瞪了自己一眼，并且同时，在他抽离勺子的时候用力咬了勺柄一下。
本以为她会吃的很慢，一勺喂下去后很快就咽下，过程顺畅得让索伦怀疑她之前的反抗都是强弩之末的伪装。
行吧……至少闻起来是正常的肉，反正自己也吃不出味道，主要是她真的饿了。
阿罗忒斯咽下一口煎肉块后，眼神又飘到门外又在偷偷打量的奥克身上——至少这些奥克看起来比她之前遇到的稍微顺眼一点，但也没好看到哪去。
索伦看着她咀嚼的速度忽然慢下一瞬，也跟随着女子的目光看去，轻轻一瞥让那些奥克们吓得马上继续干活后，满意转头，“继续吃完。”
很快她就吃完了满满一盘的肉，嘴角沾到一点肉屑，阿罗忒斯微微抿起下唇，用舌头舔掉，竖瞳猛然紧缩，如同极地冰焰凝成的竖线。注意到索伦还掐着自己的下巴，嘴角陡然挂上淡笑，碎发扫过苍白的脸颊，一口咬上他的手腕。
牙齿嵌入腕骨时，喉间溢出的闷笑震得他银甲发颤。
黑发扫过他青筋暴起的手背，尖齿刺破皮肤的速度比毒蛇吐信更快——直到尝到铁锈味的刹那，她才松开下颌。
吃痛甩开后，索伦看着女子嘴角染血，眼瞳还是毫无波动，紧接着又随意用舌尖顶了顶犬齿，那枚染血的牙在阴影里闪过光，她的瞳孔随即收缩成极细的冰蓝裂隙。
普通的铁锈味，我还以为会不一样呢…看什么看？谁叫你靠那么近……活该！
看到索伦有点狼狈地甩袖离去，阿罗忒斯难得好心情地笑出声。
吃饱后酸涩的大脑终于有力气再次运转：如果现在她能看到魔苟斯，以及还不是魔王的索伦，那么自己身处在第一纪没错——该死的萨茹曼！这家伙死就死算了，把自己送到第一纪干什么？
苦恼地捂着脸叹气，阿罗忒斯直挺挺倒在石床上。
好吧，第一纪，这个时候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清楚，唯二认识的精灵是第一纪的：格洛芬德尔和……迈兹洛斯！
对啊——迈兹洛斯！
阿罗忒斯又扑腾起身，盯着铁栏外。
迈兹洛斯是不是被魔苟斯吊着悬崖上？对……他手腕上的疤，说明应该是自己救了他，难不成就是自己回到了第一纪元才有了后面的变动？维拉在上，好邪乎。
不管怎样，现在有了一些眉目，自己要出去的话得答应魔苟斯的请求，至少现在中洲大陆的所有生物都对她的来处一无所知，好到实在不能太好，魔苟斯那边……找个理由糊弄？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
昨晚听着滴水声，睡得断断续续，阿罗忒斯很早就去睁开了眼睛，将掌心贴在石壁的裂缝处，当铠甲与石面摩擦的锐响刺入耳膜时，她已挺直脊背，立在牢房中央，半边身影浸在安格班的永恒阴影中，遮住了半边苍白的脸颊。
魔苟斯这家伙不忙着打架吗？这么闲，天天往地牢这里跑？
“看来……饥饿似乎磨利了你的顽固？”
苟斯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嘲讽。身影从黑暗中浮现。
她任由对方掐住自己下颌，眼睛里没透出恐惧。“归顺你，我倒是能有什么好处？”蓝色竖瞳冷冷盯着他，
“好处？”，魔苟斯松开手，尖锐的手指用力划过她的下巴，激起一阵微弱刺痛。“我可以修复你的缺陷，你的力量本就不完整，完全仅凭着杀敌的欲望而活。”
“完美？你所谓的完美，就是像你一样，被维拉追得四处逃窜，躲在安格班的阴影里？”
前一句是伪装的话，这话的确是她真心想骂的。
魔苟斯的瞳孔骤然收缩，铠甲缝隙中渗出几缕黑烟，但又很快压制住了怒气，声音依旧平静。“你不过是个残缺的造物，你的力量，你的存在，都不过是混沌中的碎片。”
“我又该怎么相信你的话？毕竟我可没有沉没的退路……”她低下头，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立即抬头微微收紧眼眶，“毕竟对您来说，我只是一个随意可以编排生死的意外。”
像毒蛇吐信般在空气中游弋魔苟斯向前迈了一步，足下的石砖瞬间熔化成岩浆，又在他的意志下重新凝固。
“意外？”
他声音低沉，有点像地底深处的熔岩涌动。“你体内有着我的本源之力，阿罗忒斯。你以为维拉为何要将你裁剪？为何要将你……塑造成还有缺陷的身形？”
阿罗忒斯只感觉脊椎骤然发烫，仿佛要撕裂她的血肉：这可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可以让你完整，”魔苟斯的黑焰划过她的衣角，带起手腕的一阵刺痛。
“也可以让你永远以这具残破的躯壳死去。”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似乎灼烧着耳膜膜，“选择权在你手中，我的半身。”
魔苟斯来的突然，走的也悄无声息，过了好半天阿罗忒斯才确认这位黑暗魔君已经从地牢里离开，毕竟他的衣服几乎黑得和地牢融为一体。
“呃——半身，好恶心的说法……”
她捂着脸，坐在石床上叹气。
不过……也算是稍微打消他的一些怀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入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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