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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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正逢周六日，地锅鸡店里生意爆火，尚云赫和宋哲赶过去就已经没位置了。
尚云赫二话不说，直接从旁边小超市老板那借来一张桌，转头又直接走到地锅鸡后厨。
几分钟后，尚云赫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店伙计，伙计手里端着锅。
宋哲星星眼望着尚云赫，“三哥？你打劫成功了？”
尚云赫没搭理他，跟伙计说了声谢谢。
伙计无奈道，“尚老三，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尚云赫摆摆手，“下不为例。”
其他桌上都拖家带口的，只有他们两个年纪轻轻看起来还挺像无所事事的社会无业游民，大冬天在外面吃东西。
锅沸腾后，尚云赫夹了一筷子给宋哲。
“今天多亏了你。”
宋哲目瞪口呆，笑嘻嘻地拿起筷子就要吃，“这多不好意思。”
他低头看清楚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瞬间笑不出来。
“吃啊。”尚云赫面不改色，“多好的东西。”
宋哲黑脸。
鸡屁股算什么好东西。
宋哲默默把尚云赫口中的好东西放在一边，重新从锅里捞出一块美味鸡块，“三哥，你说尚叔找你要说什么？”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尚云赫头都没抬，一口接着一口吃。
今天从早上出门起，一直到现在，他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点六的大男人，就吃了两个小面包，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宋哲看了眼尚云赫，“我觉得是好事。”
“什么？”
尚云赫稍感兴趣的掀起眼皮。
“我感觉是尚叔给你张罗相亲那事。”宋哲说，“前两天吃饭的时候，我听我妈说，有个不错的姑娘，打算去给你说说。”
尚云赫一口青菜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卡着他咳的满脸通红。
宋哲一看，差点吓坏了，连忙给他倒了杯水顺顺。
“不是三哥，你怎么激动成这样？”
尚云赫无奈朝宋哲双手合十作揖，“替我求求你妈，没事别把心思往我身上放，我对相亲过敏，什么过敏反应你知道吧？”
宋哲直愣愣望着突然有些跳脚的男人。
“相亲不好吗？遇到合适的还可以结婚，小时候玩过家家，我最喜欢结婚了。”
尚云赫心里直嘀咕：过家家能和真结婚一样？
“要结你结。”尚云赫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是光棍？你妈为什么不让你相？”
“什么光棍？我这是黄金单身汉。”宋哲美滋滋吸溜一口鲜美鸡汤，“家母说了，给我留意着呢！三哥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被宋哲这么一说，尚云赫也感觉他老爹找他要说这事，于是开始故意放慢吃饭速度。
宋哲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实在扛不住，拿着尚云赫递来的钱付了账，直接闪人。
冬日午夜，街上空无一人。
宋哲走后，尚云赫一个人喝了瓶啤酒，虽然现在寒风习习，但他身上热烘烘的。
他长舒一口气，“痛快！”
四周寂寥无声，夜的孤冷让人看起来更加可怜。尚云赫推开家门，紧接着便迎上父亲困倦却还在强撑的脸庞。
尚云赫呵呵一笑。
酒气随风飘荡，尚勋不自觉皱起眉头，“喝酒了？”
“小酌两口。”
尚云赫转身关上门。
老爷子低声说了句“你小子”，“这么怕我找你谈？”
尚云赫耸耸肩，“我活了三十二年，您老统共正儿八经找我谈的就两回，一次我妈死，一次我大哥抢救无效去世。”
他内心毫无波澜，嘴角噙着几分不走心的弧度，“照这概率推测，八成也没什么好事。”
尚勋拿起手中的拐杖，没使什么劲，朝尚云赫大腿敲了一下。
“那你推测错了，这次还真是好事。”
尚云赫停下脚步，脸上的无所谓意味也没了，声音严肃认真，“那就见见吧。”
尚勋愣住，随即难掩高兴，“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知道了？”
“您老忘了我跟宋哲什么关系？”尚云赫轻笑。
尚勋几乎要拍手叫好，“我正发愁怎么跟你开这个口。”
尚云赫阴阳怪气的“哟”了好几声，“还有您老不好意思的事呢？”
“你少不正经。”尚勋交代，“就这周六下午，明天你叫宋哲，你们一起去市区买两件新衣服，到时候人家姑娘来了咱家，你管好自己的手脚。”
尚云赫汗颜，“那您找两捆麻绳，直接把我手脚给绑住？”
尚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尤其不能油嘴滑舌，动手动脚，要绅士一点。”
“嚯？”尚云赫哭笑不得，“我在您老眼里，原来是那种看见女孩就耍流氓的混球啊？”
尚勋瞪了他一眼。
尚云赫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听老爹叮嘱。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一块过日子了。”尚勋意味深长道。
尚云赫左耳进右耳出，漫不经心点点头。
“溪柔今年也上大学了，你不用非把自己当成她爸，把自己困住，最后孩子大了，耽误的还是你自己的事。”
尚云赫已经灵魂出窍。
许久不见旁边的碎嘴应答，尚勋偏头，“跟你说的你都记住没？”
尚云赫点点头，“只要跟我相亲的不是猫咪小狗，我肯定保证自己不动手动脚耍流氓。”
尚勋：“……”
说了一堆，全白说了。
第二天，尚勋起了大早，桌上放着从保险箱拿出来的两千块钱，等着七点半尚云赫来吃早饭的时候，把钱给他，让他去买件新衣服。
结果一直等到八点也不见尚云赫人影。
去了编织屋才知道，他跟宋哲一块去物流公司，给青阳那边的文创店送货去了。
“这小子就会阳奉阴违！”
尚勋气呼呼地把钱重新放回保险箱。
周六中午，尚云赫撂下饭碗就要和宋哲一块去编织屋，结果才洗好碗筷，人就被尚勋堵在厨房里。
尚云赫后悔不已。
看着厨房外自由自在的宋哲，他欲哭无泪，“怪我道德感太强，我就不该洗碗的。”
宋哲事不关己，大笑道，“不对三哥，你应该碗都不送，直接开溜。”
尚云赫叹息道，“马后炮。”
“你别再将我一军就行。”尚勋让宋哲把门锁好，防止尚云赫临时开溜。
尚云赫撇嘴道，“至于做的这么滴水不漏么？”
宋哲和尚老爷子相视点头，异口同声道：“至于！”
宋哲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还好三哥没翅膀，不会飞。”
尚云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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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平常十二点半吃午饭，今天直接提前到十一点。
对此，叶希羽表示很无语。
一次相亲而已，不至于像赶高铁怕误趟似的，提前做好充分准备，随时等待对方的突击。
直到王婆身穿暗红色新衣，笑盈盈出现在她家客厅，叶希羽才知道，不是相亲对象来这里，是她们要一同前往对方家。
无语。
非常无语的一件事。
菜市场被人挑拣的白菜，需要亲自上门到买家门口，供对方参观，再做下一步决定。
叶希羽肠子都悔青了。
后悔答应家里的这次相亲，后悔大学毕业不在大城市实习跑回家里，后悔大学学了设计，后悔……
坐在摇摇晃晃的汽车后座，叶希羽缓缓睁开眼睛，不自觉看向前面有说有笑的母亲。
没有后悔被父母领养。
叶希羽无力舒了口气。
之前的几次不太好相亲经历，让她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刀子，顺着鼻腔钻进身体里，每一根润滑的血管都被划得鲜血淋漓。
一路上，王婆的笑声格外刺耳，叶希羽双手堵住耳朵也挡不住这声音。
尚家。
被老爷子和宋哲合起伙来锁在屋子，尚云赫不忙不忙，散开被子直接躺床上小憩一番，醒来打个哈欠，伸了懒腰，舒服的不行。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顺着窗户照进屋，阳光刚好洒在他的床上。
尚勋挂断电话，立马交代宋哲，“老三肯定会耍花招，你先跟我一起出门迎接，等人进门之后，你再借着倒水的功夫，去把老三放出来。”
宋哲偏头看着窗户里破罐子破摔的尚云赫，咬着下嘴唇憋笑，“没问题，叔。”
尚家的窗户还是老式窗户，尚勋早早从外面固定死了，里面的人根本打不开。
尚云赫站在窗前，大幅度比划着，“人有三急！”
尚老爷子可能上了岁数没听见，宋哲年纪轻轻倒是听见了，但他装没听见。
尚老三玩砸相亲的场面，一次比一次接近过年前杀猪的场面。
宋哲想想就激动，兴奋之余，不自觉跳了起来。
这种相亲模式，宋哲从小耳濡目染，甚至他一度认为，自己将来完全可以接下他母亲衣钵，把媒婆这个职业继续传承下去。
随尚勋一起到门口，一辆白色轿车刚好从前面广场绕过来，最后停在尚家门口。
宋哲媒婆副业上身，小碎步跑过去，笑得一脸谄媚，“欢迎欢迎！”
迎下两位长辈，一个身穿针织长裙的女生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一头浓密乌黑长发，半束起的丸子头用一条桃色丝带随意固定，一半散落在肩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像是夏日迷路的少女误闯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
宋哲向后退了两步。
叶希羽动作缓慢下了车，下意识抚顺披在肩头的长发。
她不经意转头，跟刚才开门的男生对上视线。
视线渐渐聚焦，一些回忆顷刻间涌上心头。
宋哲逐渐发现，女生客气有礼的瞳孔四周，迅速燃起一股不明觉厉的危险火苗。
宋哲转身就跑，以八百里加急送电报的速度冲回尚云赫房门外。
他着急忙慌翻出塞在竹编凳子缝隙的钥匙，飞速打开房门，急喘着粗气道，“三哥，赶紧跑！”
尚云赫不知所以，“怎么？你们想关我就关，让我出去就出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王法没有了？”
尚云赫扒拉开挡在门口的宋哲，走到小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云淡风轻坐下品茶。
“我答应过的事自然不会反悔，更不会临阵逃脱，你们就是太小题大作了。”
“怎么样？”尚云赫喝了口茶，“姑娘漂亮么？”
宋哲点头，“不光漂亮。”
尚云赫挑眉。
“你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宋哲补充道。
尚云赫撂下茶杯，狐疑地望向宋哲。
平常他身边除了宋哲就是溪柔，再就是远在青阳市的邱时，除此之外几乎没怎么跟其他女生打过交道。
尚云赫的好奇心瞬间被宋哲勾起来了，“谁啊？”
走廊的声音越来越近，宋哲撇撇嘴，“人马上就到，您自个儿看呗。”
尚云赫不自觉起身，还没走两步，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就走到了院中。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姑娘。
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
尚云赫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我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放弃吧。”宋哲小声说。
对上人群中最清澈的那双眼睛，尚云赫立马捂住肚子，“我肚子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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