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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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身之前，你就想起了这个声音。
但当你真正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时，你还是难掩内心的惊讶。
没错，真的是他。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甚至，还刚好在你要上一个，的确可以称之为陌生男人的车时出现？
此时，江臣正倚靠在他硕大的电摩旁懒洋洋地看你，摘下的头盔，被放在一边，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当他出现在你面前时，雨已经停了。
借着昏黄的路灯，你能看到他黑色的碎发表面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和以往的干净利落相比，在夜色中，多了几分邪魅。
要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多半会为这亦正亦邪的机车帅哥的美貌愣神，可清楚地见过他正义凌然百毒不侵的职业证件照的你，再也对他起不了半分妄念。
虽然此时的他没有穿制服戴警帽，但他的身份你却永远不会忘记，更何况，你几乎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被安全提醒，要是再一意孤行不听劝告，如果真出了事，那可真的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了。
所以，即便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你还是拒绝了黑色西装男的好意。
毕竟危险一旦发生，那概率则是0和百分之一百的区别。
“我还是坐地铁回家吧。”
说完，你留下了独自站在车边，一脸懵逼的男人，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他有些不太相信，你真的听从了这个半路突然杀出的机车男的建议拒绝了他！？
不仅如此，在你快要经过江臣身边时，你清楚地听见耳边传来一句。
“我可以送你回家。”
你：“……”
先拦截，再取而代之。
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江臣，向你发出诚挚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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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坐警察的车回家大抵是安全的。
你好像并不知道……
“啊啊啊——”
你发誓，这是你这辈子，干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电摩在机动车上疾驰，两边的霓虹灯和高楼大厦被拉成了一段一段绚烂的残影，风大地吓死人，你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在风中不停地抖动。
哪怕，你的头，被防护头盔给罩在里面，粉色的头盔。
不知道江臣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戴在了你的头上，你的脑袋被保护地很好，却也让人禁不住害怕地连声尖叫。
这真的是两个轮子在地上跑吗？不，他飞得太低了！
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怕被甩出去，你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你的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好硬。这是你脸颊处传来的触感。
江臣穿着皮衣的后背，跟块大石头那样，但挡风效果还不错。
于是，你干脆整个人都缩在了他的背后，拿他当作一堵挡风的墙。
勒住他腹部的你的手，十指紧扣。
这家伙这样不要命地开车，简直是不拿你的命当命，可要是他真的把你给甩下来了，那你也会抱着他一起去逝。
就这样吧，都毁灭吧！你觉得自己就快要黑化了。
月光照在被雨水浸湿的柏油马路上，在闪烁的霓虹灯折射下，发出幻彩的灯光，你们一路超车，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每一次都是对你心脏的折磨，你欲哭无泪，这样的体验，再也再也不想有了。
明明能坐在刚才那个男人的豪车里笑，为什么非得选择坐在他摩托后座上哭！？
你还是比较喜欢四个轮子。
而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归结为一句——
自找的！
一通胡思乱想间，车子猛然停下。
周围的风声、灯光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下休止符。
到了。
比你预想中的要快，也比你预想中的要慢。
车辆停下，你却并没有下车。
你没有下车，江臣也下不了。
目光下移，江臣将手停留在此时正紧紧按压着他腹肌的手指上。
“到了。”他提醒你。
可你感觉自己浑身麻木，就像是被风吹干的石膏那样僵硬，每根手指都还是自己的，只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直到……
一只戴着皮质手套的大手，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剥开，你才意识到，你们行为举止，超出了一般司机与载客之间应有的亲密。
你立刻从车上跳下来，但在落地一瞬，腿酸得差点直接坐倒在地上。
你撑住自己的腿，直起身子。
没有下次，你再也不可能坐江臣的车了！
晚上9点，连天的暴雨总算停了，只剩下微弱的风声，带动公寓小区里的绿叶香樟，发出哗啦啦啦的响声。
外面也没有什么人活动，路灯照射范围之外，一片潮湿的漆黑。
江臣将你安全送到了家楼下，他的任务完成了，你准备和他说再见。
而他望了一眼你所住的那座公寓楼，忽然开口，
“我们走吧？”
听到他的话，你短暂地愣了一下。
什么？我们走？你好像没听清。
你又不是皮皮虾。
可是，等到确认江臣的确是想要和你一起上楼之后，你心里那根弦猛然紧绷了起来。
开的什么玩笑？！
你强压下内心的惊恐没有表现出来，你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男人是想要跟你一起上楼回你的家，虽然，他的本意是，送你上去。
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想要进去坐坐？
更何况，他对你……
大晚上，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好难猜哦。
难道他觉得送你回来后，就应该被你邀请着上去喝杯茶吗？
还是说，你刚才的行为，让他误会了，你其实对他很有好感呢？
太过分了！
没有任何意外，你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no！”
你又急又愤，脱口而出，“我妈有告诉过我，大晚上不要带陌生男人回家！”
说完，你逃也使得跑进了公寓大楼。
玻璃门转动，你踏入了光明，将身后的黑暗隔绝在外。
过了一会儿，夜色笼罩之下，门口的电摩轰鸣，江臣走了。
电梯里，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你还心有余悸。
无语死了！
脑海里浮现江臣那张脸，你咬牙切齿，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起来那么正气，结果和那些世俗的臭男人也没有什么分别。
不过还好，你最后怼他那句发挥得还不错，他一定气得哑口无言了吧。
况且，这句话还是他教你的。
【叮！】
随着电梯发出一声提示音，你也到了你家所在的楼层。
心情平复地差不多了，你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洗澡换衣服。
将玄关的灯打开，然后径直走向房间，在整理干净衣服的时候，你清楚地听见了沙沙的水声。
外面又下雨了？
你没有太过在意，打开卫生间的门，将浴缸的水龙头打开。
温热冒着热气的水，不断从水龙头里流了出来……
在抽水压力之下，呈现白色带有细密泡沫的水经过加热像一条蜿蜒不断沸腾的白色巨蛇，你没来由地盯着那条水柱不动，看它渐渐汇入池底，水位升高，热量散发到空气中。
很快，浴室的瓷砖墙壁和镜子上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穿着拖鞋的你，趴在浴缸边缘，静静地看着。
良久，你像是突然惊醒那样，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动作多久了。
但肉眼可见，此时距离浴缸的水放满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你打算先去玩会儿手机。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触感袭来，在刹那间传遍了你的全身，让你陡然一个机灵。
你朝着那股奇异触感发生的位置望去，
越过了你厚底拖鞋的鞋跟，爬上了你的脚趾，再慢慢如同啮齿动物吞咽东西那样蠕动蛄蛹着的是……
水。
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水布满了整间浴室的地面，潋滟的水光，如同深夜的游泳馆，在浴室里涌动。
你吓得马上站起身，而随着你动作幅度一同摆动的，还有几乎在顷刻间漫上你脚踝的积水。
天哪！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你吓坏了。
条件反射地去看浴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浴缸的水早就放满了，此时，正从里面不断朝外渗出大块的水幕，砸在你的大腿上。
水很冷，冻得你直打寒颤。
你就像迎着深山里的瀑布那样，艰难向前跋涉，伸长了手臂，在无数水流汇聚的力量冲击下，摸到了金属笼头。
咔哒——
浴缸的水龙头被拧紧了，水柱断流，浴缸的水平线，停留在了和浴缸平齐的位置。
你难以相信，自己只是发个呆的功夫，竟能任由浴缸被放满，淹了整个卫生间！
不会吧，你别是得老年痴呆了？
但是，还没等你为未来的自己担忧，头顶的花洒突然被打开了。
滴答滴答，淅淅索索的水流，从卫生间天花板吊顶不断下落。
你仰头望去。
刹那间，你顿住了，脖颈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定格不动。
瞳孔中，清晰地映出了你眼前看到的景象。
无数道的水流，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让整个卫生间都下起雨的，不是浴缸的花洒，而是裂缝。
呲呲——
细碎的响声夹杂在浑浊的水声中，那些天花板墙面的裂缝还在不断扩大，耳边皆是恐怖的开裂声。
这里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你本能朝着浴室门的方向跑去。
艰难前行，划出波动的水痕，地上的水已经积蓄到了你膝盖的位置，只是几步之遥，阻力却大到像是给你的双腿灌了铅。
终于，你摸到了卫生间的门把手。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阴冷潮湿的水腥气灌满了你的鼻腔。
你懵了，这是哪里？
等人高的粗壮水草遮天蔽日，纵横交错，悬浮的浓绿混沌水中的浮游生物游过，水声植物呼吸时发出咕嘟的连串水泡，出现又消散。
俨然一副无人涉足的深山野湖，终年不见阳光，埋藏于百米湖底不为人知的世界。
可是……
你却清楚明白地在这样一个如同异次元的湖底世界里，看到了浸泡其中的白色走廊墙壁，墙壁上还挂着你的照片，封在密闭的相框内即便过去了多年，外框早已被水流腐蚀成碎末，但内层的相片依旧色彩如新。
再往外走，你特意在玄关定制的彩灯亮着，在黄绿色的湖水中，散发着柔和又诡异的光芒。
你房间的门虚掩着，你往前走的时候，刚巧蹿过一条透明的小鱼。
鱼尾掀起尘沙，就像喷墨的章鱼让视线浑浊不清，等到尘沙重新沉淀，你在里面见到了你的衣柜，你的床，你的化妆镜……
所有东西都轻飘飘地浮在地板上，仿佛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漂到空中。
边缘处长满了水生藻类建造的深褐色绒毛，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除了浴室以外的房间，全都被水淹没。
准确点来说，你的房子，已经沉了。
你望着宛如在湖底沉睡了有半个世纪的家，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你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为什么你只是去卫生间洗个澡，世界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突然，你的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
几乎在这道意识游过的瞬间，你就觉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皮肤战栗，鸡皮疙瘩全都冒了出来。
从那道门出来之后，你进入了长满藻类和水草的深湖之中。
那么，没有任何潜水装备的你，是如何在水中保持呼吸的呢？
你，其实根本没有办法呼吸啊。
咕嘟咕嘟……
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种平衡的禁制被打破。
一瞬间，从你的口鼻之中，不断有大团的水泡冒出，你下意识想进行呼吸，可是，涌入你鼻腔和喉口的，只有腥腐的湖水。
湖水涌入了你的肺腔，让你止不住想要咳嗽，但是，在满是湖水的周围，试图咳嗽，将肺腔里的水呛出来的下场只有，被更多的水涌入——
不只是被水呛爆的肺腔给你胸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喉咙口传来的一阵挥之不去的黏腻感更是让你恶心到无以复加。
你想，多半是呛水的时候，把水草和湖中的漂浮物一起喝下去了。
你尽力憋住气，寻找自救的方法。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从这里逃掉！
危难之际，你想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还没有被水淹没。
你的浴室！
你是从那个地方来的，相较之下，待在那里也比在这里要好。
你奋力朝着浴室的方向游去。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沉闷的人声。
“别走……”
“你去哪儿……”
“不要抛下我……”
声音朦朦胧胧，忽远忽近，一遍遍对你呼唤。
你更害怕了，完全不管那个逐渐急切的声音有多哀怨，只是猛地朝前游去。
而那个声音也在你身后穷追不舍，它带着不甘心的执念疯狂回响，就像一个哀怨的鳏夫在挽留深爱的妻子。
在你重新握住浴室门把手的瞬间，那个声音也停了。
你胸腔里最后一口氧气消耗殆尽，你渴望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你就要得救了！
可是，当那扇门打开后，你看到并不是你家的浴室。
映入眼帘无边的铁栅栏，围起了一栋庄园似豪华壮观的建筑群落，新中式与西式的混合风格，是当时接触到新思潮的上流社会大户人家的最爱。
其中最高的一栋主别墅，通体白色，在簇拥之下，显得那样扎眼。
你突然觉得分外熟悉，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眨眼间，眼前被打上了一层浓厚的深绿色滤镜。
腥腐的水草味卷土重来，定睛再看时，所有一切都被浸泡在浓稠的湖水之中。
你终于支撑不住，一连呛了好几口水。
“！！”
再次醒来，是在你家浴室的瓷砖上。
你跪坐在地上，而你的头，埋进了浴缸里。
水没有漫出来，只放到了一半，但你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等到水漫过你的鼻腔，你就无法呼吸了。
呛水后惊醒。
抬起头，水顺着你的脸颊往下流淌，流进了你的衣领。
你的房子没有被水淹，不过，坐在地上，你的确感到阵阵发冷，就像是在湖水里浸泡了好久。
体验感那样真实，你很难让自己相信，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良久，你定了定神，觉得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洗完澡明天还要上班呢。
却在关水龙头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自己的手指……
表面的纹路从平面变成了立体，本该是光滑平坦的指腹，此时却上下起伏，沟壑遍布。
你愣住了。
长时间泡水后，皮肤自然皱缩的现象，出现在你的十根手指上，可你的手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沾到水。
最可怕的是……
指甲间一闪而过的绿色。
水草。
咚、咚、咚！
你听见了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那样强烈地颤动，几乎就要从你的嗓子眼跳出来。
可你的身体却仿佛被定身了那样，动弹不得。
强直静止。
恐惧不断从你的身体里倾泻而出，如同一张大网网住了你，想要将你吞噬。
脑子里嗡嗡作响，恍惚间，你好像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找到你了……”
哒……哒……哒……
细长的水珠连串砸在地上发出让人不安的异象，你感觉一个又一个沾水的脚印，正从你身后逐步向你靠近。
腥气腐烂的湖水味裹挟着一阵风，闯入你鼻腔，你吓坏了。
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默默在心里喊着救命。
原来不是你的错觉和你脑子的问题，而是这个房子真的不干净！
就在那双湿漉漉的脚走到你背后，下一秒就要触碰到你时……
【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欢快的铃声响起。
你的手机在疯狂震动。
有人打电话给你。
与此同时，那股怪异的凝滞感立时消失，你能动了。
接起电话，在对方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你终于情绪崩溃，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只停顿了两秒。
“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