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栖木商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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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胜了？”
在西森的轱辘也得知了角森战败的消息，他靠在量身定做的座椅之上，商队所有的獠马已经被喂的膘肥体壮，货物也被整理装车，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能离开西森。
“轱辘大人，我们确认整个基地的战时状态已经解除，可以自由出入了。”一名高大的猪人说道。
但轱辘似乎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般，于是他凑近又重复了一遍。
轱辘身躯一震，栖木胜了，无数思绪从他头中流过，但无一例外都闪烁着金色的光泽。
咕咕。
巨树上传来喧哗的鸟叫让轱辘想起了什么。
自己之前是不是传了封信给其他矮人来着？
他双目紧闭，回忆信中的内容，好像除了介绍这里有个新势力崛起，森民内战，还有什么来着。
好像还有个石头，对！裂岩镇，轱辘一拍脑袋，怎么把这群石头给忘了，但他想了想以现在栖木的实力，或许应该担心的是裂岩镇那些家伙吧，希望他们肩膀上的东西里面除了石头还有些许的脑子在。
“大人...我们现在离开吗？”猪人护卫翁声问道。
“离开？哈！在见到栖木镇长前我哪也不去！”
轱辘让猪人将整理的货物重新卸下，他摇摇头，这些守卫虽然好用，但是就是脑子太少，不过，他有脑子就够了！
他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在西森等待着李茂的归来，但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轱辘始终未曾看见其他军队的身影，但是奴隶倒见了不少。
俘虏而来的角森虽然身上脏臭了些，但是并没有被虐待的伤痕，连鞭痕都没有。
轱辘点点头，表示认可，对于奴隶的虐待殴打他是嗤之以鼻的，这样会大大损害他们的价值，还会造成感染，反抗等一系列问题，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暴行。
他的眼睛在继续基地中巡睃，从挑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轱辘让猪人带他来到那人身边。
也就几天没见，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不知道在战场上杀了多少角森。轱辘脸上堆笑，“铁石营长，恭喜栖木击败了那群残暴的角森，从战火下拯救了栖木。”
铁石摸着毒狼的脖颈间的皮毛，挑起眉毛看向轱辘，“多谢。”
“不知神使大人什么时候回到西森呢？”
“大人已经直接回了栖木镇，”李茂的行踪并不是机密，铁石望向北方，眼神一动，“现在应该在准备葬礼。”
“葬礼？”
轱辘小心的说道，“李茂大人的...呃亲属战死了吗？”能让领主亲自准备的葬礼，死者得是什么人？
“是栖木的士兵，所有人都值得一场葬礼。”铁石停下了动作。
虽然铁石仰头看着轱辘，但是轱辘感觉自己却像是被看低了。
“当然，当然。”轱辘连连应和道，心里却不以为然，葬礼能带来什么收益？
但是已经知道了李茂的位置，轱辘简单与铁石道别后便马不停蹄地冲向栖木。
...
“迷失第73年冬，157名战士长眠于此...”
六吱站于参加葬礼的人群中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人群前的镇长，仿佛又回到了决定参加栖木军队之前，当时他不明白那种酸胀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那是受到尊重，认可的感觉。
在废土之上，他面对瘦弱的土匪放下了草叉，但是在西森，他面前几倍的敌人却拿起了武器，因为在废土保护的是首领的家和田地，就连自己手里的草叉都不是自己的，但是在栖木他第一次感觉到归属感。
如果所有人都像镇长一样就好了，但六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一道人影从走到他身边。
“他们只是提前休息了，但我们会一直走完他们没走完的路，”狼蝽喃喃道，六吱看见他紧握住一块指头大小的木牌，上面是队内另一名队员的名字。
在经历了生死的战斗后，六吱觉得不仅仅是自己变了，其他的人也都变了，他们的眼睛深处都像都亮着一团火焰，每个黑夜六吱都能听见燃烧的声音。
葬礼结束，李茂感觉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他低头看去，是稞龙。
“在天空闪烁的那一天，我有一瞬间感觉不到树的连接，发生了什么？”
天空闪烁，李茂觉得应该是与火吼他们决战那一天，也是他灵能透支的时候。
“可能是信号问题，”李茂并没有多说引来稞龙疑惑的眼神。李茂与稞龙之间的连接就算不在根系网内都未曾中断，但想到那天的寒冷。
李茂感觉身体又冷了起来，按照灰狛的态度，那天如果他不醒来，是不是真死了？
灵能，真是危险。连持有者都会被吞噬，李茂觉得自己以后还是不要透支灵能为好，谁知道他是否能支付下一次的代价。
不过，自己是不是无形中欠了灰狛一条命。
“树，你很冷吗？”稞龙握紧李茂的爪子，看见李茂脖颈与脑袋上缓缓炸开的毛发，这令他看起来像一团黑绒球，稞龙踮脚试图触摸，但是跳起来也不够。
李茂轻咳几声，将稞龙放在自己肩膀上，“是啊，天气越来越了冷了。”
这一插曲倒是让他心中的沉重消散了少许。
这片土地的冬天据说是能冻结呼吸的程度，李茂思索着怎么给每户提供稳定的供暖，不然冬天和夏天一样致命。
等李茂带着稞龙走向工匠所时，远远一个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大人...大人！等等我啊大人！”
李茂侧过身来，看见一道烟尘奔向自己。
“几日不见，神使真是又高大了不少啊！这背影如同劲松扎进我的眼睛里，还有您的脚步，比毒狼更迅速，眨眼的时间就看不见您了！而神使这宽阔的肩膀...这位怎么称呼？”
轱辘一张嘴便是连串的赞美，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在看见稞龙时有一瞬间的迟疑。
李茂看见轱辘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原来你们矮星商队还没有离开吗？”
“怎么会呢大人，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听见大人胜利的消息我...我真是...”轱辘擦了擦干涸的眼眶，激动的神情仿佛一同前往了战场，接着他拍了拍身下的猪人，让他拿出一个沉重木箱，里面整齐码放了十几摞金孔钱，估计有近千枚。
“这些天多谢大人的庇护，这是我们矮星商队的一点心意。”轱辘的声音像是因为寒冷有些颤抖。
李茂笑了笑，并未出声，但是轱辘只觉得那双金色瞳孔变得更加深邃。该死，最讨厌这种不喜欢金子的家伙，通常他们想要的比金子更加稀少，昂贵。
但是李茂不开口，轱辘只能继续说：“尊敬的神使大人，我代表侏士商会希望能与栖木建立一条稳定商贸路线，希望能在栖木建立一处商栈，”他哈出一口气，搓了搓双手。
李茂依旧是第一次见面那句话，“你们有什么。”
“火炮？”
李茂摇头，在收回了裂河谷后，这些东西他自己就能做。
“这是侏士行商最高级别的商品清单，请大人过目。”
在接连受到否决后，轱辘从座位旁铁箱中小心地拿出了一本厚重书籍。
李茂接过里面书籍，打开里面的目录，纷繁的字符从他眼前掠过。呼吸虫，奴隶，武器，诱变剂，器官，暗杀，毁灭聚落...只要是拥有利润的东西，在上面都是明码标价。
不得不说，在侏士商会花钱真的能帮助李茂解决许多事情，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将其指给轱辘，“你们还有这种机器。”
“大人，当然有，只是比起娇贵需要经常维护的机器，还是异种与奴隶更好用，”轱辘凑近看向标记为古代机械的商品，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从拾荒者手上一公斤三十小铁买来的。古代机械虽然精妙，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正确使用它们，这些大家伙在商会的仓库里不知道积了多久的灰。
“这些价值多少？”
这种机械他们不知道拆了多少熔炼武器，轱辘实在想不到这些笨重的铁架子能干什么，他慷慨的说道：“没想到神使大人也是古董爱好者，我回去后可以马上叫人送给栖木，这些算是我庆祝大人的贺礼。”
看来李茂对于金子并不在意，但是对这些古代机械很感兴趣。
轱辘继续趁热打铁。
“我们的这片土地建立在异种身上，是它们的皮骨血肉让我们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人类没有异族的体质，不像异种能在战斗中锤炼自己，就连受到虚空祝福的灵能者也如垃圾堆里的铁钱一样稀少，更何况他们的脑子...”轱辘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李茂，感觉对方的情绪一直十分稳定。
于是轱辘接着说了下去，“但我们拥有比利爪，灵能更致命的武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因此超越异族异族强韧的肉身，但森林是我们存在的基石，异种与植物喂养着我们，就连其中异种的粪便都滋润着我我们贫瘠的土地，人类统治废土却征服不了这片森林。”
“而现在拥有森林的您，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轱辘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像是在吟唱一段颂词。
“因此我以轱辘的名字起誓，侏士商会将会是您最忠实的伙伴，所有商品都是最优惠的价格，而我们会像忠诚于金子一样忠诚于您，其他人嘲笑我们的贪婪，但直到金子耗尽前，我们都不曾背叛我们的顾客。”轱辘自豪地挺起了胸膛。商会里每个像他一样的矮人出生时叼住的不是母亲的乳fang而是孔钱。
李茂有些欣赏轱辘直白的贪婪，而他现在确实也需要一个对外的贸易点。
“商栈可以建造，但暂时只能与栖木进行交易。”
“没问题大人！”
听见李茂的话，轱辘拿出一张兽皮，他咬破手指，在最下方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而李茂则仔细的查看着上面的条款，确认没有问题后，留下了一枚绿色的血印。
签下贸易契约后，轱辘带着清单已经迫不及待地驱赶着商队想离开西森。
这样一来既可以清空仓库，又能和栖木建立贸易，轱辘十分，乃至万分的满意，他能想象到自己回去后那个老家伙脸上褶子展平的模样。
望着来去匆匆的轱辘，稞龙打了个哈欠，“这是好人吗，树。”
“对我们来说，他是好人。”李茂收回目光，继续前往工匠所。
与上次到来时不同，里面又添上了几间新工坊，但是铸匠工坊里面的温度还是如此之高，里面的人与牙森都脱掉上衣，浑身大汗淋漓。
看见李茂与稞龙，工匠们已经十分习惯，并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只是问好后就继续工作。
“您来了，大人，我们已经完成了您的任务。”
一个獠牙突出的牙森小心的穿过工作区，伸出一只手，并在李茂面前展开。
“按照您的意思，我们用缴获的角森护甲熔铸了这些勋章。”
圆形的黑铁勋章在牙森手中显得有些小巧，李茂从他手中接过，直径有他半截手指宽。绶带就地取材直接用火吼他们的旗帜作为原料。他缓缓摩磋着勋章上周边凸起的一圈枝叶和中间的树木图案，银色的花纹在火光下流动着微光。
“树，这是什么。”稞龙好奇的伸出爪子，李茂将勋章递给它。
“铁树勋章，献给所有参与绿翳战役的士兵。”
稞龙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将勋章还给了李茂，它大概知道这背后的意义。
“树，下次我也要去，去拿属于自己的勋章！”
“勋章不是奖励，稞龙，”李茂摇了摇头，眼里是稞龙难以理解的情绪。
李茂没有继续说，只是将勋章递给了牙森工匠。
“什么时候把这些勋章交给士兵呢？”稞龙伏在李茂头顶上。
“明天，授勋仪式上。”李茂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栖木商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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