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土著与外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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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枯水城...”“四百小铁”
“来自潮湿菇地...”“二百三十小铁。”
“来自猎狗村...“三百十五小铁。”
壳长老拍下的人既不强壮也不漂亮，有几个甚至头发都开始发白，所以并没有竞争者。
“来自牧人...”
一连七个奴隶都被推了出来。
蚨二的眼神冒出惊讶的神情。
“长老，那是利爪他们！”
长老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她也认出了族人。
牧人性格刚烈但是忠诚，还有养虫的手艺，所以很受欢迎。
“我出四千小铁！”
“四千四。”
“四千六！”
这些牧人都是大部分正值壮年，所以有不少人都盯上了他们。
“五千！”
“十一枚金孔钱”
有人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牧人，没有再跟价。
壳长老成功的救下了族人，巨大的数额交易让她心口发紧后背汗湿。
这得卖多少虫子才能赚到的钱啊...
在后续继续拍下一些奴隶后，牧人来到了后台带走奴隶。
“你们怎么回事，鞘长老他们呢？”
见到族人后，被抓的利爪激动的神情黯淡下来，这名少年紧握双拳。
“我们遇上了土匪，就剩我们了，其他人都死了......”
壳长老叹息一声。生命在废土上太容易消散，尽管经历了许多次，但是族人的死亡还是让她如同吃了惊颤虫一般，酸涩火辣在胃中蔓延。
壳长老带着奴隶回棚屋。
蚨二与黑翅继续采购。
在走出武器贩子的棚屋时，蚨二小声说道：“有尾巴追着我们。”他敏锐的察觉到了跟踪者。
看来有人对于他们起了兴趣。
但是对方似乎在忌惮什么，一直保持着距离。
壳长老一行人改变计划加快步伐，在棚屋间穿行，确定没人再跟着他们后重新回到了路上。
牧人整理物资直到短暂的白天结束，又到了漫长的黑夜时间。城外灰雾浮动，像是这片土地消散的灵魂，留下的只有潮湿阴暗的躯壳。
他们走出城门，人越来越少。
直到牧人的队伍尾巴从城门口望去只剩下一个黑点。
“动手。”
在牧人前方，看不见的雾气中。有人这么说道，身边人影攒动。
“副团长，确定是他们吗？”
“那条肥蛆虽然贪，但付钱的情报不会出错，就是那群牧人抢了我们的人。”
面对手下的询问，灰石紧盯着前方隐约的黑点。
灰石人如其名，罕见的双重突变者。他的突变刻印为石肤，浑身皮肤犹如龟裂的岩石，就算被燧发枪击中也无法破防。靠着这身石肤突变与远超常人的力量，他多次从异种狩猎中活了下来。
“也就是终点城这么麻烦，如果在枯水城，不会给他们多呼吸一秒的机会。”
灰石扭动着脖子，咔咔作响。
敢抢裂岩镇的奴隶，就让这些牧人一同作伴去地下挖矿吧！
根据情报，牧人只有两名突变者，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嚣张。
而加上他在内，裂岩镇在这边的猎团突变者就有十三名。普通人无法对抗突变者，这是常识。
“等他们被这一轮燧发枪吓破胆后，冲上去敲掉他们！人和钱我们都要！”
灰石举起燧发枪，准备下令攻击。
“氵...”
砰！砰！
但灰石还未攻击，就有爆炸声响起。
“谁开的枪！”
但灰石的声音湮没在队伍接连的爆炸声中。
此时，他惊怒交加，他们居然被袭击了！
“动手！”
李茂透过新收编异种--尖啸梦魇的视角看见下方灰雾中移动的轮廓，让一队尖啸梦魇丢下爆炸果，白色的粉尘在地上炸开。
效果拔群。
“卧槽！是...”
“这雾有毒！”
敌人似乎从未料想到还有来自天空的袭击。一半人晃悠悠的栽倒在泥地里。
另一半人虽然没晕，但也吸入了不少昏睡粉尘，动作迟缓。
李茂拍了拍厄运的脖颈。厄运摇晃着头颅发出兴奋的嘶吼声，爬升在千米高度时身形一转，收拢翅膀，向着地面俯冲。
鼻角破开滞缓的空气，带着尖锐的爆鸣声，厄运像一枚急坠的炮弹砸向地面。
厄运的翼刃掠过人群，血光迸射。
在敌人眼里只是地面一暗，一条阴影闪过。
灰石感觉自己吸入粉尘后腿软跪在地上，但却无法感受到下半身。
他低下头，表情骇然。
身上的铁甲缓缓分开露出下方的泥地，他颤抖着爬向前方，但是下半身依旧停留在原地，扯出藕断丝连的血丝。
灰石趴在烂泥中不动了，他并没有快速恢复的突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腿啊啊啊！”
“城外怎么会有飞行异种！”
几个呼吸后，惨叫姗姗来迟，裂岩镇的人终于意识到了敌人是谁，举起燧发枪与弓弩胡乱射向天空。但被灵活的尖啸梦魇规避，金属碎片与弩箭散落一地。
轰鸣后，响起的是来自天空的尖啸，与来自四方的喊杀声。
尖啸梦魇的尖啸音波犹如实质轰击在地面。中招的人如遭雷击定在原地，双耳缓缓流出鲜血，体质强大的突变者被尖啸围攻也只有勉强支撑。
牧人的到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们投降！”
“别杀我，我投降！”
厄运降落在地面，喷出腥冷的鼻息，伸出一边翅膀舔舐着翼刃的鲜血。
看见这头巨大的首领异种，被捆住的裂岩镇俘虏挪动着身体尽可能的远离厄运，但看着周围五头虎视眈眈的尖啸梦魇又僵硬在原地。
“大人饶命啊！我们裂岩镇有钱，镇长会愿意支付赎金的！您想要什么都行！”
一名突变者扭动着身体倒在一名黑衣人身边，他挣扎着抬头望向“大人”。只看见这人带着奇怪的面具，唯一显露的眼睛，像嵌着两刃寒光，冷冰冰的望向他。
突变者的脊背冒出一层汗液，难道碰见极乐客了，这些人不要钱，要命？
“...”
黑衣男子走到一旁露出身后更高大的黑影。
竟然是个从未见过的异族？
“大人，裂岩镇产出铁矿与铜矿，十分富裕。”
突变者看见牧人长老走到异族身旁说了什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踢到了钢板，还硬的给自己踢断了腿。
在沉默的折磨中，不等李茂询问，这些袭击者就把关于袭击牧人和裂岩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甚至连他们团长私会镇长老婆都说了。
“大人，还好有您及时赶到，牧人的实力还是太弱了，我们出了黑市应该就被盯上了。”
壳长老拄着拐杖走上前来，早在两天前，李茂短暂的联系了她说明自己会来终点城护送。如果不是李茂大人与异种，不知牧人又会遭遇怎样的未来。
“大人，请问这位是？”
壳长老很难不注意到旁边那位黑兜帽。
“一个迷路的人，我在帮他找回家的路。”李茂说道。
“是吗？那大人真是...真是...热心！”
好人这个陌生的词汇像是烫嘴般在壳长老嘴中滚动，她不确定该不该使用这个词，毕竟好人在废土上经常用来骂人。
李茂并没有透露灰狛的来历，因为他也不清楚。
灰狛自称是来自雾外一个叫做焦土之城的地方，与同伴穿越黑雾时遭遇雾兽袭击因此坠落在这片迷失的异境土地上。
灰狛的话如果是真的，那透露出了许多信息。
第一，还有许多幸存者势力分散在黑雾中。
第二，外面的人有在黑雾中自由穿行的能力。
第三，黑雾中的怪物叫做雾兽很危险，甚至能击伤灰狛。
灰狛的话如果是假的...李茂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但，他将尽可能扼杀一切危险的苗头。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意灰狛口中的报酬。
无数想法翻涌在李茂心中，怎样捕捉或者杀掉灰狛？如果以灰狛的基因为蓝本又能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提升？这个世界有提取记忆的手段吗？
就这样，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达成了暂时的合作。
李茂会帮助寻找坐骑，灰狛会给予寻找坐骑必要的支持。
察觉到灰狛的视线，李茂从回忆中抽离。
废土之上没有监控，你能做想做的任何事。
还好做了这具狼人身体才能和厄运如此快的赶过来，提前在城外埋伏。
整个战场都被打扫干净。被蹭伤的两个牧人伤势处理好了，裂岩镇送来的装备都被装在了牧人的拖车上。
“有些钱，不能拿的太容易...”
李茂望向那座黑色堡垒。
咚！
一团黑影被丢在地上。
雪枭望着地上灰石的头颅。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好像已经得知了消息。
“这位客人，裂岩镇绝对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雪枭的几名手下仰头紧张的看着面前的高大异族，喉头干涩。
这个自称来自栖木村的异族，一拳就击晕了皮糙肉厚的弩人，又丢下裂岩镇灰石的脑袋，难道他们近半个猎团人连一队牧人都拿不下来？这都足以猎杀一窝异种了。
而且栖木村那地方不是一片森林吗？
“裂岩镇，但是我们愿意补偿客人的损失，并且以后客人购买奴隶我们让利一成...不...我们让利两成！”
面对裂岩镇幸存突变者的指控，雪枭显得很惊讶，座椅上悬挂的吊瓶相互碰撞。他让手下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的数目不会少于牧人购买奴隶花的钱。
“我接受，但就是不知道其他客人接不接受贩奴首领充当情报贩子的事了...”
李茂翻出笑容，露出交错利齿。
但野兽的微笑是人的错觉，那只是在展示獠牙。
雪枭哈哈大笑起来，堆叠的身躯荡出波纹，心中却暗骂裂岩镇一群废物。从手下汇报城外的战斗来看，这名异族很有可能是能操控首领级别异种的灵能者。
如果杀不掉让人逃了...后续会很麻烦。
于是雪枭提出最后的让步。
“是这样的大人，我们有一批货在潮湿菇地附近被人劫了，如果大人能够帮我们给那些土匪一个教训，那批货我们愿意作为感谢礼。”
割韭菜不能割的太狠，还要留点韭菜根。李茂深知这个道理。
他见好就收。又从雪枭地牢里挑了八十名从农场或牧场虏获的的奴隶，结账的时候雪枭的脸色从白里透红重新恢复死人般的苍白。
离开奴隶卖场，在古代商人狭小的棚屋里，李茂打量满屋的垃圾。
“这是古代人的护符，可能用来祈求打猎顺利。”
古代商人的摊子让李茂有种上辈子逛古玩集市的错觉。
李茂看着那个银色的U盘，面色古怪。
“这个是什么？”
灰狛拿起一只黑球，敲击某个地方后，黑球伸展开来，露出肥厚的腹足和两根软管。毫无疑问，这是某种生物。
“这是开拓队的同款呼吸面具，只要一百小铁，有了它就能去黑雾里捡垃圾了，是不是很棒！但是只有一个沙漏时，注意别太贪玩哦。”
古代商人搓搓手，拿出一堆黑球。
李茂注意到灰狛也带着类似的呼吸面具，但效果肯定比开拓队的好。
“开拓队？”
听见李茂语气里的疑惑，古代商人鄙夷的说道。
“开拓队你都不知道？你是哪块地来的异族土佬。”
灰狛放下黑球，在一堆废物中翻找。但看来古代商人这里并没有灰狛需要的东西，他转身离开。
“你们雾外也有开拓队吗？”
“雾外有类似的人，在黑雾中猎杀雾兽，清理土地，维护灯塔。”
“怪雾猎人？”
“不，他们把这些人叫做黑雾行者。”
面对这个好奇的“土著”，灰狛回答了他的问题。
接着灰狛望向终点城的灯塔。在那里有着灼眼的火光，尽管这片土地早已迷失，但依旧保留了灯塔，它的光芒能穿透层层雾气，引领黑雾中的迷航者回归。
黑市外有一阵骚动。
嗒嗒嗒。
“滚开！”
奔雷般的蹄声冲过街道，八只似马却长着獠牙的异种拉着巨大的马车驶向城内，马车的钢铸撞角上满是腐蚀的坑洞。拉车异种嘴角溢出白沫，汗水挥洒，它们奔跑了很久。
“怎么有一辆马车不见了。”
“囚徒归来了。”
“还是没有找到其他人类吗？”
“一群浪费钱的烂蛆，根本没找到过真正的古代遗迹与其他幸存者。”
从黑雾归来的开拓者面色凝重，他们没工夫应对其他人的疑问。
开拓队的马车驶向城内，李茂的队伍走出城外，只留下一个关于栖木村新势力名字逐渐回荡在黑石区。
...
终点城某处塔楼中。
“栖木村，能操控异种的灵能者？”
听见雪枭的汇报，索娅放下手中的皮质项圈将其带在一个眼中闪烁着紫光的仆人身上。
“可惜，我现在不仅要帮城主应付南边的那群猪人，还要注意异常活跃的黑雾，根本没有空闲。”
索娅撑着下巴抱怨起来，就像一名普通的少女。
但雪枭并不会这样想。
雪枭恐惧脑海中这抹声音，这种浑身毫无秘密的赤裸感就是他所付出的代价，他从一名普通的捕奴人成为了终点城最大的贩奴首领，但也将头伸进了了项圈里。
索娅作为城中六名灵能者之一，雪枭知道她的能力能做到精神控制，被她的灵能标记的人就如同提线木偶，他见过脱离控制的奴隶，只有头颅获得了自由。
雪枭只能祈祷在找到脱离索娅的方法前，脑子还能保持完好。
“小雪枭，那这份见面礼就由你送吧。”
索娅眼睛一转，语气轻快。
“是，大人。”
雪枭额头冒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土著与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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