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女哄骗后献舍了》陌九柒

19、垂钓观花

　　笑时柳如言依旧紧握继续着鱼竿，但鱼竿依旧在她手里也略微晃动，带动着鱼线在水里荡起一片涟漪。

　　听见女人的大笑，少年还没来得及抬头脸便倏地红了，随后他重振精神后才微微偏过一点头看向女人。

　　虽然有些无地自容，但看到女人发自内心的笑，比起羞恼，他更多的居然是开心。

　　不过，女人很快便笑够了，又立马调整心态进入备战模式，继续全神贯注注意着鱼竿。

　　少年深吸一口气后，也换上新的鱼饵，两个人都心无旁骛只关注着自己的鱼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玉别明显感受鱼上钩了，但他谨记渔翁的话，稍等了片刻后，幅度极小但又很快速地钓出鱼。

　　他单手举杆看着近在咫尺的鱼，随后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鱼。
　　这鱼不算大，但也不小了。
　　但毕竟才上手不久，对他这种从未有过任何回报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姜玉别展笑，眼底一片难以掩盖的欣喜。

　　“姐姐！我钓到鱼了！”

　　女人闻声扭头，正看到少年朝自己小跑而来，少年表情灿烂又有活力，双眼也熠熠生辉十分有生命力。
　　女人突然双眼迷离愣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少年。

　　“世、世昌……？”柳如言突然喃喃道。

　　“姐姐……？怎么了？”少年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了，他清楚听到了柳如言说了什么。

　　“……没、无事。”女人立马扭头继续看着自己的鱼竿，她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忧郁的表情。

　　姜玉别回忆起那天触碰那个灯时，也从幻境里柳如言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姐姐口中的世昌，到底是谁？

　　他像是突然被人泼了冷水一般，手中的大鱼也无法让他再感到欣喜了，他只是郁闷思考柳如言刚才喃喃的名字。

　　没过多久柳如言也钓到了鱼。
　　她心中早就拟定好所有动作了，等鱼线逐渐稳定，她轻缓抬手快速把鱼钓了出来。

　　“钓到了！”柳如言小心翼翼把鱼钩从鱼嘴上摘了下来，“玉别走，我们去做鱼！”

　　“好。”

　　河边亭下，俩人分别烤着自己的鱼。柳如言还提前问了那渔翁，鱼怎么做好吃。

　　但渔翁只是摇摇头，道：每个人口味不一，自然怎么合自己口味就怎么做喽。

　　柳如言闻言倒也没生气，她买了些江南佐料，简单腌制过后也已经到了夜晚。

　　香喷喷的味道传入俩人鼻息，等做好的鱼稍微冷下后，柳如言用手撕下一小块肉细细品味。

　　她随后眼睛一亮道：“恩——真好吃！没想到第一次就能调出这么好的味道！”

　　姜玉别看自己的鱼也烤好了，便简单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很好，但他心情却依旧很差，所以依旧无心品尝。
　　他想了两个时辰关于“世昌”的事，他也怀疑那并不是什么能看见未来的灯。
　　他看见的应该是柳如言和那个少年过去的记忆，根本不是柳如言所谓的未来。

　　当时没看清那个少年的长相，但隐隐约约记得那个少年好像是跟自己有些像。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的声音和他的很像，只是对方的语调更加清脆温和，而自己的说话语调里永远有一股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意味。
　　难道是因为自己和幻境里那位少年略微有些相似，所以姐姐才错看了吗？

　　难不成姐姐现在对他的感情，都是爱屋及乌？

　　回忆起初次见面时，柳如言也是见到他那张脸才突然开始对他好的。

　　姜玉别越想越失落，随后又想到有许多次，姐姐都会看着自己脸陷入伤感情绪。

　　难不成那个少年其实已经不在了？那姐姐把我留在身边是希望我能替代那个少年吗？

　　想到这点姜玉别突然又不那么难过了，毕竟若真是如此，人死也不能复生。

　　他没必要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争。

　　无论如何，当下活人的人，永远比那些已经死去成为过去的人有机会。

　　只要能陪伴在姐姐左右，即使让他一辈子扮演另一个人他也愿意。
　　但好在柳如言对他没那方面的要求，甚至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那个少年，可能真的只是产生的爱屋及乌情意吧。

　　姜玉别想了很多，心底那股不适感消减了许多，想通以后有些释怀了。

　　调解好心情他又咬了一口手上的鱼，很好吃，“好吃。”

　　注意到从日开始就无精打采的少年振作，柳如言释然一笑，“毕竟是你自己调的味，肯定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吃完以后俩人就地躺下，今夜倒没有星星了，天边一片空寂。
　　“江南著名的西湖美景，你想去看吗？”
　　“想！”
　　“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恩……”
　　回答完没多久，姜玉别便睡了过去。

　　站在西湖拱桥，至上而下看着由远到近的风景，真的很美。
　　桥的那边是村镇，穿过桥的这边后却是茂密的丛林，粉色的郁金香争相夺艳，垂落的柳叶随风而动。
　　悦耳的鸟鸣盘旋在丛林之间，碧绿的湖面上出淤泥而不染的荷叶紧凑，还放着一些漂亮的河灯装饰。

　　现在正是晌午，俩人踏入这里仿佛到了仙境。
　　女人走到岸边摘下一朵半开的鲜红色郁金香，随后插到了旁边少年的发冠上，花朵让少年更显鲜活。

　　看着笑容盈然的柳如言，少年就这样乖乖站着任其打扮。

　　“这里虽不是花海之地，但却比全是花海的丛林更加漂亮，对吧？玉别~”
　　柳如言站在岸边感叹，随后蓦然回头笑着看他。

　　阳光灿烂，在背光的漂亮风景衬托下，一身青衣的女人一尘不染。
　　像花仙般圣洁，也像在丛林中生活的精灵。

　　姜玉别整个人呼吸一重，随后他又立马点点头。

　　随后柳如言从乾坤袋拿出固魂灯，随后把固魂灯放在了地上，她心情复杂。

　　世昌，你我从未来过江南，更别提到这西湖园林，很久以前师姐答应过你有时间一起来。
　　现在这处人间美景，你也能陪师姐一起看了。

　　注意到柳如言提灯放灯的动作，姜玉别也一言不发，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灯是做什么用的？

　　他猜测，这灯是用来存储姐姐那些过去记忆的，就像他之前触碰就能看到幻境。
　　姐姐应该经常触碰灯去，以此来回忆过去的美好。

　　当然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但他对此也比较信服的。

　　又重新回到繁华的西湖镇子，这里全是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特产，他们之前只是路过，今日便想最后再转一转。
　　只是眼下柳如言心情复杂，所以无心再去做任何事。

　　她给了姜玉别几十颗碎银，让他去挑选些他喜欢的玩意。
　　等到少年走远，柳如言才抚摸着手边的魂灯，十分犹豫接下来该干嘛。
　　他们已经游玩了多日了，往回还需要四日，他们快没有时间了。

　　她坐在路边桌子上捂着头，表情有些苦恼。

　　“姐姐！”姜玉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的，他的眼神清透纯粹。

　　深入思考的柳如言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姜玉别时，对方立马把一个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一个很小的方形白玉吊坠，白玉看着有些旧了，颜色暗淡表面磨损严重，但用崭新的红线和流苏装饰。
　　橘红的珠子也是泛着光，上面还雕刻着两朵凌霄花。

　　接过吊坠后柳如言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

　　凌霄花的种类有五十多种，但这个白玉吊坠上面凌霄花，却正巧和凌霄宗道袍上的花是一类，花纹也是最为相似。

　　“这个……”姜玉别眼神躲闪，“这个是我买的，集市上只有这一个有凌霄花花纹的物品，只是玉有些老旧了。”

　　他撒谎了，这是他母亲给他的信物，也是唯一的遗物，只有上面那些红绳珠子装饰，是他刚才在集市买来换上的。
　　毕竟原先的已经破损到快断开了。
　　但若是直接那样说，姐姐可能会觉得贵重所以不想收下。

　　“我很喜欢。”
　　柳如言是真的很喜欢，她离开凌霄宗时没有带走一件象征凌霄宗的物品，无论是道袍还是玉坠。

　　她一开始是有赌气成分的，但后来她却也逐渐有些想念宗门了。
　　手边只有师弟的固魂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她怀念过去那些关于凌霄宗的一切。

　　俩人意犹未尽回到客栈，柳如言抬头看着天边夕阳西下，心情十分复杂，随后轻笑着开口道：
　　“玉别，我有一个愿望，若是愿望无法实现，那我将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若有机会，你愿意为了我付出一切吗？”

　　姜玉别看清了柳如言眼底的期待，姐姐的愿望……
　　若是姐姐能幸福，那他失去一切包括他的性命，他都在所不惜！

　　“我……我愿意！”
　　他声音很大，郑重点头，心脏砰砰直跳。
　　他不知道心底这复杂的感情是什么，但就是强烈到愿意付出一切。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柳如言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般开心。

　　她想，她可能对姜玉别也是有感情的……

　　那些对顾世昌爱屋及乌的感情，很多都倾注到了姜玉别身上。
　　而感情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不是追悔莫及后，想收就能收回来的。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吗？”柳如言还是不信。

　　姜玉别又坚定点头。

　　“谢谢你，玉别，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吧。”她看清了少年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捏了一下少年的脸，便不再去提这事了。

　　接下来十几日，他们一起去坐船看了高耸入云的高山流水，从高处俯视农民浇水的农田，看了集会时人间烟火。
　　路过很多地方也见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