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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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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摊人多,冷迟来时坐满了人,看见祁陌,他便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这萝卜面熟吗?”冷迟问道。
祁陌抬眸,看见是他,将萝卜放下,“老人家送的,看着挺新鲜。”
冷迟喝着茶,不再搭理他。
面终于好了,祁陌将面推到冷迟面前,道:“冷大人先吃吧。”
冷迟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只是眼神时不时的瞄着萝卜,像是也想起什么往事一般。
祁陌收回视线,望向卖萝卜的老人家,一大筐萝卜还没卖出去。
“冷大人爱吃萝卜吗?”祁陌突然问道。
冷迟一愣,不明所以,“祁大人难不成想改善一下明清司的伙食?”
“有这想法,所以爱吃么。”
“嗯。”
冷迟爱吃萝卜,还是拜祁陌所赐,自从收到萝卜兔子后,冷迟对萝卜爱不释手,那段时间王府的膳食里面必有一道菜是萝卜。
明清司最近也是,炖萝卜、炒萝卜、煮萝卜、凉拌萝卜.....,无一不是萝卜的影子。
苏言吃着开闹了,“公子,明清司破产了么,为何这几日天天都是萝卜。”
“营养。”冷迟道。
苏言哀怨,跑到院中对着桩子打了几拳,想回药谷吃大鱼大肉。
........
太后寿宴,宴请百官,冷迟祁陌也在其中。
太后皇上并排坐在上位,群臣分坐两旁。
歌舞升平,舞女舞袖飘飘而起,婀娜多姿,看的让人入迷。
冷迟喝着茶水,有些走神,舞尽曲终,舞女一一退下。
太后终于开口道:“今日是哀家生辰,借此机会,我想给众爱卿看一东西。”
果然不单单是祝寿。
太后身边的侍女呈上一块玉佩。
太后拿起玉佩,冷笑道:“这块玉佩是当年安阳王妃送给她小儿子的生辰礼,有人找到这块玉佩,并称安阳王的小儿子还活着。”
此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祁陌眼神一沉,握紧茶杯。
安阳王当年带着十万将士通敌谋反,整个安阳王府被诛,无一人生还,安阳王的小儿子怎么可能还活着,群臣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太后见她们惊讶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冷迟一眼,又继续道:“此人说这块玉佩是明清司右司掌仪冷爱卿给的,指认冷爱卿就是当年逆臣之子。”
所有目光都看向冷迟,冷迟正襟危坐,很是淡定,他起身走到中间躬身道:“太后请明察,微臣家住永城,爹娘早逝,家中只有爷爷一人,并不是所谓的安阳王之子,太后若不信,微臣请求与那人对峙。”
太后不应答,也不多看他一眼,反而道:“众爱卿认为呢?”
群臣面面相觑,不明太后的意思,都不敢说话。
皇上见状,道:“母后,安阳王之子当年掉下的可是食虫崖,下面毒虫千万种,想必不可能生还。”
“皇上这是在质疑哀家?”
皇上抬眸看了一眼太后,随后垂下眼眸,“儿臣不敢。”
冯大人看到皇上如此,心中有些气郁,皱眉上前,道:“太后,安阳王之子无生还可能,太后莫要受了小人的欺骗,这块玉佩肯定是假的。”
太后倒是没反驳,反而点点头,说:“冯大人说的都在理,众爱卿觉得呢?”
下面的大人埋着头,都不敢说话。
看了那么久,祁陌看明白了,太后这哪是办寿宴,分明是借着这个机会,要钓出皇上的人,安阳王案一直都是皇上心中的刺,只要提及,皇上必定会维护,顺着皇上话说的人,太后怕是都会归为皇上心腹,至于为何选冷迟,怕也是因为这个倒霉蛋没有身世又刚上任的缘故,倒是这个冯大人,自从安阳王府出事后,他明哲保身持中立态度,为何今日会如此冲动。
见有人蠢蠢欲动,皇上立刻发话道:“今日是母后的生辰,千万不要为了逆臣扫了母后的兴,冷迟的身世再进明清司前儿臣已经查清楚了,请母后放心。”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皇上一眼,又扫视了一番下面的群臣,将玉佩扔到盒中,没再追究下去。
宴会结束,祁陌和冷迟并排走出宫门,冷迟突然停下,抬头看着一片黑云压过,心中叹息一声,问道:“安阳王真的谋反了吗?”
祁陌看了看四周,无人在意他们,这个宴会吃的人提心吊胆,不知上面两位的用意,大家都心有余悸。
祁陌摇头,“安阳王出事之时我还未入仕。”
“那你觉得呢?”冷迟不知为何有些执着。
两人僵持了许久,最终祁陌道:“我只信眼前的真相。”
说完,他不忍去看冷迟的表情,转身便走,冷迟觉得浑身血液倒流,全身有些无力,腿一软差点摔倒。
苏言迎上来扶住他,“公子怎么了?”
冷迟摇头上了马车,寒气逼人,苏言替他披上披风。
大臣出来时窃窃私语,谈到寿宴的事,苏言听到了安阳王,他有些担心,没忍住问道:“公子,方才在里面没发生什么吧。”
“无事。”
“那太后说你是......”后面的话苏言不敢说。
“太后就是找个噱头和皇上斗法而已,她心里肯定是相信安阳王之子已死,不然掘地三尺她也会查的,不用管她。”
苏言瘪瘪嘴,觉得事情太巧合了,“为何偏偏找到公子。”
冷迟一笑,“可能....命中注定吧。”
“我看是倒霉吧。”苏言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冷迟瞪了他一眼。
“回去找杜横给公子卜一卦,杜横卜卦可准了,上次卜卦说我过两日有肉吃,结果真有了。”
冷迟被他逗笑了,药谷的人与世隔绝隔傻了么。
木槿早早就在明清司外守着,见祁陌回来,赶紧迎上去。
“公子,阿九来信了。”
祁陌“嗯”了一声,加快脚步回房。
木槿将信拿出来递给他,祁陌接过打开仔细看着。
里面写着关于安阳王案之事,涉及到了几个人,但是都模拟两可,并不清晰,要么就是找不到证据,要么就是无人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祁陌望着棋盘,这里面涉及的三人,好巧不巧都与祁刚有关,看来这桩谜团是绕着祁刚再缠。
祁陌将信烧掉了,“告诉阿九再去查,若真的查不到就算了。”
木槿点头,转身刚走又回了头,“对了公子,十三说他混进了药谷。”
祁陌皱眉,“他去药谷做什么?”话音刚落,他便想起十三是去找药的,“让他万事小心,药谷的人不是那么好骗的。”
“是。”木槿离开。
祁陌起身透过窗户,看见冷迟刚进屋,不断搓着手,身上散发着寒气,苏言拿着汤婆子给他捂上。为何会如此怕冷,以前都不怕的,祁陌心想。
苏言替冷迟关上房门,祁陌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放在棋子上。
许是冷着了,又或许是太后寿宴上提及了往事,冷迟这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
他梦见他母亲将玉佩作为生辰礼送于他,寓意着平安健康幸福,他每日都将玉佩戴在身上,是他母亲要求的,后来他遇到了祁陌,看着这人总是挨打挨骂,还各种不幸,于是转头就将自己的玉佩送了出去,他觉得祁陌比他更需要这块玉佩。
“我不要。”祁陌强硬的拒绝,他知这玉佩很贵重,又是冷迟的生辰礼,没有送于他的道理。
“你是不是嫌弃是我戴过的。”冷迟不悦道。
祁陌赶紧摆手,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个所以然来,小时候的祁陌嘴笨,不会说话,话很少,虽然长大后的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冷迟不管不顾,直接将玉佩系在他腰间,“你要是不要,我以后就不理你了,你要是觉得太贵重了,你以后对我好点行不行。”
祁陌手一顿,双眼布满着迷茫,“我对你不好吗?”
冷迟挠了挠头,“也不是,反正就是要对我更好明白没,要把我放在你心中的第一位。”
祁陌点头,明白了,他道:“我心里只有你。”
听到这话,冷迟讪讪的,脸不自觉红了。
送完东西回家,冷迟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走路都是飘的,回去便碰见了安阳王妃。
安阳王妃一眼就看见冷迟腰间玉佩不见了。
“你玉佩呢?”
“送给祁陌了。”冷迟毫不避讳。
安阳王妃被气笑了,挽袖叉腰道:“那是我给你未来媳妇的,你送给祁陌了?”
冷迟毫不在意,“对啊,怎么了,祁陌也可以当我未来媳妇啊。”
安阳王妃大笑,觉得自家儿子傻傻的,冷迟不知母亲在笑什么,安阳王妃笑够了,撑着冷迟肩膀道:“且不说祁陌是个男孩子,就算你真的要娶他,我儿准备拿什么娶。”
“待我当了大将军,我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将祁陌娶回我们安阳王府,每日用燕窝养着,绝不再让他受一点苦,我的人就该泡在蜜罐里,活的自在。”
安阳王妃听后愣了片刻,随后又笑了起来,当时她只当两小孩关系好,觉得冷迟童言无忌,却不知冷迟的心思。
“公子公子....公子不好了!”苏言边跑边喊,吵醒了冷迟。
“起火了吗?”冷迟冷冷道。
“啊,不是啊,是是...是冯大人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