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线》山雨SY

8、浅装一下

　　郝亦然跑回教室后，气喘吁吁地坐到祝玙旁边，“你这同桌有点东西啊，看来老胖是薅了个学霸来。”他借大喘气卖了个关子，但祝玙的注意力正在一道数学题的解析上，这没有吸引祝玙的注意力，于是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假借问地理题悄悄观察了一下，这小子太狂妄了，你知道吗？”见祝玙还是没反应，又加重声音“太绝了！”
　　“嗯？”祝玙回应了一下。
　　但是附近几个人却抬头看向郝亦然，这激发了他的热情。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这小子直接和梅超风说这只是个选修，即使考一般不就问改革的背景或原因，时间人物，内容，评价及影响，不管失败与否都有原因，但高考应该不会从课本上挑一个改革出来，人类历史相较于这几年的学生生涯可谓相当漫长，发生了成百上千的改革，到时候随便拿一个出来，比如庆历新政或者埃什么吞改革还是啥来着，反正应该是个外国的小改革，你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
　　“你记忆力不错。”祝玙抬头淡淡的笑着说。
　　“埃赫那吞改革，”钟明煦敲了敲桌子补充道。
　　“啊，你则么突然冒出来？”郝亦然被吓了一跳，嘴都瓢了。
　　“补充一下，我没有对老师那么不礼貌。”钟明煦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真的很累很困。”钟明煦像是解释般说道，“校服还你！”
　　郝亦然起身让座刚要再次开口，一眼瞥到后门后立刻以迅雷不急之势回归座位。
　　一袭白衣从后门飘进来，“咚”“咚”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踏进教室，随手把试卷递给课代表，她所到之处鸦雀无声，安静的教室显得高跟鞋的声音有些刺耳，刘老师有个特技，她的高跟鞋是她的晴雨表，大部分时间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每当“咚”“咚”声音响起，代表她很生气，因为常穿浅色衣服，人送外号白无常。
　　拿到试卷的同学急速查看作文分及扣分点在心里计算分数一遍两遍三遍，悄悄瞥其他人成绩。
　　“这次月考题比较简单，总体上大家考得还可以，但是也有部分同学竟然在默写上丢分，注意，我说的是部分同学，而不是极个别同学，再好好打打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这种送分题都拿不到手，还指望着什么得分？”刘老师左手握住板凳腿有节奏的敲着右掌。
　　“你，还有你上黑板。”语文老师随机扣了扣两人的桌面，“本来不想默写上浪费时间，但最近开始有点飘了啊。”
　　钟明煦瞥见半米长手臂粗的板凳腿犹豫一下抽了祝玙一个笔记本、拿了他一支笔。
　　“辛弃疾在《永遇乐》中表达国家耻辱随着时光流逝渐渐被人淡忘的句子。”
　　“《离骚》中”刘老师特意顿了一下，“处事不惊，都没抬头，不错”给同学在脑海中疯狂搜寻留出一点时间“表明即使没有人了解自己，只要自己内心美好就可以。”
　　“《春望》里写国都沦陷，长安春日满目凄凉的句子.”
　　刘老师已经踱步到新同学旁边瞥了一眼，钟明煦的字体令他一惊，飘逸灵动结合了瘦金体在里面，写的真不错，他没想到竟然会有学生练这种字、日常也用这种字。可惜“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看起来比较讽刺。
　　不过作为书法来看也钟明煦写的确实不错。
　　“字不错。灵动快捷、笔迹瘦劲，可惜了了，参加考试没有那么大优势。”刘老师幽幽说道。
　　钟明煦转头看了一眼刘老师，只能看见盘发下白色山本风两件套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好吧，他承认这是第一次有语文老师夸他的字。
　　祝玙闻言顿了顿笔，头稍微向右一转还没到45度时又接着转回去。
　　钟明煦尽收眼底狡黠一笑。
　　“你俩回去吧，拿出月考的试卷来，讲一下哈。”刘老师对着黑板上两人说道。
　　40分钟的时间，对有的人来说转瞬即逝，有的度日如年。
　　一下课有两个女生跑过来，“我能看看你的字吗。”
　　还没等钟明煦回答，后排就有男生起哄“吁~哇偶。”钟明煦装没有听见继续趴头睡觉。
　　赵宝华刚打完水进来，“我也看，我也看。”
　　她俩望着空荡荡的桌面无处下手，祝玙拿出他的笔记本展开后递上去，“我草”赵宝华喊道“这洋洋洒洒的，我审美低，欣赏不来，哈哈哈哈哈”。
　　赵宝华这一声又吸引了几个人过来，祝玙也没有着急要回笔记本，毕竟班里很多人想通过细枝末节来推断转校生的实力。

　　“把试卷发一下，下节课讲试卷。”数学老师经过时把试卷扔给第一排同学。数学课代表刚把试卷分成三份，就有同学等不及上去扒拉试卷边发边看成绩。
　　“你们学到哪里了啊？”
　　“数学必修过了一遍。选修还没开始学。校牌呢？”
　　“进度这么快吗？”
　　“据说按照之前的计划，必修应该是五月份全部结束，但是明年可能高考改革，老师们还没拿准政策，就各都留了些尾巴，进展各不相同。”
　　郝亦然竖着耳朵后背紧贴钟明煦的桌子，钟明煦悄悄前倾对着左耳大声说道“听什么呢？”
　　“啊，我的耳朵啊。”郝亦然被吓了一跳，揉着耳朵转身跳了起来。钟明煦也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为了避免被肘击，他向后向左一躲，只听嘎嘣一声，钟明煦半个人都倒在祝玙的怀里，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来了个亲密接触，祝玙抬手僵在那里眉头微皱，钟明煦连忙爬了起来活动了活动手脚后发现板凳腿断了一根。
　　“没事儿吧？”郝亦然问道。
　　“这椅子什么质量啊？”不被察觉的瞥了一眼祝玙的反应后，钟明煦吐槽道。
　　“先去隔壁搬个新椅子吧。”班长走过来说。

　　“先好好看看自己哪里丢分了，那些是该得的没得的。”数学老师的声音从后门响起，大家都低头看自己的试卷。
　　钟明煦右手托腮侧脸看着祝玙，等着他分享试卷。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钟明煦突然问道。
　　“嗯？应该是没有吧。”
　　“但我看你有点眼熟。”
　　祝玙侧脸看过来，黑钻般瞳仁盯着钟明煦的眼睛，像是无辜的犯罪嫌疑人等待证人辨认证明清白似的，“第一题没有丢分的，就对数……”数学老师的声音打算了两人的对峙。
　　“第二题……第五题我重点讲一下啊，虽然放这么前面但是有个小陷阱，结果咱班一半的人就掉进去了。要是高考不白白丢了这5分，然后后我们看大题，第二小问，画条辅助线”
　　“老师，从哪里到哪里啊”
　　“G到AC的中点。”
　　钟明煦侧身看着祝玙的试卷，一个字“绝”，太干净了像是印的答案，“你不打草稿的吗？”
　　祝玙拿出笔记从中抽取了一张纸出来，递给钟明煦，望着整整齐齐的标着题号和解法步骤的A3草稿纸，钟明煦哭笑不得，这人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试卷先讲到这里，最后一道大题下节课再讲，给大家留出10分钟整理整理笔记，然后课间我们休息五分钟，最后提前五分钟下课。”
　　数学老师开始转悠，有不明白的同学开始举手问它，渐渐地讨论题的声音就起来了。
　　祝玙正在接续做最后一题，考试时间紧张还没来得及做完。
　　“你这分数不对吧。”钟明煦突然开口道。
　　祝玙一顿笔，“哦，那我可能涂错答题卡了。”

　　数学课过得很快，铃声一响，霎时安静，大部分人严阵以待，就等数学老师一声令下，“下课”两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几乎所有人起身向门口冲出去，数学老师也习以为常。
　　“你不去吃饭吗？”郝亦然回头问钟明煦，“一起吧，正好我带你认认路。”右手拽起钟明煦往外跑。
　　虽然提前五分钟下课，等进了食堂大厅发现很多人已经在吃饭了，刘岳“我先去占个坐。”
　　“我们食堂还可以，看看想吃什么，可以刷我滴卡。”郝亦然用着做作的泰国腔调。
　　“随便一份面吧。”钟明煦漫不经心环顾四周，现在食堂已经人声鼎沸，学生从门口鱼贯而入直奔窗口，一是减少排队时间二是怕想吃的菜没有了。
　　郝亦然大快朵颐，边吃边问，“羡慕你啊，转学时间完美避开月考，躲过一次家长会。”
　　“嗯？你们下午开家长会吗？”
　　“这次算是期中考试，老班在家长群里下通知了。”
　　“下午的家长会，一想就愁人啊。你这次考得怎么样？”郝亦然的同桌孙李南问。
　　“我什么水平你还不知道吗？”
　　“哈哈哈哈，有你当同桌压力减轻不少。”
　　回收完餐具后，郝亦然问：“你不回宿舍吗？”
　　钟明煦掏出手机“多少钱，我转你。”郝亦然立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他的手机塞回兜里，“学校不让带手机啊！！”
　　“那明天我再请你吃。”
　　“先回宿舍再说，你住几零几啊？要是不住宿舍的话只能回教室了。”
　　“我不住宿舍。”钟明煦摆手离开。
　　钟明煦游荡在陌生的校园里，漫无目的，也无处可去，午休提示铃响了，他想了想还是回教室吧。
　　钟明煦回到教室，发现教室还有人在自习，于是他又绕出来。
　　看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想跟上去走了几步却跟丢了，只好再回教室埋头睡觉。

　　下午家长会，化学老师带他们去实验室做实验，钟明煦扫了一眼没发现祝玙身影，问郝亦然才得知开家长会祝玙一般帮着班主任分发材料，协调秩序，跟进会议。
　　在化学室的同学们一颗心劈两半，一半在做实验，一半在计算分数、打听分数，暗自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