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受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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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玉的表情让男人不够满意。
在他的设想之中，张靖玉的表情应该更为嫌恶一点，带着一点愤世嫉俗的味道。这算是他的恶趣味，谁能拒绝糟糕发言时候，观众无法接受的表情呢，简直比研发药物更让人上瘾。
很快他就调节好了。
他拉开椭圆会议桌边离张靖玉最远的一张椅子，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右腿轻轻搭在了左腿上，俨然一派轻松的样子。
“你应该见过赵庚泰了，他真的是一个有趣的人不是吗？张警官。”
男人眼中的女孩瘦削，衣服凌乱，头发因为刚才的冲水黏在脸颊上，狼狈不堪。女孩警戒地看着他，在他眼里，她就像是一把能捏死的鸡仔，战战兢兢的，不堪一击。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
张靖玉对于男人提起赵庚泰一点都不奇怪，倒是对男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有点疑惑，很快她就想起之前见过的几张纸。没道理下属单位都已经有了消息，明显看着更有违法倾向的上级单位不做任何的准备。
但是，明知自己的身份还直接点破，丝毫没有顾忌，这点非常不妙。
“我们的档案是你要的。为什么？”
男人左侧胸口上别着胸牌，被他自己的胳膊挡住了一点。张靖玉只能假借问问题的空档，悄悄挪动自己的身体，试图看清楚那个胸牌上写了什么字。
刚才带她上来的人对这个人态度非常尊敬，足以显示这个男人在这里颇有地位。以她现在的境况，应该还没有必要请一个专业的演员在她面前的演戏，除非他们本身就具备影帝级的演技。
男人双手抱臂，胸牌因为他的动作被挡得死死的，哪怕是张靖玉放弃不着痕迹地去看也无济于事。
幸好男人的注意力不在这边。
“为……什么……？”男人刻意拖长了自己的尾音。
男人双手支在会议桌上，身体前倾，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张靖玉果断在他起身那一刻看了眼胸牌。可惜男人的动作太快，完全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张靖玉只好再次集中注意力在问题上面。
“怎么换？”
“一个答案换另一个答案。”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张靖玉其实对男人口中的问题和答案并不感兴趣，但她要拖住他。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一定是这里的高层人员，权限足够高的话，后续她们就有救了。
张靖玉隐晦地扫了男人上半身类似口袋的地方，又通过目测判断了下他隐藏在衣服下面的体型。他最好是随身携带了一张权限卡，不至于后面需要被她拖着到处走。
男人察觉到了张靖玉的打量，他只当是张靖玉处于职业习惯的正常反应。
“这很有趣，张警官。”
男人比划着示意了一下张靖玉身上的束缚。
“哪怕是这个情况，你还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着实是有趣。你这样的人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样子真让人讨厌。我很好奇你在什么情况下会折断你的脊骨，匍匐在人的脚下。"
张靖玉轻轻哼了一声。
“当我的人民需要我的时候，我自会作为基石，为伟大的事业贡献我自己。”
男人闻言突然前俯后仰拍掌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隐隐有水光出现，椅子都要向后翻到过去。其夸张程度让张靖玉都莫名其妙，自己是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对方怎么是这个反应。
“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你这个说话风格实在是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男人擦拭眼角笑出来额泪水时，顺便拿下自己脸上的眼镜擦了下。
“谁？”
张靖玉没指望男人不会回答，只是因为职业习惯进行回问。
“杨副市长。哦，差点忘了，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副市长。”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叫错称呼的尴尬。
很好，他还认识杨崇明，而且还直白地告诉我了，估计后面没什么好事，张靖玉这么想着。
“看来你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又是一个随口提问，张靖玉的思绪游离了出去，从她踏进这个建筑开始，过去的时间至少已经十五分钟，计划中的东西还未出现。她只能捏紧手里的东西。现在没有消息也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男人的笑容逐渐灿烂。
“恰恰相反，这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
轻轻的几下拍掌声，将张靖玉从愣神中拔出。
“好了，迷路的小女孩，你已经问了好几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了。告诉我，赵庚泰和你们说了什么，才能让你们摸到这里来。”
张靖玉迟疑了一下，无法决定是否要说一点谎话还是真假掺半来换取对方的信任。
“3……2……1他果然什么都没和你们说，真是浪费时间。”
男人说完失望地起身整理一下衣领，向门口方向走去。
张靖玉有点急了，约定的型号还没出现，她必须要要留下眼前的人，如果计划不顺利，这个人会成为她唯一的希望和信息的来源。
“人，药企，病人，斑马鱼……死脑子快想啊！”几个词汇在张靖玉的脑海中盘旋着，一面手指开始翻动。刚才被捆住的时候她用了点技巧，活动身体之后，花点力气应该可以逃脱出来。
人在急速思考之下，偶尔还是会出现一点灵光的。
眼看着男人的手已经拧开了门把手，即将要踏出去。一根弦突然在张靖玉的精神海拨动了一下，她顾不得细想，在手腕彻底解脱开来之前，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们的药出了问题。”
男人手停留在了把手上没有松开，大约停了两秒，他将门再次关起来，转而向张靖玉的方向走来，这次终于她能看清胸牌上写了什么。
森屿研究所负责人——魏择明。
魏择明这个名字张靖玉在看清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太妙。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森富康药物研发负责人的名字，就写在企业主页上面，后面跟着的是无数奖项和成就，标准的成功人士。
网页上没有出现照片，张靖玉无法判断眼前的人是否是本人。但是胸牌上显然不是新的，照片也明显不是近期的样子。根据之前的内容判断，眼前的这个人有很大可能就是魏择明博士本人。
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张警官作为警察，说话要讲证据的，我们这么大一个企业，可以告你诽谤的。”魏择明面上看起来非常淡定。
张靖玉悄悄偏了一点头，桌子下魏择明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猜中了！
这没给张靖玉一种意外踩中答案的喜悦，更像是又被浇了一头冷水。
脑海中瞬间挤满的寒意让她甚至打了个寒战，也可能是刚才的水还没干透，此刻她已经分不太清了。
森富康是安庆市的第一大药企，不仅仅是省内知名，它的药因为好用，在全国范围内的销量也是居高不下。如果它的药有问题，张靖玉已经预见到一场来自医药界的海啸。
糟糕的消息接二连三，今天被迫接受太多信息的年轻女警暗自祈祷不要再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如果老天爷真的有这么听话就好了。
会议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之前带张靖玉过来的黑衣工作人员进来凑到魏择明耳旁说了几句话，两人说话间还瞥了张靖玉一眼。
张靖玉没有听清两人的耳语，但是很快她就没有这么烦恼了。
黑衣人说完了话就立刻从门中消失，留下魏择明继续面对着张靖玉坐着。
“我倒是小瞧了你，仅仅是几个小时，居然能煽动我的鱼群背叛我。我们刚刚抓到了一个小姑娘，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吗？声东击西？真是粗糙，被我们轻轻松松就识破了。”
魏择明可能是因为刚刚识破了一个拙劣的计划，心情更是放松了不少，原本只是翘腿坐着，现在更是松松垮垮地往椅背靠去。
“说实话，我都有点同情你们了。一个两个都想帮着她们逃出去，可惜啊。”
“帮着她们逃出去，你指的是之前那群女神使？”
“神使？她们是这样被称呼的吗？太有趣了，你看过《黑衣人》吗？我现在就像是在看那群更衣柜的里的生物一样，这些年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馈。”魏择明像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又坐直了些。
“她们是人。”
“我没说不是，我们都是人。”
“你不太像。”
魏择明听完张靖玉的回答，哈哈大笑再次从他的方向传来，落在张靖玉耳朵里感觉非常刺耳。
“张警官啊，张警官，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资格这么评判我吗？”
魏择明从会议室的角落翻了翻，从纸堆里掏出一张纸，甩到了张靖玉的眼前。
“张警官年纪不大，小时候应该也没少吃森富康的药吧。是不是从来没看过我们这边药的说明书？好好看看吧，你知道为什么森富康这些年发展得这么快吗？”
“药多？”张靖玉的手因为刚在挣扎有点松脱，她不敢抬手翻动，只能是放着哪页就看着哪页。
“药多？我就当你在夸我。”
张靖玉猛然想起对面的好像是药物研发负责人，新药出品都要经过他之手，瞬间和吞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让小时候的你就能吃上药，这才是原因。森富康原本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药企，如果不发展，只有被吞并一个结果，直到后来我们开始了斑马村计划。”魏择明将一直挂着的笑意收了起来。
“森富康的所有药物都有明确的写明，每个年龄段是否适合服用我们的药物，孕期是否会产生不良后果，是每一个，这一点全国其他的企业都做不到，这才是我们发展的根源。至于你，也许一岁时候吃的退烧药就是我们产的，基于这一点，张靖玉女士，我们都是受益者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受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