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再见小巨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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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换个项目呢？”
在一片惆怅的氛围里，牛岛若利镇定自若的询问显得特别不合时宜，和他递出的手帕颜色一样，让人听了脑子只剩空白。
“换一个赛道。”
“喂！！”
小早川元夏立刻喝止，挡在仰慕的小巨人前辈身前，扬起因为愤怒而握得紧紧的拳头：“够了！！”
“没关系。”
接过手帕的宇内天满擦掉眼泪，勉强牵起嘴角：“我也试过命令自己，要全副身心投入到大学的课业里面。”
“但就是做不到啊……”
他惨然一笑，喃喃道：“在食堂排队取餐的时候，看到电视上的V联盟赛季新闻，会忍不住走过去围观，直到人家打烊了，饭也没吃上。”
“明明决定了要复习的，却不由自主地翻看起以前的排球笔记，做了一晚上的意象练习，第二天还因为作业没来得及完成被教授点名批评。”
“连路过便利店，打算买本《JUMP》随便翻翻，手也会不由自主地伸向新一期的《月刊排球》，结完账才反应过来自己买错了。”
排球是印在他灵魂深处的心锚，哪怕之前被现实动摇过无数次，仍然无法轻松地将它从自己的人生里彻底连根拔起。
“或许……是时候结束了。”
他抬头仰望比自己高上半个头的牛岛，又看了看面容稚嫩，弹跳力却不相上下的星海光来。第一次意识到，努力，在绝对的天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个天花板的颜色……真像以前的中央球场啊……”
他感慨道：“在这里结束，也不算太差。”
“前辈……”
小早川元夏眨眨眼，忍住快要跟着掉落下来的眼泪，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哭嗝。
来东京之前，满怀信心的她认为自己背负了大家的心意和希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一定可以打动处在高光时刻的小巨人前辈。
没想到不仅目睹了惨淡的现实处境，还在现场听到对方想要舍弃排球的想法。
“这就是你对排球的态度？”
沉默地听完独白的牛岛若利冷静地反问。
“若利君。”
气得脸色通红，觉得无法再保持冷静的小早川元夏恨不得把放在包里的场刊直接扔到他的脑门上，连自己直接喊了对方名字这件事都没反应过来：“你是在挑衅吗？”
“如果我说我的态度不是这样呢？”
宇内天满黑色的瞳孔陡然变得犀利，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初球场上气势惊人的乌野小巨人：“那又如何？”
“占着身高优势的你，愿意让教练安排比你矮上许多的队友来顶替你的首发位置？”他讽刺道。
“假如对方真的比我强的话。”
牛岛若利扣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会同意的。”
“要来一场比赛吗？”他问，“把它当成是人生最后一场比赛那种。”
“好！！！”宇内天满爽快答应。
星海光来马上举手：“我也来！！”
“等等。”
小早川元夏被他们组局的速度震撼：“这附近有排球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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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还真的有。
承办这一届学连对抗赛的明治大学虽然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带，但得益于学校连续三年在黒鹫旗大会的精彩表现，排球社人气居高不下，向教练表示想学习打排球的人数越来越多，导致周边的排球馆数量也渐渐多了起来。
牛岛若利很快就选定了其中一家。
球馆看上去似乎才刚刚开业不久，设施崭新，地板擦得干干净净；还提供室内排球鞋的租借。
宇内天满和星海光来也露出满意的神情。
四个人在前台登记了资料，提交场地预约和球鞋租借申请。
“不是……为什么我也要缴纳会费呀。”
小早川元夏一边心疼地捂着扁得不能再扁的钱包，一边腾出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运动鞋：“我只是个陪跑的。”
“因为只有会员才能使用这里的场地哦。”
前台的小姐姐笑容甜美，按计算器的手速却奇快无比，三下五除二就把找回的硬币和会员卡一起放在她面前，眼珠转了转，瞄向走在宇内天满和星海光来后面，时不时回头望向她的牛岛若利：“祝你们玩得愉快。”
“……”
接收到对方暗示的她扶额，感觉自己的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
“每队在比赛中最多可击球三次，拦网也计入一次击球，第三次必须将球击回对方场区。”
“三局两胜。每局比赛先得21分的队伍获胜，如果双方比分达到20:20平，需要领先对手2分才算赢得该局?。”
宇内天满宣布这场2Ｖ2比赛的规则：“决胜局先取得15分的一队获胜。”
“可以中途交换队友吗？”
换好鞋子的小早川元夏举手发问：“我想和小巨人前辈一组。”
“不可以。”
星海光来马上按下她的手臂，得意地炫耀：“我已经跟小巨人前辈组队了。”
“你就和那个接近190的菜鸟一起玩吧。”
“可恶。”
来晚了一步的她咬牙：“卑鄙的海鸥！！”
“我不是菜鸟。”
热身完毕的牛岛也走过来：“正确地说，白鸟泽学园指代的是空中之王——白鹫。”
“——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空战到底是怎么打的。”
白发少年做了个发球的手势，迫不及待地示意比赛开始。
牛岛若利隔着球网确认：“同一个人连续击球的话，算犯规吗？”
“唔……”
被问题难住的宇内天满扒了扒头发，瞄了一眼完全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茫然呆立着的小早川元夏；决定根据实际情况，临时修改规则：“不算。”
“谢谢。”
道谢过后的牛岛信心明显提升了一大截，把自己当成两个人来用，不断地跑来跑去，直接把接球、扣球和拦网的工作全都承包下来。
被他越挤越远的小早川元夏慢慢挪到了边线附近，宇内天满和星海光来都默契地没有把球往这边扣，她只需要在牛岛偶尔没来得及自接自扣时客串一下二传手的角色，帮忙托几个球就行。
“砰。”
蓝黄相间的比赛用球在象牙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粉红色的印记，和她平时在社团里自主练习的感觉完全不同，发麻的感觉挥之不去。
“啪嚓。”
沾了汗水的排球也险些在指缝里打滑。
轮到她发球时，原本想着轻飘飘击球过网的她没掌握好角度，差点把排球砸在前排的牛岛若利的后脑勺上。
“对不起。”
她有些抱歉地蹲下//身，捡起滚落在地的排球。
如果……有机会磨练一下自己的发球技术就好了。
垫球和传球也是。
即使加入社团时，向担忧清水洁子会被挤走的队长立下过「只想要小巨人前辈的队服和一小个练习场地，绝对不担任经理」的保证，也绝不代表她不想和乌野的大家一起努力。
“无妨。”
牛岛若利掂起她递过来的球，轻轻抛给对面的宇内天满：“我们没有落后太多。”
“诶？”
小早川元夏震惊，他居然还有在默默算分。
该说不愧是牛若丸吗？
甚至他还有心思认真地指导她，纠正她的垫球动作：“双手抬高一点，腰部适当放低。膝盖向前，不要完全跪下。”
虽然听着哪里不对，让球网另一边的小巨人前辈耳朵都红了，眼睛不住地往这边瞟，又被他一本正经的气场镇住，欲言又止。
“你学不会的啦。”
星海光来插嘴，嘲笑道：“赢的一定是我们。”
发挥了惊人弹跳力的他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良好的团队意识，和宇内天满配合默契，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场上不断飞跃，专挑牛岛的防守空档下手，很快就来到决胜局。
最后一分，双边持球。
在半空中的宇内天满突然收紧身体，再次凝聚起核心力量，将它们全部灌注到手臂，加上自己的体重，以绝对的优势成功地推球过网。
“赢了！！！”
排球堪堪滑过牛岛的手腕，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前辈好厉害。”
星海光来十分捧场，不停地追问：“那招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牛岛君，没事吧？”
看到他皱眉盯着自己的手腕，小早川元夏拿着撒隆巴斯贴布询问：“需要这个吗？”
“不用。”
他绕过网柱，向正在被星海缠得满脸窘迫的宇内天满走去，低下头，近乎90°鞠躬：“之前我认为‘乌野小巨人’只是夸大其词；妄自推测您对排球的态度，实在非常抱歉。”
“没事没事。”
被突然的道歉搞得脑袋懵懵的宇内天满连忙摆手：“反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打排球了。牛岛君完全不需要介怀。”
“总有一天，会诞生下一个‘小巨人’。”
他温柔地拍拍星海光来的头，在对方不满的瞪视里扯起嘴角。
“但是，‘乌野小巨人’的名号——就让它消失在传说中吧。”
“前辈……”
看到他心意已决的小早川元夏急得满头大汗，连礼仪也顾不上，伸出食指戳着牛岛若利腹部紧实的肌肉，催促未来的白鸟泽王牌赶紧想想办法。
奈何隔壁的排球脑在她的摧残下仍然选择一动不动。
“谢谢你们。最后让我打了非常快乐的一场球。”
“那么，再见。”
整理好个人物品的宇内天满扣上背包拉链，准备查询回程的新干线到站时间。
“咦？”
他突然停下了输入的动作，自言自语道：“东京站那边怎么了？”
“啊？”
小早川元夏也跟着掏出手机，社交媒体APP上正在疯狂推送消息，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牛岛若利和星海光来的也是。
刚刚打完比赛的四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紧急警报。
「东京站内出现不明物品，正在实施特别警戒。各JR线路运营时间待定。建议民众切勿前往，敬请优先改乘其他交通工具。」
好家伙，现在大家都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再见小巨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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