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少年凌云志》酒玖九团

8、我来帮你

　　两姐弟似乎因为刚才的事有了隔阂，沉默的走在前面，反而楚回云落后一步与鹿呦呦并排走着，见她不稳，还时不时扶她一把。

　　“你不要怪阿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楚回云叹息着对鹿呦呦说。

　　“我知道的，但是他们都很在乎对方，我不想他们因为这件事儿生了间隙。”鹿呦呦看着两人背影。

　　四人回到营地，被打晕捆在一起的人还没醒过来，鹿呦呦看着他们气不过，一人给了一脚，把他们衣服扒下来，就留一件中衣，从他们身上搜出不少钱财。

　　洛夜息和楚回云搜查着各个房间，想找到那黑袍人手里的罗盘。鹿呦呦走到洛影旁边，“我想找一下他们为什么能控制一个大妖，你陪我去看看嘛。”

　　鹿呦呦原本都做好被拒的打算了，结果洛影虽然没开口，但是转身朝那邪修屋里走去。

　　一进屋鹿呦呦闻到很浓的药味，刺鼻，让人不舒服，开门透了会儿气才好些。一个架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房屋正中有一个小台子，里面伸出一条血线连接到旁边关押村民的屋子。鹿呦呦伸手敲了敲那台子。“中空的。”洛影将长□□出，却被抵挡住，收枪下蹲。洛影在台子上摸索一阵，变化着手势点在不同方位上，轻轻“咔”一声，台子垮塌，露出里面一块血红色，软趴趴，散发着血腥味与一股淡香结合的奇怪味道的，还在不停蠕动着的东西。鹿呦呦觉得自己胃里有点翻涌，干呕了几下。

　　那东西猛然向洛影冲来，“小心！”鹿呦呦身体快于脑子，想将洛影拉开，却只碰到他的衣角，后者长枪一挑就将那东西打了出去。鹿呦呦将手收回，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却见眼前景色一变，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满目尸山血海，还有黑色的影子不断飘荡。

　　“留下他们…留下他们…”让人烦躁的声音，男女老少交错，一黑影从鹿呦呦身边飘过，吓得小跑几步，抱住了洛影胳膊。“这…是怎么回事儿。”

　　“躲起来。”洛影满脸严肃，一手持枪，一手掐诀。鹿呦呦听话的找了一个黑影相对少的地方，掏出树枝，开启灵力。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越发分辨不出内容，到后面成了无意义的嘶吼。黑影躁动起来，开始发动攻击，洛影一枪下去能灭掉一片，一火球下去身边出现真空地带，就连鹿呦呦的小火球都能将靠近她的黑影灭掉。但是那黑影似是无穷无尽，打散一批，又来一批。

　　鹿呦呦吐出一口气，打消耗战不行，这样下去他们只会灵力耗尽，被围攻死。洛影吸引了大部分攻击，鹿呦呦绕过他，在周围查探。好几次差点被黑影抓到，脚下都是枯骨，一个不留神就被拌到，与一个头骨面对面，尸骨她并不害怕，读书时上解剖课，大的小的，完整的，又或是单独的器官都见过。她深呼吸两次让自己急切的心平静下来，正要爬起来，面前的头骨眼眶里突然窜出一个黑影，鹿呦呦就地一滚，面朝上，一个火球扔出，向她扑来的黑影被打散，露出了天空。鹿呦呦这才发现，正空中挂着一轮红日，他们进这地方满目都是红色，那红日又在正中，竟一直未曾注意。红日突然扭曲了一下，被鹿呦呦捕捉到。突然灵光一闪，这颜色……是外面那个变异史莱姆一样的东西。

　　“洛影，头顶！”鹿呦呦大喊。洛影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大火球扔向上空，猛然炸开。那东西见被发现，也不再伪装红日，开始扭曲变化，渐渐有了人形，像是被他们杀掉的邪修的样子。

　　它双手张开，身上不断有红色的光飘落，地面上尸骨与其呼应闪烁，渐渐染上红色，黑影翻涌，从尸骨中不断冒出。洛影一个闪现到鹿呦呦身边，手里火焰竟透着蓝色，一掌拍向地面，火焰像涟漪一样扩散开来，凡所过之处，黑影全部悄无声息湮灭。但这招消耗极大，洛影额头冒出冷汗，脸上没了血色，撑着长枪站起，收枪直指“史莱姆”气势不减，但鹿呦呦看到他另一只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她收回视线，坚定的也将手里树枝对准了上空。

　　“史莱姆”没想到自己的“手下”还没登场就被灭了干净，明显被激怒了，身上血气不断翻涌，“死…留下来…成为养分…”模糊难以辨别的话语传来。它落下来，身形变大，洛影没给它机会，持枪冲了上去，“史莱姆”不断发出红色的粘液一样的攻击，都被洛影躲过，但是那粘液落到地上后，接触到的尸骨又开始变红，黑影飞出，扑向洛影，背后一个火球，鹿呦呦出手将其打散，但她也感觉到有点累了，就算被树妖增加了灵力，但是从进来到现在也已经消耗了不少。

　　洛影避开攻击接近了妖怪，它手一伸，朝他抓来，洛影侧身，长枪一挑，手掌被切断，飞身跳上它的手臂，顺势刺向了怪物脑袋，长枪没入，却好似陷入泥沼之中，洛影一时没能将其抽回来，怪物另一只手打过来，洛影只能放弃长枪，后退回来。

　　插着长枪，却未对妖怪造成什么影响，红色粘液攻速也来越快，黑影越来越多，鹿呦呦想处理变得很困难，灵力耗尽的空虚感让身体持续刺痛，一个不查，一直黑影冲向洛影。“小心！”鹿呦呦提醒到，洛影一个后撤步避开，左手抓住了黑影将它捏碎了。右手掐剑诀，手指一转一勾，那长枪不断抖动，绕着怪物脖颈处飞了一圈，然后回了洛影手中，怪物脑袋落地，这招鹿呦呦在楚回云练剑的时候见过，枪也能这么用吗？

　　可惜，那怪物只是化作人形，脑袋掉了对它没有影响，断了的手和脑袋长出来，也不过是身形小了一圈，更糟糕的是怪物掉的脑袋被那一片尸骨吸收，黑影开始不断冒出。

　　洛影转头看了一眼鹿呦呦，拿出一张符交到她手里。“趁我破开幻境的瞬间，你就用这符出去。告诉我阿姐，我很抱歉没能完成父亲的命令，不能继续保护她了。”

　　听到这话，鹿呦呦眼睛睁大，“你要干什么，洛影！”说着急切的想去抓住他，却未能如愿，洛影冲向怪物，一直绑在洛影手腕上的丝带滑落在地，一股煞气冲天，洛影发冠破碎，头发散落，眼角的红变得鲜艳，脸上出现蓝色纹路，瞳孔似有星辰闪烁，黑影被吸收融入他周身黑红之中，怪物察觉到危险，刚要逃跑，洛影长枪扔出，将其刺穿，定在原地，手中再次出现蓝色火焰，但这次里面还掺杂了些许红色和黑色的东西，怪物被不断烧灼，最后变得只剩拳头大小，洛影捡起它，眼看着就要往嘴里塞，洛影连忙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脏东西，别吃。”

　　洛影停下动作，乖乖将怪物扔掉，用脚踩着，歪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一个光柱打向天空，鹿呦呦怀里的符纸开始发热，她心道糟糕，他这是要送自己出去，他状态不对，留在这儿怕是没法出去了。想掏出符纸将其破坏，这时外面传来了洛夜息的声音：“小影，汐妹妹，你们在哪儿？奇怪，人怎么不见了？”“别着急，我们再找找看，也许他们发现了什么来不及同我们打招呼。”楚回云安慰着，只不过他自己底气都不足。

　　听到声音，洛影突然停下来动作，鹿呦呦趁机撕掉了符纸。洛影变得暴躁起来，眼瞳开始泛起红色，他表情痛苦，想极力压制什么，灵力外泄，鹿呦呦被冲击打的飞了出去，她转头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丝巾，洛影灵力暴涨，威压让她起不了身，她爬过去想将丝巾捡起来，触碰到的瞬间，手掌犹如被火烧一样疼痛，她将手缩了回来，闭了闭眼，再次抓住，忍着疼没有松手，心里想着这是救洛影唯一办法了，不能松手，丝带渐渐变得不那么灼热，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朝洛影走去。

　　洛影警惕起来，攻击欲望变高，再次将她震飞出去，手里树枝掉落，断成两节，丝带还被她死死抓在手里，长枪朝她刺来，落在颈旁，脖子被气刃划出一个口子，好在不深。鹿呦呦觉得喉间血液上涌，嘴里尝到铁锈味，血从嘴角流出，她干呕了两下，又吐出一口血，却觉得舒服多了。

　　爬起来再次向洛影一点点靠近，嘴里还在宽慰他：“洛影，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还记得我吗，我来帮你了，你乖乖的……”洛影又伸出了手，鹿呦呦反射性闭上眼睛，却没被攻击，她睁眼一瞧，洛影手颤抖着，左手拽住了右手使劲往下压。见状，鹿呦呦赶紧跑上前抱住了他，拍着他后背带哭腔的说：“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泪水不停滑落，滴在洛影胸前，手上，像是被烫到似的，洛影两只手迅速分开，往后一躲，似乎闻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在鹿呦呦颈窝里不停嗅着。

　　鹿呦呦感觉脖子湿漉漉的，洛影在舔她的伤口，她背脊发麻，想躲开，却被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耳朵通红，眼泪不停往下掉。突然洛影晕了过去，整个人重量压在鹿呦呦身上，她扶不住，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勒嘴。鹿呦呦推又推不开，只能接着这个姿势摸到他的手，将手里的丝巾给她栓上。

　　鹿呦呦心里打鼓，她也不知道这样可以不，原著中并没解释这个丝带哪儿来的，只是姐弟二人被他们母亲刘清漪反复叮嘱要把丝带带好，不能摘下。两人也都遵守着，直到为了救洛夜息，洛影摘下来丝带，然后就是被揭穿半妖身份，被逼迫离开，失望下被煞气控制，最后再被洛夜息杀死，被摘下的丝带没有机会第二次被带上，所以她并不确定，已经摘下的丝带再次被带上还有没有效果。

　　见洛影表情安宁，呼吸平稳，鹿呦呦用最后一点灵力掐诀，“智慧明净，心神安宁，定。”手点在他的眉间，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后，双手摊开，闭上了眼睛，好累，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