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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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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定远神情萎靡地抱着卷宗跟时潇汇报,不出黎杰所料果然相亲失败。
“时队,汤郍妻子佟荞名下确实有笔三十万意义不明的大额流水,走的不是方天理名下的,也不是白月梅名下的,而是方天理委托的挂名公司打的款,那个公司经侦那边没查出来异常。”
卓定远走的时候,林晦也刚好进来,跟卓定远交换了个眼神,反手掩上门。
“汤郍对王霖还挺大方,三十万,上来就分了五分之一给王霖。”
正翻看明细的时潇,听到林晦的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林晦话音不停:“时潇,什么时候我去把我财产公证一下,到时候——”
砰!
林晦接住时潇砸过来的苹果,撇撇嘴噤了声,时潇跟他约法三章,办公室恋情不能谈,多余的废话不能说,上班的时候不让侃大山,否则别说林晦了,连时潇办公室的林晦这张桌子都保不住。
消停了一会儿,林晦的声音突然响起:“时潇,你有没有种感觉,从方天理的案子开始,有人像是在押着我们查——”
时潇翻着卷宗的动作一顿,眯起眼。
不,不可能是方天理案子开始的,方天理的死除了他自己,没人可以控制,他反倒是觉得......从警方发布祁芙祺的尸源协查通告起,一双无形的大手押着他们警方查下去,能是誰呢?
对啊,能是誰呢?时潇漫不经心睨向林晦。
林晦抱着玩偶抱枕,恨不得头埋进里面,声音极闷:“为什么我明明都下班了!我甚至都跟我对象坐在家里沙发上了!还跟在局里上班一样?”
时潇伏在玻璃茶几上记录的手一顿,声音听不出起伏:“除了名单上的这些人,你还可能得罪过誰,把聂双得罪过的人也一并说了。”
林晦摁住剧烈跳动的额角,举手投降泄气。
“我这边是真没了,......不是我夸自己,我都那么讨喜了,怎么还可能得罪人?聂双那边,——我只能说是只要兼具人的属性,就压根不可能喜欢他,不过吧,一般也到不了得罪的程度。”
林晦下巴抵着抱枕,话音一转:“而且,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人,也顶多是矮个子拔高个,硬凑的,他们要是真有人心思手段财力缜密到这个份儿上,也不能让我发现他们的小心思不是?”
林晦用完就丢,潇洒地扔开抱了半天的玩偶,欺身挨着时潇坐下,修长的手指贴着时潇的钢笔,指着最上面的名字,语气戏谑。
“......比如,杨瞐,你应该记得那个转型私家侦探的倒霉蛋,时潇,你觉得那小子除了偷拍技术还行,有胆量或者说有能力完成雇凶杀人诸如此类的犯罪活动吗?——不过,我觉得,那小子拍的那张照片其实还不错,对吧~”
灼热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家居服传到时潇身上,时潇毫不客气一把推开,深黑色的瞳孔直直看向含笑的林晦,声音低沉,压抑着情绪开口,一字一顿。
“林晦,如果你真的想你说的一样,那么不在意,——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让聂双在那几个从犯绑匪取保候审后,马不停蹄拉到他自己的地界?你别告诉我他在发善心!”
时潇蹙起眉头,愤怒地将笔摔到茶几上,语气饱含怒意:“林晦,我再提醒你最后一次,上班真的已经很累了,我真的不想你下一次敞开心扉的时候是你、的、尸、检——唔......”
体温在一瞬间交换升温,林晦的呼吸在时潇颈间缠绵,身影重叠,然后辗转,有力的臂弯紧紧贴在时潇的肩胛,半晌——
林晦把下巴不留任何余力地趴在时潇颈窝,他只感觉两人相拥时前那些委屈恐惧和......不可言说几乎全部融在时潇刚才的话里,但他还是想做最后一次尝试,轻声道:“时潇,上次聂双那事儿,......张局怎么罚你的。”
时潇怔愣着感受道唇齿相依后,林晦渡过来的果糖甜味,怪不得刚才林晦说话声音那么闷,嗓音喑哑得要命。
“......没罚,别扯开话题。”
三千字检讨,当月绩效扣完。
林晦抱着时潇劲瘦的腰肢,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的炙热,气息变得有些急促。
“......聂双真是把他们塞保全公司了,你要是不放心,明天连人带合同我全须全尾带你面前,我真不想我的事让你掺和进来,我就想你健健康康的就行,本来就是我——嘶——”
时潇眉头越皱越紧,不等林晦说完用力挣开,居高临下俯视林晦,下了最后通牒。
“林晦,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需要重新考虑。”
林晦深深吸一口气,拉住时潇,硬生生掰开时潇紧握的拳头,改成十指交叉的姿势,无可奈何喟叹,堪是争分夺秒地开腔:“别走,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你要是不想我说,我找人跟你说,好不好?”
抱着胳膊的时潇不为所动:“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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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双遣散所有人,自力更生隔着吧台够过酒瓶,朝着林晦扬了下:“唔,没动静,我把他们几个拆开散到不同的部门,聚餐的时候,交代过他们队长好好看着点,暂时从他们工友和队长那儿,到现在都没灌出来什么消息,......威士忌,喝不喝?”
林晦看着聂双往搁着冰块的玻璃杯中使劲灌酒,皱着眉:“——不喝,你也少喝点,钱昶咏还在看守所,那几个提前出来的他们真不知道?”
聂双嗤笑一声,讥讽道:“我能骗你吗?说来真稀奇,你那对象简直是行走的人形测谎仪,我都编的那么实诚,他能一个照面就能看出我撒谎,不过,我倒是觉得有没有可能,真是你关心则乱,......那也不能够啊,什么花不好,偏偏是伯母最喜欢的?啧——”
听到聂双提起时潇,林晦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昏暗的灯光下,表情变得晦暗不明。
“那边你盯着点,有什么消息跟我说,你悠着点,别到处瞎跑跟好保镖——行了,我走了。”
聂双一边往杯子里榨着柠檬汁,一边随口应付:“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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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潇狭长的丹凤眼斜睨着林晦:“——就这?”
林晦失笑。
“真就这,充其量让他们多喝点酒,其中有个体检酒精过敏的小子想碰酒,还被他队长死命拦着,你要不放心,我去找张局求个公函,等他们上完班,定时定点让他们去局里报道,车费和加班费都算我头上,除了这,我真没别的瞒着你——”
时潇偏头躲过林晦又凑上来的嘴唇,林晦堪堪蹭到个唇角。
“那你半麻转全麻那次呢?”
林晦顿时愣住,低头上下打量起自己。
不能吧,手术室里的时潇都能听到。
***
林晦被推出手术室转到ICU,转院手续还没下来。
时潇点燃从吴漾那儿借来的烟,靠在窗户边上。
麻醉师伸着懒腰,偏头冲旁边的小护士小声道:“我去,真是吓死我了,这人出车祸晕过去,半麻都打好了,正做着手术,突然醒过来嚷嚷着痛,我本来正坐着呢,当时那个冷汗噌的一下全冒出来,然后——”
小护士好奇道:“......然后呢?”
麻醉师神神秘秘地开口:“别提了,那人醒过来后,意识清醒得很,硬生生让主刀医师给他改成全麻,说他抗药性强,半麻很痛,最后综合考虑,医生给他改全麻了,中途那长得挺帅的小子,还央着让医生出去说病情的时候往轻点说。扯不扯?”
小护士轻笑打趣道:“那你还算运气好,要是患者全麻后再术中知晓,你可就倒大霉了。”
麻醉师深深叹了口气,“唉——”
啪——
时潇低头捻灭一口未吸的烟,窗外空调外机上的人间落叶又多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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