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进宫 ...
-
桌上银票金饼珠宝簪子堆成小山,许姝月瞠目结舌,齐司铭的家底儿也太丰厚了些!
回过神,忽的想起来,府里还有他人,财宝就这般大喇喇地放在桌上,若进来个人瞧见可就不好了,她见了尚且嫉妒,莫要说其他人。
省的生事端,她慌忙指使着齐司铭,“你把这些东西放出来作甚,赶快收起来,别叫其他人看见了。”
“要收你收。”齐司铭眉峰微蹙,沉闷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对着许姝月是一丝没漏出来,甚至还有些委屈,“本来就是给你的。”
许姝月却是惊讶了,下意识的反应是觉得他在说气话。
“给我作甚?我不要。”她说着,联想到方才齐司铭的质问,语重心长道,“我不是怕你,你也不用讨好我。再者,用金钱求来的感情如何能长久?齐将军应当也不想要过那般委曲求全的日子吧。”
许姝月好似无一丝留恋,她弯着眉眼道:“所以,还是把东西拿唔——!”
一张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许姝月霎时僵在原地。
齐司铭恼火她嘴里说不出一点他爱听的话,不等她说完,低头轻啄了一下女子秀丽的唇。
瞳中倒映着齐司铭的俊脸,许姝月双颊飞速染上绯红,她睁大眼睛瞪着齐司铭,想要诘问他一番,但一抬眼,便见男人盯着她的眸中晦暗如墨,好似正酝酿着什么了不得的风暴。
对方想干什么,一目了然。
许姝月头皮发麻,下意识想要后退,落在齐司铭眼中,是迫不及待地想逃。
他倏地一滞,狂涌的冲动霎时如风般停歇,喃喃自嘲道:“你果然怕我。”
许姝月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尚未从方才的吻中回过神,脑子里乱成一团,不明白他是何意。
难不成真喜欢上她了?
许姝月暗自苦笑,只觉得这念头有些匪夷所思,可不知怎的,越是要把它压下去,就越是注意到自己对齐司铭的在意有多么超过。
许姝月沉默了。
她不曾看见,齐司铭垂下的眼眸中盛满疯狂和阴诡之色。
他蹲在她旁边一言不发,许姝月见他那么高的个子把自己蜷缩成团状,还一脸却落寞的样子,不由得心软。
她嗫嚅道:“我不是怕你,是……”
说到这,许姝月压低了声音,怕被别人听见似的,羞赧道:“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亲我,我正和你说正事,你认真点行不行?”
再亲下去,这和离书还怎么签?
齐司铭眼神微动,不怕他,还没骂他,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他仗着许姝月的对他的那点可怜,得寸进尺,低声道:“那你别再提和离了行不行,咱俩好好过日子,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什么时候准许我亲,我再亲。”
许姝月捂着通红的耳朵,彻底无奈了。
她看不清自己的心,但齐司铭的坚定让她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或许,试着相信他也不错?
余光瞥到桌上杂物,她撇着嘴道:“那我说让你把东西收起来,你也不是没听吗?”
齐司铭眼神一亮,倏地起身抱着她往床上放,迫不及待的低头。
许姝月反应过来就要挣扎,她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被迫仰头承受,呼吸被攫取掠夺,惊慌失措让她瞬间忘记了方才想说的话。
几欲喘不过气时,仿佛听见对方在她耳边落下一声得逞的轻笑。
“媳妇儿终于是我的了。”
许姝月闻言恍然,而后忍不住唇角勾起,郁结在笑颜中悄然消散。
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有如水到渠成,在甜饮铺几经波折几乎要关门之际,宫内来了人。
面须皆白的太监宣读完圣旨,许姝月上道地递去一荷包银子,太监掂了掂分量,满意地离去。
许姝月回头搀扶起魏氏和齐安生,二老未曾见过这种世面,人走后发软的身躯逐渐恢复。
魏氏疑惑道:“好端端的,圣上怎么宣召大郎入宫哪?”
她看着大郎儿媳,止不住往坏处想,顿时担忧道:“莫非圣上知晓了章家那件事,要责怪大郎?”
许姝月觉得应当不是,但究竟是何事,太监没说清楚,没到圣上跟前谁也说不准,于是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与相公一块去京城,此事因我而起,我会向圣上说明情况。”
绝不连累齐司铭。
魏氏和齐安生二老没那个精力去京城,在他们心中,许姝月是比齐司铭还要明事理的人,有许姝月陪着,倒也安心不少。
当晚,二老帮着把行礼收拾齐备,翌日,许姝月和齐司铭就同乘一辆马车往京城而去。
五日的车程因为许姝月水土不服,硬生生被齐司铭拉长至八日。到京城时,已是月末。
京都繁华,二人来不及细细观赏,换了身干净衣裳就往宫中去。
入了宫门,接引的太监面相慈祥,朝两人一拱手,和煦道:“齐将军齐夫人,陛下得知二位来,提早便在殿中等候,还请随杂家来。”
齐司铭是靠积累战功当上将军的,此前未曾在京中供职过,不晓得宫中的规矩,反倒是许姝月,因为在县里甜饮铺子火的缘故,曾和县太爷的夫人交流过一番,对官家规矩稍懂一些。
她示意齐司铭随自己一同谢过,何内监眯着眼睛笑,心下对二人关系更加了解,加快脚步在前面带路。
齐司铭一路抓着许姝月的手不放,紧张展露于言表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圣,唯恐哪里说错话惹恼了皇帝,他的小日子就不好过了,于是面上更加沉默。
许姝月回握住他,无声中给予他支撑。
皇帝要见的是齐司铭,二人在殿前分开,齐司铭不舍得放手,许姝月没辙,只好低声承诺道:“你快去吧,别叫陛下等急了,我保证你出来后就能见到我。”
齐司铭深深地注视着她,半晌,将手放开,跟随何内监进了殿。很快有别的太监领着许姝月去了女眷所在之处。
许姝月甫一过去,招惹来不少目光,被众人盯着,她神色淡定地走上前去,自我介绍。
其中一夫人闻言恍然道:“原来你就是那位齐将军的娘子,长得可真是……”
柳夫人想不出合适的词汇形容,旁边的姐妹顺口称赞道:“可真是姿色绝伦!”
在座的都是京城各大官员的夫人,对朝中之事也算了解,自然清楚那位不久前打了大胜仗班师回朝的齐将军。
齐司铭自稳坐将军位以来,京城各家都盯着他不放,时年二十余五,听闻长相还英俊,不少人家都动了把女儿许给他的心思。
就等着他来京城了。
谁曾想,他们打听的不到位,竟是不知道齐大将军已然有婚配,如今看着眼前面容娇艳姿态从容的女子,就是心有不甘者也顿时歇了心思。
柳夫人点头,感慨道:“全京城的女娘我没见过一千也有几百,可没有一人能比得过许娘子可人啊!”
许姝月谦逊道:“柳夫人谬赞。我观在座的姐姐们,年轻时必然也都是美人胚子,经过时间沉淀,反而更多了一种别样的气质,让姝月羡慕不已。”
没有哪个女子能不爱听夸赞之语,尤其许姝月还说的这般真诚。
柳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摆手道:“你羡慕我们作甚,我们这些个还羡慕你年轻水灵呢。”
许姝月笑道:“人总是向往自己没有或已经逝去的东西,我往日还不明白,如今一见到各位姐姐们,方才理解,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一番话又有深度又哄的人心里舒坦极了,在座的几位夫人不由得对这个来自偏僻山村的女娘产生了些许兴趣。
一时间,气氛都变得和煦起来。
许姝月来之前,特意带了自己做的小吃食,尤其是甜饮,进了宫之后由一位小太监拎着,她给小太监塞了点银子,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
桌上正有茶杯,她抬手将小太监唤到身前,把木桶揭开,对众人道:“姐姐们说了许久的话,想必也渴了,姝月今儿带了一些甜饮,是我家乡的特产。姐姐们可要尝一尝?”
“家乡特产?”柳夫人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觉得甚妙,当即道:“来,姝月,先给我来一杯,叫我尝尝味道如何。”
柳夫人在这堆夫人中地位是最高的,也最和善,她一说,其他人便都纷纷开口要了一杯。
这一喝,不少人露出惊艳之色。
就在柳夫人好奇追问甜饮如何制成之时,殿内,天圣帝对齐司铭是赞声不绝。
他一连三个好,看向齐司铭的眼神满意极了,待齐司铭述职完毕,他激动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夸赞道:“朕能有你这一员良将,是大楚之福,是朕之福啊!司铭,告诉朕,你想要什么,只有合乎情理,朕都允了!”
一旁低垂着头颅的何内监不由为齐司铭捏了一把汗,皇帝恩赐是好事,可要是不知好歹过了界,那可就……
他偷偷抬眼,看向立于殿中身姿挺拔的齐司铭,便见男人拱手神情坚定道:“臣确有一事求陛下恩准。”
皇帝好奇起来:“爱卿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