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飞扬》酸奶娃

19、十字架

　　四处打量了一下她的住所，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很快，他就找到了饮水机。
　　飞扬弯腰把倒好的一杯温开水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喝了它，等我走了，最好去泡个热水澡。”
　　孟季菲抬着脖子看着他，那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棱角分明的侧颜，挺直的鼻梁到瘦削的下巴，弧线流畅，依然是人淡如风的清爽，脖间一根银色项链下的吊坠在他半弯腰的一刹那从他开着两粒扣子的白衬衫间滑出，那是一个造型精美的十字架形状。晃晃荡荡的，有点像孟季菲因为他第一次走进自己家熟不拘礼的姿态而引发的“心脏问题”。这种晃晃荡荡的眩晕，她也搞不清到底是因为他身上清爽的气息还是因为自己的“心脏问题”。
　　像没话找话，也像为了稳定瞬间而起的紧张，她随口问他：“你信教？”
　　“嗯？”飞扬的表情稍显错愕，声音依然是那种从容和不紧不慢，稍透着一丝似有似无的温柔，让听着的人，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被他这么一问，孟季菲稍微有点尴尬，忽地想起不愿意被问私事的他，她这么主动去问，有涉嫌窥探隐私了吧？就算，如今他们已经相识，就算，他有的时候也唠唠叨叨说不少。带着自省，孟季菲没法接着问，只得努努嘴示意他脖子上的链坠，同时预期他，如果不愿意回答，那至少能沿着她搭的台阶下来换个话题，以免彼此难堪。
　　顺着她的眼神示意，他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吊坠，看到了那个十字架，也总算明白了这问题的来由。他笑了笑，心情没来由的好，她会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细节，这感觉很不错：“你是说这个十字架？”
　　孟季菲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接着这个话题朝下，而不是下台阶，稍微有些忐忑，她无法判断接下来剧情的走向，他应该没有生气吧？
　　他看着她张口结舌接不上话的样子，似乎在错愕里还有一点恐惧。恐惧？他让她害怕吗？为什么？上次李哥说过之后，他已经尽力不以这个歌星的身份让她有压力，如何她还是会恐惧？什么时候她能重新认识他？认识那个藏在现在歌星面目下的更加本真的他？如果让这种重新认识发生，面对他本来的样子，她的态度会是什么？他怕她会远离，这种心情让他宁愿以现在的样子去让她接受。其实，应该恐惧的是自己不是吗？
　　慢慢地在她身边坐下来，他刻意地在自己和她之间留了一个小小的距离，近可伸手拥她入怀远可退去看完整她的表情。
　　在孟季菲以为他正在眼观鼻、鼻观心，数到十不发火漫长的沉默以后，她居然看着他慢慢靠进沙发里，撑直了他的长腿，轻轻的再度开口，口气平缓：“你就只见过信教的人带十字架吗？”
　　完了，他下面一句肯定是：“你太没知识了。”嗯，还是“你太无聊了。”吸了口气，为了保证自己被嘲笑的时候还能足够优雅，她说到：“我不是……”
　　诧异地看着他突然又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对面，她有点傻眼，半句话噎了回去，暗忖，这，难道不仅是发火？不至于还想打人吧？不见得还要用脚？
　　飞扬听着她怯懦的嘀咕我不是，无端的急躁起来，她总是能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情绪。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突然低垂下的头，看不到她的眼睛，就无从得知她到底有多害怕自己，和自己的距离有多远。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她都这么害怕吗？不得已，他只得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放低声音：“你害怕我？”
　　“没，怎么会。”孟季菲不是太有底气地反驳。
　　听着她明显应付的口气，飞扬无奈的在心底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时候真的是让我想……”他本想说让我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才能靠近。结果，在他只说了半句话之后，另外半句话就被孟季菲顺嘴接走了，接到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地方。
　　“想打我？”孟季菲脱口而出这困扰了她半天的问题。
　　愕然地瞪着她，他突然笑了起来，阳光灿烂，毫无掩饰：“你真是……”在孟季菲的忐忑尚未消失的瞬间，他突然伸出手，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打人，而是轻轻地掐了掐她的脸颊。这意外而至的亲密，让孟季菲瞬间涨红了脸，也许他们演艺圈都比较大方，问题她不是啊，这动作真的好吗？
　　放下手，飞扬忍住了冲动地告诉她，他怎么可能舍得打她，转而站了起来重新坐回沙发里，摆出刚才的姿势，重新开始这个话题：“我跟你说啊，带十字架不一定是信教。十字架除了宗教还有医疗会用，还有也许有人需要心灵的救赎也会用。当然只是为了好看和装饰去用，也是大把的人在。”
　　孟季菲听着他很诚恳的口气，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被他轻掐的地方，既然他这么认真的态度，那自己何必扭捏作态呢？揉揉并不疼的脸颊：“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好奇你到底信不信教，我只是想跟你说话，貌似找了个奇怪的话题。”
　　“想？”飞扬的声音里有一丝任谁都听得出的明显的颤抖，“跟我说话？”
　　孟季菲为着这一丝的颤抖，心脏开始狂跳，他的声音，即便不是在歌唱，都能对自己有这么强的撼动力吗？呆呆地瞅着身旁的他，她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变得混乱起来。
　　凝视着着她的出神，他一伸手，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单手拥着她，把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他在她的身边低语：“谢谢你的想跟我说话。以后都不要没话找话，想说什么我都会听着，想问什么我也都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