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赢了才能离开游戏》晚晴归舟

31、第 31 章

　　看了会儿书，又懒了，缩在郎君怀里不知不觉睡去。

　　禹尧本以为怀中人只是闭目小憩，不料是真睡。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扯斗篷给她盖上时，眼神里的爱怜和笑意。

　　玉荞其实差点真的睡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在半睡半醒之际，心念一动，入到梦乡穹顶，一片黑暗中，无数小白点，有发光的，有闪烁的。

　　她仿佛受到一颗急速闪烁的小光点的吸引。神念一瞬，已然附着其上，观望进去，却是怜儿她家。

　　就见怜儿她家正面三间屋子，西厢几间。

　　此时，里头吵吵嚷嚷，男男女女一大群，更有小孩子在院子里跌倒，无人理会而大哭。

　　被一群人围绕着的，是一个二八年华、穿着桃红碎花袄子的少女。长相有几分水秀，此时哭的委屈极了。

　　“到底是哪个畜生？！还不快交待清楚！你干出这等子不要脸的事情，还有脸哭哭啼啼。如今让郎中诊出来，传扬出去，我们一家子都不要做人。你现在就把那畜生说出来，我们这就去把那狗崽子打杀了，再回来治你！”

　　说话的中年男人横眉立目，指着少女的鼻子，满脸凶神恶煞，果真似要杀人一般。

　　那少女哭的越发厉害，中年男人气的用力踹了一脚普遍的桌椅，“霹雳巴拉”掉了一地的东西。

　　怜儿劝道：“姑娘快说了吧，这都有肚子了，瞒也瞒不住。”

　　她的嫂子们也在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

　　“妹子快说出来，爹爹还真能去把人打杀了？肯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这只是哭，不肯说，何时是个了局？”

　　“畜生，还不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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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脸、白脸都全了，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如何禁得住，被吼的浑身一震，脱口而出“禹家尧大爷”。

　　可就在她准备出口的那一瞬间。

　　口边的声音仿佛消失了，怎么也无法说出这个名字。

　　一众围着她的人急死了，眼见她愿意说了，偏生嘴巴动来动去，就是不出口。

　　那少女急得都忘记了哭泣，只难受的跺脚，咳嗽。最后她终于放弃说原来心里的那几个字，开口说：“是丁家二爷……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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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尧正翻着书，忽然见怀中身体忽然激烈颤抖，睁开了眼睛捂着头发出“好痛……好痛……”的叫声，不过一瞬间，她已经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禹尧惊的要抱住她，她挣扎着，翻滚着，从榻上扑倒摔到地上，忽然发出作呕声，把之前吃的吐了个一塌糊涂。

　　“玉娘，你……你怎么回事？！”

　　禹尧将她抱回榻上，急得也冒汗。忽然心中一动，“你，你又做梦了？”

　　他说的梦，自然不是普通的梦，二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此时玉荞早已经深陷前所未有的疼痛之中，甚至痛到咬破了舌头，满口的血。禹尧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掰她的嘴巴和牙齿，结果手指差点被她咬断。

　　他好容易塞了一条帕子到她口里，防止她剧痛之下咬断她的舌头。

　　而后急忙跑出去找凝神香。

　　有一阵子没用了，“放哪了？……到底放哪里了？”他急得翻箱倒柜。

　　鸣儿冲进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禹尧一把拽住他，“有没有看见放香的匣子？”

　　鸣儿见他如此脸色，也吓到了，好在还记得回答：“就在奶奶屋子里，收在小柜子里。”

　　禹尧忙冲去上房找，果然找到。他太过惊慌，不小心打翻了整个小匣子，来不及收拾，只来得及抓了一把七八根线香跑回书斋，一口气全部点燃。

　　袅袅七八线烟升起，禹尧用力抓紧挣扎的玉荞，靠近线香，让她呼吸。

　　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乱动，终于约莫一盏茶功夫，怀中惊颤的身体软了下来，松松地依靠在他身上，开始静下来，深呼吸，再深呼吸……

　　直到香尽。

　　玉荞这才清醒。

　　她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人时，不由心软。

　　原来不知不觉间，禹尧已经哭了一脸，此时还满含泪水盯着她看。

　　玉荞伸出两只胳膊，抱住禹尧的脖子，头在他的脖颈间蹭了蹭，无声地安慰他、安抚他。

　　等二人都冷静下来，鸣儿才战战兢兢的在外头问：“大爷，大奶奶，你们可都好了？”

　　禹尧把脸埋在玉荞的发间，深吸口气，才清了清嗓子回答：“没事了，你让人来把地上收拾收拾。”

　　他扶着玉荞，给她小心取下口中帕子，拿冷茶让她漱口，吐出残余呕吐物、和血。

　　又让她伸出舌头让他看，这时玉荞却不肯了，大着舌头含含糊糊说道：“没事的。”

　　玉荞伸手去指他的手，禹尧这才感到手上剧痛，“嘶”了一声。鸣儿赶紧去找大夫过来。

　　好在都是皮外伤，大夫给禹尧包扎，又给玉荞留了药。听说他是用那道家线香止住妻子头疼急症，不由啧啧称奇，开口请要一根凝神香，禹尧自然不肯的，十分婉拒。大夫不敢强求，最后要了那线香余烬带走。

　　这一折腾，原来打算晚上出去走走的，自然也走不成。

　　甚至接下来好几日都宅在家中休息。一个舌头伤了，一个手指伤了，出去玩也没有意思，自然也白白错过元宵佳节的热闹。

　　不过虽然街上的热闹没有看成，隔壁邻居家却热闹的很。

　　鸣儿是个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凑的。

　　他这次又从隔壁回来，来跟书斋里又开始做针线的玉荞汇报：“大奶奶你猜这几日隔壁闹腾什么？原是丁家二爷闹出事情来啦！”

　　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却让禹尧看不过去，喝止道：“鸣儿，你瞎说什么！”

　　鸣儿闭了嘴。

　　他知道隔壁两兄弟，丁益朋、丁益友都是大爷自幼一起长大，相熟的邻居好友。丁家老大丁益朋大他们几岁，但是与禹尧是同道读书人，幼时同在禹父书房里读书，算得上同窗好友。丁家老二丁益友与禹尧同龄，素来不爱读书，喜欢与一班子闲人在一起取乐。家中打了又打，着实无用，只好给他定一门亲事，指望能给野马系上辔头。

　　玉荞给鸣儿使了个眼色，起身下地，抱着一篮子的针线回后院屋子。而鸣儿随后趁着禹尧不注意，也溜了出去，跟上玉荞。

　　内厅里坐下。

　　玉荞不好说话，就“哼哼”的示意，催促他继续说。

　　鸣儿道：“他家如今太太、大奶奶都病殃殃的，跟咱们家往来便少了。以前隔壁时常喊我们大爷过去吃饭。这阵子忽然就来了一家人，就是住隔条街的七弯巷一户姓孙的。说是丁家二爷欺负了他家闺女，如今扯着丁家二爷要去见官。丁家太太气的晕厥过去，丁老爷是个文人，一口气连声喊，让家人去找他们家二爷回来对质。偏生丁二爷不知道与那伙狐朋狗友出城去了，到处也找不到。那孙家人天天来堵门，这不，今儿丁二爷终于回来了。”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暂停喘口气。

　　可他停在这里，玉荞着急，“嗯嗯”两声催促他。

　　鸣儿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喝，才继续。

　　“大奶奶你猜怎么样？

　　姑娘一家子找上门来了，丁二爷竟然不认账！非说绝没有这么一回事，是被冤枉、赖上了。

　　他说：‘谁认得他家姑娘是谁？就是什么名动八方的美人，也没个个男人见了都要扑上去的。这别不是干出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见找不到事主，寻思我素来名声不好，就混赖我头上。’

　　那孙家人听了怎么肯忍，即可就棍子、拳头齐上，要打他个半死，再拿他去见官。

　　丁二爷脾气更燥。见人动起棍子，他几个飞腿踹飞两三个人，那叫一个利落，一个人顶的上孙家三五个人，完全不落下风。当真是好功夫！

　　我平日还以为他就是个会耍嘴皮子的，没想到真有两下子……”

　　他说偏了题，玉荞只得忍着痛，开口含含糊糊问他：“现在怎么样？”

　　鸣儿叹了口气：“两败俱伤，一片狼藉，被外院给砸了个稀巴烂，内院牢牢守着没叫人进去，连无辜的丁大爷都被波及，挨了几拳，眼睛都青紫了。”

　　“古今孙家人先回去，放话说这事儿还没完，一定要有个结果。若是丁二爷愿意退掉他那婚事，三媒六聘好生上门把他家闺女娶过来，那就是皆大欢喜，两家变成亲家。若是不肯，就要每日里上门来闹，绝不善罢甘休！”

　　没多会儿，禹尧走过来喊鸣儿随他一起去隔壁丁家。他去探望丁家老爷，道若是有需要，禹家灶房可以借他们使用。丁家老爷苦笑着谢过这位邻居侄子。

　　丁益朋脸上有伤，妻子又受到惊吓，此时正自愁闷，还要跟学里告假。

　　而丁益友满身的伤。他躺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见禹尧来了，还挣扎着起来，愤愤然说孙家欺人太甚，往他身上泼污水，也不好好打听打听，他是怕事的人么？

　　禹尧回家来的路上，心中还在想他们这邻里都现血光之灾，难道要请道士来街巷里做场法事？

　　囊中羞涩，哪里去腾挪个二十两银子来？

　　或者跟丁家商量商量，一起做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