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祈在冬天的阿笔

8、喜欢女人

　　等到晚会那一天，晚会大厅聚集了好多记者和粉丝，围栏和红毯通向门内，这次的晚会全是比较大型的，就连业内许多顶流明星和商业大鳄都盛装出席。
　　许家寅是作为家铭公司的代理人出席，要不然这种场合她也进不去，所以她直接说服让石逸杰好好的在岸晟待着，自己“忙一点”。
　　而常落却不知道，她仍以为许家寅是想进就能进的人，当常落挽着许家寅缓缓走进门内时，不少的媒体发出了疑问，常落他们知道，毕竟最近的话剧巡演很火，但她旁边的这个女人，他们是一点也没听说过，她一身干练的西装，气势上却没输给其他男士，身着淡红色长裙的常落此时美得却只能衬托许家寅，不过两人一齐走向红毯时，又不得不承认她们两人迷了万人眼。
　　“阿寅，我都有点紧张了。”
　　许家寅温柔一笑，拜拜她的手“没关系，有我啊。”
　　二人一齐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便是高调奢华的晚会主场，偌大的大厅摆放着几十桌白色圆餐桌，椅子上有每个人的名字，一个高脚杯，放着几瓶酒，还有简单的餐具。还碰到了电视上好多熟悉的面孔，常落这才相信人有些人是真的不上镜。
　　她们被服务员带领着，走过几张桌子，最后停在了晚会舞台下面的正中心偏左一点的桌子。
　　“请入住，这是您的座位，晚会马上要开始了，您先适当休息下。”说完，服务员便离开了。
　　常落看了看场内的布局，自己怎么着也没有想到会离舞台那么近，而且根据多年的经验来看，越靠近前面的，晚会直播镜头越多，地位越高。现在她看她们两人的座位，又目测到好几位比自己厉害的艺人入座到了后面，而自己只是普通的话剧演员，何德何能坐在这个位置！！
　　不过她看了许家寅后心里立马踏实半分。
　　许家寅理所应当地入座了，她并没有急着去和其他老板打交道，反而是从别处拿了一瓶水，拧开盖子把水倒进了常落的高脚杯。
　　“一会免不了会喝点，而且这酒特别难喝，我先提前给你倒点水，到时候你就抿一口就好。”
　　常落现在害怕网上有人会骂自己靠人上位。
　　或者这个大厅内的人会在背后蛐蛐自己，靠女人上位。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
　　见常落还愣在原地，常落拉住她的手“放心，不会有人说你靠人上位的，而且这的位置不会怎么被拍到，现场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许家寅好像会读心术。
　　“而且，你的能力是允许你坐在这里的。”
　　常落问“我还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许家寅把她按到座位，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轻声细语地说“这个桌子上的人我都认识，还有这里但凡叫的上名字的人我也几乎见过几面。”
　　八年许家寅来来回回跑场地见过了不少的人，她也挺好奇这个场内的人大多都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明明八年前大家的公司都不怎么样，甚至即将破产，如今却又能自信地站在这里，许家寅想了想，大家都和她一样，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
　　“见过的人多了，面子就能撑着住，常落，你来这种场合多了也能和我一样。”
　　安抚了常落一会后，这张桌子上另外的人终于来了，也是一个女人，黑色抹胸礼服，烈焰红唇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摆着着生人勿近的字眼。
　　女人一来便注意到了二人耳语交谈，一眼就盯住了其中穿着西装的女人。
　　常落看清这人是谁后，立马起身“谭阳前辈，你好。”
　　这是后辈对一个前辈来说最基本的尊重，名叫谭阳的女人也礼貌回笑“不用叫我前辈，你是常落吧，最近的热搜好火，我看了你的舞台，演的真是不错，希望有机会亲眼目睹。”
　　“没有没有，我还需要练习...我特别喜欢您，没想到你比照片上好看的不止一百倍！！”
　　常落星星眼地望着谭阳，谭阳全是娱乐圈里的大前辈，虽然说常落不怎么在意娱乐圈但她还是特别钦佩谭阳的工作能力，很久很久之前就希望如果能一起演一场话剧，虽然这实现很难。
　　谭阳不是气质的微笑，虽然她现在很想仰天大笑，对啊！老娘美的就是无可挑剔！
　　也只是在心里，毕竟还有人设。
　　谭阳的眼神又回到了刚才的女人身上“许...许总，好久不见。”
　　许家寅礼貌微笑“好久不见，看你现在，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常落倒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常落？你最近是不是还有巡演呀？”谭阳主动挑起话题。
　　眼看常落和谭阳聊得尽兴，常落一眼迷妹的小表情看着谭阳，谭阳也非常欣赏她。作为童星出道的她，谭阳演过好多耳熟能详的角色，甚至有段时间被称之为国民女儿，奖杯满贯归来却也只是28,9岁。
　　“呦，许总！”
　　二人的谈话被一个男声打断，这男人不算特别高，啤酒肚不是特别明显，穿着正式西服也不违和，整个人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像40出头的男人，他面带笑容，看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心里更加激动了不少。
　　“许家寅，我去，你怎么也来参加这活动了，真是活久见啊！哈哈哈哈哈我去，我得拍张照拍给老刘。”
　　许家寅抢过手机“老蔡你多大岁数了，稳重点行不行啊。”
　　常落认识这个叫老蔡的，是一家企业的老板，不过他和许家寅怎么这么熟悉，也对，早就该对许家寅的能力改观了。
　　毕竟她的阿寅有改变一切的能力。
　　“诶蔡总，这么巧哇”谭阳也有点震惊，之前她演戏偶然一次就和蔡总认识，也认识了许家寅，久而久之也算是个朋友吧，不过干事业的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呢。
　　“谭阳！你演的那个那个什么得癌的那个，我夫人看了天天哭天天哭哈哈哈哈哈哈！”
　　许家寅趁着他俩叙旧时给常落介绍面前这位蔡总“蔡国伟，之前跟娱乐打过交道，不过后来不多了，这人傻乎乎的又精明又老实，不会对人耍狡猾的心眼。”
　　说着，许家寅对着蔡国伟说“老蔡，介绍下，常落，一名非常有才华的话剧演员。”
　　不用说蔡国伟就知道要待见待见小常。
　　以前创业时蔡国伟并看不起刚毕业的小丫头，觉得她年轻气盛等这几年风头过了自然就老老实实回老家了，不过蔡国伟轻视了许家寅几次，许家寅这人就拼命地证明自己几次，直到有次项目出了问题，许家寅毛推自荐成功化险为夷，蔡国伟这才看清许家寅，并常常和几位朋友谈到，许家寅这人将来并定会有一番事业，结果她真的做到了。成为了万人抢着要去的公司的ceo，但至于许家寅为什么不对外宣布自己的称谓，许家寅说“时机未到。”蔡国伟以为许家寅在装逼。
　　三人的交情很奇妙，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许家寅也加入了蔡国伟和谭阳的叙旧中。
　　常落不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自己的经历尚少，她更喜欢坐在一旁听着那人的从前，还好，手中的温柔不减。
　　紧接着，又有不少人入座，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场馆没开始预热，许家寅的身边多了好几位熟人。更多的不像蔡国伟那样随性，他们反而恭恭敬敬地来到许家寅身边说“许总好。”
　　这三个字有多么大的重量。
　　“许总，上次的项目...是我的疏忽。”
　　“今天晚会，咱不聊工作，来常落，这位是集团的副总裁，斌哥，这是常落，有机会来捧捧场啊。”
　　“叫斌哥不敢...，叫我小斌就行了....”
　　“许总，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在码头合作的事。”
　　“不记得了，不记得的意思是说，你的项目没兴趣。”
　　“许总...”
　　“停，打住，哥们，干什么都讲究细心，你以为前面那些人找我都是为了什么？”
　　毕竟许家寅不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这次听说了家铭公司的老总终于露面了，还不得赶紧抓紧机会，万一...许总今天心情好就答应了呢？
　　一套下来，常落都忍不住偷笑了，来一个许家寅会先愣住两秒，好像是在想这人从前哪里见过，然后在想工作的事，最后谈不成，把自己又介绍给了各位老总，一场晚会下来，常落没认识几位前辈，倒认识了不少老板。
　　“许总..你再这样他们都以为我是靠你上位的了。。”常落提醒她。
　　许家寅止住嘴，是这个道理，不过她实在没忍住，得到了珍贵的事物当然要肆意宣扬了，不过常落不是她独有的珍贵的事物，她有自己的主张，更多的许家寅会给予她支持。
　　这时灯光已经暗了好久好久，晚会的内容已经开始了，谭阳却还是没回到自己的座位，偷偷地找好友去了，坐在她旁边后又是一言不发。
　　“哎我说，你盯着那边时间也太久了，你看谁呢？相信大屏抓拍到你发呆又上了上搜了。”
　　谭阳不以为然“大屏不都内定好了几个小花，我又不争这个。”
　　好友撇撇嘴“话说你看谁呢啊，坐过来这么久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直觉得女人穿西装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当我亲眼看见这种人后，我就越发确定这个想法，并且这个想法只适合在她身上。”谭阳无奈地抿抿嘴唇“许家寅，我就说她会干成吧。”
　　好友一听这个名字，想罢也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不得不勾起从前的回忆，她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当红明星，却为了感情垂头丧气。
　　“谭阳，还没忘呢？多少年了。”
　　谭阳反而偏头看向好友“咱们这行，记忆力不好的话还能混下去吗？”
　　好友点头默认了这个答案，谭阳接着说道“再见她一面的时候，心里又好像回到了当年我们当朋友的时光。”
　　“你说，我如果不表白的话，我们现在会不会还是好朋友？”
　　好友没出声，谭阳的思绪已经飘向了几年前北方的城市，谭阳原本和许家寅，石逸杰都认识，还有其他几位小伙伴都属于好哥们之类的。她一直喜欢着许家寅，毕业后听说许家寅要创业，首先是一万个不震惊，紧接着便是支持，虽然许家寅没跟她说过但她觉得，许家寅一定有这样做的目的，她失去了什么又想找回什么。
　　“别想了谭阳，”好友打断她“你们已经变了。”
　　她这么说是想让谭阳彻底死心。
　　“哎阿寅，”晚会中途，常落凑近许家寅开口“你和谭阳姐怎么认识的啊？”
　　许家寅就猜到了常落会好奇，她明明刚刚就想问，一直憋到现在才说真是难为她了。
　　“我和她是高中和大学同学，她，我，石逸杰，我们三个都认识，谭阳一直都很出色，高中大学都是校花，后来...”许家寅顿了顿“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没联系了，今天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呢。”
　　说完许家寅歪念一动，接着补充道“常落，下次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又不是不告诉你。”
　　常落一听自己的小心思全暴露了脸泛起微微红晕，再加上灯光黑着，很难清楚地看清许家寅的脸，但是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该死，许家寅又散发她的魅力了。
　　夜晚的气温温差很大，主办方早早结束为了让大家注意身体，要不然艺人生病了耽误的可就是主办方了。
　　许家寅被蔡国伟他们邀请聚一聚，见都是好久不见的老熟人，她没细想就答应了。来到一家订好包间的敞亮酒馆，入座后许家寅依旧是给常落倒了杯温水，自己倒了被度数不高的酒，看来今晚是要留在路江了。
　　许家寅像照顾小孩一样招呼着谭阳和其他放得开的艺人们带着常落玩，额，常落也算不上外向不过换坐在这么多美女中间的她，莫名感觉爽翻了。
　　“常落，你们今晚回岸晟吗？”谭阳开口问到。
　　“不，阿寅..额，许家寅，，许总说今晚她安排了酒店，明天在回去。”
　　“你和她住一块？”
　　“额..这个我不知道。”常落忽然心里一紧，住一间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女人嘛。
　　“你们认识多久了呀，看你们关系挺好的。”
　　常落说来惭愧“认识一，两个月左右吧。”仅仅认识这么少时间许家寅就已经帮了自己很多忙，而自己大多只是受益者。她突然想到前几天说欠她的人情，搞笑，她已经欠了数不清的人情了。
　　“奥....”谭阳意味深长的微笑。
　　“哎，谭阳，”另个看起来很二百五的好友叫她“你跟那个女生怎么样了呀？你同意谈了吗？”
　　常落喝一口水恰好被呛住，连忙咳嗽几声，她一瞬间脑容量爆炸，听不懂她们在讲什么。
　　“喂，还有新人呢，你特么现在聊这事...”谭阳暗自骂她个二百五的弱智。
　　朋友撇撇嘴“你喜欢女的圈里不都人尽皆知吗？就差爆你的热搜咯。”
　　常落皱眉“喜欢女生？什么意思？”
　　朋友略微惊讶“小姑娘，喜欢女生这句话你听不懂吗？”
　　看着常落单纯的清澈眼睛，朋友一瞬间被可爱到了，，她也服了自己了，笑嘻嘻地给常落解释“女生是可以喜欢女生的，男生也一样，他们不在乎性别，在乎的是他们喜欢的这个人，有些只是恰好性别相同，但不妨碍他们相爱。”
　　常落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是只能男女相爱，从来没想过相同性别的人也可以相爱，不由得认为之前自己还是太局限了。
　　“有些人却很反对这种现象，因为他们接受不了，甚至有些人可以接受男生相爱却不能接受女生相爱，但是呢，两人真正的相爱是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的。”
　　谭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注视着眼前“学习新知识”的女孩，偶尔会忍不住偷看另外一个人。
　　“而我们谭阳前辈呢，喜欢女孩子，让她喜欢男孩子，她会说”朋友故意压低声音学谭阳的声调“抱歉，冷落女人的事我做不到！”
　　谭阳忍无可忍直接给她一个肘击。
　　“哈哈哈哈哈哈”常落笑出声，她越发觉得眼前笑容灿烂的谭阳才是真的谭阳，外面清冷高贵的人设实在是不适合她。
　　许家寅和蔡国伟还有一群老朋友谈笑风生，老的老，死的死，蔡国伟基本没有谈公司上的事，倒是在谈他的夫人和女儿。
　　乍一看大家都扔掉了名利，像一次很平常的同学聚会。许家寅享受其中，突然感到很幸福，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聊天了。
　　八年她睡不够一次好觉，时不时会在半夜惊醒，她也无法想象如果当时没发生这种事她会是什么样子。
　　好似某人的执念不只是复仇，而是找寻失去的青春。
　　聚会结束后，常落出了酒馆才发现许家寅的脸已经喝的通红。
　　谭阳虽然想说些什么，但她好似已经注意到了两人之间某种微妙氛围，不过想了想，谭阳应该替她高兴，她有喜欢的人了应该祝福，对吧。
　　罢了，谭阳摆摆手，潇洒离开了。
　　“阿寅，你要吐一吐吗？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许家寅逞强一笑，她还能站稳“没喝多，我一喝酒就上脸。”
　　常落气不过地锤了她两下“傻子！上脸是酒精过敏的表现！”
　　常落扶着许家寅进了酒店房间，许家寅订的是一间标间，两张单人床中间仿佛隔了条银河。她把身前浑身酒味的人轻轻放在床上，正准备起身时突然被双手环住脖子。
　　“阿寅...”
　　此时暧昧昏迷的气氛越来越明显，寂静黑夜中却有颗炙热的心疯狂撞击冲破外界的墙。
　　“我好累，你可以陪着我吗？”
　　“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呀。”
　　许家寅殊不知自己的眼泪早已掉了出来，也许只有借着酒劲她才可以肆意地钻进常落的心里。
　　说罢，常落顺势躺在许家寅旁边，二人相视不言，任凭常落的手拂去脸上的泪与发丝。
　　如果说喜欢的话，女人，是也可以的吗。
　　常落静静看着面前跟平常不太一样的人，她的那份藏在心底的脆弱与依赖彻底地显现在眼前。
　　“常落，”许家寅起唇道“你喜欢我吗？”
　　此时常落已经分不清她的喜欢到底是朋友间的欣赏，还是恋人之间的爱慕，她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更好奇她的想法。
　　“你喜欢我吗？”常落说完想给自己一个大巴掌，这种问题她是如何说出口的？？
　　只听那人毫不犹豫的，温柔坚定地回答她“喜欢。”
　　是恋人之间的吗？常落不敢多想，同时她也很害怕自己回答不上来的原因是因为恋人。
　　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会不会就失去了做朋友的机会。
　　她舍不得。
　　她甚至贪婪地想这样的许家寅如果只有她一人看见就好了，她抚摸的泪变成了抚摸微烫的脸颊，情不自禁的，想要安慰她。
　　“那你...之前说喜欢的那个人是...”常落本来没打算听到许家寅的答案，她已经昏昏欲睡了，她自言自语的，疯狂想知道答案。
　　“你...”
　　夜深人静，世界的另一端却掀起汹涌波涛。
　　后来，常落注视着许家寅熟睡的模样，她也明白了。
　　喜欢女人是很容易接受的现实。
　　喜欢上许家寅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神秘又危险的女人，正一步一步锤碎她的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