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主成了我的唯爱粉》佛幼

5、第5章

　　月明星稀，波涛阵阵，海面上升起层层飘渺的白雾。夜晚的海域是寂静的，除了风吹海浪的声音，只能依稀听见‘哗、哗’地破水声。
　　远处的浓雾中飘着一点红，在游动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不多时，破水声越来越大，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盏翡翠风雨灯。内里的烛火轻轻摇曳，明亮的光晕打在海面上，隐隐映出三道开着的窗，屋里亮着暖色的光。
　　纪言律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右腿压在支起的左腿上微微地晃着，稍稍侧了侧头，视线随着摇晃的船只上下晃动，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风早已睡熟了。脸颊压在枕头上，嘴巴被挤压的微微嘟起，被子凌乱的堆在了地上，只余一角挂在床边被腿压着。海风从窗户钻进来，温柔的抚过闻风的发丝，酣睡的人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角缓缓下坠，在落地前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住。
　　柳怀青拎起落地的被褥抖了抖，拍了拍沾上的浮尘，动作轻柔地给闻风盖上，走到一旁把窗子掩了掩，才推门出去。床上的人又翻了个身，一条腿压在被子上，砸吧砸吧嘴，溢出一声不满的‘柳怀青’。
　　柳怀青回屋后并未躺下休息，从床头拿出那本《修仙记事录》坐在窗边细细品读。窗外的月光并着桌上的烛火，映照在那张温润雅致的脸上，打出一抹柔和的光晕。

　　天将破晓。纪言律从房中走出，天空一片墨蓝，远处一线天光从海岸线缓缓升起，时不时有银白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浪花。
　　“柳怀青——”
　　纪言律回神，扭头看向靠近船尾的房间。居中的房门应声而开，穿戴整齐的白衣少年缓缓走出，手里拿着一只檀木盒子，看见纪言律，笑着点了点头：“言律，早啊。”
　　“早，早上好……”纪言律挠了挠头，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推开船尾的房门走了进去，人影消失不见，房门也随之关上。纪言律摇头晃脑，从角落里拖出把椅子坐着，看着渐渐往上爬的朝阳，百无聊奈的翘了翘腿，右手撑着脸颊，暗自嘀咕：“我要不要也学学怎么给女孩子编头发？”
　　“纪言律——”房门打开，闻风着一身嫩绿色衣裙，脚步轻快地走到纪言律跟前转了个圈，笑吟吟的：“我今天好不好看？”
　　纪言律看着闻风髻间随风飘舞的浅青色丝带和带笑的眉眼，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看。”
　　“柳怀青，你可真厉害。”闻风仰头看着柳怀青，“明日我想穿那件白羽流光裙，你会帮我编发型吗？”
　　“可以一试。”柳怀青笑道。
　　纪言律看着远处隐隐约约巨大的轮廓，对闻风二人道：“我们自安宁镇出发，至今已有二十来天了，按照书上所说，再过半月应该就能抵达瀛洲附近了。”
　　柳怀青点了点头，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风兴致颇高，看着远处的大山眉开眼笑：“可算是要到啦，天天在船上待着，鱼都要吃吐了。”
　　柳怀青已经拉着纪言律并排坐好，鱼竿甩进水里，闻言睨了她一眼，扯了扯钓线，换了个位置。
　　纪言律望着闻风笑：“还需辛苦闻风姑娘几日，今日想吃什么，小的给您钓上来。”
　　闻风在二人身后来回踱步，抬了抬下巴轻哼一声：“就来一条多宝吧。”
　　“遵命！”两个少年笑道。
　　闻风闻言也笑出了声，扯着裙摆钻进两人中间盘腿坐下，双手扒着船舷，看着船外金光粼粼的水面。
　　海风轻轻扬起三个少年人的发丝，卷起下方的欢声笑语，往上，往上，直至孤舟在深黑的海面上消失不见。远处的海平面升起了高高的浪潮，如小山般的巨型生物在其中缓缓游动，一个起跃，就溅起了一大片巨大的漩涡。漩涡下是一张张狰狞的大嘴，一张一闭，无数生物命丧于此，海水变成了猩红的暗色。

　　“起风了。”柳怀青神色凝重望着天际昏暗的天色，方才才升起的朝阳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闷雷在天空隐隐作响，紫色的闪电似要劈裂苍穹。
　　船只随着呼啸的海水抛起又坠下，淅淅沥沥的雨水从昏暗的天空落下，纪言律抹了一把被打湿的刘海，扶住一旁站立不稳的闻风，对着前方的柳怀青大喊：“怀青——我们快进去吧！下雨了！”
　　柳怀青颔首，转身扶住闻风，三人快速往船内跑去。待把身后的狂风关在门外，三人才松了口气。
　　“但愿这次也像前几次一样快些过去。”闻风扯了扯衣裳，有些苦恼。
　　柳怀青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闻风：“卿卿，先换上吧，当心着凉。”闻风接过，柳、纪二人自觉地背过身去。
　　待闻风换好，两人也草草换了件外裳。三人坐在窗前，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能听见狂风呼啸，席卷着雨水重重打击着船身，船身颠簸，窗外不时闪过一抹亮光，几声巨响，又蓦地陷入了黑暗的寂静。
　　人在一瞬间似乎变的分外渺小。
　　“柳怀青…………”闻风声音有些发颤。一旁的柳怀青握紧了闻风的手，安抚道：“我在。”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黑暗中传来纪言律的声音。
　　闻风和柳怀青屏住呼吸，外面依旧狂风呼啸，雨水滴滴答答密不透风，但在嘈杂的声音中，隐隐传来几声清越的啼叫。
　　“这是……”闻风面色古怪，表情显的十分费解，“哪里来的小狗？”
　　“不好……”柳怀青脸色大变，起身拉起闻风急急往房屋角落走，“是蠃鱼。”
　　“卿卿，”柳怀青把闻风按在角落，让她坐着，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卿卿，那是蠃鱼。书中言：蠃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大水。我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东海，但我们必须得避开它。”
　　闻风攥紧了裙摆，点了点头，“我能做些什么？”
　　柳怀青摸了摸她的头，“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和言律需要去一趟船尾，趁着它还没来，我们得改变航向。”
　　“好……”闻风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块黑白双色的玉佩，“这个你拿着，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柳怀青接过 ，蹲下身抱住闻风，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还不等闻风说些什么，就松开她站了起来。
　　“言律，我们走吧。”
　　“嗯。”纪言律应声。
　　闪电照的整个天地都亮了一瞬，闻风看着二人快速拉开房门，船外的黑色浪花翻涌而上，像一只只狰狞的兽口。只一瞬，房门迅速合上，脚步声也瞬间消失不见。
　　闻风缩了缩腿，尽量把自己团在角落里，耳朵竖起，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屋里是黑的，屋外也是一片漆黑，闻风不知道自己独自在黑暗中待着多久，她动了动腿，稍稍缓解刺骨的麻意，耳边似乎响起了柳怀青的声音。
　　她瞬间站起身，身子踉跄了下，扶着墙壁缓了缓，赶紧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不远处两道身影正向她冲来，他们身后是一只只猩红的眼睛，像飘扬的火把，密密麻麻，闪烁着妖异的光。
　　闻风被定在了原地，瞳孔惊恐的瞪大。侧边一道黑影向她袭来，红色的眼中满是贪婪。闻风想跑，腿脚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张开嘴，露出森森利齿，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呲——”猩红的血溅在闻风脸上，冲击而来的重量使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手肘重重地砸在船板上，身前压着的重量几乎让她窒息。
　　“柳……柳怀青……”闻风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血……全是血，船板上、脸上、手上、那件白袍上，全是猩红刺目的血。天上的雨哗哗落下，打在身上疼的厉害，闻风不知道脸上的是雨还是泪，只知道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血。
　　人怎么能流这么多血？
　　“嘭！”纪言律手中的木棍重重砸在黑影的头部，黑影身子晃了晃，倒在地上溅起几滴红色的水。
　　“怀青……”纪言律赶紧跑去扶起柳怀青，看着那被染成红色的衣裳，眼里全是慌乱无措。余光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闻风，咬了咬牙，一把背起柳怀青，“闻风，我们先进去。”
　　闻风眼睛无神地眨了眨，对上柳怀青涣散的双瞳，浑身一震，一股莫名的情绪笼罩了全身。死死掐了自己一把，闻风爬起来，踉踉跄跄跟在了纪言律身后。
　　进了屋，纪言律把柳怀青放下，搬起一旁的桌椅抵住房门。闻风跪在柳怀青身前，双手死死按住他胸前潺潺流血的伤口，鲜血从指缝流出，滴滴答答，闻风接不住，只能任它染红了白袍和绿裙。看着眼前少年渐渐苍白的脸和几乎没有起伏的胸膛，闻风脑海一片空白。
　　“柳怀青，你醒醒……”闻风扯了扯柳怀青的袖子，指节攥到发白，哽咽出声。一旁的纪言律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垂下了头。
　　“你说过要照顾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修仙界学仙术，要一直在一起……”
　　“你说你要娶我的，我答应你了，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
　　“柳怀青——”
　　“别丢下我……”